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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安全困境及其选择

2014-04-29孙士庆

理论观察 2014年9期
关键词:总体国家安全观

孙士庆

[摘 要]近年,随着中国的快速崛起,中国面临前所未有的安全挑战,习近平总书记适时提出“新安全观”,以解决中国的内外两种安全。用“总体国家安全观”构建中国国家安全体制和安全能力,用“亚洲安全观”构建新的地区安全机制。“新安全观”必为中国解决安全困境指明出路。

[关键词]新安全观;总体国家安全观;亚洲安全观;安全困境

[中图分类号]D8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 — 2234(2014)09 — 0032 — 02

今年四五月份,中国先后提出“总体国家安全观”和“亚洲安全观”,总称为“新安全观”。这一理念的提出,对中国摆脱当前的“安全困境”,应对亚洲安全挑战,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 中国当前面临的安全困境

在国际政治的现实主义理论中,“安全困境”是指一个国家为保障自身安全而采取的措施,反而会降低其他国家的安全感,从而导致该国自身更加不安全的现象。一个国家即使是出于防御目的增强军备,也会被其他国家视为需要作出反应的威胁,这样一种相互作用的过程是国家难以摆脱的一种困境。〔1〕随着中国的崛起和周边安全环境的变化,中国越来越感受到明显的安全困境。

(一)传统安全方面,中国周边地区态势对中国安全压力增大

中国周边地区影响中国发展的主要因素有:第一,美国推动“亚太再平衡”战略制约中国。2012年6月,美国防长帕内塔在第十一届亚洲安全会议上提出“亚太再平衡战略”,指出美国在2020年前将60%的战舰部署在太平洋。美国战略重心东移对中国构成一定挑战。第二,朝鲜成为东北亚地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金正恩上台后,面对西方威胁,坚持发展核武器的立场对半岛局势稳定构成潜在危害。2013年2月,朝鲜进行了第三次核试验;2014年上半年又多次发射火箭炮及导弹。朝鲜半岛紧张局势短期内难以平息。第三,中日围绕钓鱼岛争端加剧。2012年安倍晋三上台后,大力渲染“中国威胁”,借机调整安全政策,加强日美同盟;2013年12月通过《防卫计划大纲》和中期军事力量发展计划,明确把中国作为防范对象;2014年7月通过修改宪法解释、解禁集体自卫权的内阁决议案,使中日之间在钓鱼岛引发冲突的潜在危险上升。美国积极介入钓鱼岛争端。2014年4月,奥巴马访日期间声称钓鱼岛适用于《日美安保条约》。第四,南海问题暗流涌动。2010年以来,菲、越等部分东盟国家对华态度日趋强硬。2012年4月,菲律宾武力袭扰中国渔船,引发黄岩岛事件;2014年6月,越南出动大批渔船、武装船持续冲击中国981号钻井平台。菲、越还推动南海问题国际化,将其列入双边或多边协商机制。美国以“维护南海航行自由”为由不断增强其军事存在和影响力。日本也积极声援菲越的非法行径。第五,近年两岸局势总体稳定,但美国坚持对台军售,严重损害中美关系。2014年4月美国联邦众议院通过法案再度要求奥巴马政府“应对台出售4艘佩里级巡防舰”。美国不顾中方反对,执意对台军售,除可为美国提供巨额经济利益外,更深层次原因是想从战略上遏制中国。第六,中印边界问题尚未解决,南亚安全形势复杂多变。2013年4月中印边境发生“帐篷对峙”事件;2013年12月印度与美国签署协议,订购6架C-130军事运输机,将其部署在中印边境地区。巴基斯坦国内安全局势恶化,美国从阿富汗撤军后,巴基斯坦将面临新一轮反恐挑战。

(二) 中国面临更多非传统安全威胁

随着全球一体化的发展,中国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过程中,面临多种非传统安全威胁。第一,金融安全。经济全球化对我国金融安全造成一定风险,特别是我国加入世贸组织后,资本非法流入、资本账户开放等对我国金融安全产生一定负面影响。第二,环境安全。我国过去以煤为主的能源结构、近年急剧增长的机动车尾气污染和工业废气超标排放,使我国大气污染十分严重。传统的“以石油安全为核心”的能源安全战略思维已不适应中国能源发展的实际需要。第三,能源安全。近年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我国自有能源已无法满足需要。目前,从中东和非洲进口的石油占进口总量80%以上,但这些国家及地区大多在政治、经济上极不稳定,且进口主要依靠海路,存在较大风险。第四,信息安全。信息技术自身特性和网络无国界特点,使信息化进程中存在着巨大信息安全风险。特别是进口通信设备在金融、军工、能源、工商、教育等诸多关键领域占有较高份额,已引发人们对信息安全的担忧。另外,目前中国保障信息安全的水平和能力较低,容易遭到境内外黑客的攻击或侵入。第五,民族分裂主义。民族分裂主义直接危害国家安全,主要通过政治诉求、暴力活动甚至武装对抗达到其政治目的。当前,“东突”和“藏独”分裂主义势力、宗教极端势力、暴力恐怖势力及境外国际敌对势力,对我国民族地区的安定团结和国家安全构成严重危害。〔2〕

二、 为摆脱“安全困境”,中国适时提出“新安全观”

囿于中国当前面临的安全困境,中国提出“新安全观”。2014年4月15日,习近平在主持召开国安委第一次会议时提出,“要准确把握国家安全形势变化新特点新趋势,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走出一条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

习近平指出,当前我国国家安全内涵和外延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丰富,时空领域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宽广,内外因素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复杂,必须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以人民安全为宗旨,以政治安全为根本,以经济安全为基础,以军事、文化、社会安全为保障,以促进国际安全为依托,走出一条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贯彻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必须既重视外部安全,又重视内部安全,对内求发展、求变革、求稳定、建设平安中国,对外求和平、求合作、求共赢、建设和谐世界;既重视国土安全,又重视国民安全,坚持以民为本、以人为本,坚持国家安全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真正夯实国家安全的群众基础;既重视传统安全,又重视非传统安全,构建集政治安全、国土安全、军事安全、经济安全、文化安全、社会安全、科技安全、信息安全、生态安全、资源安全、核安全等于一体的国家安全体系;既重视发展问题,又重视安全问题,发展是安全的基础,安全是发展的条件,富国才能强兵,强兵才能卫国;既重视自身安全,又重视共同安全,打造命运共同体,推动各方朝着互利互惠、共同安全的目标相向而行。〔3〕

为创新观念,2014年5月21日习近平又在亚信会议第四次峰会上提出亚洲安全观。习近平强调,中国将同各方一道,积极倡导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亚洲安全观,搭建地区安全和合作新架构,努力走出一条共建、共享、共赢的亚洲安全之路。

对亚洲安全观,习近平作了详细阐述:共同安全,就是要尊重和保障每一个国家安全。这种“安全”应该是“普遍的、平等的和包容的”;综合安全,就是要统筹维护传统领域和非传统领域安全。既要着力解决当前突出的地区安全问题,又要统筹谋划如何应对各类潜在安全威胁;合作安全,就是要通过对话合作促进各国和本地区安全。通过坦诚深入的对话沟通,增进战略互信,减少相互猜疑,求同化异、和睦相处;可持续安全,就是要发展和安全并重以实现持久安全。对亚洲大多数国家来说,发展就是最大安全,也是解决地区安全问题的“总钥匙”。〔4〕

习近平提出的“亚洲安全观”与我国的“总体国家安全观”相一致。“总体国家安全观”强调要“以国际安全为依托”,充分扩大国际安全,在他国安全、国际安全有保障的大环境下,一个国家自身的安全才能得到根本保障;强调要与邻为善、以邻为伴,倡导新亚洲安全观。它所谋求的是集11种安全于一体的国家安全体系,回应的正是当下错综复杂的各类安全挑战。安全不是你死我活,而是求同存异。亚洲国家间只有以合作谋和平、以合作促安全,才能长治久安。

三、 “新安全观”为中国解决安全困境指明出路

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人们把以军事安全为核心的安全观称为传统安全观,主要以“美国安全观”为代表。美国在国家安全战略上,视他国的强大军事实力为威胁、对手或敌人,把安全看成是一场“零和游戏”,不惜以牺牲他国的利益来谋求自身的“绝对安全”。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中国特色的“新安全观”,则有别于以“美国安全观”为代表的传统安全观。“新安全观”是从狭义安全到广义安全、从绝对安全到相对安全、从单边安全到多边安全、从盟国集团安全到盟国和非盟国伙伴的共同安全。〔5〕具体来说,在政策层面习近平提倡总体国家安全观,从安全观念、安全道路、安全体制、安全目标等四个方面系统回答了安全四维关切。针对亚洲国家相互不信任,缺乏一体化的亚洲安全机制,习近平在第四届亚信峰会上又提出亚洲新型安全观,倡导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亚洲安全观,与普遍、平等、包容的安全理念,从而真正实现了安全领域的内外兼顾,超越了排斥第三方、甚至针对假想敌的美国双边联盟体系,超越了东亚地区“安全靠美国,经济靠中国”的亚洲悖论,走出一条亚洲特色的安全之路。〔6〕

以沃尔兹为代表的西方结构现实主义学派认为,每个国家都只为自身国家利益服务,国与国之间因潜在的威胁而不断竞争。因此,美国认为随着中国实力的不断增加,中国必将对美国的全球利益发起挑战,美国必须通过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遏制来应对中国崛起,维护其霸主地位。同样,依照米尔斯海默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大国都具备称霸基因,一个国家一旦强大起来就会努力在其所在区域建立霸权,已成为地区霸主的国家常常会采取措施遏制其它大国也成为地区霸主。因而潜在霸权国的崛起将对霸权国构成最严重的挑战。因此,美国相信,随着中国崛起势必要挑战甚至会打破美国主导的现有格局,中美两国很可能陷入一场激烈的竞争,甚至升级为战争,从而威胁到美国的霸权地位。

鉴于此,为消除美国对中国可能成为其霸主挑战国和周边国家对中国崛起威胁其安全的疑虑,为应对中国崛起过程中面临的安全困境,中国适时提出“新安全观”。中国的安全困境主要是在崛起过程中中国自身的安全能力跟不上内外结构迅速变化所产生的差距,而“新安全观”的提出就是要解决这种能力和结构的问题。如果结构改善得好或者能力跟得上,危险就很小。如果我们不解决问题,陷入新兴大国挑战老牌大国的“修昔底德陷阱”,就是中了老牌大国特别是美国的圈套。如果挑战现有世界结构,中国将受到这个结构中各种因素的围困。按照传统安全观的思路,为了打破围困,中国倘向霸权国家“摊牌”,就会导致大国进行一场“决战”,这就回到了德国、日本的老路上去。〔7〕

总之,一个国家的内部安全和外部安全具有很强的互动性。“新安全观”致力于解决中国的内外两种安全,用“总体国家安全观”构建中国国家安全体制和安全能力,用“亚洲安全观”构建新的地区安全机制和中国同周边国家的安全共享、安全共担、安全共建、安全共赢。〔8〕以这两个安全观为指导来建设中国的安全能力和安全体制,可为中国解决安全困境提供思路,为未来与美国和周边国家在安全问题上的合作提供可能。

〔参 考 文 献〕

〔1〕吴春庆.构建亚太地区海上通道安全合作的法律框架〔J〕.中国海洋法学评论,2008,(02).

〔2〕中国非传统安全的六大挑战之六:民族分裂主义〔J〕.时事报告,2004-08-10.

〔3〕习近平.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走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EB/OL〕.新华网,2014-04-15.

〔4〕习近平阐述亚洲安全观〔EB/OL〕.新华网,2014-05-21.

〔5〕〔7〕黄仁伟.“新安全观”为中国解决安全困境提供思路〔EB/OL〕.人民网,2014-06-24.

〔6〕〔8〕 王义桅.全球化时代的大国安全观——中国的安全文明及其对西方的超越〔J〕.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14,(06).

〔责任编辑:张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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