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域与人文:湖湘文化与当代湖南教育
2014-04-17李晓兰
李晓兰
(中共贵州省委党校 党史党建教研部,贵州 贵阳 550028)
在五千年文明的历史长河中,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地域的辽阔渺远、地方社会的多元形态,形成了以地域为区分界限的不同类型的地方文化,例如中原文化、齐鲁文化、江浙文化、岭南文化、黔中文化等,其中,“于斯为盛、惟楚有才”的湖湘文化也是其中耀眼夺目、光彩照人、深沉厚重的一支。例如王夫之、陶澎、魏源、贺长龄、曾国藩、王恺运、郭嵩焘、左宗棠、胡林翼、蔡锷、杨昌济等人,或为一代大儒,或为维新志士,或为革命党人,或为新时代的启蒙知识分子,但无不领骚一时、享誉四海。重要的是,源远流长的湖湘文化以其鲜明的湖湘地理特色、厚重的文化品质、多姿多彩的人文因子启迪和教育了新时期的湖南人,从而在湖南的教育史上描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湖湘文化的地方性
湖湘文化的得名源自于湖南这块有着悠久历史与文化传统的土地。湖南位于洞庭湖之南,秦汉为楚国属地,唐代宗广德二年(公元764年)设“湖南都团练守提观察处置使”,湖南始得其名。宋开设荆湖南路,简称湖南路。元明两代设湖南道。清代始置湖南省,沿用至今。境内因长江支流湘江纵贯全省,故又简称“湘”。“湖湘”一词的出现最早见于王勃《益州德阳县善寂寺碑》一文:“虽复苍梧之望,湖湘盈舜之歌。”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湖湘”已蕴含着湖南地理的概念。五代以降,用“湖湘”来表示湖南这一地方已是很明显的事实。时任“权知潭州军府事”的常德人周行逢曾云:“我占有湖湘之地,兵强马壮。”南宋时期,一个以“湖湘”命名的儒学学派开始出现。绍兴年间,著名儒学学者胡安国、胡宏、张栻等人开始在湖南进行学术研究和传播儒学思想,“湖湘学派”因此名噪一时。
以“湖湘学派”的发轫为肇始,湘楚大地的文化血脉开始发生突变。“湖湘”这一有着鲜明地域特色的地理因子开始融入湘楚文化的基因,湘楚文化自此开始有了“湖湘”这一鲜明的地域元素。例如,“湖湘学派”的代表人物胡宏、张拭等在湖南碧泉书院、岳麓书院著书立说、授徒讲学时,就立足岳麓山之巅,以洞庭湖一样广阔的胸怀,不囿于学派门户之见,不拘于学术论道上的差异,择道而授,力求兼取众家之长,博采诸家之学,放言高论,传播其学说,布道其思想。由于“湖湘学派”盛名昭著,大儒朱熹与陈傅良等都曾经登上岳麓书院的讲席进行讲学。这种摒除学派异见、破除学术思想之间壁垒森严的情形充分展现了湖湘文化的博大胸襟与包容胸怀。
湖湘文化扎根于湖湘大地,因此,要讨论湖湘文化无论如何都离不开湖湘这块有着悠久历史与文化基因的土地,离不开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几千年的湖南人。尽管古代湖南是“蛮荒”之地,古代湖南人也被蔑称为“荆蛮”、“蛮虏”、“南蛮”。但正是这种“蛮”劲,铸就了湖湘人厚重、深沉、执着的秉性。而恰恰正是湖南人的执着与厚重、深沉成就了湖湘文化“匡济时艰”、“经世致用”的文化本色。例如,南宋时期,胡宏家族就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在朝中为官时两袖清风、刚直不阿,以品性清高、意气高迈、脾气果决而闻名于世。至晚明时期,湖湘文化中这种坚毅顽强的品行被传承下来,明亡后,王船山避世隐遁,隐居衡阳,辗转湘西以及郴、永、涟、邵之间,寄情山水,潜心治学,以一种执着的本性研究学术,为一代大儒。曾国藩、左宗棠打造湘军,铸就湘军“血诚”、“明强”的个性,以致于当世竟有“无湘不成军”之说。谭嗣同、唐才常、黄兴横刀向天笑,以自己的满腔热血和一腔正气奉献给苦难深重的中华大地,遗留千古。继之,毛泽东、蔡和森、刘少奇、彭德怀等中国共产党人更是红旗漫卷西风,刚烈耿直,一往无前,决不退缩。
湖湘大地是一块多民族聚居的多彩土地。多个民族的杂居与交融造就了湖湘文化博大精深、五彩缤纷、别具一格的地方文化特色。以湘西文化为例,世居少数民族例如土家族、苗族、瑶族等历来崇尚巫蛊,“好巫重淫祀”,偏借自然神灵的力量来驱灾祈福、引导人生的良好愿望。故此,巫风巫术一度盛行。这种与汉人社会中的祭祀截然不同的礼制在湘西大地风靡一时、流传甚广,极大程度地体现了农耕社会所特有的原始信仰和神秘色彩的傩文化传播之广。尽管傩文化以神秘、原始著称,但这并不妨碍傩文化是湖湘文化中最具民族特色的地方文化。傩文化中的原始图腾舞蹈中对力量的赞美、神灵的尊重、光明的追求、美的赞誉无不体现了湖湘文化的虔诚与执着、灵动与深沉,它代表了一种理性与非理性互相糅合的圆融之光,这是自然与生命的契合,这是历史与现实的交结。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这种民族特色浓厚的地方文化才充分体现了湖湘文化的融汇百家、兼容并蓄、包容共举的开明风格。例如,以沈从文、黄永玉为代表的湘西文化就传承和弘扬了湖湘文化中注重人性之美、借用自然陶冶人心灵品格的特点。
二、湖湘文化的教育因子
湖湘文化是一种地方性的文化形态,它不但在形成上有着悠久的历史,而且在内涵上更是丰富多彩,他们充分体现了湖湘文化育人、树人和教化人的精神特质。
第一,培育人格独立的思想。在中国古代,中原文化是中国古代的主流文化形态,并且一直在官方的话语系统里扮演着重要角色。由于与儒家文化的亲密关系,中原文化往往成为中国古代知识分子追求、学习与效仿的对象。而湖湘文化是偏于一隅的区域性地方文化,并且一直到南宋时期才开始逐渐形成一个文化圈。随着南宋局面动荡的日渐加剧,中原文化开始南移,湖南逐渐成为儒家文化的一个重要阵地。不可否认,在湖湘文化的形塑中,从中原被贬滴流放到湖南一带的儒家知识分子是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从某种程度上说,是这批流浪知识分子将湖湘文化的韵味开拓出来的。但有一点不应该忽视,流放之人所不可避免的怀才不遇、看破红尘、浮躁幽怨、浅斟低唱的个人情绪、“孤芳自赏”、“好高骛远”的人生态度,亦深深地影响和感染了湖湘士人。地域上的相对闭塞,再加上性格中的“尚刚使气”,使得湖湘文化中的人格独立精神得到极大程度地发挥,且别具一格,风格迥异,大有“映日荷花别样红”之意味。湖湘文化自此作为一种独立的文化形态开始出现,“独立”成为湖湘文化的第一个精神品格。正是受湖湘文化独立人格的影响,少年毛泽东立志从韶山冲走出,誓言:“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事实上,从韶山冲走出的少年毛泽东志向伟岸,人格独立,为创建新中国贡献了不可忽视的力量。
第二,培育人“原道”的精神。按照韩愈的说法,“道”乃是儒家伦理道德,在古代中国,“道”就是天下之公论,就是中国文化的根本精神。原道,其实就是探索、追求真理和知识的一种过程。从湖湘文化的发展、形成与演变的历程来看,其实就是一种对“道”的探索的精神历程。不管是周敦颐的《太极图说》,还是王夫之的实有之道,说的都是这个道理;不管是郭嵩焘、谭嗣同的“天变道亦变”,还是蔡和森对“社会主义”的探索,都不约而同地反映出湖湘文化的原道精神与求知内核。追求真理意味着付出、意味着牺牲、意味着贡献。在中国人当中,湖南人以英勇牺牲、敢作敢为著称。正是在这种精神的潜移默化下,近代以来,湖南出现探索救国救民、追求中国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热潮。例如,左宗棠虽然年近古稀,却依然率军入疆治理边疆之患,并平定陕甘叛乱,收复新疆,维护中国边境地区的稳定;青年毛泽东立志走出湖南、走向中国时,不免站在长沙的橘子州头高吟:“怅寥廓,问苍茫天地,谁主沉浮?”恰恰正是湖湘文化最求真理的抱负和情怀的集中体现。宋代的范仲淹虽然是江苏苏州人,在登湖南洞庭湖畔的岳阳楼时亦不免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登高而呼:“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忧国忧民、为天下苍生而怆然的情怀正是湖湘文化“寻道”精神的有力表现。
第三,向世人倡导经世致用的思想。经世致用是湖湘文化的核心,是湖湘文化区别于其他文化最显著的精神实质。燎原、人才辈出的根本原因。湖湘文化历来主张:经世致用,事功济怀。从而反对清谈虚言,提倡务实践履,主张躬耕力行,倡导经世致用。在岳麓书院的18条学规中,第10条就规定“不可闲谈废时”;第13条则主张“通晓时务物理”。从而明确地提出了学以致用,反对空谈。而在岳麓书院正厅的一块匾上,刻着儒学学者张拭撰写的《岳麓书院记》一文,文中指出:“盖欲成就人才,以传道而济斯民也。”无疑,张拭认为学生不应该把科举考试作为自己晋升官场和上流社会的附庸和跳板,不应该将之作为晋升仕途的工具,学校培养学生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要极力重视学生品德的培养、学术的精进、能力的提高。因此,任何把书院看作是取得功名利禄的场所的观念绝对是错误的,是不值得提倡的,也是学校应该摒除的糟粕思想,应该加以纠正和改变。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岳麓书院非常注重对学能力和实践的培养,在课程设置方面也较为注重与实践接轨、与生活接轨、世界接轨,例如设置农经、军事等课程。从湖南走出的毛泽东则更是提倡“实践”,“只有人们的社会实践,才是人们对于外界认识的真理性的标准。实际的情形是这样的,只有在社会实践过程中(物质生产过程中,阶级斗争过程中,科学实验过程中),人们达到了思想中所预想的结果时,人们的认识才被证实了。”[1]284事实上,湖南人不仅在思想极力提倡经世致用,在行动上也是身体力行。例如陶澍在对盐、漕等项目的改革上有所建树,被称为“中国近代经济改革的先驱”;贺长龄在贵州执政时,为解决贵州人民穿衣难的问题,努力推行种桑植棉;曾国藩、左宗棠、郭嵩焘力倡洋务运动,建立了中国的第一批近代工业企业。谭嗣同积极主张发展资本主义工商业。毛泽东、蔡和森、刘少奇则系统地提出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经济纲领。不仅如此,还出现了一大批近代资本主义工商业实业家和商界人士,诸如蒋德均、梁焕圭兄弟、聂其杰父子、李蚀尘等人,无不是中国近现代工商实业界的翘楚。
第四,修身养性的思想。应该说,湖湘文化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关于如何修身的问题。在湖湘文化的历史里,修身的话题由来已久。早在北宋时期,湖南籍学者周敦颐就提出要“主静”,“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曰中正仁义,皆谓发用处。正者中之质。义者仁之断。中则无过不及。……主静,正是要人静定其心。……静极而动,动极复静。静也者,物之终始也。万物始乎静,终乎静。故圣人主静”。[2]65周敦颐开启了湘籍士人修身的课业。湖湘学派对于修身一业更是极为看重。在岳麓书院的学规里,关于修身的纪律是最多的。例如第1条:时常省问父母;第3条:气习各矫偏处;第4条:举止整齐严肃;第5条:服食宜从俭素,等。近代以来,曾国藩继承和发扬了湖湘学派的修身思想,成为湖湘文化中“修身”思想的集大成者。他在《谕纪泽(论读书做人之道)》这封家书中指出:
至于做人之道,圣贤千言万语,大抵不外敬恕二字。“仲弓问仁”一章,言敬恕最为亲切。自此以外,如“立则见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为泰而不骄;正其衣衣冠,俨然人望而畏,斯为威而不猛”。是皆言敬之最好下手者。孔言欲立立人,欲达达人;孟言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以仁存心,以礼存心,有终身之忧,无一朝之患。是皆言恕之最好下手者。尔心境明白,于恕字或易著功,敬字则宜勉强行之。此立德之基,不可不谨。[3]174
在曾国藩修身思想的教育及影响下,湘军治军有方,成为晚晴治军的楷模。近代湖南也涌现出一大批堪称时代典范的人物,如左宗棠、曾纪泽、曾国荃等。其中曾纪泽不畏强权,与俄国签订《中俄改订条约》,尊重了中国领土完整。不唯湖南,近代中国甚至也受到曾国藩的影响,例如李鸿章就是曾国藩的门生。贵州近代启蒙知识分子黎庶昌则长期担任曾国藩的幕僚,其思想亦是日受濡染,感受颇深,以至于对曾国藩有“仁明忠毅过人”的美誉。可以这样说,湖湘文化的修身思想对近代湖南教育的影响异常深厚,对于湖南在近代的崛起起了重要作用。
三、湖湘文化之于当代湖南教育的意义
作为一种地域文化,湖湘文化之于当代湖南的教育的重要性无疑是显著的。从历史上看,湖南自北宋以降就一直处在湖湘文化的熏陶之下,湖南人耳濡目染,以对个体的生命关怀为目标,并不断从湖湘文化中汲取文化营养,以增强自身的道德感、责任感与使命感,同时加大对人格的陶冶,从而在湖南的教育乃至整个华夏民族的教育史上均留下了许多灿烂而又辉煌的篇章。今天,在推进湖南教育现代化的新时期,很有必要吸取这一优秀的传统文化内核,为当代湖南的教育做出贡献。
第一,湖湘文化优良的人文传统为当代湖南教育提供了优质的教育土壤。湖湘文化博大精深、丰富多彩。早在古三代时期,湖南作为中华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就诞生了苗蛮文化,这种具有原始意义的文化是湖湘文化的最早雏形,它为湖湘文化的诞生提供了条件。到战国时期,以屈原为代表的楚人创造了骚辞文化,这种文化极富文学色彩、浪漫色彩,有着极为广阔的想象空间,是对湖湘大地的歌颂与赞扬。应该说,骚辞文化对湖湘大地影响尤为深刻,许多湖湘文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它的影响和教育。例如后来的毛泽东在诗词方面明显受到屈原浪漫主义诗歌的影响,曾赋诗云:“屈子当年赋楚骚,……一跃冲向万里涛”。[4]203两宋时期应该是湖湘文化的第一个高峰时期。这个时期湖湘大地涌现出了许多优秀的文人和饱学之士。以周敦颐、张拭、胡安国为代表的湖湘文人将湖湘文化的精髓发挥到极致,传道授业解惑,两宋时期湖南仅仅进士一科就达936人,其中科考状元及第有5人,在全国排名第五。并且,湖湘学派倡导的经世致用思想在这一时期也得以凸显,岳麓书院的弟子吴猎、赵方等人在抗金战争中战功卓著,为维护领土完整与民族统一做出了不懈贡献。重要的是,湖湘学派倡导的经世致用思想被传承下来,曾国藩后来将其发扬光大。曾国藩及其同时期的湖湘仕人一同办洋务、师夷长技学习西方先进的科技技术以抵御外侮,为“同光中兴”做出了不懈努力。沈从文是湘西文化的代表人物,同时也是湖湖南乡土文学的代表人物,是湖湘文化中追求美、追求善、追求纯净的文化典范。自沈从文之后,湖湘文化中就多了一份空灵、一份美丽、一份飘逸,而这些恰恰是湖湘文化的乡土特质,时刻教育和激励着湖湘后人对美的追求与向往。时值今日,湖南作为中国中部地区重要交通枢纽的区位优势日益凸显,地位越来越重要,因此,在继续推进湖南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湖湘文化的教育因子不可或缺。这就要求多方传承湖湘文化中的优良教育基因,将湖湘文化的土壤耕种好、挖掘好、培育好、繁殖好,把它作为推动湖南大跨越大发展的内在动力,以引导新时期的湖南教育进一步走向繁荣与发展。
第二,湖湘文化中对人的教育思想为今天的湖南教育关于人才的培养提供了智慧启迪。可以这样说,湖湘文化中最可贵的一点就对人的关注。从周敦颐始,湖湘文化开始关注人的道德修养问题。周敦颐把“诚”作为修身的一个最高境界,认为圣人其实首先是一个“诚实”的人。做到了“诚”,就有可能进入“至善”的状态。周敦颐的修身思想深深地影响了湖湘文化。从某种意义上说,湖湘文化其实是以周敦颐为始祖的。事实上,周敦颐的思想后来成为整个湖湘文化的基础。以张拭、胡安国为中心的湖湘学派继承了周敦颐的思想,并将之进行演绎和传承。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胡安国,他在其重要的论著《春秋注释》中,极力宣扬匡济天下、拯救时艰的精神,并针对南宋边疆危机和紧张时局极力主张抗金以收复失地,反对媚颜祈和。最终,在张拭、胡安国的弘扬下,形成了有着忧国忧民、实事求是、通变求新、兼容并包、敢为人先的湖湘文化精神。明以降,王夫之在朱熹与王阳明的基础上又提出了“行可兼知,而知不可兼行”的知行统一观。并认为实践是知与行的中介,而且是一个重要的、不可忽视的中介。知与行的统一必须以实践为先行,如果将实践与“知与行”割裂开来,知与行就会发生矛盾。无疑,这些思想对近代以来的湖南即中国产生了重要影响。辛亥革命时期,陈天华为拯救民族危亡,大声疾呼:“改条约,复政权,完全独立;雪国耻,驱外族,复我冠裳”,[5]50以建立一个人人平等、自由的民主共和国。20世纪一、二十年代,毛泽东、蔡和森、向警予等人从湖南走出,将忧国忧民、实事求是、敢为人先的湖湘文化精神带向了全中国,以中国共产党人的勇气、信心和决心领导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并最终取得了胜利。
当今,湖湘文化精神浩气长存,必将对湖南的教育特别是对人才的培养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例如教育人积极向上、在逆境中不放弃、遵循客观规律、实事求是等。
第三,湖湘文化中重视教育的思想为湖南当代教育的发展提供了契机。必须承认,湖湘文化之所以在中国诸多文化体系中能够占据一席之地,最根本的一点就是“传道授业解惑”,用现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以教育为立身之本。周敦颐开启了湖湘文人在地方讲学授徒、注重教育的先河。周敦颐在湖南郴州任职时,就身体力行地进行讲学授徒,并为之特撰《修学记》一文,专门论述讲学悟道之事。在邵阳(宋代称邵州)任职时,修建学馆,为学子入学提供便利条件。在永州任职时,更是培养了一大批儒生。显然,从周敦颐为官30年的经历来看,他一直是处于半教半官的姿态。大儒张拭亦注重教育。在岳麓书院讲学时,就极为看重“学以致知”的状态,并倡导学子要将所学与社会、国家结合起来,躬行实践、格物致知,如此,方能报效国家。湖湘文化中注重教育的精神对湖南影响尤为深刻。近代以来,湖湘大地人才辈出,接连不断。据学者研究,至少有五大人才群:一是以陶澍、魏源为代表的改革派,二是以曾国藩、左宗棠为代表的洋务派,三是以谭嗣同、唐才常为代表的维新派,四是以黄兴、宋教仁为代表的资产阶级革命派,五是以毛泽东、刘少奇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这五批人才都在不同时期为湖南乃至中国的发展做出了不朽贡献。今天,湖湘文化中关注教育的思想仍然有着积极意义。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大环境下,必须要将湖湘文化中砥砺好学的传统继续传承,要将湖湘仕人乐于兴教的师道传统接续延绵,要将湖湘文化的精髓“经世致用”的精神发扬光大,为湖南的大繁荣、大发展、大跨越作出贡献。
湖湘文化作为一个区域文化形态,从其产生的因素看,不免受到湖湘地理元素的影响。多元的地理形态和文化因子造就了湖湘文化培育人格独立、“原道”、经世致用、修身养性的精神内涵,这些精神内核充分体现了湖湘文化育人、树人和教化人的文化特质。重要的是,源远流长的湖湘文化正以其鲜明的湖湘地理特色、厚重的文化品质、多姿多彩的人文因子启迪和教育着新时期的湖南人。
[1]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284.
[2] 周敦颐.周子全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7:65.
[3] 曾国藩.曾国藩传世文典[M].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2010:174.
[4] 毛泽东.毛泽东诗词集[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203.
[5] 陈天华.猛回头·警世钟[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