玛丽?特纳——“绝望主妇”
2014-04-29田妍妍
摘 要:200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多丽丝·莱辛的《野草在歌唱》展现了一位绝望的妻子玛丽·特纳,经历了童年家庭矛盾、贫穷的创伤,在成长历程中又无法感受到父亲的关爱,导致其在人生,婚姻等诸多方面的认知混乱,最终惨死于一桩谋杀中。揭示了在特定的社会氛围下,女性的无法逃脱的人生困境。
关键词:潜意识;“父亲角色”缺失;困境
作者简介:田妍妍,女,1983年3月出生,民族:汉,籍贯:湖北省远安县,职称:助教,学位:硕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工作单位:武昌工学院。
[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15-0-02
200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多丽丝·莱辛1950年在英国伦敦以处女座《野草在歌唱》轰动文坛,分析这本被誉为战后出现在英国的最有前途的小说,对理解继它之后的其他作品不无裨益。这部小说侧重心理刻画,女主人公玛丽最终毁灭,原因非常复杂,远非简单的外力谋杀所致。本文通过对小说细节与心理描写的研究,以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的手法来分析女主人公玛丽·特纳的成长经历及心理变化,探讨造成这位绝望的玛丽内心世界分裂的原因。
一、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被世人誉为“精神分析之父”,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心理学家之一。他认为人的意识分为意识、前意识、潜意识;意识即自觉,意识起着检查前意识的作用;潜意识又称无意识,是在意识和前意识之下受到压抑的没有被意识到的心理活动,代表着人类更深层、更隐秘、更原始、更根本的心理能量。“潜意识”是人类一切行为的内驱力,它无时不在暗中活动,要求直接或间接的满足。正是这些东西从深层支配着人的整个心理和行为,成为人的一切动机和意图的源泉。
小说中,女主人公玛丽从最初的简单认真对待生活的无知少女,到三十岁未嫁受人非议的“老处女”,再到跟随迪克在农场居住后的日益神经质,都摆脱不了玛丽童年时期的心理阴影的影响,玛丽心理问题的发展,就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中“潜意识”这一主要观点的集中展示。
二、精神分析法运用于分析玛丽的人生
从小说的第二章开始,叙述聚焦于玛丽,开始讲述玛丽的故事。玛丽生活在一个非洲小镇,小镇的店铺是她童年的背景,在这种现实场景中,形成了她的生活体验:贫穷。她的父亲是铁路工人,每到月底,店铺就成了“铁面无私,威风凛凛送账单来的地方。”由此引发的家庭冲突、母亲的怨恨、父亲的萎缩邋遢构成了她对婚姻及性别身份的基本态度。“过与母亲不同的生活”也成为她基本的生活愿望。这些童年影响,在玛丽的成长过程中慢慢累积,最终让玛丽从潜意识中抵触“贫穷”的生活状况,无法承受贫穷带来的压力。
玛丽踏入农场,贫穷也如影随形般的再未离开过她。初到迪克寒掺简陋的家,她“好像觉得是自己的亡父从坟墓里送出了遗嘱,逼她去过她母亲生前非过不可的那种生活。”她本能的抗拒这种生活。贫穷让她变得自卑,她无法与白人邻居、昔日同事面对,自闭成为她保持自尊的一种姿态,她几乎断绝了和农场以外的一切联系;贫穷也让她心中被怨气、怒气充斥,她会用“当年母亲每逢和父亲为了金钱问题而吵起来的时候”所用的语调发泄、哭诉,这让她和丈夫的关系紧张疏远。玛丽也曾经奋斗过:帮助迪克为农场的经营出谋划策;养小鸡;迫于无奈开始管理迪克开设的店铺。在迪克的连续失败之后,支持她精神的那种缥缈希望完全消失了,她看清了他们的前途,在绝望中,她希望生一个孩子来拯救自己,能在孩子那里找到心灵的安慰和依赖,但这种愿望也因迪克的经济窘迫而被拒绝。在这逐步的失望与打击下,玛丽变得痴呆、麻木甚至神经质。
在玛丽的记忆中,父亲的形象让她感到厌恶与恶心,“他那小身个儿上的肚皮又大又光滑,一身啤酒气味,样子非常滑稽可笑。她讨厌他。”“她父亲用那双毛茸茸的小手,把她的头放在他的膝上,一边蒙住她的眼睛,一面大声笑着,拿她母亲躲来躲去的样子开玩笑。她闻到令人作呕的啤酒气味。又因为她的头搁在他那厚厚的裤子上,她也闻到了常常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不洗澡的脏气味。”
这种儿童时期的阴影伴随着玛丽长大,一方面,玛丽从心底渴望父亲的关爱,但是,另一方面,父亲又是让玛丽“恶心”,“讨厌”的代名词。这种成长历程中“父亲角色”缺失的状况,让玛丽对“成长”、“男人”、“婚姻”的认知出现了偏差。“她总爱模仿孩子气的电影明星的打扮”,“三十岁了!听上去年纪不小了,可是这与她毫不相干。她并没有庆祝自己的生日。而是把它忘了。玛丽还是十六岁时的玛丽。”“她的头发依然梳成少女式样披在肩上,她也常常穿着浅色的少女式上衣,态度还是那样羞怯天真”,并且“只有穿着童装上衣和裙裤时才觉得称心”。
玛丽的心性之所以停留在孩童或者少女阶段是因为这一时期是最需要父亲力量保护与引导的生命阶段。玛丽在潜意识中,渴望得到类似于父亲的关爱。所以,玛丽在写字间工作期间,把这种潜在希望寄托在她那些“男朋友”身上,“对于自己结交的男朋友,她也很满意;他们都把她当做一个宝贝似的看待,”她就这样在自己的世界中,“快活”的生活着,但在他人眼中,玛丽“不是那么回事”。后来,玛丽迫于别人的看法,不得不结婚时,她选择了迪克·特纳,“或者还不如说,她第一次碰到了这样一个把她当做天下唯一宝贝的男人。”仅仅基于这一点的婚姻,注定会面对很多问题。迪克的贫穷的农场,不善经营的头脑和他与玛丽之间的生活方式、人生观的天差地別,已经注定了这段婚姻的失败:玛丽的摆脱童年阴影的潜意识无法在迪克这里得到满足,绝望中的她势必会无意识地寻找其他出口。
这个时候,出现了小说的另一个主人公,摩西。摩西的出场是因为他不够服从玛丽的安排,在抽了摩西一鞭子之后,摩西的“那种眼神简直吓破了她的胆。”这个人,是在玛丽的控制之外的。成为玛丽的佣人后,摩西“那健壮魁伟的身躯迷住了她”,“他那魁伟的身躯被这小小的屋子一衬托,好像显得更加高大了”。玛丽“几个月来第一次摆脱了那种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态度,几个月来第一次定睛看着自己所走的地面,同时感觉到太阳光照在赤裸的颈背上的热力,感觉到脚底下尖利、滚烫的石头。”对比起迪克的“疲乏”、“神经质”,摩西似乎更能引起玛丽生的欲望。摩西说话“语气很安详,几乎可以说很亲切,很愉快,好像在逗一个孩子一样”,玛丽“被这种声调深深迷住”。“她没有一刻不意识到他的存在……甚至感觉到这土人有一股神秘的诱惑力。”玛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摩西,受到摩西的影响,“每一次玛丽都梦见他高高地站在他面前,那么强壮,那么咄咄逼人,可又那么亲切”。显而易见,在玛丽心中,不自觉的,已经把摩西看作了父亲与男人形象的综合体。在梦中,“土人慢慢地走近前来,那么猥亵,又那么强壮。她好像不止受着他的威胁,而且还受到她亡父的威胁。这两个男人合并成了一个。玛丽不仅闻到了土人的气味,而且闻到了当年她父亲不洗澡的那股气味。”“他俨然以一个保护人的身份安慰着她。但同时那又好像是她父亲的声音,那样可怕,那样充满着威胁的意味,一面带着欲望抚摸着她。”
最后,当白人托尼发现她与摩西的事情时,她才知道无可挽回,她在摩西身上寻找父亲替代形象的希望幻灭,她的抛弃,引来摩西的痛下杀手。
三、结语
《野草在歌唱》向我们展示了在特定的社会氛围中,一个心理失衡的女人,一步步走到绝望深渊的过程。在生活压力巨大的当今社会,再次提到弗洛伊德极其精神分析的方法,对我们分析当今热点心理问题仍然有不可小视的作用。
参考文献:
[1]【英】多丽丝·莱辛:《野草在歌唱》,一蕾译,译林出版社,1999.
[2]【奥】弗洛伊德:《弗洛伊德心理哲学》,杨韶刚译,九洲图书出版社,2003.
[3]杨晓丽:《女性身心的抒写者——用传记研究法解读多丽丝·莱辛<野草在歌唱>》,湖北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09.
[4]李玉萍:《对一个世纪的审视——诺奖得主多丽丝莱辛·其人其作》,名作欣赏,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