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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工农红军优良传统形成探论

2014-04-15张陈

关键词:朱毛古田会议优良传统

张陈

(南京政治学院,江苏 南京 211802)

中国工农红军优良传统形成探论

张陈

(南京政治学院,江苏 南京 211802)

从1929年12月古田会议召开到1937年7月抗日战争爆发,是中国工农红军优良传统的形成时期。古田会议确立建军基本原则,优良传统首先在思想层面上形成,这是红军优良传统进入形成期的标志;红军的正规化建设在遵循建军基本原则的基础上制定制度,红军制度成为优良传统的新内涵;长征将红军制度贯彻落实到官兵的行为活动中,使之成为红军的自觉养成,优良传统的内涵扩展到行为层面。抗战前夕,经过对红军一系列思想、制度和行为的系统总结和理论加工,优良传统全面形成。

红军优良传统;古田会议;正规化建设;长征;形成

关于中国工农红军优良传统的形成问题,目前学术界尚无定论。通过查阅相关史料,笔者认为,虽然红军优良传统的内涵丰富复杂,其形成过程却有规律可循,它是中国共产党将红军的先进经验升华为建军基本原则,又将基本原则贯注于全军,形成制度规范,再将制度规范内化为红军官兵的行为自觉,这样一个逐步丰富、具体和深入的过程。以1929年12月毛泽东、朱德领导的红4军第9次党的代表大会即古田会议召开为起点,古田会议决议、红军正规化建设、长征相继促成优良传统在思想层面、制度层面和行为层面上形成,到抗战前夕,经过系统总结和理论加工,优良传统全面形成。

一、古田会议将红军的先进经验升华为基本原则,优良传统在思想层面上形成

从南昌起义建军到古田会议之前,是中国共产党在武装起义和土地革命中探索创建新型军队,积累建军经验时期,红军优良传统在这段时间开始萌发和生长。邓小平曾指出:“我们这个军队有好传统。从井冈山起,毛泽东同志就为我军建立了非常好的制度,树立了非常好的作风。”[1](P1)但直到古田会议决议制定,优良传统才正式进入形成期,其前提正是:毛泽东、朱德领导的红4军发展为这一时期全军的榜样,即著名的“朱毛红军”;其实践经验不仅得到中共中央的肯定与认可,也被其他红军广泛学习和借鉴,成为了全军的先进经验。

1929年12月之前,中共中央在给湘赣闽粤鄂等省委的文件、通信中曾数十次讲到“毛泽东部”、“朱德部队”、“朱毛红军”;在中共六大、六届二中全会上均提到朱毛部队,在召开全国军事会议时,在举办军事训练班时,也介绍过“朱毛红军”的建军经验和作战经验。从1929年2月后,中央在《布尔什维克》、《红旗》、《政治通讯》、《军事通讯》等刊物上发表了《朱毛红军与闽赣农民暴动之发展》、《朱毛红军前敌委员会报告》、《朱毛的消息》、《朱毛到了汀州》、《朱德来信》等文章,多次介绍湘赣边界和“朱毛红军的经验”。[2](P136)此外,中央还从红4军调出一批军政干部到红5军、红6军(后红3军)、红16军及湘赣、闽西、赣东北、鄂豫皖等红军中工作,直接将经验带到各军。1929年2月7日,《中央给润之、玉阶两同志并转湘赣边特委信》中更希望“朱毛两同志于来到中央后更可将一年来万余武装群众斗争的宝贵经验贡献到全国以至整个的革命”。[3](P469)

在中共中央的肯定和宣传下,各主要根据地

和主力红军,也积极学习和仿效“朱毛红军”。彭德怀、滕代远在湘鄂赣边区领导的红5军,方志敏等在赣东北成立的红1团,张鼎丞、邓子恢等领导成立的闽西红军,李文林等在赣南成立的红2、4团等均直接受到“朱毛红军”的影响和帮助。例如,彭德怀在领导创建红5军时,很早就渴望学习“朱毛红军”。他曾回忆:“我在一九二七年冬、二八年春就注意井冈山”,“实际我自己也想去‘取经’”。[4](P112-113)1929年2月19日,“朱毛红军”曾到达东固地区,与李文林等领导的江西红军第2、第4团会合,红4军前委曾对当地工作作出明确指示,并派陈东日、毛泽覃、谢唯俊等留在东固参与领导工作,促进了红2、红4团的全面建设。1929年6月1日,毛泽东给中央的信称:“他们的工作方法,从前较差,四军的影响,颇有进步。”[5](P222)同时,贺龙、周逸群等在湘鄂边、洪湖分别成立的红4军(后改红2军)、红6军,邓小平、张云逸领导成立的红7军等,都认真吸取了“朱毛红军”的建军经验。例如,1929年3月17日,中共中央给湘南鄂西前委和前委书记贺龙信,介绍了朱毛红军建军经验:“在朱、毛军队中,党的组织是以连为单位,每连建立一个支部,连以下分小组,连以上有营委、团委等组织。”“据朱、毛处来人说,这样组织,感觉还好。将来你们部队建党时,这个经验可以备你们参考。”[6](P77)随后,贺龙按照井冈山的经验,对湘鄂边第4军进行了整编。1929年6月15日,中共中央又致信贺龙和湘鄂西前委,着重介绍了朱毛红军总结的包括“十六字诀”在内的游击战争指导原则,并强调:“这些经验很可以作你们的参考”[7](P162)。邓小平、张云逸在创建红7军过程中也学习了“朱毛红军”的经验,1930年《中共中央有关人员对百色起义、龙州起义工作布置的讨论记录》曾记载:红7军“兵委的职权还是仿朱、毛的经验”,“关于红军的编制,七军是仿朱、毛编制,这是对的”[8](P182)。此外,鄂豫皖边的红11军(后改1军)则是以井冈山红4军为榜样进行建军和建立根据地的。许世友曾回忆:“1928年底中共鄂东特委明确提出了‘学习井冈山的办法’,使鄂豫边区的革命斗争,更加坚定地走上了毛泽东开创的‘工农武装割据’的正确道路。”[9](P987)

到了1929年6月,中共六届二中全会明确指出:“目前中国只有朱毛及彭德怀的部队可以称为红军”,而彭德怀的部队也是在学习红4军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实际上,这一时期的建军与革命的方式,主要有毛泽东朱德式、方志敏式、贺龙式、李文林式这几种,然而后三种方式,或多或少是在“朱毛红军”的影响和帮助下逐渐形成的。1930年9月30日,周恩来在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曾对此做过肯定,他指出,这一时期彭德怀部、方志敏部、鄂东北的农民武装、贺龙部、鄂西红军、东江丰顺农民武装以及大冶阳新的革命兵变和广西的倒戈之所以能够猛烈地发展起来,正是因为“朱毛红军”下井冈山,“来开始历史的新篇章”。[6](P15-116)按彭德怀的说法:当时的朱毛红军“成为红军旗帜,不仅有号召作用,而且要在红军发展中成为统帅,使全军有头。”[4](P112)

应该说,古田会议之前,党在探索创建新型军队上的显著成果即是:“朱毛红军”发展为全国红军的主干和模范,其实践经验的“先进”地位也在事实上确立。这使古田会议确立的建军基本原则具有了代表性和时代性。1945年3月1日朱德、陈毅等领导起草的《建军报告》指出:“古田会议便全部总结了这一时代的经验教训,便在政策上,组织规模上完全奠定了我军历史的建军的基础。”[10](P301)古田会议实际上把红军从南昌起义以来积累的先进经验,进行了全面系统的总结,并以确立“原则”的方式将其肯定下来,主要包括:第一,红军是一个执行革命的政治任务的武装集团;第二,红军必须置于中国共产党的绝对领导下;第三,红军必须建立强有力的政治工作;第四,红军必须建立一个很好的内部和外部关系。此外,决议还对红军党的建设、思想政治教育和宣传工作等问题作了进一步规定和要求。在理论和思想上确立建军基本原则,表明古田会议已经将红军的先进经验提到了原则的高度,而这些原则正是红军优良传统的应有之义。对此,罗荣桓给予过肯定:“到红四军第九次党代表大会在古田召开,毛泽东同志建军的一套经验,便基本总结起来,这就成了人民军队的建军原则和光荣传统”[11](P565)。1960年9月13日召开的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作出《关于加强军队政治思想工作的决议》,也认为:“古田会议决议所建立起来的我军政治工作的光荣传统,是永放光芒的”,12月21日中共中央批示肯定该决议“继承和发扬了一九二九年古田会议的

传统”。[12](P414-415)古田会议应被视为红军优良传统进入形成期的标志。

不过,当时古田会议提出的这些基本原则,首先是要纠正红4军党内的错误思想,解决军队思想层面上的问题,把红军建设成为具有无产阶级思想观念的新型军队,因为当时“红军第四军的共产党内存在着各种非无产阶级的思想……若不彻底纠正,则中国伟大革命斗争给予红军第四军的任务,是必然担负不起来的。”[13](P86)事实上,此时全军的党和部队组织成分都十分复杂,既有农民又有各种小资产阶级分子,既有旧军队又有俘虏;而且部队战斗频繁,中下级干部和政工人员伤亡较大,新提拔的干部缺乏建军经验,很多分散在游击战争环境中,理论思想水平难以提高,政治工作因此受到削弱。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潜藏在红军之中,影响和制约着无产阶级军队的建设与发展。因此,古田会议将红军先进经验升华为基本原则,主要是通过纠正军队党内的错误思想,来明确军队的性质和任务,制定建军路线,解决纲领性问题,这只是完成了优良传统在思想层面的形成,而非完全形成。建国以后,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的罗荣桓,曾对此做过论述:“古田会议总结的党委制、集体领导、民主化、军民一致、官兵一致等等已经成为我们的优良传统。”[11](P555)“然而,我军发展的道路仍然是曲折的”,一支真正具有优良传统的红军在这时并未完全建立,此后的“教条主义否定了古田会议的传统”,“对政治工作影响很大,削弱了民主作风,削弱了党的集体领导,官兵关系也不那样密切了”。[11](P553-554)因此,“红四军第九次党代表大会以后,我军要建立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只是“定型”[11](P553)而非“建成”,优良传统只表现在思想层面,还缺乏健全的制度支撑,也没有成为红军官兵的自觉行为,而且当时还只局限于“朱毛红军”之中,并没有推广到其它红军。

二、红军正规化建设将基本原则贯注于全军,优良传统在制度层面上形成

古田会议结束后,“朱毛红军”在全军的影响力持续扩大。1930年1月15日,中共中央军委机关刊物《军事通讯》曾明确“要求各地红军、各地方党组织学习红四军的经验”[7](P177)。2月1日中央给广东省委信称“自然四军是所有红军的主干,中央必将以最大力量注意”[14](P404-405)。2月6日,中共红4军前委在江西吉安陂头召开赣西特委和红5、红6军军委联席会议,决定将红4军前委扩大为4、5、6军共同前委,毛泽东任共同前委书记,红4军的影响力在实际上得到扩展。4月15日《中央军委军事工作计划大纲》明确要求红4军“扩大全国的政治影响,使成为全国红军的模范”[5](P433)。5月中旬,红4军军委书记熊寿祺又在全国红军代表会议上,作了《红军第四军状况》的报告,向全国各地红军代表全面系统地介绍了“朱毛红军”的经验。这些为古田会议确立的建军基本原则贯注于全军提供了前提和可能。

1930年5月,全国红军代表会议在上海召开,红军的军事战略开始从游击战向正规战转变,红军正规化建设席卷而来,主要通过改编红军,颁布条令条例,开展红军教育三种方式将建军基本原则贯注于全军。

一是改编红军。改编的过程就是将基本原则贯注于全军的过程。1930年9月30日,周恩来在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提出了红军改编的原则,即必须“建立政治委员制度,巩固党在红军中的领导地位”;“党的领导作用要绝对的提高”;“党要运用集中指导的原则来建立权威”;“一切极端民主化倾向要绝对地排除”等[6](P123-124)。10月24日,《中央政治局关于苏维埃区域目前工作计划》也要求:“在改编红军计划之实施中,要注意反对现在红军中几种不正确的倾向”[15](P463)。这些指示明显反映了古田会议确立的基本原则。实际上,在改编中,红4军先后发展为红1军团、第1方面军直到中央红军,而“朱毛红军”始终是红军扩展的基础与核心,其中的很多优秀干部被调到其他红军担任领导职务,这种扩展和人员的流动使他们能以言传身教的方式将古田会议确立的基本原则逐步贯注于各军。尤其是毛泽东和朱德,在这一时期都曾担任过苏区中央局军委主席和后来的中革军委主席,起初中共临时中央还远在上海,领导和指挥全国红军具体由这两个机构负责,这使得红军能够很好地沿着古田会议确立的路线发展,基本原则能够有效地贯注于全军。1931年12月中旬,毛泽东就曾以苏区中央局代理书记和中央政府主席的

身份,同即将上任的红5军团政委萧劲光谈话,提出“要努力按照古田会议决议的精神”[16](P363)建设红5军团。

二是颁布条令、条例。1930年5月,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和红军代表会议召开以后,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颁布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军制草案》、《中国工农红军编制草案》、《中国工农红军纪律条例草案》和《中国工农红军政治工作暂行条例草案》4个条例。此外,从1931年到1933年间,中央还制定和颁布了许多具体的条例或规章,如《中国工农红军政治工作暂行条例草案》修改草案、《红军党务委员会工作暂行条例》。各苏区也颁布了一些适用于本地区的条令条例和规章制度,如红1方面军总政治部印发的《红军士兵会章程》、《政治委员工作须知》等。这些条令条例的很多内容和要求,都不同程度地反映了古田会议确立的基本原则。例如1933年8月1日颁布的《工农红军纪律暂行条令》强调,红军要“服从工农群众自己的利益”[17](P438)。将古田会议确立的基本原则以条令、条例的方式确定下来,形成对全军官兵的行为规范,是这一时期基本原则贯注于全军的重要特征。

三是开展红军教育。《古田会议决议》曾指出:“红军党内最迫切的问题,要算是教育的问题”[13](P73)。这一时期,红军的教育工作,从施教者到教育内容,都不同程度地推动了基本原则贯注于全军。在施教者方面,很多原“朱毛红军”的优秀指战员,都曾是红军教育工作的领导者或参与者,像毛泽东、朱德等都曾担任过军校的领导,也曾到红军学校讲过课。在教育内容方面,有些地区,红军的教育内容开始添加古田会议决议或者反映该决议的思想观念,例如,1934年8月28日,程子华从中央苏区来到鄂豫皖根据地时,时任红25军政治部科长的刘华清曾参考他带来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条文修改了原有条文,并发给部队用作教育素材。[18](P22)1930年在赣东北红军信江军政学校学习的吴克华也曾回忆称,这一阶段学习上的新特点,“就是在政治课中关于建军路线、建军原则以及如何纠正军队中现存的不良倾向的内容加多了,更加强调了起来”,他认为这时候古田会议决议中“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已经传到了赣东北,教育内容开始按照这一建军路线进行。[19](P211-212)

红军的正规化建设,将古田会议确立的基本原则贯注于全军,本质上则是红军建设的制度化,包括调整体制编制、制定条令条例、开展教育等在内的红军正规化建设,就是要制定规矩、章法,就是要建立红军的制度。所谓“制度”,“就是人们行为的规矩、章法之谓也”[20](P15),即《辞源》中云“成法曰制”,制度区别于原则,具有规范性和约束性。因此,红军基本原则贯注于全军,使得优良传统在制度层面上形成:一方面,红军优良传统具有了制度层次的内容,红军的制度成为了优良传统新的内容;另一方面,红军的优良传统不仅表现在思想意识上对基本原则的认同,更表现在行为活动中对基本原则的制度化遵循。可以说“正因为制度层次传统的内容,传统才具有某种强制性支配力量”[21](P26),红军优良传统明显发展到了更高层次。

然而,1931年1月,王明“左”倾错误开始统治中共中央,1931年11月1日召开的“赣南会议”,把毛泽东的正确主张指责为“狭隘的经验论”、“富农路线”和“极严重的一贯右倾机会主义”,开始排挤毛泽东在中央苏区对党和红军的正确领导。[22](P225)特别是通过了《红军问题决议案》,用政治委员的个人领导代替了党委的集体领导,作为党对红军根本领导制度的党委制被取消;红军的三大任务被缩小为单纯的打仗一项。这种直接否定红军基本原则的教条主义,严重削弱了红军制度在实践中的落实。正如中革军委强调的,“建立红军制度,决不是简单的一回事”[17](P325)。不过,这一时期“朱毛红军”以及推行“朱毛红军”经验的各地红军干部,尤其是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还是能主动作为、不懈努力,自觉抵制“左”倾错误,红军优良传统的形成并未完全停滞。

三、长征将制度内化为红军的自觉养成,优良传统在行为层面上形成

红军制度在实践中落实并内化为官兵的自觉养成,是在长征中完成的,这主要得益于中共中央在长征中实现了正确领导。以1935年1月15日至17日召开的中共遵义会议为转折,“左”倾教条主义在中共中央的统治结束,毛泽东逐步进入中共中央和红军的领导核心。此后,对红军制度危害最大的张国焘分裂主义得以纠正,1935年9月12日,中共俄界会议通过《关于张国焘同志的错误的

决定》,指出:“他不注意去加强红军中党的与政治的工作,不去确立红军中的政治委员制度,以保障党在红军中的绝对领导”,而是“以非共产党的无原则的办法去团结干部”;他还“否认党的民主集中制的基本组织原则”;此外,“他在红军中保存着军阀军队中的打骂制度,以打骂的方式去凌驾地方党的政权的与群众的组织,并造成红军与群众间的恶劣关系”。[23](P557)俄界会议号召红军官兵同张国焘的错误倾向作斗争。在这一背景下,古田会议确立的红军中的党的集体领导制度、红军的三大任务等在长征中得到了恢复。而长征将制度内化为红军的自觉养成,具体是通过调整红军的体制编制和全面强化军队政治工作来完成的。

中央红军相继在遵义会议、扎西会议和俄界会议之后进行了三次精简整编,各主力红军也在会师过程中进行了七次改编。一方面,多次调整红军体制编制总体上增强了落实红军制度的集中性,为优良传统在行为层面上形成创造了空间。调整体制编制使红军内部的组织越来越紧缩,红军的分布更加密集,红军自觉践行制度更为方便快捷。此外,中央红军进行精简整编时,从师长、政委到连长、排长、班长层层下放,这加强了红军上下级之间的联系,而且较高级别的红军干部到基层工作,更能以言传身教的方式,将红军制度推向基层。而不同地区的红军进行会师,则加强了各军之间的联系,很多以前尚未建立红军制度的部队开始学习和建立红军制度,尤其是以“朱毛红军”为基础发展起来的中央红军,有很多干部被抽调到其他红军工作,直接把“朱毛红军”的制度带到了其他红军,使红军制度能够真正落实到基层。另一方面,体制编制的调整本真就是贯彻落实党的集体领导制度的过程。1935年2月5日,中共中央在调整中央苏区的军事体制编制时曾指出:“一切重要的军事问题可以经过军委讨论”[23](P418)。2月11日,中央及军委在致电湘鄂两省西部地区的红2、6军团时也曾要求:“为建立军事上的集体领导,应组织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分会”,“讨论战略战术的原则问题及红军行动的方针”[23](P486)。红军部队各级机构在长征中逐步恢复了党委的集体领导制度,本质上是在贯彻党对军队绝对领导制度,这是优良传统制度层次的核心内容。

1934年10月9日,总政治部在签发《关于准备长途行军与战斗的政治指令》时,明确要求“加强部队的政治军事训练,发扬部队的攻击精神”[23](P398)。遵义会议决议也提出,红军政治工作要迅速“转变过去的工作方式”。为适应这一要求,中共中央和红军发布政治工作方面的指示和训令增多,政治工作开展的频率提高,政治工作的形式内容丰富起来,红军政治工作得以全面强化。长征中,红军基本上走到哪里,打到哪里,政治工作就做到哪里,正如毛泽东所说,“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25](P150),整个长征的过程就是一个持续开展政治工作的过程。政治工作制度是红军优良传统制度层面的重要内容,强化红军政治工作本身就是在贯彻与落实红军的政治工作制度,就是将这一制度内化为红军的自觉养成,这是优良传统在行为层面上形成的一个重要表现。全面强化政治工作,也是将红军的其它制度落实到官兵的行为活动中的重要途径。它以丰富的形式、全面的手段、高频率的运转,将红军制度例如党对军队绝对领导制度、军事民主制度及红军的各种纪律,全方位、多视角地融入官兵的思想意识中,贯彻落实到红军的实践活动中,并在与艰难险阻的斗争中展现为坚定的理想信念和伟大的精神力量,直接推动优良传统成为官兵行为活动的内在反映。对此,1936年10月11日,毛泽东在出席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时曾指出:“红军的政治工作在克服长征中的疲劳现象,提高政治情绪上有成绩”[16](P594)。

胡锦涛在纪念长征胜利70周年大会上曾指出:“红军长征的磨难和考验,锻炼了中国革命力量,党员和红军质量显著提高”[26]。红军“质量”的提高,即体现在优良传统从制度层面发展到了最高的行为层面。用毛泽东的话讲,“万里长征教育了我们”[27](P275)。长征以它的艰难险阻淘汰了一批动摇者,又以它的艰苦卓绝锻炼了一批坚守红军制度的革命者,为红军制度深入人心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教育机会。在长征中,红军官兵的各种行事方法,比如打土豪分财产给群众,为群众谋利益;在爬雪山过草地时相互关怀,团结互助;在与敌人作战的过程中无所畏惧,永往直前等;已经成为了他们的自觉行动。而这些行为正是对红军制度的自觉落实。可以说,长征完成了红军制度的内化,优良传统在行为层面上形成:一方面,贯彻落实红军制度的各种行为方式,成为了优良传统新的内

容;另一方面,红军官兵对基本原则的制度化遵循转变为对基本原则的自觉践行,这是优良传统新的体现,也是优良传统形成的最终成果。在长征中,优良传统成为了红军官兵行为活动的内在反映,凝聚和固化为红军的思维定势、心理结构、行为习惯,展现为对官兵行为活动的感召力,长征中的一个个感人的故事,一次次惊心动魄的举动,如飞夺泸定桥,强渡大渡河,爬雪山过草地等等都是优良传统感召力的体现,是“中国共产党人和人民军队革命风范的生动反映”[26]。一支真正具有优良传统传统的红军诞生。胡锦涛对此做出过肯定:“红军长征胜利充分说明了一个真理:建设一支听党指挥、服务人民、英勇善战的革命军队,是革命的依托、民族的希望”[26]。而“人民解放军的优良革命传统,集中起来就是听党指挥、服务人民、英勇善战”[28]。

四、经过抗日战争前夕的系统总结与理论加工,优良传统全面形成

红军的优良传统是从思想到制度再到行为逐步形成的,这表明红军优良传统主要包括建军思想、红军的一系列制度和红军官兵的一些做法等三个方面的内容,但不能作绝对化的理解。因为“传统中的结构层次划分只具有相对意义,任何传统中的因素都具有相互渗透性”[21](P28)。红军优良传统三个层次之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比如行为层面既有制度性因素,又有思想性因素。三个层次间的作用关系也不是单向度的,而是双向度和多向度,思想制约着制度和行为养成,制度和行为养成又影响着思想。这说明优良传统的内容博大精深,其形成过程复杂而抽象。而完成优良传统全面形成这一工作,则是在抗战前夕。

1936年10月10日,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党和红军进入“抗日民族革命战争”、“创造全国国防政府、抗日联军与民主共和国的阶段”,中央要求红军“树立全国人民的模范,树立抗日战线的模范”。[29](P93)1937年初,中共中央进一步指出:“使之在统一战线起模范作用”,“实际上仍应完全保持自己的独立性”。[30](P676)既要在抗战中起到模范作用,又要在统一战线中保持自己的独立性,避免在国共合作中使红军的一些好的思想、制度和做法丢失,在这一背景下,对红军建军的思想、制度和一些做法进行系统总结和理论加工的任务被提了出来。1936年10月11日—13日,周恩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强调:“要加强对红军的历史,尤其是朱、毛的历史的研究和宣传”[7](P326)。研究和宣传红军历史,就意味着开始回顾和总结红军的过去。1936年12月,毛泽东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中更为明确地指出:“我们要坚决地恢复红军一路来用以打胜仗的许多可宝贵的建军原则和战略战术原则。”他进一步强调,为了战胜敌人,并准备将来转变到新阶段去,“我们要把所有一切过去的优良的东西都总结起来”[25](P233)。

对红军的一系列思想、制度和做法进行统总结与理论加工主要从两个方面展开:

一方面,红军进行思想理论建设。毛泽东在红军的思想理论建设上,作出了突出贡献。他在1936年12月撰写了《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又于1937年4—8月撰写了《辩证法唯物论(讲授提纲)》。《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是对十年内战经验的总结,是当时党内在军事问题上的一场大争论的结果”[16](P634)。而撰写《辩证法唯物论(讲授提纲)》主要是“为克服党内教条主义思想影响”[16](P671),教条主义一直是影响红军基本原则落实的错误思想倾向。因此,进行红军的思想理论建设,实质上就是对红军的思想、制度和做法从理论层面加以澄清和总结。此外,中央军委还于1937年5月10日决定成立红军历史征集编辑委员会,负责研究编纂红军建立以来的历史;6月12日,中革军委决定,以毛泽东、朱德、林彪、萧劲光、李德等5人组成军事研究委员会,总结国内革命战争经验,以推动全军对军事理论、战略战术的研究。这些措施是对红军思想理论建设的补充和强化。

另一方面,红军开展政治整训。1936年末,会聚于陕甘宁地区的三大主力红军进入庆阳及其南北地区,开始以临战姿态进行休整,并在国内和平基本实现以后,进行了全面的政治整训。一是在形势任务教育中总结红军历史经验,发扬红军光荣传统。1936年12月7日,红军总政治部制定了《党的新任务面前红军政治工作的任务(草案)》,指出:“红军中应进行政治、军事、纪律、文化的教育”,教育的内容包括“宣传红军战斗的历史,发扬红军的光荣传统”[30](P618);同时,“中央责成总政治部,采取具体方法,收集三个方面军政治工作的宝

贵经验,发扬和学习各有的长处”。[30](P618-619)按照这些精神指示,红军各部队于1937年上半年广泛进行了形势任务教育,并在教育期间分别召开了党的代表大会,总结了红军的历史经验,教育了红军官兵,统一了全军的思想,红军历史上形成的各种思想、制度和做法等,得到了系统总结与理论加工。二是在文化学习活动中编印传统教育读本,进行军队传统教育。总政治部提出,把红军办成“一所大的学校”,开展各种形式的文化学习活动,为此,曾责成各军团、军政治部编印各部的“传统教育读本”。1937年4月5日,总政治部副主任杨尚昆作出《关于红军的教育》的报告,对这一情况进行了介绍,他指出:“各军团均已着手编印传统教育的读本,主要是讲红军的产生及其斗争历史”,而且“现一军团已编好一册,十五军团已经我们审阅后付印,其余则正在编辑”。[31](P684)编印传统教育读本,即是对红军一系列的思想、制度、做法的书面化总结,这是对优良传统进行系统总结与理论加工的直接表现。三是在反对张国焘错误的斗争中,总结历史错误,强化对优良传统的认识。1937年3月下旬,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作出了《关于张国焘同志错误的决定》;随后又召开了反对张国焘路线的干部会议。此后,红军各部队特别是四方面军又普遍开展了反对张国焘错误的教育。张国焘个人的右倾机会主义、军阀主义等思想,张国焘的很多做法,如“在红军中不注意政治委员制度、政治工作与党的工作的建立”,“在红军中创造个人的系统”,把军权看做高于党权,忽视红军纪律和群众工作,在军队中建立打骂制度等[29](P163),都与优良传统的背道而驰。全面清算这些错误,是对红军以往一系列思想、制度和做法的一次总的肯定,也有助于从总体上推动优良传统全面形成。

经过系统加工和理论总结,优良传统在抗战前夕全面形成。首先,曾经被破坏或被否定的红军基本原则和制度得以恢复,使优良传统的内容完善化。例如1936年12月7日总政治部制定的《党的新任务面前红军政治工作的任务(草案)》改变了以前政工条例“政治委员有停止军事指挥员命令之权”的规定,决定实行军政两长制。其次,在对待传统问题上坚持特殊性与普遍性的统一,使优良传统的体系科学化。在1936年10月一次讨论红军一年来政治工作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张闻天作总结讲话,要求“正确的认识各个部队的历史与特点,尊重他们的传统,细心的、慎重的处理问题。”[32](P162)1937年初,总政治部下发《建立红军传统教育制度的办法》,也明确提出:“红军各部队因为产生的地区、战斗历史等的不同,因此各个红军部队的传统也不相同的。建立红军的传统教育制度,首先要从每一红军部队的特殊历史出发。各部队应有各部队不同的制度,适合红军的一般传统,并适合于该部队自己的特殊传统。”[30](P688)区别对待了不同地区红军各自的传统和全军的一般传统。再次,在总结历史经验的基础上明确提出保持和发扬优良传统的任务,使优良传统的地位与作用明确化。自1936年底到1937年红军改编命令下达的近1年里,中共和红军高层对优良传统的保持发扬问题高度关注。早在1937年初,总政治部就下达了《关于建立红军的传统教育制度的通令》,开始对保持发扬红军优良传统的一些具体工作进行了部署。1937年5月,张闻天在苏区代表会议开幕词中强调:红军需要发扬“一切固有特长与光荣传统。”[30](P812)中共组织部部长博古明确将“保持与发扬红军固有之特长,特点及传统”[30](P820)列为新形势下党对军队领导的第一项基本任务。

紧接着,在红军改编为八路军之前,优良传统的内容被梳理出来。1937年7月22日,彭德怀在红军中党的高级干部会议上所做的报告—《红军改编的意义和今后工作报告大纲》中指出:“红军在十年奋斗中,因为它是阶级的军队,所以创造了自己的独创、特长、特点。我们要保存这些传统,成为友军的模范”。他对红军优良传统做出了初步总结:“我们的特长,值得保留的有:1、艰苦奋斗,迅速机动,坚决勇敢的斗争作风。2、良好的群众关系,不侵犯群众的一线一针,替群众谋利益,因此到处得到群众拥护。3、自觉的纪律,革命的阶级友爱。4、最高度的团结和政治热情。5、没有白军中的一切坏习惯,如缥、赌、喝兵血等。”[33](P7)随后在8月1日,《总政治部关于新阶段的部队政治工作的决定》在规定这一阶段我军政治工作的基本任务时也强调:“共产党的绝对领导,机动灵活与英勇的战斗作风,指战员间的友爱和团结,与居民的和爱关系,干部的以身作则和艰苦的斗争精神,都是红军历来的优秀传统。”[33](P16-17)彭德怀和总政治

部明确概括红军优良传统的内容,这是自红军建立以来所没有出现过的,表明红军优良传统已经形成。

美国著名社会学家爱德华·希尔斯曾认为,作为一种范型,“它至少要持续三代人——无论长短——才能成为传统”[34](P15),作为从先进经验升华而来的基本原则,确实需要在长时间的延传之后才能被官兵所认同。但他同时也强调:“世代的概念是表示传统持续性的一种方式。这一方式不太精确,因为世代本身长短不一,而且边界也模糊。”[34](P15-16)此时的红军正处于革命战争年代,尤其是反“围剿”和“长征”这样艰苦的时期,无数红军官兵牺牲疆场,又有无数新的官兵补充进来,特殊的历史环境极大地加速了红军内部世代更替的速度。事实上,从1929年12月古田会议召开到1937年7月抗战爆发,这短暂的7年多时间内,古田会议确立的基本原则已经经历了远远不止三代人的延传,这是由红军的军情和红军所处的实际环境所决定的。不过,红军优良传尚需保持、丰富和发展,这则是在抗日战争时期进行。[35](P126-137)

[1]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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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中共党史教学参考资料:第23册[Z].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学院党史教研室编,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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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6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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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朱之江,张陈.抗日战争时期人民军队保持发扬优良传统的历史考察[J].中国军事科学,2012(6).

Excellent Traditions of Chinese Workers and Peasants'Red Army:An Exploration of their Formation

ZHANG Chen
(PLA Nanjing Institute of Politics,Nanjing 211802,China)

The excellent traditions of the Red Army were formed since Gutian Meeting in December 1929 through the outbreaking of Anti-Japanese War in July 1937.Gutian Meeting decided the basic principles for the army and shaped the ideological consensus,which as the beginning of the formation;the establishment of Red Army rules according to the principles enriched the contents of the traditions;in the Long March,the rules were well applied in the army's practices and thus built the members'self-awareness,which presented the contents in army behaviors;and the theoretical summarization of the Red Army principles,rules and practices finally completed the formation of the Red Army's excellent traditions.

Red Army excellent traditions;Gutian Meeting;Rules establishment;Long March;formation

D261.3

A

10.3969/j.issn.1674-8107.2014.01.005

(责任编辑:曾琼芳)

1674-8107(2014)01-0027-09

2013-11-10

张陈(1988-),男,河南信阳人,编辑,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国防与军队建设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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