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偏误对创业者学习与企业绩效的调节效应

张琳

（闽南师范大学 管理科学系，福建 漳州 363000）

认知偏误对创业者学习与企业绩效的调节效应

张琳

（闽南师范大学 管理科学系，福建 漳州 363000）

基于闽南的样本数据，运用结构方程分析方法，创业者认知偏误对创业学习与绩效关系的调节效应得到检验。研究结论认为，创业者认知偏误的调节作用主要发生在信息加工、输出与反馈过程中。具体而言，创业加工与输出偏差一般会削弱开发学习与短期绩效之间的关系，从而使得创业者变得更加冒险。信息反馈偏误通过强化探索学习与短期绩效负相关关系，来影响创业决策。

创业学习；认知偏误；调节效应

一、文献回顾

创业要求发现新的“手段—目标”关系，而非仅仅优化现存的“手段—目标”关系[1]。因此，创业者通常需要在缺乏绩效判断的情况下，决定是否应该或者应该如何去追加投资[2]。这就意味着，创业学习具有探索倾向[3]。然而，随着新企业的成熟和开发阶段突破，那些最初可以很好工作的学习风格却可能失去效率[4]。可见，创业学习效率具有情境特征[5]。这正如March（1991）所指出的，组织既要通过探索学习开拓新技术和新业务以保证未来收益，又必须通过开发学习挖掘现有的技术和业务以确保当前利润。[6]只有那些擅长于根据需要转换学习方式的创业者才更可能成功。[7]然而，不仅创业资源的稀缺严重限制创业者对经验进行反思[8]，而且，认知偏误会阻碍创业者 “干中学”[9-10]。正如经验学习观所指出的，外部环境和内在性格往往有利于某一学习机制，限制或阻碍其他学习机制。[11]创业认知可以被看做是创业者吸收、存储、转换和使用信息的过程。[12-13]因此，Mitchell等（2002）提出，创业认知是创业者在机会评估、企业创建与成长过程中，用来进行评估、判断或决定的知识结构。[14]

创业环境具有高度不确定性、新奇、信息超载、时间压力和疲劳的特征[14]，因此，创业者尤其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这种偏见的影响[15]。创业者作为一类特殊群体，在认知方面可能具有与一般经济决策者所不同的认知倾向。如反事实思维和情感注入[16]、自我辩解[17]、过度自信和代表性错误[14]等。这可能会严重干扰对那些成功创业所必需信息的感知和评价。一些实证研究表明，创业者过度自信以至于难以通过学习来进行修正已有的信念[19]。事实上，尽管创业失败经历能够为创业者提供经验学习的机会[20]，但只有较少的创业者能够通过学习从失败中吸取教训[21]。对于一些明显失败的项目，创业者可能一如既往地投资[22]。因此，有研究者甚至将认知偏误归结为造成创业失败的主要原因[23]。另一方面创业的认知也有积极的方面，基于认知机制有助于创业决策。Mitchell等人（2007）相信，创业者之所以可以识别他人不能识别的机会，是因为他们拥有独特的认知方式。[12]快捷的认知方式可能帮助创业者发现那些初看似没有关联的趋势、变化和事件之间的内在关系。[24]

通过梳理相关文献发现，虽然创业者认知偏误得到创业学者的重视，但令人遗憾的是，研究者或是仅仅探讨创业者认知偏误的某个特质，如创业者过度自信[14]，或是对若干个特质分别进行讨论[25]。由于缺乏创业者认知偏误的系统特征研究成果，因此，研究者并不甚清楚创业者认知偏误如何具体地影响创业学习与企业绩效关系。这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着人们更深层次地理解创业者认知偏误。正如Fiske和Taylor（1991）所指出的，“认知吝啬鬼（cognitive misers）”所产生的认知偏误存在于大脑处理信息的各个阶段[26]。因此，对创业者认知偏误系统特征的研究有其必要性。据此，本文将借助于多群组结构方程分析方法，在对创业学习假设模型整体分析的基础上，综合地检验创业认知偏误对创业学习的调节机制。简言之，本文将回答三个问题：第一，创业学习与绩效关系方式；第二，创业者认知偏误总体特征；第三，创业者认知偏误对创业学习与绩效关系的调节方式。本文余下的结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为模型和方法介绍，第三部分为数据介绍和描述，第四部分为经验分析及结果讨论。

二、研究设计

（一）模型与变量

尽管March（1991）等主张组织需要均衡探索学习与开发学习的关系，否则可能导致均衡困境[6]。然而，一些研究表明创业学习具有探索倾向。探索倾向的创业学习有违于March的二元均衡学习理论，为此，本文构建如下结构方程模型（见图1）。

图1 创业学习与绩效关系框图

为了评估创业企业学习倾向，本研究的组织学习包括两个潜变量：（1）探索学习，设有4个指标；（2）开发学习，设有4个指标。本文采用五点式Likert计分制来衡量（见表1）。

表1 创业学习变量[27]166-173，[28]

表2 创业企业绩效变量[28，29]

一些研究表明，创业学习的非均衡特征容易导致创业绩效波动[6]。因此，选择企业绩效来衡量创业学习效率是恰当的。本文认为，短期绩效可以测量企业生存质量；长期绩效能有效地反映创业前景。本调查问卷的企业绩效包括两个潜变量：（1）短期绩效，设4个指标；（2）长期绩效，设4个指标。本文使用五点式Likert衡量（见表2）。

不确定的环境中创业者认知存在偏误。主流的认知偏差估算方法是心理实验。为了有效地测量创业者认知偏差，本问卷改编自一些心理实验材料[30]。通过始初的测试和因子分析，本研究的创业者偏误变量有三个潜变量：（1）信息获取偏误，包括易得性偏误、代表性偏误、锚定和调整偏误；（2）信息加工与输出偏误，包括一厢情愿、过度自信和过度乐观；（3）信息反馈偏误，包括自我归因、损失规避和事后聪明。

（二）研究工具与调查

本文应用调节效应理论研究创业者认识偏误对组织学习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影响。调节效应的研究有助于人们理解环境因素的影响。据Baron和Kenny（1986）的理论，如果两个变量之间的关系（如Y和X之间的关系）是变量M的函数，那么，M就是Y和X关系的调节变量。[31]

我们收集在福建闽南（厦门、漳州、泉州）的一些创业企业（成立不到5年）的数据资料，本次调查是在前期研究基础上进行的追踪调查。调查时间为2012年3-4月，共发送288份问卷，其中回收268份，184份有效。在研究过程中，本文采用AMOS7.0和SPSS11.5进行数据处理。并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和最大似然法参数估计。

三、研究分析

（一）创业学习与创业绩效关系总括分析

本文首先对创业学习和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进行测试。SEM指数表明模型拟合较好。测试结果表明（见表3）：（1）开发学习与短期绩效正相关，探索学习与长期绩效正相关；（2）探索学习与短期业绩之间有显著负相关，但开发学习与长期绩效之间的相关性却不显著；（3）探索学习和开发学习是负相关（P=0.03）。总体上，研究支持March（1991）的观点，也暗示创业学习存在“均衡困境”的可能。

表3 创业学习与创业绩效关系检验

（二）创业者信息获取偏误对创业学习与组织绩效关系的调节作用

嵌套模型比较的结果表明（见表4）：（1）假设无约束模（unconstrained model）型为真，测量模型的因子载荷之间无显著差异；（2）假设测量模型为真，结构模型的因子载荷之间同样没有显著差异。

表4 创业者信息获取偏误嵌套模型比较

上述结论仅是一个整体检验的结果。整体卡方检验可能掩盖了特定组间的因子载荷关系[32]151-162，所以，我们必须使用“参数配对（parameter pair）”检验特定组间的调节作用。由于临界比率（critical ratios）绝对值均小于1.96（见表5），故在0.05水平上，组间没有显著差异。因此，我们判定创业信息获取偏误调节效果并不显著。

表5 创业者信息获取偏误组间临界比率值（无约束）

（三）创业者信息加工与输出偏误对创业学习与组织绩效关系的调节作用

通过嵌套模型比较，我们发现（见表6）：（1）假设无约束的模型为真，测量模型的因子载荷之间无显著差异，（2）假设测量模型为真，结构模型的因子载荷之间有显著性差异（P=0.10）。

表6 创业者信息加工与输出偏误嵌套模型比较

通过进一步的数据分析，我们可以发现 （见表7）：创业信息加工与输出偏误对开发学习与短期绩效关系具有抑制作用，而在其他关系链的调节作用无显著差异。这意味着过度自信的创业者具有风险倾向。这在一定程度表明，过度自信等偏误应当成为创业研究点关注。

表7 创业者信息加工与输出偏误组间临界比率值（无约束）

（四）创业者信息反馈偏误对创业学习与组织绩效关系的调节作用

从表8可以看出，创业者反馈偏误调节效应总体有效：（1）假设无约束的模型是真时，测量模型因子载荷间存在显着差异（P=0.10）；（2）假设测量模型为真，结构模型的因子载荷也存在显着差异 （P= 0.05）。

表8 创业者信息反馈偏误嵌套模型比较

反馈偏误组间临界比率值检验结果表明 （见表9）：尽管创业者反馈偏误的调节效应总体上显著，但本研究也只发现探索学习与短期绩效链组间回归系数差异显著。结合表6的结果，本研究认为，这可能是由于自我归因等信息反馈偏误刺激了创业者探索欲望，而资源的稀缺则会由此降低创业者开发活动，从而导致绩效波动。此结论同样也值得研究者关注。

表9 创业者反馈偏误组间临界比率值(无约束）

四、研究总结

基于Fiske和Taylor“认知吝啬鬼”原理，本文对创业者认知偏误进行了系统分类研究。借助于多变量调节效应分析方法，本研究实证了创业者认知偏误对创业学习与企业绩效关系链的调节作用，其调节作用主要发生在创业者信息加工、输出与反馈过程中。数据显示，创业加工与输出偏差一般会削弱开发学习与短期绩效之间的关系，从而变得更加冒险。这意味着，过分自信的创业者往往通过探索学习以提高企业的长期绩效；另一方面，由于创业者自我归因、事后偏见的作用，既定政策与绩效改善的关联得到了强化，所以，创业者的信息反馈偏误能够对探索学习与短期绩效关系产生调节作用。

总之，由于认知偏误的作用，创业者内在地存在风险倾向。在某种意义上，风险倾向是成功创业所必须的。但同时也注定了创业的高失败[23]。因此，创业支持政策或许应当着力于新生创业后期 （创业营运的第二、三年）。需要提醒的是，尽管已有学者提出了创业教育与创业能力之间关系的观点[1]，但也有一些学者提出警告：正式的教育不是培养创业能力，可能会压制创业意愿[33]。学习导向的创业教育将有助于提升成功创业，实现学习导向创业教育的关键在于对创业者认知偏误影响机制的把握。因此，本研究对当前如火如荼的创业教育可提供一些理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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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张 转）

The Moderating Effects of Cognitive Bia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and Performance

ZHANG Lin
（Department of Management Sciena，Minnan Normal University，Zhangzhou，Fujian 363000，China）

On a sample of Minnan，using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techniques，this paper examines the moderating effects of cognitive bia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and performance.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moderating effects of cognitive bias occur mainly during the information processing，output and feedback process.Specifically，the entrepreneurial process and output deviations could generally undermin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hort-term performance and exploitation learning，thereby making entrepreneurs more risky. Feedback bias affects business decisions by enhancing the negative correlation with short-term performance and inquiry learning.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cognitive bias；moderating effect

C939；F270

：A

：1673-1972（2014）01-0038-05

2013-09-09

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创业者行为理性、组织学习与创业绩效关系研究”（2010B2014）

张琳（1968-），男，江西南昌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中小企业管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