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现实主义画家卡拉瓦乔艺术的成因与特色

徐夏林

【摘 要】卡拉瓦乔作为17世纪欧洲继文艺复兴之后巴洛克绘画的代表性画家，对整个欧洲艺术起着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他开创性的光影手法和独具特色的绘画题材，对后来的伦勃朗、维米尔、委拉斯贵支等大师都产生过深远的影响。他独特的“卡拉瓦乔式”风格改变了整个欧洲艺术的发展与进程，在整个西方艺术史上有着不可取代的重要地位。本文从卡拉瓦乔的生平入手，重点论述了其艺术风格的形成和特色。

【关键词】卡拉瓦乔；现实主义；影响；光影

卡拉瓦乔1517年生于意大利北部的卡拉瓦乔镇，十几岁时师从西蒙.佩特扎洛，20岁时来到罗马担任著名画家左杰培·切萨利的助手，之后开始独立创作，作品被美第奇主教收藏而声名鹊起，并逐步在画坛奠定了自己的艺术地位。卡拉瓦乔的一生短暂而充满坎坷，他所处时代的意大利是一个内忧外患的国家，加之性格暴躁，所以他的生活经常处于争斗、伤害和贫苦之中。在1610年回罗马途中染病而死，年仅37岁。

16世纪的意大利除了政治上的困窘，文艺上也处于新老更替期——早期经历了文艺复兴高潮之后的传统绘画正逐步走向没落，而新生力量则刚刚崛起。这个时期的艺术流派主要有学院派艺术、样式主义以及卡拉瓦乔等人领导的现实主义。学院派崇尚古希腊和文艺复兴大师们的创作道路，遵循他们的审美标准，认为他们已经是艺术的最高水准，以后创作唯一的途径就是模仿，所以学院派带有很强的模仿古希腊和文艺复兴的特点。样式主义则只是照搬前辈大师们的一些形式，加之一些华丽的装饰，所以画面显得华而不实。现实主义绘画在卡拉瓦乔的引导下，把人们带到了更客观、更现实、更具体的真实生活，他不仅反映现实生活更是带有批判性的控诉黑暗，这在之前的艺术流派中是绝无仅有的。卡拉瓦乔的艺术不仅继承了文艺复兴的优秀成果，更是开启了17世纪现实主义艺术走向批评的新纪元。

一、卡拉瓦乔现实主义艺术的形成

首先，卡拉瓦乔出生社会底层，深知社会底层的生活状态，了解劳苦大众的困窘与辛酸。他对样式主义那种矫揉造作、无病呻吟、脱离现实的画面形式十分反感，因此他走向了和样式主义截然不同的道路，像前辈大师们那样用自己的眼睛去感受生活，去描绘生活中真实的人和物。卡拉瓦乔早期的启蒙老师西蒙.佩特扎洛对其艺术观有着很大的影响，西蒙.佩特扎洛的绘画题材以乡村题材为主，多描绘乡村生活，这对卡拉瓦乔后来现实主义艺术观的形成奠定了基础。从卡拉瓦乔这一时期创作的作品《持水果篮的少年》、《自画像》等就能反映出他的艺术取向。作品中的人物虽然来自想象中的唯美形象，却处处表现出现实气息。《持花篮的少年》表现的是一个年轻健康的少年抱着一篮水果，站立在一束光线下，正注视着观众。画面中的少年英俊漂亮，果篮里装满了水果，果篮里枯叶也被画家真实的再现，这严重打破了古典完美主义的美学观。含情脉脉的少年微张双唇传达着一种莫名的性感，被评论家认为画家带有同性恋倾向，不乏色情，却真实地描绘出现实人内心的欲望，完全找不到传统美学的崇高圣神，这也从另一个角度反映出现实主义的一部分。1594年以后由于意大利社会的动荡混乱，人们生活困苦，卡拉瓦乔开始关注底层人民，直接表现他们的生活。如：《打牌作弊者》、《占卜者》、《圣经》等就很具代表性，《打牌作弊者》表现的是一个身着天鹅绒外套的年轻人被另外两个年轻人欺骗的画面。画面中受害者虽然让人同情，但从他表现出的漫不经心、毫不设防却另人生气。与传统美学观中是非、善恶分明不同的是，卡拉瓦乔画中的受害者既表现出让人同情的一面，又表现出让人厌恶的愚蠢面，应该说这才是對人性最真实的描绘，整幅作品的形成也基本确立了卡拉瓦乔“现实主义者”的地位。卡拉瓦乔对宗教人物的表现也同样注入了他对现实的描绘，在其宗教作品中的人物更接近于真实生活中的形象。他作品中的圣母更像邻居大妈，粗糙的双手、灰暗的皮肤，圣徒马太却更像一个农民小老头儿，赤着脚、秃着头，笨拙的手拿着一个大本子。卡拉瓦乔与学院派和谐唯美的美学观不同的是完全真实的描绘生活，他大胆革新直接把底层大众搬上祭坛，让艺术回到生活回到大众。

二、卡拉瓦乔现实艺术的特点

首先，卡拉瓦乔在光影的运用上有着重要的革新。与传统光影表现强调缓和的过渡、朦胧的效果不同的是，卡拉瓦乔强调光影在黑暗中的对比强度，借此增强物体的体积感和重量感，把此前并不被完全重视的光影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重要位置。如作品《以马忤斯的晚餐》在光影的表现上就很具代表性，作品中表现的是耶稣坐于画面中心，来自画面右边的一束强光正照在他脸上。耶稣右侧店主人的影子正好对比出耶稣头部的光感，左侧门徒张开的双臂和耶稣向前伸出的手臂，形成了一个敞开的、具有戏剧化了的画面，仿佛让观众感觉自己也成为了画面的一部分。画家通过强烈的光影使作品的重心集中于耶稣周围，同时增强了画面的戏剧性。其次，卡拉瓦乔的作品具有鲜明的现实意义。卡拉瓦乔生活的16世纪意大利是一个动荡的时代，国家政权的不稳定、教会的迫害、文艺复兴后艺术的没落，都给卡拉瓦乔的艺术创作深刻的影响。卡拉瓦乔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对当时社会的残酷有着真切的体会，对底层大众的生活熟悉而同情。其作品中描绘的形象主要就是来自于底层社会的劳动者，他描绘的耶稣、圣母、门徒……，就是生活在画家身边的人而非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所以卡拉瓦乔的作品不可避免的带着强烈的现实意义和时代特色。在揭露现实的同时，卡拉瓦乔在作品中也融入了自己对现实的批判。在当时作为不愿成为权贵附属品的卡拉瓦乔，更加关心劳动人民的疾苦。对当时社会的疑惑、沉思、苦闷，对底层大众悲惨遭遇的同情，激发着卡拉瓦乔对社会的批判与揭露。在卡拉瓦乔的现实主义风格影响下，形成一大批追随者，他们有的只是表面模仿并没有真正达到卡拉瓦乔的思想高度，但也有很多真正领会其思想，成为现实主义思想发扬光大的推动者，这其中不凡有很多大师级人物，如：鲁本斯、伦勃朗、委拉斯贵支、苏巴郎等等都有着卡拉瓦乔的影子。

小 结

卡拉瓦乔作为欧洲现实主义绘画的先行者，他的出现给当时整个欧洲画坛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他让人们从理想主义的幻象走向现实。卡拉瓦乔的绘画摆脱了样式主义和古典主义的表现手法，继承了文艺复兴的自信与坚毅，将自己的现实生活融入创作，其宗教题材平民化的表达方式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对后世画家在空间表现与想象拓展上以新的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