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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语境下古彩的创新面貌简析

2014-04-24何科丁

陶瓷学报 2014年5期
关键词:古彩当代艺术语境

何科丁

(景德镇陶瓷学院,江西 景德镇 333403)

当代艺术语境下古彩的创新面貌简析

何科丁

(景德镇陶瓷学院,江西 景德镇 333403)

古彩是中国传统瓷绘形式中重要的品类。由于种种特殊原因,其发展曾一度处于缓慢乃至相对停滞的状态。随着20世纪80年代以来当代艺术思潮对于传统工艺文化的影响和渗透,传统气息浓郁的古彩得到长足的发展。文章试图从当代艺术发展的整体环境入手,对古彩在这一语境之下所发生的蜕变过程作形态及文化层面的分析解读。

当代艺术;古彩;创新

古彩作为一种古老的瓷上装饰形式,经历了从宋代红绿彩到大明五彩、康熙五彩直至现代古彩的发展过程。从整体面貌来看,古彩主要呈现出古朴自然、内劲外秀的特点。事实上,在所有瓷绘形式中,古彩是一种个性色彩较为浓郁的品种,尤其是其苍劲的线描轮廓及质朴的色彩表现,更是表现出与同类装饰形式较为明显的差异。然而,在其发展的相当长时间内,古彩的装饰面貌并未发生较大改变。尤其是在清中期以后,到上世纪80年代以前,古彩的发展曾一度处于相对停滞的状态。而在这之后,古彩似乎迎来了其创新生命力最为旺盛的时期。正如其它艺术表现形式一样,在当代开放性、多元化的艺术文化思潮的影响下,古彩传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就当代古彩创作者群体而言,这样一种艺术观念及思想的变化同样带给他们一种全新的理念和视角,在主体自觉意识的引领下,创作者反观古彩的艺术发展形态,试图突破古彩的传统形态,展示古彩的创新面貌。

一、当代艺术语境下古彩的创新面貌

(一)当代艺术语境的产生背景

这里的“当代”指的是上世纪80年代以后,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文化的对话与交流进程日益加快的这段时期。“从当代艺术语境的产生背景现象来看,上世纪80年代的艺术转变可分为两个阶段,以‘85运动’为分水岭,前一阶段相对复杂,后阶段则以‘新潮美术’运动为主。其中,后阶段的‘新潮美术’运动于1985-1986年期间发展最为鼎盛,而后趋向缓和。”[1]事实上,与西方解构主义对艺术形态的持续求新发展形态不同的是,这场对中国当代文艺产生深刻影响的文化运动,发轫之际便拓展了本土艺术家的思维视野。从诸多现象来看,这一时期的文人与艺术家对于西方的种种思潮有着强烈的求知渴望,大批西方现代及后现代思想家如尼采、德里达、海德格尔等人的著作陆续被译成中文,深深吸引着这一时期的艺术家。西方艺术思潮中对于个性的强调,也使得经历85运动的艺术家们开始丢弃其“乡土”情节,凸显其文化精英意识。也正是这种自觉意识的凸显,使得他们对于传统工艺及艺术的反观得以最终转化为实际行动。

(二)当代艺术语境下古彩的创新表现

一直以来,“艺人”始终是饱受争议的“守旧派”的代名词,作为传统民间画派的典型代表,他们往往被贴上“因循守旧”的标签。然而事实上他们却又是术业有专攻、有着相对深厚的实践基础和扎实工艺功底的群体。20世纪80年代以来,受西方文化思潮的影响,原本的古彩“艺人”也逐步转型为有自觉创新意识的创作者。如艺人出身的陶瓷艺术家段茂发,在传统古彩的工艺基础上创新其色彩表现手法,其古彩作品《凤凰牡丹》(见图1),相对于传统古彩而言,色泽更为秀丽、活泼,色彩的饱和度较高,与传统“硬彩”表现大相径庭,展现出五彩细腻、温婉的一面。又如当代古彩艺术家戴荣华,其笔下的古彩有一种古典与现代在空间中对话的意趣。尤其是在色调和空间构图的布局上,突破传统工笔画对于“满”的追求,而刻意在画面之中留有足够的空间,同时摒弃传统古彩红与绿的范式组配,采取冷暖的色调穿插的表现手法,展现出另一种具有文人气质的绘画特点。

图1 段茂发古彩《凤凰牡丹》来源:博宝艺术网Fig.1 Phoenix and peony, ancient color, Duan Maofa From: www. artxun.com

除了“艺人”群体之外,另一与之相对的艺术家群体则是学院派。与民间艺人不同的是,这一群体往往更易接触并吸收新的艺术理念及表现形式。他们的艺术思维往往没有太多的固定范式,并且乐于尝试新的媒材与形式。其中的代表性人物有施于人、方复、饶晓晴、朱乐耕、李磊颖、戴玉梅等。与传统古彩相比,他们的古彩作品往往体现出创新精神,表现在媒材、造型、题材、手法等构成要素的多元化组合方式上。从本质上来看,其艺术精神已经从传统的对拟象的追求演变成对古彩艺术表现语言的再造。“例如上世纪80年代初施于人的古彩作品《富贵有余》彩盘(见图2),将杨柳青年画、惠山泥塑、高密剪纸这三种不同文化特质的表现形式与传统古彩相互糅合,根据器物的形制特点,以芙蓉花为辅助装饰,侧重表现童子抱鱼的吉祥寓意,以比兴的文意赋予古彩以浓重的文化特质。”[2]同时对于工笔的表现依然保留了古彩特有的苍劲有力、线条明晰的笔法特点,从而使作品同时具有人文之美、构思之美、工艺之美、形态之美。

大致讲来,上世纪90年代以来学院派艺术家在古彩领域的创新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者是在充分继承传统古彩工艺的基础上,以题材、笔法、手法等方面的改变来实现基于绘画层面的创新转变;二者则通过解构主义的独特视角来对各种不同形式的载体及工艺语言进行分解式重组,进而实现基于艺术表达语言层面的创新。如朱乐耕的《苗家风情》(见图3),完全是以建构一种综合形态的语言表达空间为创作初衷的创新实践。该作品以少数民族的图腾柱为艺术原型,三段式的布局结构使得其具有了充分的文化表达空间。首先,在表现题材上,上段以祭祀和祈祷神灵庇佑为主题,中段展现人们生产劳动场景,下段则表现婚嫁的民俗风情。三段式的组合使得其文化意蕴得到了完整的体现。其次,在表现手法上,作品体现了对传统的继承与超越,画面以传统开光及通景式结构予以展现,同时又以带状式线条将纹饰进行分割,展现出极强的画面设计质感。可以说,这件作品完成了从一种彩绘形式到艺术家个性艺术语言的转变。

图2 施于人古彩《富贵有余》彩盘来源:博宝艺术网Fig.2 Abundant riches and honor, ancient color, Shi Yuren From: www. artxun.com

此外,当代古彩还常以不同工艺形式的穿插、融合的方式来营造其多元化的表现空间。通过与青花、粉彩、新彩、颜色釉甚至是陶艺的结合,展现其传统与现代、本土与世界、共性与个性相融合的语构特点。

图3 朱乐耕 古彩《苗家风情》来源:博宝艺术网Fig.3 Miao nationality, ancient color, Zhu Legeng From: www. artxun.com

二、当代古彩的美学特征分析

(一)“符号化”的审美形态转变

从古彩艺术形态的发展演化过程看,它走的是从整体到局部,从整合到分散的艺术路线。从最初强调工笔白描的“传神写照”,到近现代以来注重装饰性的纹饰重构,再到当代不同纹饰的结构性重组,古彩的发展正逐渐向着“符号化”的艺术形态转变。这种演化不仅与不同时期艺术家的创作思维与审美诉求有着密切关系,同时也与相应时期的文化环境不无关联。“符号化”的创作表达方式是结构主义与解构主义思潮相结合的产物。通过将原本具象形态的画面元素进行分离解剖,并将分散后的元素进行抽象化概括,提取其中的艺术性话语成分,继而以艺术家赋予的语法结构将这些元素进行重组。通过采用重复、叠加、对称等方式,实现不同“符号”的规则性排列组合。譬如图3中的作品,器物的画面主体便是传统古彩纹饰、色彩、构图的“符号化”组合,无论是三层空间的布局,还是其中的人物、枝叶、纹饰等,无不体现出浓郁的民族性特点。这种表达方式实则映衬了当代艺术的一种主流趋势,即工艺、技法、造型、色彩、纹饰已经成为艺术家用以实现其情感表达的辅助手段和叙事体“语言”。

(二)当代艺术语境下的多向度嬗变

“当代艺术最为明显的重要特质,是居于主体觉醒的艺术家的创新意识对传统民俗主义及贵族文化固守式思维的反观,并试图建立一种相对自由、开放的艺术思维空间。”[3]古彩在当代的发展也同样面临着这样一种尴尬的境地,一者由于其受传统文化思想的禁锢较深,且长期处于一种相对缓慢的发展状态;二者在于在当代开放性艺术语境之下,其长期以来的保守性受到新派艺术思想观念的强烈冲击。在这种情形之下,艺术家必然会主动重构与再造其工艺及表现形式等诸多旧有形态,其工艺结构也必然发生多向度、多层次的嬗变。此外,由于古彩的产生及发展受地域性因素影响较深,因而其表现形态的变化模式也往往取决于本土文化的变革方式。这种艺术发展的本土文化背景亦是带动古彩发生非特异性嬗变的重要因素。

(三)艺术表现语言的重构

总体上看,西方艺术观念主要在两方面影响了当代古彩艺术创作:一是对艺术个性的强调,二是对艺术创作实践过程的反思。与此相应,艺术家本人开始设计其独具个性的艺术语言。他们开始挣脱传统工艺、手法、构图、造型、色彩、纹饰等表现要素的束缚,根据自身思想情感表达的具体需求,自由选择艺术表达要素,创造个性艺术语言。他们通过自身的创作实践,对不同的艺术“词汇”进行整合、重组,继而重构出新的个性化艺术“语汇”。正是由于当代这种整体性艺术基因的“突变”,最终带动了古彩创新发展的新局面。

三、结 语

当代艺术语境是在中西方艺术文化交融下所产生的一种特殊变体。在这一过程中,西方艺术思想对于个性的强调使得当代古彩表现出多向度、差异化发展的面貌。其次,倡导自由、开放的艺术发展的整体环境也使得古彩这一原本处于固守本土文化状态的表现形式进一步蜕变,这一变化特点较为明显地反映在相应作品文化层面的多元叠合现象上,以及对古彩工艺手法的“语言化”改造过程中。同时艺术家的关注视角也有了新的变化,古彩的题材不再以对民俗主义的单一表现为皈依,而是更多地融入了艺术家对生活及文化的关注。最后,当代艺术家的文化觉醒与艺术自觉也赋予了这一进程以最为重要的前进动力。由此观之,古彩在当代艺术语境之下的发展,正是一种以艺术家自觉的个性自觉意识为主导的蜕变过程。

[1] 王南溟. 作为艺术史概念的“当代艺术”[J]. 美术观察, 2007(12).

[2] 卡拉·卡奇. 道与器——施于人大师(1928—1996)及其第一代七个弟子作品展[M]. 南昌:江西美术出版社,2004.

[3] 陈隽. 浅析古彩的继承与创新——读施于人教授的作品感悟[J]. 景德镇高专学报, 2013(4).

Innovation in Ancient Color in the Context of the Contemporary Art

HE Keding
(Jingdezhen Ceramic Institute, Jingdezhen 333403, Jiangxi, China)

Ancient color is one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eramic painting forms. Its development stalled for some reasons at one time. However, the continuous infuence and infltration of the contemporary art since 1980s greatly promote the innovation in the traditional enamel painting in ancient color. This paper intends to analyze the evolution of ancient color decor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form and culture in the context of the contemporary art.

contemporary art, ancient color, innovation

TQ174.74

A

1000-2278(2014)05-0557-04

10.13957/j.cnki.tcxb.2014.05.021

2014-02-10。

2014-04-10。

何科丁(1977-),男,硕士,讲师。

Received date: 2014-02-10. Revised date: 2014-04-10.

Correspondent author:HE Keding(1977-), male, Master, Lecturer.

E-mail:4356377@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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