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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小说中的强国梦
——论迟叔昌及其《割掉鼻子的大象》

2014-04-17高亚斌王卫英

关键词:鼻子科幻大象

高亚斌,王卫英

(1.兰州交通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730070;2.中国科普研究所,北京100081)

科幻小说中的强国梦
——论迟叔昌及其《割掉鼻子的大象》

高亚斌1,王卫英2

(1.兰州交通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730070;2.中国科普研究所,北京100081)

迟叔昌是上个世纪50年代具有代表性的科幻小说作家,他善于运用儿童的视角,通过丰富的艺术想像,营构一幅幅童趣盎然的未来生活图景。《割掉鼻子的大象》是迟叔昌科幻小说的代表作品,它以充满戏剧性的叙事方式,对未来农业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进行了热情的展望,其中寄托着作家内心炽热的强国梦。

迟叔昌;《割掉鼻子的大象》;儿童视角;强国梦

上世纪50年代,我国出现了一个科幻文学创作的热潮,涌现出一批优秀的科幻作家,迟叔昌就是其中颇有建树的一个。在当时的科幻文学领域内,他笔耕不辍、佳作不断,成为当时最高产的作家之一。

迟叔昌(1922—1995)于1922年2月13日生于哈尔滨,其父是一位银行家,平时喜欢文学,因而也影响了迟叔昌的文学兴趣。1935年,迟叔昌赴日本庆应大学经济系留学,所以他对日本的语言和文化都非常熟悉。回国后,迟叔昌曾先后在青岛大生胶厂和贸易公司做进出口贸易。当时,他的妻子王汶正在翻译科幻作家伊林、凡尔纳的作品,1955年,迟叔昌在协助妻子抄录译文时,对科幻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开始走上了科幻创作之路。他的科幻小说的尝试之作是《二十世纪的猪八戒》,他把这篇不成熟的习作投给《中学生》杂志,稿件在被压了一年之后,被时任该刊主编的于止(叶圣陶之子叶至善)发现,并于次年4月以《割掉鼻子的大象》为题在《中学生》杂志上发表,小说前面还特意加上了编者按予以推荐。小说发表后,好评如潮,在一个艺术想像力高度匮乏的时代,这篇科幻小说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科幻领域内的某些空白。

从《割掉鼻子的大象》开始,迟叔昌开始致力于少儿科幻与科普作品的创作,陆续发表了《3号游泳选手的秘密》(1956)、《奇妙的“生发油”》(1956年,与王汶合著)、《旅行在1979年的海陆空》(1957)、《庄稼金字塔》(1958)、《大鲸牧场》(1961)、《人造喷嚏》(1962)、《起死回生的手杖》(1963)、《“科学怪人”的奇想》(1963)、《冻虾和冻人》(1963)等一大批科幻小说,他的作品大多发表于《中学生》、《少年文艺》、《中国少年报》等报刊上,深受广大青少年读者的欢迎。

“文革”时期,同许多作家一样,迟叔昌也失去了科幻小说创作的机会,同时又失去了工作,为了维持生活,他一度不得不去做各种临时工。后来东渡日本,受聘担任母校庆应大学的教师,并兼任索尼公司中国事业首席顾问,曾陪同索尼公司创始人、时任索尼公司会长的井深大来华访问,受到王震将军接见。迟叔昌对井深大本人极为钦佩,曾写了《井深大的右脑革命》一书,在日本获得出版。他热心于中日文化交流活动,先后参加接待过以巴金和冰心为团长的中国作家代表团,文化部副部长司徒慧敏、孙道临为团长的中国电影代表团等重要的访日文化代表团。为了沟通两国科幻文学交流,业余时间迟叔昌还参加了日本的“中国科幻小说研究会”,与日本科幻作家小松左京、《铁臂阿童木》的作者手冢治虫都过从甚密,他的《大鲸牧场》被译成日文后,日本画家松本零十还为他绘制了插图。此外,他还翻译出版了《小林多喜二选集》、《宫本百合子选集》、《板车之歌》等日本著名作家的作品,为中日文化传播和交流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在科幻小说作家的家族中,迟叔昌的家族可以算是一个“名门望族”。他的妻子王汶是一个女翻译家,也是“文革”前新中国唯一的科幻小说女作家。迟叔昌正是在同妻子一起翻译国外的科幻作品时,触发了他的创作灵感、激发了他的创作热情,才使他走上了科幻文学的创作之路。受家庭的影响,他的儿子迟方也酷爱科幻文学,并从事科幻创作。迟方在科幻界也很有影响,他的科幻小说《柳暗花明又一鸡》发表于《智慧树》杂志1985年第5期,曾获1986年第一届中国科幻小说银河奖一等奖(甲等奖),他目前是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天津作家协会会员。而且,迟方的儿子迟迅也钟情于科幻小说的创作,他的科幻小说《B2隐形飞虫》曾获1991年“全国国防建设征文”一等奖,现任美国拉古娜艺术和设计学院副教授。可以说,在科幻领域,迟叔昌的家族是国内唯一的三代“科幻世家”,显示出他们深厚的家学渊源。

一、童趣盎然的科幻情节

在迟叔昌的科幻创作生涯之初,他曾经与叶至善(笔名于止,叶圣陶的长子)有过一段亲密的合作,他的处女作《割掉鼻子的大象》就是被叶至善的慧眼所发现的,之后以两人合作的形式发表在《中学生》杂志上。此后,他还与叶至善合作出版了两部科幻著作:《割掉鼻子的大象》(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1956年)和《科学怪人的奇想》(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1963年),这两部作品在当时的科幻界都产生过不小的影响。

《割掉鼻子的大象》是迟叔昌所有科幻作品中最具影响力的一篇,小说描写在一座戈壁滩上的崭新城市里,出现了一群被割掉鼻子的“大象”,原来它们不是真正的大象,而是国营农场经过改良和基因突变后培育出的新品种大白猪,并且这种“奇迹72号”大白猪还肉质鲜嫩、营养丰富,能够极大地丰富人民的膳食生活,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在小说中,作家以出人意料而又有点幽默夸张的戏剧性描写,营构了一个情趣盎然、富于童趣的科幻奇观,成为当时一篇构思奇妙新颖而又符合科学规律、情节单纯明朗而又余韵悠长的优秀少儿科幻小说。

爱因斯坦认为,想像力比知识更为重要,的确,想像力是科学发展的前提,科学幻想是科学发展的前声,今天的幻想,可能就是明天的现实。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国内重要的科幻作家们纷纷把科幻小说作为向青少年进行科学启蒙的一种手段,也不约而同地把青少年作为科幻作品的预期读者,正如叶永烈所总结:“在初创期,中国科学幻想小说的特点是:作品绝大部分是为少年儿童写作的,属于儿童文学的范畴。这些作品一般是发表在儿童杂志或由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作品往往故事生动,篇幅短小,语言儿童化。”[1]《割掉鼻子的大象》就是在这一时期出现的科幻作品,它能够使青少年在欣赏小说引人入胜的情节之余,激发他们热爱科学、探索科学的热情,这样也就极大地彰显了少儿科幻小说的艺术魅力,实现了它对青少年读者的感化教育功能,也就完成了建国初期科幻作家身上肩负的科普宣传的使命。

在小说叙事的过程中,作家由一系列刻意设置的悬念展开小说。由于把猪当作“割掉鼻子的大象”所产生的误会,使小说从一开始就直接引导读者进入了小说故事的漩涡中心,极大地激发了读者的好奇心。在民间的歇后语中,有个诙谐的说法:“猪鼻子上插根葱——装象”,这篇小说的构思特征,可谓反其道而行之,可以看出这句歇后语对他的创作灵感所起到了诱因的作用。而且,作家对于“绿色的希望”的现代化城市、“奇迹72号”大白猪、各种新品种的农作物和蔬菜水果等的传神描摹,使读者仿佛进入了一个属于未来世界的时空,从而产生了陌生化的艺术效果。小说发表后,被收入《1957年优秀少年儿童作品》,冰心在为该书所作的序言中说:“迟叔昌把科学道理融合在故事里,引人入胜。”[2]当时,不断有读者通过来信向编辑部和作家本人反馈意见,比如,1956年5月3日《人民日报》在“读者来信”的栏目刊文指出:“……有很多青少年废寝忘食,像阅读惊险小说一样阅读科幻故事。《中学生》今年四月号刊登了一篇《割掉鼻子的大象》的科学幻想故事,青年们也都争着阅读,有的读过后还立了志愿,也要把猪改造得像大象一样。”正因如此,迟叔昌在青少年中拥有大量的读者群,成为当时知名的科幻作家。

二、科学兴国的强国梦

科幻小说从舶来之初,就被具有远见卓识的启蒙思想家们赋予了振兴民族、富国强民的宏大使命。较早涉猎科幻小说翻译与创作的新文学先驱鲁迅曾经说过:“苟欲弥今日译界之缺点,导中国人群以进行,必自科学小说始。”[3]以此,科幻小说便历史地承担了科学启蒙、精神启蒙的双重任务。在上世纪50年代,我国提出了“向科学进军”的口号,广大作家也加入了进军科学的行列,使科幻小说成为一种唤醒民族科学意识、倡导民族科学精神、提升民族科学素质的重要文体,出现了诸如郑文光、童恩正、刘兴诗、王国忠、肖建亨等一大批优秀的科幻小说作家,也出现了大量脍炙人口、广为流传的少儿科幻小说,它们在主题上有共通之处,即“小说更加隐晦地表达的是中国人渴望跻身于世界前列,渴望建立具有国际权威性的新社会的一种向往”[4]。

美国学者詹姆森在解读鲁迅《狂人日记》时指出:“所有第三世界的本文均带有寓言性和特殊性:我们应该把这些本文当作民族寓言来阅读。”[5]在这一点上,由于科幻小说所特有的对未来世界的构想,而更加具有“民族寓言”的性质。建国之初,许多科幻作家创作过表现科技进步、农业现代化的未来图景,如叶永烈《农厂里的奇迹》、王国忠《半空中的水库》,等等。在《割掉鼻子的大象》中,就寄寓了作家的这种“民族寓言”或民族国家想像,它以科幻的形式,呈现了一幅未来世界的发展前景,承载着作家的强国梦,其中渗透着一种昂扬奋发的时代情绪,具有那个年代文学所特有的激情和豪迈。

首先,从小说的叙事空间来说,小说把情节发生的地点,放置在了一个特殊的地理环境——大西北的戈壁沙滩上,这里本来是一片不毛之地,如小说中所写到的那样:“黄沙连天、寸草不生”,旷远荒凉,毫无生机。但是,经过新时代人民的劳动和改造,现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出现了一座叫做“绿色的希望”的现代化城市。作家凭借富有诗意的想像力,给我们展现了这座新城的优美图景:

简直跟花园一样!马路又宽阔又清静,两旁的白杨树给马路镶上了两条浓绿色的边。每一个十字路口都有个白石砌的花坛,美人蕉、大理菊,五颜六色,开得正热闹。向远处望,茂密的树林像一片绿色的海洋。一座又一座的崭新的大楼,像海岛一样,浮在绿色的海洋上。

就小说创作的时代语境来说,这一时期,新中国才刚刚成立,到处还残存着旧时代的遗留和战争的创伤,百废待兴,尤其是在祖国的边疆地区,更是荒凉。当时政府组织了大量人力,开发“北大荒”,开发新疆,巩固边疆,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极大的成效,不毛之地变成了绿洲,荒漠披上了新装,祖国边疆到处出现了欣欣向荣的景象。可以看出,小说的这种描写,既是当时国家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真实写照,又是对国家美好未来的一种遐想和展望,寄托了作家的爱国热忱。

其次,迟叔昌的科幻小说,往往并不着重于未来社会政治的重大变迁,而是把着眼点放在了经济——包括农林牧渔业以及工业等具体的产业上,体现出他对民生问题的关切。在《割掉鼻子的大象》这篇小说里,未来的科学家们不仅培育成功了“奇迹72号”大白猪,还培育了小西瓜一样大的苹果,牛奶色的葡萄,果皮完全透明的橘子等新的优良品种,所有这些,都是作家对未来农业发展的美好想像。同样的情形,也出现在他的其他科幻作品中,比如,在《奇妙的金字塔》中,他描写水果、庄稼和蔬菜经过人工诱变,光合作用率大增,可以立体生长,把它们间种起来,高大的植物在中央,低矮的植物在外层,就形成了一座植物的金字塔;在《奇妙的生发油》中,他描写科学家发明出能使动物毛发自动着色的化学物质,可以让动物长出五颜六色的长毛;在他的中篇科幻小说《旅行在1979年的海陆空》中,他描写一家人外出旅行,乘坐了电动步道、电动汽车、核动力火车、水翼船、飞碟、离子飞机等多种交通工具,还参观了潜水汽车、飞行汽车、太阳能汽车等先进的科学发明。另外,他的小说《大鲸牧场》、《3号游泳选手的秘密》、《起死回生的手杖》等,也都一以贯之地把经济发展作为小说叙事的重心,其中包含着作家炽热的强国梦。而且,在对未来社会展开构想、对农业发展进行展望的过程中,迟叔昌认识到了科学技术在经济发展中的决定性作用。他的绝大部分科幻小说,都把新技术、新发明对社会产生了巨大影响作为小说叙事的重心。在《割掉鼻子的大象》中他这样写道:“奇迹离不了科学”,可见,“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一论断,在前驱的科幻小说家们身上,早已经用文学进行了形象的诠译。

三、矫正时代的狂热情绪

在1958年前后,我国的经济建设出现了诸多问题,接连不断的“大跃进”运动、“人民公社化”运动,以及当时出现的“浮夸风”等左倾风潮,对经济发展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使国民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并且这些左倾错误还使整个社会陷入了狂躁冒进、急于求成的狂热情绪之中。在当时的新闻报道、宣传画等媒体形式中,浮夸泛滥、虚报成风,出现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一个萝卜千斤重,两头毛驴拉不动”、“肥猪赛大象,只是鼻子短,全村宰一头,足够吃半年”等说法,由于远远脱离了生活的真实,闹了不少笑话。

如果说这类“幻想”只是时代狂热情绪的一种表现,是一种狂妄的痴人说梦的话,那么在此之前出现的许多优秀科幻作家的作品,包括迟叔昌的《割掉鼻子的大象》(创作于1956年)中,作家们则力图在立足现实遵循科学规律的基础上,对现实进行比较科学合理的想像。这种想像,绝不是一个喧嚣浮躁的时代狂人呓语,而是经过作家们理性的思考和科学的论证之后,对未来社会发展的一种设想和预见,具有一种科学的严肃性。就这一意义而言,如《割掉鼻子的大象》这类科幻小说,有利于唤起人们的科学意识,重拾他们在时代的狂热中丧失的理性思想和科学精神,恢复科学的尊严,对此后一度出现的时代狂热病是一种富有启发意义的矫正。

在现代文学史上,我国曾出现过许多影射社会、揭露黑暗的优秀科幻小说,如老舍的《猫城记》等,对现实的批判入木三分。但建国以来,受特定时代的影响,“没有出现像老舍《猫城记》那样有分量的文学性很强的作品”[1],相对而言,在当时,“中国科幻小说在中国文学界没有地位的。它只是作为儿童文学中一个很弱小的品种而存在”[1]。《割掉鼻子的大象》通篇洋溢着时代的乐观主义情绪,这种乐观主义激发了广大少儿读者对科学的浓厚兴趣。但就艺术手法看,如叶永烈所指出的:“在他的作品中,人物性格、形象比较一般化,里面充斥了许多说教的成分,所写的科学家总是无所不知的万能博士式。他的作品,严格地说属于科幻故事,缺乏小说特点。”[1]实际上,这类缺陷不单在迟叔昌小说中,在建国初期许多科幻作家作品中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这只能归咎于那个贫乏的时代了。

总之,正是由于有迟叔昌这些老一辈的科幻作家的开拓之功,才能够在上个世纪50年代掀起中国科幻史上的第一次高潮。并且他们不但在科幻创作艺术上进行了积极探索,还从思想上极大地张扬了热爱科学、崇尚科学的良好社会风尚,从而使我国的科幻文学迈进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1]叶永烈.代序·中国科幻小说发展简史[M]//叶永烈.中国科幻小说世纪回眸:大人国.福州: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1999.

[2]迟叔昌,迟方,迟迅.《割掉鼻子的大象》:封底推荐语[M].武汉: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2011.

[3]鲁迅.月界旅行辨言[M]//鲁迅.鲁迅全集:第10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151.

[4]吴岩.科幻文学理论和学科体系建设[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8:277.

[5]弗里德里克·詹姆森.处于跨国资本主义时代的第三世界文学[M]//张京媛.新历史主义与文学批评.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230.

[责任编辑 王金茹]

The Dream of a Powerful Country in Science Fiction——On CHI Shuchang'sCut off the Nose of the Elephant

GAO Ya-bin1,WANG Wei-ying2
(1.School of Literature,Lanzhou Jiaotong University,Lanzhou,Gansu 730070;2.China Research Institute for Science Popularization,Beijing 100081,China)

CHI Shu-chang is the representation of science fiction writer in 1950s.He is good at creating a picture of the childlike future life through using the perspective of children and the rich artistic imagination.Cut off the Nose of the Elephantis the representative work of CHI Shu-chang’s science fiction.With a dramatic narrative,he looked forward to the future development of th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agriculture with great enthusiasm,which is entrusted with the writer's fiery inner dream of a powerful country.

CHI Shu-chang;Cut off the Nose of the Elephant;children's perspective;the dream of a powerful country

I28

A

1007-5674(2014)05-0037-04

10.3969/j.issn.1007-5674.2014.05.008

2014-07-30

中国科普研究所研究项目“百年中国科幻小说史”(编号:2013KPS02)

高亚斌(1973—),男,甘肃静宁人,兰州交通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王卫英(1971—),女,甘肃陇南人,中国科普研究所副研究员,二站博士后,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科普创作理论及科幻小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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