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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奖”大行跟风热村规不走群众路

2014-04-22点评人扬森

传记文学 2014年11期
关键词:诺奖法治文化

点评人/扬森

“诺奖”大行跟风热村规不走群众路

点评人/扬森

本月人物

帕特里克·莫迪亚诺:201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周 庭:学民思潮前发言人,在“占中”期间宣布辞职

程锦坪:“成都锦江时评”的谐音,发表时评《警惕哆啦A梦蒙蔽我们的双眼》

岳霆、葛平华:举行“毛式”婚礼的硕士研究生

刘润为:中国红色文化研究会会长,称法治不能代替人民民主专政

秦 明(化名):北大法学院前学生会主席,因盗窃被判刑2年半

赵本山:演员,深夜在本山传媒开文艺工作座谈会精神学习会,发言40分钟

陈宝国:演员,在《北平无战事》中饰演徐铁英大获成功

胡劲松:湖南湘潭市委党校工会主席,在网上公布自己财产,并指名他人一起公示

孙开林:保康县马桥镇尧治河村村党委书记,该村规定普通村民家庭吸烟不得超过2元/盒

每年诺贝尔奖颁布前,文学奖花落谁家都是最热门的话题。科学家们,无论是研究物理化学还是生物医学,大多是远离公众视野的,文学家们则“接地气”得多。由此,文学奖的评选也催生出了“诺贝尔奖博彩业”,博彩公司像关注世界杯谁会夺冠一样给村上春树,给莫言,给莫迪亚诺开出赔率,众人一掷千金。

正如买足彩的也可能是伪球迷,投注“诺贝尔文学奖”彩票者也可能是盲目为之,大可一笑了之。但值得注意,是另一场“押宝”游戏——“诺贝尔文学奖”公布之前,各位热门作者的经典作品的出版权,成了国内外出版社争夺的焦点,你抢了村上,我就去抢莫迪亚诺。“诺贝尔文学奖”的评选俨然成了出版世界文学的指南针,谁能押宝正确,必然赚得盆满钵满。评选结果出来后,国内网商行动极为迅速,不久就推出获奖者莫迪亚诺的作品专题。而白俄罗斯纪实文学作家斯维拉娜·亚历塞维奇、波兰诗人亚当·加扎耶夫斯基这样也是“诺奖”热门人选的作家,离开了文学研究领域,又有几人听说过呢?

帕特里克·莫迪亚诺

文学奖有向世界人民推荐好作品的重要意义,但并非文学奖的终极目的。一些文学作品注定是孤独的。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获奖不过3年,大众真的还记得他的名字吗?顺着“诺贝尔文学奖”的东风,把一些“小众”文学作品介绍给大众,这样的初衷是好的,但是一股脑跟风地只关注获奖者,而不关注“诺奖”评奖的真实意图,只是庸俗地介绍这是好作品,而不教育大众这些作品好在哪里,那便是做表面功夫的“文学教育”。

据说,莫迪亚诺的作品影响了王小波,马尔克斯影响了莫言,可见,“诺贝尔文学奖”还是有“指导作用”的。在特殊时代出版社都能够打着“内部批判”的标签,偷偷摸摸地出版这样的好作品,在百花齐放的今天,我们的出版人任重道远。在“诺奖”前玩押宝游戏,实非正途。

出版人的职责,介绍先进文化,往大了说,这是一件能够改变民族命运的事情。翻开中国的近代史,从学习器物到学习政制最后还是要落到学习文化上,这是众所周知的历史常识:没有制作《新青年》的那批出版人,“五四”或许还要来得晚些,而“五四”后中国的大多数社会运动,也必然有一两部文艺作品作思想先导。文化运动与政治运动不可避免地捆绑在了一起,无论是“五四”还是后来的诸多先进的学生运动,成功的原因,皆是学生代表了先进的文化走向,维护了上升阶层的利益。不管面对的是军阀还是国民党政府,或是其他政权,拥有先进知识,尤其是社会治理知识的学生,都可以掌握道义和运动策略上的优势。近来兴起的各类“占领运动”,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追究其原因不难发现,在阿拉伯之春中成功夺权的街头运动,所面对的政府实在是软弱无能,国内文化落后腐朽,而学生则受西方思潮浸淫,有着先进的一面,背后亦有国内外资本集团的支援;而雷声甚大,雨点甚小的占领华尔街,说到底,学生们说来说去的道理就是应当重视社会公平,这样的思想观点,对于美国毫无新意,而且他们只是嘴上喊喊,却难以拿出真正好的解决方案,相反,华尔街的金融大鳄虽然“十恶不赦”,但个个怀揣高等教育文凭,知识和经验都更丰富。说的直白点,You Can You Up,既然你拿不出什么实际有效的社会改良方案,有谁会为你们的社会运动买单?放到历史里,用分析法审视之,这就叫缺乏社会基础。

此番,所谓“占领中环”,恐怕就是后一种“学生运动”。工作原因,这个月我也进到了中环和旺角的占领现场——在白天,从威尔士军营到金钟,学生们或扎营睡觉,或默默坐在一边读书,完全是一幅野营的图景,只不过这样的野营不在公园,在街上;到了晚上,人们便鼓噪起来,开民主大讲堂,站在高处振臂高呼:“全民提名,必不可少”,青年们呼朋唤友,或坐或站,又像是开一个大party。在一个街区外的便利店里,下班的白领会买一瓶功能饮料,然后回家看TVB,甜品店里的生意还是一如往常地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对于所有香港人,这些日子,却发生了许多的变化。原本繁华的中环,已经难觅都市的景象,道路被“路障”堵塞,大字报糊住了墙体,垃圾堆在路边,少人清理。这些浅层的变化中,隐藏更深的是香港社会的彻底分化和决裂,各方政治势力走向极端,香港失去凝聚力。

一位在内地做生意的香港市民告诉我,她不管争到最后谁赢,但结果都是香港输了。这个以商业著称,法治闻名的城市,正在上演的闹剧,不光严重阻碍了香港经济的发展,还污损了香港的国际形象。原本港人自豪的团结,在这样的冲突中,也分崩离析。的士司机跟我说,学生闹得太大了,太过了,真是忧虑香港的下一代。也有学生,拒绝随大流地戴上黄丝带;而更多学生,佩戴黄丝带,也是受迫于从众压力。

从此一窥,也不难发现,连运动纪律都难以维持的“占中”领导者,无论是学联还是学民思潮,都缺乏对“斗争”目标的思考:究竟争取什么,究竟团结谁,究竟又在反对谁。

前几天,学民思潮的发言人周庭宣布辞职,坦言自己的迷茫。“占中”仿佛一场大型秋游,却找不到自己的目的地。所谓的“全民提名”,各项指标都很有随意性,跟人大常委会和特区一起拿出的方案比,实在是缺乏可操作性。事实上,他们所争取的提名权,跟他们所要求的“实质民主”缺乏必然联系:一个在议会只能拿到20%支持的候选人,有何种可能获得大部分民众的支持?又如何做得了特首?程序正义固然重要,但不管是学联还是学民思潮现在拿出来的方案,却更像是几个学运经验在政客诱导下,一拍脑袋做出的决策;相反之下,特区和中央一道拿出来的决策,不管从操作性还是从民意基础上,都更成熟。还未成年的周庭,现在退出运动,也算是睿智的抉择,否则,被人挟持,参与到一场无目的也无未来的运动中来,是多么可悲。

周庭

香港的中环、旺角被学生占领了,成都的街头则被100只“蓝胖子”占领了。哆啦A梦来中国做了一圈展览,唯独在成都,得到了“别样”的欢迎——当地媒体集体“围剿”,称哆啦A梦展背后有巨大的政治阴谋。成都市委机关报《成都日报》在第二版头条,用集体评论员程锦坪的笔名刊发《警惕哆啦A梦蒙蔽我们的双眼》,直指哆啦A梦与安倍阴谋有关。

程锦坪

我们不得不“赞扬”程锦坪的“政治敏感”,在APEC召开前夕,安倍内阁成员再次拜“鬼”,安倍也给靖国神社献上祭品,日本政府之挑衅与哆啦A梦展所宣传的“尊重和友谊”的确相悖。只不过,成都媒体的发难纯属借题发挥了,要骂安倍内阁,就别骂日本全国,奥运会跟政治无关,若说哆啦A梦是军国主义象征,恐怕太过牵强。程锦坪口口声声地提倡“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自己却在走着“贱人贵己”的事情。中日关系想要好,压根不需要讨好某一届政府,搞好民间关系,互相信任,辅以正常的商业来往,何愁首相再拜“鬼”?他拜“鬼”又如何?从心底里拒绝哆啦A梦展这样的民间交流,摆出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架势,也难怪对中日关系的未来作出如此低的评价。唯有从文化上,相互认可,相互交流,中日才可能有未来。戴上了狭隘民族主义的眼镜,可爱的“蓝胖子”,也会成为大魔头。

文化改变人,往往是潜移默化的。文化历史研究者,往往能够从人们生活的细节,透视出社会的心态,一场展览,便能知晓中日关系民间舆论场和官方舆论场的冷暖。再比方说,婚礼也是一个切口。中式婚礼讲究的是人情,拜天拜地拜父母,最后是夫妻对拜,而西式婚礼更像签协议,双方口头同意,便在第三方的见证下成为夫妻。岳霆和葛平华这对新婚夫妇,不要中式婚礼,也不要西式婚礼,他们自己搞了一场“毛式”婚礼。新人在现场宣誓,要学习毛泽东思想,并把毛泽东思想传递下去,他们收到的也都是与毛泽东思想有关的礼品。

岳霆、葛平华

年轻人要有个性,办这样的婚礼是创新的,信仰毛泽东思想更没有错。但是,信仰如果加上了迷信的色彩,崇高的理想也会沦为庸俗。请“毛主席”的特型演员做司仪,把毛泽东放在大屏幕上,对着他个人进行膜拜,这些行为,怎么都不像一个共产主义者应该做的。信奉主义要看实际行动,花大钱请来特型演员,这就是典型的形式主义作风。在毛主席的肖像上打上红双喜,新娘新郎又穿着西装、婚纱,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内涵丰富”讽刺不伦不类的“红色文化”的隐喻秀。

所谓的“红色文化”,很容易走到“极左”的路线上。邓小平先生的论断,中国尤其要防“左”,正是忧虑于人们打着“人民”的旗号,看似高尚,实则为己谋私利。现在看来,实在是高瞻远瞩。中国红色文化研究会会长刘润为一篇“雄文”,正是打着“人民民主专政”的旗号,否定建设法治国家的路线。法治和人民民主专政根本不存在谁代替谁的问题,两者压根不存在不兼容的问题。刘润为们处心积虑想要批判法治,便打造出一个并不存在的“法治”概念:在那个想象中的社会,法律是机械的、陈腐的,社会是不民主的,法律是为资本家说话的。但是人民民主专政恰恰就是保证立法权掌握在人民手中的,只有在坚持人民民主专政的前提下进行法治,才是真正的法治。其实,法治的反义词不是自由化,而是人治。许多人之所以大肆抹黑法治,就是害怕法治剥夺了他们的既得利益,也就是能够从人治中攫取利益。

刘润为

现在,我们国家的法律制度日趋完善,实现法治的经济基础和政治基础都已存在,唯独缺乏的是,消除人治的封建欲孽,在文化上,实现真正的法治目标。

北大法学院前学生会主席秦明(化名)近日因盗窃被判刑2年半,学法律的不守法,而且犯的是人人都懂的法:不能偷窃。

秦明(化名)

秦明的失败,从某种意义上是我们的大学文化的失败。北大学生,学习成绩想必不错,又是学生会主席,人缘和能力肯定俱佳,何以成为人人喊打的梁上君子?他说是交了女朋友,又让女朋友意外怀孕,对不起女友也对不起家人,所以要多赚钱——为了赚钱,甚至可以偷窃。也许你可以说,这样的人,道德败坏,成绩再好也没有用。可是,秦明的堕落,真的只是秦明自己的问题吗?

报道说,秦明偷窃100多次,之前也被抓到过,他偷东西,学校和老师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却没有追查原因,缺乏关怀;另一方面,法学教育或许可以谈宪政等大问题,但普法的小问题却被忽略了,高校的人生观、价值观的教育滞后,反而受到社会“一切向钱看”的不良风气影响,才让秦明走上堕落之路。这两点,都是不作为。教育者的不作为难辞其咎,应当追究责任,社会文化建设的不作为,责任很难落实到人,但是仍值得反思的。

“现在听听我们的青年他们在讲什么,但是要想想到底你要他们怎么做。”罗大佑在1982年的《之乎者也》里如此唱道。中文歌曲唱出批判意味的人很少,罗大佑算是一个。如今我们的社会文化是到了需要反思的时候,我们的文艺作品也越来越往着“风花雪月之,哗啦啦啦乎”的方向发展。在文艺圈子里,我们看到了更多的“鸳鸯蝴蝶派”,虚无主义盛行,金钱、权力、美色,似乎成为一部分人的核心价值观,社会达尔文主义也乘机占据了很多人的大脑。

这个时候,中央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也是很及时的。很多媒体把这次文艺工作座谈会与72年前的延安文艺工作座谈会对比,这或许有些拔高,但这次座谈会的现实意义非常重大,看似务虚,实则处处落实。区别在,延安整风,政治挂帅,如今文艺工作也有了市场属性,在调整文艺工作时,更讲究科学方法。

赵本山

也有媒体特意提出赵本山没有受邀参会,我也愿意相信,这是媒体过度解读了。赵本山的“文化”,曾受到群众的欢迎,也得到了众多的批判,赵本山本人以及他的传媒集团,究竟文化是不是糟粕,我们心里都有一杆秤。记者报道说,赵本山深夜在本山传媒开文艺工作座谈会精神学习会,自己发言长达40分钟,或许他真的能从这次会议中有所收获,给我们带来新的有价值的艺术作品。习近平总书记在这次座谈会中,强调了一点,就是重塑批评精神,要高度重视和切实加强文艺评论工作。文艺批评的目的是树立文艺圈的批判精神,对“三俗”,尤其是对媚俗开战。对当下的社会文化进行批评,从而才能找到我们前行的方向。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精神。”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不会是嘲讽弱势群体,也不会是倒行逆施抹黑法治,或是办什么形式主义的婚礼。我们倡导的,应当是一种有思想的文艺,正确价值取向的文艺,洗去浮华真正走群众路线的文艺。只有这样的文艺,才能给我们的社会文化带来一丝清风。

最近,一部《北平无战事》得到了观众好评,它好在哪里?抛开演技和摄影这样的技术因素不谈,这部剧之所以能够引起大家的共鸣,尤其是一些知识分子的共鸣,完全是因为它用一个1948年的故事,讲了2014年的事情。第二集便有了“共党分子”林大潍与“国民党好党员”曾可达的家国顺序之争,没有人民就没有政府还是没有政府哪来的人民,两位剧中人物各持一词,像极了如今微博上的论战。老戏骨陈宝国饰演了中统头子徐铁英,他的表演淋漓尽致地揭露了中国官场,吃完上家吃下家,厚黑夺权有力,办事救国却无能。这样的官场文化从封建时代开始,一直延续至今。

陈宝国

湖南湘潭市委党校工会主席胡劲松显然不甘于做一个徐铁英式的旧官僚,他计划在中国官场发起一场“冰桶挑战”。他公布了自己的财产,并指名江西吉安市委书记王萍一起公示,王萍始终未作回应。他也坦言,一己之力发动公示财产的运动太难,“官场”之风何时清理,要先铲除那种高高在上神神秘秘的封建习气。

胡劲松

但这种习气改起来,恐怕有些困难,因为它的根已经扎得太深。

湖北保康县马桥镇尧治河村公布了一项村规:村民只能抽2元一盒的烟。同时还规定村干部能抽10元一盒的烟,普通干部则只能抽5元的。9月27日,村民周定福48岁生日大办酒席,抽了18元一盒的黄鹤楼香烟,违反了村规,被罚款2000元。村党委书记孙开林解释说这是为了厉行节俭。私以为,厉行节俭很对,也很有必要在村里推行,但是规定村干部就行,谁赋予了村官限制村民消费自由的权力,又是谁赋予了他们罚款的权力?如果是为了厉行节约,那么为什么群众走的2元路线干部不走,非要走10元路线?这不就是等级森严的旧朝廷吗?

孙开林

社会的文化要改,官场的文化也要改,假如生活在一个大酱缸里,毕竟不是回事儿。

责任编辑/孙 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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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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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江,1974年生,幼年师从徐悲鸿夫人廖静文女士学习文学及绘画理论。耳濡目染深受大师熏陶,从此走上了艺术道路。1993年进修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1997年毕业于北京服装学院。2001年至2003年分别为法国中部华盛顿大学,美术学访问学者,现为国家一级画师,教育部高校美术指导委员会委员,文化部青年美术工作委员会委员。黑龙江大学艺术学院名誉教授,中国文化艺术产业研究院常务副院长兼秘书长。作品被多家世界知名公司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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