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加达:一个亚洲大都市的曲折发展之路
2014-04-28JohannesWIDODO沙永杰
(新)Johannes WIDODO 著,纪 雁 沙永杰 译
沿“亚洲地中海”(南中国海、爪哇海和马六甲海峡一带)通过海上贸易发展起来的东南亚城市都有着深厚积淀的历史文化和丰富的社会经济和自然环境,各自形成鲜明的城市和建筑特征。雅加达是东南亚版图中一个重要城市,起源于爪哇岛西北海岸的小港口巽他卡拉巴(Sunda Kelapa),在16世纪曾被称为嘉雅卡塔(Jayakarta),到荷兰殖民时期更名为巴达维亚城(Batavia),1950年被命名为雅加达,并自此快速城市化,成为今天的大都市——不仅是印度尼西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也成为了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之一。印尼2.38亿总人口(2010)中约50%的人居住在爪哇岛,其中雅加达人口数量已达959万(2010),而爪哇岛的土地面积只占印尼的7%,其中大雅加达特区的土地面积仅为印尼的0.03%(图1,图2)。短时间的高速发展给雅加达带来了相应的社会问题和严峻的环境问题。
图1 印度尼西亚人口比例示意图
图2 印度尼西亚土地比例示意图
图3 嘉雅卡塔城市位置和布局示意图
图4 嘉雅卡塔转变为巴达维亚城的城市布局变化示意图(左图为嘉雅卡塔,右图为1619年的巴达维亚)
图5 巴达维亚城城市布局示意图(左图为1628年,右图为1650年)
1 殖民时期前的巽他卡拉巴和嘉雅卡塔(12—16世纪)
巽他卡拉巴是12世纪印度教巴渣渣兰王国(Hindu Pajajaran Kingdom)的一个港口城市,位于爪哇岛的西北部沿海,吉利翁河(Ciliwung River)河口。城市处于国际贸易航线上,然而无法和当时位于爪哇岛西部的万丹国(Banten)抗衡。1511年葡萄牙占领马六甲后,爪哇岛的港口城市受到抵制马六甲贸易的穆斯林商人的惠顾,万丹也自此崛起,国力日盛。位于爪哇岛中部的伊斯兰教淡目国(Demak)在16世纪向西扩张霸权,于1527年占领了万丹和巽他卡拉巴,将巽他卡拉巴更名为嘉雅卡塔(Jayakarta,意为胜利之城)①1527年6月22日,城市更名为嘉雅卡塔,这天被官方定为雅加达的诞生日。,并将伊斯兰教传播到这些地区。17世纪初期,荷兰人在和葡萄牙人争夺香料贸易的战争中获胜。1603年,荷兰的东印度公司②荷兰的东印度公司,荷兰语Vereenigde Oost-Indische Compagnie,简称VOC,英文名为Dutch East India Company。在万丹建立第一个商埠,商贸活动日益活跃,1619年荷兰又把势力重心转移到嘉雅卡塔。
2 荷兰殖民统治时期:从港口城堡到近代都市
2.1 荷兰东印度公司时期的巴达维亚城(1619—1799年)
17世纪早期的嘉雅卡塔,人口约1万,城市主要有两块组成,吉利翁河东的中国人聚居区以及河西岸的原住民聚居区。西岸的城市中心有王宫、城市广场(Alun-Alun)和清真寺,是依照印度教曼陀罗型制发展而来的典型爪哇城市模式(图3)。
1621年嘉雅卡塔更名为巴达维亚(Batavia),成为荷兰在印尼群岛的贸易总部和统治中心。荷兰人将河西原住民区几乎夷为平地,在吉利翁河口东岸建设巴达维亚城堡(The Castle of Batavia),城堡里建有政府办公楼、官员住所、兵营、小教堂以及仓储用房等,在城外的河口沿海地区建设巴达维亚港,河西岸是港口配套设施。欧洲人势力在河东继续向南扩展,发展了带有集市性质的城市广场、教堂和市政厅,并通过桥梁与西岸的新开发地块连接,而城南之外的仍是茂密的丛林溪流(图4,图5)。当地的中国人被允许居住在城内,为巴达维亚城提供商业服务。
17世纪30年代,巴达维亚城建设重心主要集中在河东,但在全城范围内为未来发展进行了基础设施布局。至1645年,河东和河西的城墙建设基本完成。这个方形的巴达维亚城按照西蒙•斯蒂文(Simon Stevin)的理想之城建设,有着2 250m长1 500m宽的路网结构,城墙有22个堡垒,4个出入口都设有吊桥。城内则按照荷兰的运河城市模式,如同阿姆斯特丹,遍布河道,而穿过巴达维亚城的吉利翁河河岸也被修直,成为一条主要的城市运河,一些小运河从吉利翁河衍生出来,渗透入城市,沿河道两边各设有宽约9m的步道(图6-8)。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工厂迁移至城的东南角,河对岸是码头。1648年摩轮佛力运河(Molenvliet Canal)建成,将水利引入城南,带动糖厂,提供船运并运送木材。
河东依然是荷兰人的聚居地,建造了欧洲式样的别墅和活动中心,河西则是中国人和葡萄牙人的聚居地,还设有市场、仓库和工厂等,原住民则被安置在城外。发展至17世纪末,中国人口聚居的南岸和西岸地区已经成为遍布店屋(Shophouses)街道密集的区域,当时建设的庙宇有的仍保留至今。
1656年因与万丹国再次交火,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城外建设了5个相距各1h步行距离的防御型城堡,来保护城外非欧洲族裔。城堡之间的路网两侧则是种植稻米、蔬菜和甘蔗的农地。1680年,城外的筑城运动进入第二阶段,保护的范围达到以旧城为中心20km的范围。同时,一度曾在巴达维亚城堡外的海岸线由于泥沙沉积的原因,向外延展出好几百米,1672年由当时的荷兰总督主持在这片新增土地上建设了码头、新防御工事等,城市进一步向外扩张(图9)。
巴达维亚城内华人聚居区持续的经济发展和人口扩张所带来的社会问题使得华人被逐步排挤出城(图10)。1799年,巴达维亚城南的维特瑞登区(Weltevreden)内的一片区域被划为新的华人聚居区,当地一些华人也在经历这些冲击之后逐渐皈依伊斯兰教。一系列的社会冲突和动荡促使巴达维亚城的经济一蹶不振,18世纪末,荷兰东印度公司宣告破产,1800年1月1日巴达维亚城转交荷兰政府接管(图11)。
2.2 新巴达维亚城和英国政府管理执政
图6 西蒙•斯蒂文的理想之城示意图
图7 1650年巴达维亚城布局示意图
图8 1650年的巴达维亚(巴达维亚城和城外地区)
图10 1740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和巴达维亚华人的冲突
图11 1780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执政末期的巴达维亚城
荷兰政府接手的巴达维亚城已破败不堪,城垣倒塌,部分运河填塞,河道污染,水源供应紧张,疾病蔓延。这种恶劣状态促使荷兰政府在1808年决定把城市中心迁移到城南的维特瑞登区,并在1809年下令推倒旧城墙,填塞运河,用旧城内的建筑材料来建设新城。为筹集建设新城的资金,荷兰政府允许华人和外国人在新城购置物业。华人聚居的唐人街(Pecinan)就在新城内的巴刹巴鲁、丹那阿邦以及巴刹塞嫩一带(Pasar Baru,Tanah Abang, Senen)逐步形成。
图12 巴达维亚城1885年的城市布局示意图
图13 20世纪早期半自治政府的两套管理体系
图14 1921年的巴达维亚
为抵御英国人的海上袭击,荷兰总督丹德尔斯(Herman Willem Daendels)下令建设了第一条跨区道路,沿爪哇岛北部沿海至东端,被称为“大驿道”(Great Post Road)。这条道路成为整合联系爪哇岛多个城市中心的重要枢纽,为促进下一个历史阶段的城市和经济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1811年英国海军袭击巴达维亚,荷兰战败。托马斯•莱佛士爵士(Sir Thomas Stamford Raf fl es)成为巴达维亚总督,爪哇岛开始处于英国人的掌控之下,直至1816年签署英荷条约(Dutch-British treaty),荷兰重获对爪哇的统治。
2.3 殖民城市进一步扩展(1816—1900年)
19世纪中期,荷兰人巩固了在爪哇的势力,并开始向外围岛屿扩张。当时的巴达维亚城内有两个聚居区,一个是巴达维亚旧城,一个是欧洲人聚居的维特瑞登新城。在新城内,城市发展迅速,带有柱廊的白色单层的殖民式建筑是当时的主要建筑形式。同时,巴达维亚城外沿海的沼泽地因泥沙沉积,面积不断扩大,为承载扩张的贸易,在城市东北角建设了新港口。至19世纪末,巴达维亚城已经成为知名的国际港口城市(图12)。
荷兰政府从1821年开始在爪哇岛实行主要针对华人的通行许可制度,导致华人、阿拉伯人等非欧洲裔的少数族裔人群都被限定在特定区域里生活。19世纪中叶,受中国太平天国起义影响,许多中国难民逃往包括爪哇在内的南洋,1893年,在巴达维亚的华人人数达到26 359,占当时城内总人口的25%,主要是福建人和客家人。城市也出现了多种族混居的城市贫民区——甘榜住宅区(Kampung)。
2.4 城市的早期现代化(1900—1942年)
巴达维亚城在1900年的行政区划面积为2 600hm2,比1621年的仅6.1hm2扩大了近400倍,总人口约10万。发展至1930年,人口达到43.5万,其中16.47%为华人。1905年4月1日,城市正式更名为巴达维亚市(Gemeente Batavia),1906年有了自己的第一任市长和市议会来管理城市,推行去荷兰政府的集权化以期达到城市自治,然而这一目的并未真正实现(图13)。市政管理上只倾向于欧洲人和当地权贵,而像华人、阿拉伯人等族裔从来没有得到真正重视,社会文化分歧、种族宗教冲突以及经济地位的不平等一直延续至今。
图16 1952年的雅加达
随着经济繁荣,巴达维亚的建成区也迅速扩张。国王广场(Koningsplein,现称为独立广场Medan Merdeka)四周围绕着重要的建筑;还在周边建设了新的住宅来容纳膨胀的人口;发展了如甘塔狄雅、铭登(Gondangdia,Menteng)等一些欧洲人聚居的郊外住宅区;同时大量资金投入建设学校和医院。巴达维亚成为荷兰在东南亚殖民地的政治中心。20世纪早期,巴达维亚老城得到重建,老城和国王广场一带成为现代文化生活和经济活动聚集的中心。整个巴达维亚城内,欧洲人和华人聚居区有着宽阔的柏油马路和现代整洁的风貌;城里车水马龙,充斥着汽车、电车、自行车和马车等各种交通工具,虽有贫民区,但城市的总体印象是健康安全的。
图15 雅加达社区邻里系统示例图
图17 1962年建造的史纳延体育馆(Senayan Stadium)
图18 1969年的印度尼西亚宾馆(左)和萨里娜百货店(右)
图19 1990年在JABOTABEK大区域内的新镇
图20 雅加达市中心内的甘榜住宅区现状
图21a) 整治前后的丹那阿邦市场(Tanah Abang Market)
图21b) 整治前后的珊瑚村水库(Pluit Reservoir)
随着科技进步引入的电力、煤气、电话电报、银行邮局和公共交通等使巴达维亚在短时间内迅速转化为现代都市,玛腰兰(Kemayoran)国际机场在城市的东北角落成,路网体系也进一步拓宽升级,工业区得到建设,港口设施优化,城市还经常举办展会来满足日益发展的贸易需求。同时,现代主义思潮开始影响当地的城市规划和建筑设计。巴达维亚城的行政区划也扩展到维特瑞登区外,到了甘塔狄雅和铭登,并向南拓展到嘉迪呢嘉拉镇(Jatinegara)。整个建成区在东、西两侧临铁路,城中还有一条铁路穿过,嘉迪呢嘉拉就位于3条铁路交汇点。尽管受到20世纪30年代的全球经济衰退的严重影响,巴达维亚的城市化继续南扩(图14)。
然而这些繁荣只是表象,甘榜住宅区已经蔓延至城外,过高的密度带来了环境和公共卫生的不断恶化,迫使殖民政府开始制定城市卫生和公共设施的改进措施,并在巴达维亚城、三宝垄、苏腊巴亚(Batavia,Semarang,Surabaya)等其他印尼殖民城市开展城市更新工作。然而,1930年代对城中心区甘榜住宅区的第一次整治工程因为经济衰退而没有得以完全实施。
经济大萧条以及两次世界大战终结了这座殖民地城市的发展梦想,同时,推翻殖民统治的民族独立运动也在整个爪哇地区风起云涌,社会和经济政治的不稳定使得很多城市项目停滞,也在许多城市区域留下了衰败的印记。
3 日本统治时期(1942—1945年)
1942至1945年巴达维亚处于日本占领和统治之下,并在1942年更名为雅加达特别市。在日本3年半的统治期间,城市管理体系中采用了“社区邻里系统”,给爪哇今后城市管理带来了深刻的影响。这一管理体系在德川幕府(Tokugawa Shogunate)时期应用于日本,在这一体系下,住宅单元(号,Go)被组织在邻里单元(番,Ban)下,几个邻里单元形成社区(丁目,Chome)。这一清晰“编码体系”带来了有效的城市组织、管理和安保,在雅加达一直延用至今。邻里单元“番”现被称为RT(Rukun Tetangga),而社区“丁目”现被称为RW(Rukun Warga),这个RT/RW体系形成今天雅加达城市土地、人口和其他方面公共管理的一个基本网络(图15)。
4 独立后的现代都市(1945—1967年)
1945年8月17日,印度尼西亚宣告独立,但荷兰仍企图在日本战败后夺回此前的殖民地。独立战争迫使印尼共和国(Republic of Indonesia)政府的第一任总统苏加诺(Soekarno)暂时把首都迁到爪哇中部的日 惹 市(Yogyakarta)。最 终,1949年12月27日印度尼西亚合众国(United States of Indonesia)获得主权。
雅加达在这一段政治动荡时期城市建设停滞,在荷兰殖民时期已经开始建设的巴油兰新区(Kebayoran Baru)在1955年完成,象征着雅加达向西南方向的扩展延伸。新城的城市规划受到花园城市理论影响,由受荷兰教育的印尼本土建筑和城市规划师苏西洛(Soesilo)设计(图16)。印尼的第一座建筑和城市规划学院③建于1950年的位于万隆(Bandung)的印度尼西亚大学(University of Indonesia)工程科学学院下的建筑系。培养出第一批印尼本土建筑工程师,其中一些人走出国门学习,把现代主义、功能主义和社会主义思潮带回印尼的规划和建筑界。这一代建筑师在当时苏加诺领导的建国热潮中表现非常活跃,参与大量大型建设项目,譬如宾馆、百货商场、办公楼、清真寺、纪念碑、文体中心等。同时,另一些大型工程得到日本战争赔偿计划(Japanese War Reparation Scheme,1951—1966)的财政支持,由日本建设公司参与建设,譬如印度尼西亚宾馆、努沙登加拉大厦、萨里娜百货店(Hotel Indonesia,Wisma Nusantara, Sarinah Department Store)等,得益于日本建设公司带来的建筑技术,在地震多发的印尼出现了第一批高层建筑(图17,图18)。
1955年召开的万隆会议对于推动亚非民族和国家独立意义深远,也反映了当时印尼国家建设的精神,体现在建筑设计上推行理性的现代主义,开始使用现代建筑材料,如混凝土、玻璃和钢来呼应热带气候。1950—1960年代,美国流行文化也成为印尼当时流行文化的主导,在建筑设计上出现了所谓的杨基风格(Jengki Style)④取音于美国棒球队杨基队Yankees,意指美国流行文化。。这种倡导创意和自由的建筑风格快速流行,并大量运用在印尼的私人和公共建筑上,反映了当时社会文化转变的时代特征。
1958年1月18日,雅加达被命名为大雅加达市(Municipality of Greater Jakarta),一个特别的首都管理政府在1961年成立,1964年再次更名为大雅加达首都特区(The Capital Special Region of Greater Jakarta)。
5 特大城市的形成(1967—2000s)
1966年苏哈托(Soeharto)执政后,印尼进入所谓“新秩序”时代。1966年至1998年的30年间,石油、出口贸易等使得国家经济得到巨大发展。1999年,雅加达的5个行政区,中、北、东、南和西雅加达和雅加达北部海湾的千岛群岛合并为特别省,称为雅加达首都特别省(Provinsi DKI Jakarta),雅加达至茂物、丹格朗和贝克西(Jakarta—Bogor—Tangerang—Bekasi)的JABOTABEK大区域扩张计划使雅加达西部、东部和南部出现大量的新镇建设项目(图19)。雅加达从1619—1950年用了350年的时间完成半径10km范围的城市建设,而在1950—1975年短短25年里,城市的半径已经扩张到15km范围。
快速的经济增长加速了城市在文化和物理形态上的转变,破坏了城市肌理,带来了城市特征的丧失。1970年代早期,一些大的城市开发项目把新的功能体块嵌入老的城市社区,破坏了很多历史建筑和历史区域。在许多区域,经过世代传承下来的历史记忆已被彻底抹去,用全新的形象和功能代替。另一方面,富裕和贫困阶层之间的矛盾由于社会经济的分化日益扩大,造成了不断冲突。国家提供的有限的公共住宅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人口。人口过度膨胀迫使政府要利用爪哇岛外的岛屿来安置新移民。政府推行的甘榜住宅区改进计划也只是处理市政基础设施,无法真正解决甘榜住宅区里日益恶化的环境条件。今天的所谓“企业风格”(Corporate Style)的高层混凝土建筑、钢结构和玻璃大厦主宰了雅加达中央商务区的天际线,而与其紧邻的就是城市的贫民区——甘榜住宅区,贫富和新旧对比明显(图20)。城市充斥着交通拥堵、空气污染、洪水袭击、缺乏电力和水供应,超高密度、严重的贫富差距、高犯罪率,恶劣的环境,低效的城市运行机制和政府腐败等等弊病。苏哈托之后,印尼进入“改革”时代,社会各个方面都期待积极的改变。
进入21世纪,互联网和社交媒体平台在印尼年轻一代中掀起了新的变化,他们要求更多的社会公正度、经济透明度、问责制度以及对生活改进的要求。2012年选举出的雅加达市长和政府机构意图利用电子管理系统,减少管理部门腐败、加速公共交通建设、改善洪水问题、治理交通拥挤、组织节庆活动和培育城市文化,建设一个美好的雅加达的蓝图和希望正在形成(图21)。
6 结语
纵观雅加达过去500多年荣辱兴衰的发展历史,让这座城市生生不息的能量源自其文化多样性和拥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民的包容能力。一座伟大的城市往往包含了历史上不同文明相遇、冲突和融合所留下的丰富印记,而从古至今不同时期和不同特征的历史片段又能统一地整合为一体,形成城市的丰富性、复杂性和历史连续感——这在雅加达城市发展过程中体现得十分显著。当前仍在进行的城市现代化过程同时发生在自然、环境、社会和文化等各个领域,而且是一种结构性的改变,社会—文化领域内的种种演化直接影响到有形的城市空间和建筑形式。由此,对于雅加达这样的城市,应对当前发展进程中的问题,必须形成跨领域的多方面合作,以确保城市脉络的连续性和可持续发展,并通过教育等多种途径强化普通市民对这一城市发展观点的认同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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