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罐头”的前世今生

南方周末特约撰稿 唐悦

“空气罐头”，顾名思义，就是用罐头装着各地的空气。

“空气罐头”最早可追溯到一战时期，据《广州日报》报道，在从法国赴美国的途中，艺术家杜尚被边检人员拦下，询问鼓鼓的行李包里装有何物，他随口回答“巴黎空气”。

正是这一句玩笑话，触动了杜尚的创作灵感。1919年，他把一个玻璃器皿中的液体抽掉，然后将之命名为“巴黎空气”，赠送给了纽约友人。

杜尚宣称“所有的物体都有可能成为艺术品”，所以“空气无所不在，艺术也无所不在”。因此，“巴黎空气”是随机的、变动的、可分享的、也是浪漫的、诗意的、自大的、虚无的、犬儒的……

后来，美国一位叫诺克的富商，首次将空气罐头变成了商品。他在日本的富士山观光旅游时，发现当地空气特别好，令人心旷神怡。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不把这里的空气拿到市场上去卖呢？

于是，经广泛宣传，他把富士山的空气装进罐头里，命名为“富士山空气罐头”，推广到日本各地。这受到了日本民众的喜爱，也受到了各地观光客的青睐。这也是空气罐头被第一次真正地作为商品售卖。

直到今天，富士山依然在出售“空气罐头”。

国内的第一次“空气售卖”出现在2006年德国世界杯期间。一位叫李捷的人，以“月球大使馆”CEO的名义，申请在世界杯期间卖“世界杯空气”。据说，这些空气袋子里装的都是德国各大球场割草后的新鲜空气。可惜的是，李捷的买卖被工商管理局叫停，理由是空气像土地一样，“都不可以售卖”。

据媒体报道，2007年，国内首家“FLOWmarket心灵超市”在上海新天地开张。“心灵超市”24小时营业，出售各种各样的空瓶空罐，上面印着“安静”、“1/4无条件的爱”、“安全感”，甚至只是“清新空气”。这是国内首家出售空气罐头的商店。“心灵超市”里那些空瓶都是一名丹麦艺术家的创意。但“心灵超市”昙花一现，原因不详地关闭了。

“空气罐头”真正进入国内公众视野，始于2010年上海世博会。据《南方都市报》报道，在世博会张家界城市日，时任张家界市长赵小明将灌入了张家界核心景区纯净空气的“空气罐头”，赠送给了中国国家馆和五大洲的代表性国家展馆。次日，媒体集中报道，一时间，“空气罐头”成为流行语。

这场推广的策划者——张家界旅游开发公司总裁罗选当时表示，“这只是一个营销概念，其目的是为推介张家界景区，而非一种实体商品。即便生产，也是作为一种非常有趣的纪念品。”

如果说张家界的空气罐头只是“有趣的纪念品”，那么号称“中国首善”的陈光标，却标榜自己卖的“好人牌”空气罐头有使“头脑清醒、心情舒畅”的功效。2012年9月下旬，陈光标的两辆流动大货车在北京通州开了三十多公里，一天卖出了一千多罐“新鲜空气”。

而这次，北京工商局的回应则是“目前‘空气这种商品没有相应规定，也没有明文规定说不能销售，属于真空地带”。

“雾霾来袭，买罐法国来的新鲜空气吧。”据《每日商报》报道，2013年12月底，继口罩大卖、空气净化器脱销后，一罐取自法国小镇、售价12欧元的灌装新鲜空气在网络上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另外，来自土耳其伊斯坦布尔、日本富士山等多处的新鲜空气，也都被卖家们装进一个个漂亮的罐头瓶里，成了公开叫卖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