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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维宗教观初探

2014-04-29屠蕊芳

西江月·上旬 2014年4期
关键词:宗教王国维美术

屠蕊芳

【摘 要】王国维作为近现代的著名学者,成就涉及到文学、美学、哲学、史学、古文字学等思想领域。其作品中不乏真知灼见,开创性质的建树奠定了他国学大师的地位,并得到后人的追捧,引起一陣阵研究王国维的热潮。这些研究性的文章无疑汗牛充栋,但是执着于王国维宗教观的思想,却寥寥无几。本文就从王国维的文化生命谈起,延伸至对王国维宗教观缘起的论述、继而进入对王国维宗教观进一步阐明,试图揭开王国维宗教观的神秘面纱。

【关键词】王国维;宗教;美术

王国维,字静安,号观堂,浙江嘉兴海宁人,是我国近现代享有国际盛誉的著名学者。他的《人间词话》家喻户晓,以及《静安文集》《观堂集林》等著作中渗透着他的文学、美学、哲学、史学、古文字学、考古学及教育学等理论思想。在这些领域中的建树往往具有开创性质,无愧为承前启后的国学大师。

一、王国维的文化生命

王国维是一个学贯中西的学者,一个真正的国学大师。他关注现实,并对周遭的文化进行思考,正因为熟稔并对其进行深深的忧虑。

在王国维的文化生命里,最深奥的一笔是他的死。如果不了解王国维其人,并对他认识疏浅,往往会定性他为悲观主义者,“殉清”的愚忠之人,康德叔本华思想的模仿者。现在,只有接近他的死亡之谜,才能对王国维其人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

关于他的死,赵万里《王静安先生年谱》有如下记载:“五月初二日夜,阅试卷毕,草遗书怀之。是夜熟睡如常。翌晨盥洗饮食,赴研究院视事亦如常。忽于友人处假银饼五枚,独行出校门,雇车至颐和园。步行至排云轩西鱼藻轩前,临流独立,尽纸烟一支,园丁曾见之,忽闻有落水声,争往援起,不及二分钟已气绝矣,时正巳正也”。由此大体可以推测,王国维的死,不仅是一种主动的选择,而且平静的很,如同去赴一位老朋友的约会,没有丝毫激昂的成分。正是这种视死如归的平静,为王国维在文化史的坐标系上圈定了一个独特的位置。从大的历史观来看,他的死,不仅不拘泥于一些具体的时务,更超越了个体生命;他以死来将自己同沦落的文化分割开来。他看到“倘肉体不死,精神必定走向泯灭”,所以,只有以肉体的死,来换取精神的永生,这正是他的大清醒、大智慧处。

总之,王国维的文化血液里流淌的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君子之心以及那一份恬然心境。他思想的洞明与彻悟、睿智与通达,并对现实对文化的深情关注,足以表明他当之无愧的高贵灵魂。

二、王国维宗教观缘起

在《王国维文集》的第三卷中散落一些他的宗教思想,其中《去毒篇》着重提到他的宗教观念的缘起。

首先,王国维的宗教观不是空穴来风,是与他的知识背景以及时代密切相关。王国维的文化生命深深扎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血脉之中,尤其是深受儒家文化的浸染,这样一来,现实的糟糕与封建制度的没落,自然激起一个中国知识分子的良知与救世救民的热情。同时,他的思想也受到西方哲学美学思想的影响,接下来论述中将会有所体现。

在《去毒篇》中王国维先从人生的欲望谈起,人生的存在,就是欲望的存在。如果欲望得到满足就有希望快乐之感。一旦欲望不能实现,失望痛苦就随之产生。王国维认为人生充满欲望,而人生中能够得到满足的欲望不足十分之一。所以,人生充满着痛苦。人们往往寻求各种方式来排遣这种空虚的痛苦,而吸食鸦片,就是打发寂寞的一种方式。

接下来提到古人的消遣方式在于饮酒田猎,今人的遣日方法执着于鸦片赌博。西方之疾在酒,中人之疾在鸦片。前者阳疾,后者阴疾;前者欲望的疾病,后者空虚的疾病。论述一番进而探讨原因何在,就国家方面而言,病在政治不修明,教育不博及;就国民方面而论,是深深遭受欲望、空虚之感的侵蚀与折磨,而鸦片正好是排遣的慰藉之术。显然,后者是更重要的原因。如果不从根本上治疗这种疾病,即使焚毁全国的罂栗,杜绝印度、南洋输入的鸦片,中国人也必然会寻求其他的替代之物。

总之,王国维认为国民吸食鸦片的最终原因是国民精神空虚,看不到希望,感情无以慰藉,百无聊赖的生活。

三、王国维宗教观

王国维个人主张奖励宗教,但是,他的宗教思想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宗教观念。具体分为两类:一是美术;一是宗教。针对上流社会提倡美术;针对下流社会,提倡宗教。

首先,在王国维的时代,宗教是指佛教和基督教。王国维认为佛教已经达到了腐败的极点,西来的基督教,是批了宗教外衣的政治入侵,专门扩充政治势力为能事,没有了渡世济民的宗旨。这样一来,国民在当下的宗教中看不到希望,得不到慰藉,在劳苦之暇,厌倦之余,只能用鸦片麻醉与排遣用。

第二,王国维认为宗教具有情感慰藉的效果。宗教一向被士大夫斥为迷信之说,原因在于宗教宣扬神的存在以及灵魂不灭,从知识上言,这种观点既不能求证也不能推翻,总之是超乎知识之外的东西。但是,王国维认为,宗教虽然在知识上没有多少价值,却能起到情感慰藉的效果。王国维认为,幸亏有宗教家的出现,宣扬上帝的存在,灵魂的不死,在下等社会局促黑暗的生活之上点燃了一盏明灯,在这样的世界中,无论智愚、贫富、王公、编氓,一切平等,没有地位的高低贵贱,同享快乐。这样一来,劳苦之民就把对现实的失望寄托到来世里的希望里,幻想彼岸的幸福快乐以减轻此岸的痛苦人生。

王国维认为国家不能使每个人都条件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即使能够做到,然而国民的的智力也是贤愚参差,不尽相同。另外一方面,宗教对上流社会的影响不是那么有力。原因在于上流社会的国民接受的知识广博,视野开阔,所寄托的希望也较多,所以,宗教的影响力不如对下流社会的作用大。那么,上流社会的慰藉更多的要诉诸于美术。王国维认为“美术者,上流社会的宗教也”。上流社会的苦痛之感无异于下流社会,然而空虚之感又过之。这些都是感情上的疾病,并非依靠干燥的科学与严肃的道德所能治疗。感情上的疾病,非以感情治之不可。人在闲暇之时要能够心有所寄,然后才可以排遣。王国维认为人的心不寄于此则寄于彼,不寄于高尚之嗜好,则卑劣之嗜好之不能避免。雕刻、绘画、音乐、文学等美术种类对人的情感有熏陶排遣的效果,并且效果没有其他能比得上的,可以说是最好的高尚的慰藉方式。

下流社会的宗教,把希望与乐趣寄托在未来;上流社会的美术,把希望与快乐趣寄于当下。所以说,宗教的慰藉,理想的;美术的慰藉,现实的。然而美术的慰藉中,尤以文学为大。就雕刻、绘画而言,一方面不容易接触到,另外弊端更在于它们往往让人们留意于器物本身而忽略了内在精神。文学的好处在于,从书籍中就可以看到,并且普遍便利,这些都是其他美术所不能及的地方。然而,并不是说上流社会不能有宗教的信仰,下流社会不能有美术的嗜好,只是大概的情况是上流社会更多的是以美术为慰藉方式,下流社会是以宗教来寄托希望。

总之,王国维的宗教观秉持人生向上的理想,以情感的引导与慰藉做为对当下鸦片之毒的疗救方式。王国维在《去毒篇》一文中所论及的宗教观点,最终的落脚点是鸦片的解决问题。也就是说,王国维希望通过他的宗教思想来达到鸦片根本治疗的目的。他清楚的看到,外界的禁烟法令、警察、刑法就像庸医的治标而不能治本,只有人们的情感得以慰藉才能达到根本的治愈。

【参考文献】

[1]陈鸿祥.王国维传[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0.

[2]姚金铭,王燕.王国维文集[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7.

[3]谢维扬,房鑫亮,傅杰,等.王国维全集[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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