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李氏科举家族的初步考察
2014-04-15许友根
许友根
(盐城师范学院 教育科学研究所,江苏 盐城 224002)
唐代的科举家族是指在唐朝世代聚族而居,从事举业人数众多,至少有三代连续多人取得科举功名,在地方乃至全国产生重要影响的家族*唐代科举家族的概念界定,系作者在参加2014年3月香港大学中文学院召开的“科举与赋学国际学术研讨会”上首次提出,详见研讨会论文集。。作为一种特殊形态的家族,科举家族在唐代历史研究中尚未引起学者的关注,本文以李氏科举家族的一些个案为例,对唐代科举家族进行初步的考察。
一、李绛科举家族
李绛,唐德宗贞元八年(792)“龙虎榜”进士及第,又中贞元九年(793)博学宏词科。李绛家族背景情况,《全唐文补遗》第六辑录载的李暨撰大中三年(849)二月十一日《唐故太中大夫使持节衢州刺史上柱国赞皇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李公(顼)墓志铭》较为详细,志云:“公讳顼,字温,其先赵郡人也。八代祖希骞,仕后魏为黄门侍郎。七代祖仲卿,仕后周为阁内谘议*李仲卿官职,《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载为“中山王开府谘议”。。六代祖文正,仕隋为洺州平恩县令*李文正之名,《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载为“文政”, 官职载为“虢州别驾”。。五代祖晋客,唐初为司农少卿*李晋客官职,《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载为“司农卿,元氏县男”。。高祖贞*“李贞”,《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载为“李贞简”。按:《新表》载晋客长子为贞悌,怀州司马,袭男。次子名,《墓志》云“李贞”,当以《新表》所载为是。又:《新表》载李贞简官职为“司农卿”。,开元年中为京兆府士曹参军。曾祖岗,某年中为谯郡永城县令*李岗官职,《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载为“成武令”。,赠吏部侍郎。祖元善,贞元初为襄州录事参军,累赠司空。父讳绛,在宪宗时为宰相。”[1]162两《唐书》李绛本传所载与《李顼墓志》基本一致。
李顼,绛子。明经出身,及第时间无考。《旧唐书·李绛传》:绛有“子璋、顼”。《新唐书·宰相世系表》:绛“生璆、顼、璋”。前引《李顼墓志》:“公始以弘文馆明经补京兆府参军事,次以调授渭南县尉。大和二年,天子忧边,换帅理于邠,时有贤帅,即表公为监察御史里行,充观察支使。……四男六女:长男曰隩,次曰社儿,次曰菊儿,次曰官儿。”[1]162《新唐书·宰相世系表》:“顼,衢州刺史。生轩,字德舆;毂字致之;轸字辉之。”[2]2526《李顼墓志》所载顼子多为乳名,故与《新表》记载不一。按李顼卒于大中二年(848)六月,享年四十四,以其行年推之,其明经及第约在穆宗长庆年间(821-824)。
李璋,绛子、顼弟。唐宣宗大中二年(848)进士及第。《旧唐书·李绛传》:子“璋,登进士第”。[3]4293《新唐书·李绛传》:“子璋,字重礼。大中初擢进士第,辟卢钧太原幕府。”[2]4844官终尚书右丞、湖南宣歙观察使。子德林。按:李璋子“德林”,应为“德休”。《新唐书·宰相世系表》:“璋字重礼,宣歙观察使。生谠儿,左庶子;慎微;德邻字朋言;少微;德休字表逸,相如令。”[2]2526-2527
李德休,绛孙、璋子。唐昭宗乾宁元年(894)进士及第。《旧五代史·李德休传》:“李德休,字表逸,赵郡赞皇人也。祖绛,山南西道节度使,唐史有传。父璋,宣州观察使。德休登进士第,历盐铁官、渭南尉、右补阙、侍御史。天祐初,两京丧乱,乃寓迹河朔。”[4]《全唐文补遗》第五辑录载的杨凝式撰长兴三年(932)正月三日《唐故礼部尚书致仕赠太子少保赵郡李公(德休)墓志铭并序》:“公讳德休,字表逸,赵郡赞皇人也。”曾祖元善,襄州录事参军;祖绛,山南西道节度使;考璋,宣、歙、池等州观察使。德休为璋之第五子。“乾宁初,春官侍郎李公择下登进士第,升甲科。……子钦鲁。”[5]
综上,从德宗贞元八年(792)到昭宗乾宁元年(894)的一百余年间,李绛家族共有四人科举及第,其中进士三人,明经一人。
二、李程科举家族
李程,唐德宗贞元十二年(796)进士,状元及第。《旧唐书·李程传》:“李程字表臣,陇西人。父鹔伯。程,贞元十二年进士擢第,又登宏词科,累辟使府。……敬宗即位之五月,以本官同平章事。”[3]43732-4373官终襄州刺史、山南东道节度使。乐史《广卓异记》引《登科记》:“李程,贞元十二年进士,状元及第。十三年宏词头登科。”[6]《新唐书·李程传》:“李程字表臣,襄邑恭王神策符五世孙也。”[2]4511
李廓,程子、昼父。唐宪宗元和十三年(818)进士。《旧唐书·李程传》:“子廓。廓进士登第,以诗名闻于时。大中末,累官至颍州刺史,再为观察使。”[3]4374《新唐书·李程传》:“子廓,第进士,累迁刑部侍郎。大中中,拜武宁节度使。”[2]4512《唐才子传》:“李廓,宰相程之子也。少有志勋业,揽巒慨然,而未肯屑就,遂困场屋中。……元和十三年独孤樟榜进士。”[7]
李昼,程孙、廓子。唐文宗大和三年(829)明经擢第,又登会昌六年(846)进士第。《唐代墓志汇编》【大中115】,李庾撰大中十年(856)夏六月《唐故万年县尉直弘文馆李君(昼)墓志铭》:李昼字贞曜,祖程,父廓。“才年十二三,通两经书,就试春官,帖义如格,遂擢第焉。”[8]李昼后登会昌六年(846)进士第,大中元年(847)博学弘词科为敕头。《旧唐书·李程传》:“子廓。……廓子昼,亦登进士第。”[3]4374
综上,从德宗贞元十二年(796)到文宗大和三年(829)的三十余年时间,李程、李廓、李昼三代人先后进士及第。
三、李憕科举家族
李希倩,憕父。进士出身,及第时间无考。四库本《陕西通志》卷一〇四《人物四·太原府·唐》:“李希靖,文水人。明经积学,言动恒以礼自检,神龙初以进士拜监察御史。正色立朝,直言敢谏,当时畏其风采,虽诸武擅权,希靖不为屈。然性严厉,不谐于俗,故不大显。子憕。”“希靖”,两《唐书》载为“希倩”。又:《全唐文补遗》第八辑录载李景庄撰咸通十五年(874)九月三十日《唐常州无锡裴长官(谣)陇西李夫人墓志铭并序》:“唐常州无锡裴长官夫人陇西李氏,景庄之第二女,第卅七女。……卅七女陇西李氏,敦煌公房。……五代祖讳希倩,皇朝散大夫、仙州叶县令。”[9]221据此可知“希靖”当为“希倩”,两《唐书》记载当有所本。
李憕,希倩子、彭父。明经出身,及第时间无考。《新唐书·李憕传》:“李憕,并州文水人。或言其先出兴圣皇帝,谱系疏晦,不复传。”[2]5510《旧唐书·李憕传》:“李憕,太原文水人。父希倩,中宗神龙初右台监察御史。憕早聪敏,以明经举,开元初为咸阳尉。”[3]4887憕官终礼部尚书、东京留守,“安史之乱”期间为安禄山所杀。前引《李夫人墓志》云:“高祖讳憕,给事中、淮南採访使、京兆尹、左丞东都留守。”[9]220
李彭,憕子、宏父。明经出身,及第时间无考。《旧唐书·李憕传》:“憕有子十余人,二子为僧,与憕同遇害;二子彭、源,存焉。”[3]4889《新唐书·李憕传》:“憕十余子,江、涵、沨、瀛等同遇害,唯源、彭脱。”源“以父死贼手,常悲愤,不仕不娶,绝酒荤。”彭“擢明经第。天宝中,送名臣子可用者,自咸宁丞迁右补阙。”[2]5511-5512《旧唐书》载彭官“州县令长”,未云其具体职位。《李夫人墓志》云:“曾祖讳彭,皇右补阙。”墓志与《新唐书》记载一致。
李宏,憕孙、彭子、景让等三兄弟父。《旧唐书·李憕传》:“(彭)子宏,仕官愈卑。”《新唐书·李憕传》:“敬宗时,擢憕孙为河南兵曹参军。”《李夫人墓志》云:“祖讳宏,皇河南府兵曹参军。”据此可知《新唐书》所云“憕孙”即为李宏。
李景让、李景庄、李景温,憕曾孙、宏子。进士出身。《旧唐书·李憕传》:“(宏)生三子:景让、景庄、景温,自元和后,相继以进士登第。”[3]4890景让官至吏部尚书。景温官至工部侍郎、华州刺史、潼关防御、镇国军使。景庄亦至达官。《新唐书·李景让传》:景让“历中书舍人、礼部侍郎、商华虢三州刺史”,官终太子少保分司东都。“弟景温,字德己,历谏议大夫、福建观察使,徙华州刺史,以美政闻。累迁尚书右丞。……弟景庄,亦至显官。”[2]5290-5291《李夫人墓志》云:“父景庄,进士第,累历相府、名卿府。自武昌殿中除监察,历台省,守毗陵,赐紫金鱼袋。……亲伯讳景让,进士第博举科。自秘省校书,四相国、一名卿从事,由拾遗、御史累至中书舍人、礼部侍郎、吏部尚书、大夫。……亲伯景温,进士第,三府名卿,自监察柏台兰省,一郡守、一廉察,谏议给事中、今工部侍郎。”[9]220
李氏三兄弟进士及第时间,清人徐松《登科记考》、今人孟二冬《登科记考补正》均录载于卷二十七附考·进士科,笔者据李景让撰大中十三年(859)十月十二日《唐故朝散大夫守左散骑常侍赠工部尚书裴公(夷直)墓铭并叙》考证景让进士及第时间在唐宪宗元和十年(815)*参见许友根《<登科记考补正>考补》第175页。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
另据《李夫人墓志》记载,李景庄三子,分别为詠,郑州阳武县丞;珮,河中府文学;第三子未仕,墓志未载其名。李景让、李景温两房凡十子,其中五人入仕,是为由,卫尉丞;烛,殿中侍御史;照,拾遗;询,兴元侍御史、赐绯鱼袋;燠,监察御史。五人未仕,墓志亦未载名。
综上,从神龙初(705-709)李希倩进士及第,到宪宗元和年间(806-820)李景让兄弟进士及第,李希倩家族在大约一百二十余年期间,至少有六人科举及第,其中进士四人,明经二人。
四、李汉科举家族
李郱,汉父。唐代宗宝应二年(763)拔萃科及第。韩愈《唐故中大夫陕府左司马李公墓志铭》:“公讳郱,字某。……以朝邑员外尉选,鲁公真卿策其所试文上第。”[10]2454-2455五百家注引樊注:“颜真卿为吏部侍郎。”又:《祭故陕府李司马文》:“公学以为耕,文以为获。发愤孤身,复续厥家。选于吏部,亟以科进。”[10]2451李汉为韩愈子婿,故郱为愈之亲家。
李汉,郱子、贶父。唐宪宗元和七年(812)进士及第。《旧唐书·李汉传》:“李汉字南纪,宗室淮阳王道明之后。道明生景融,景融生务该,务该生思*“思”,韩愈《唐故中大夫陕府左司马李公墓志铭》作“思一”。,思生岌。岌已上无名位,至岌为蜀州晋原尉。岌生荆*“荆”,韩愈《唐故中大夫陕府左司马李公墓志铭》作“郱”。,荆为陕州司马。荆生汉。汉,元和七年登进士第,累辟使府。”[3]4453《新唐书·李汉传》:“汉字南纪,少事韩愈,通古学,属辞雄蔚,为人刚,略类愈。愈爱重,以子妻之。擢进士第,迁累左拾遗。……大中时,诏拜宗正少卿。”[2]3519
李浐、李洗*“洗”,韩愈《唐故中大夫陕府左司马李公墓志铭》、《新唐书·宗室世系表》均作“洸”。、李潘,皆为郱子、汉弟。进士及第。《旧唐书·李汉传》:“汉弟浐、洗、潘,皆登进士第。潘,大中初为礼部侍郎。”[3]4455《登科记考》卷二十以《册府元龟》、《唐会要》为据系李浐*李浐,《册府元龟》卷六四五、《唐会要》卷七十六均作“李涯”。《太平御览》卷六二九作“李厓”。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及第。又:韩愈《唐故中大夫陕府左司马李公墓志铭》:“(郱)七男三女:邠,为澄城主簿;其嫡激,鄜城令;放,芮城尉;汉,监察御史;浐、洸、潘,皆进士。”[10]2454
李贶,郱孙、汉子。《旧唐书·李汉传》:“汉子贶,亦登进士第。”[3]4455
综上,自代宗宝应二年(763)李郱拔萃科及第到宣宗大中年间(847-860)的近百年时间,李汉家族共有六人科举及第,其中拔萃科一人,进士五人。
五、李夷简科举家族
李夷简,唐德宗贞元二年(786)进士。宪宗宰相。《新唐书·李夷简传》:“李夷简字易之,郑惠王元懿四世孙。以宗室子始补郑丞。”后夷简弃官去,擢进士第,中拔萃科,调蓝田尉。元和十三年,召为御史大夫,进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2]4509-4510
李夷亮、李夷则、李夷范,均为夷简弟,夷亮贞元五年(789)进士及第,夷则、夷范进士及第时间无考。《旧唐书·李宗闵传》:“夷简诸弟夷亮、夷则、夷范,皆登进士第。”[3]4555
李宗闵,夷简弟曾羽子,唐德宗贞元二十一年(805)进士及第,文宗宰相。《旧唐书·李宗闵传》:“李宗闵字损之,宗室郑王元懿之后。祖自仙,楚州别驾。父曾羽,宗正卿,出为华州刺史、镇国军潼关防御等使。曾羽兄夷简,元和中宰相。宗闵,贞元二十一年进士擢第,元和四年,复登制举贤良方正科。”[3]4551
李琨、李瓒,均为宗闵子,进士及第,时间无考。《旧唐书·李宗闵传》:“(宗闵)子琨、瓒,大中朝皆进士擢第。令狐綯作相,特加奖拔。瓒自员外郎知制诰,历中书舍人、翰林学士。綯罢相,出为桂管观察使。”[3]4555
综上,从德宗贞元二年(786)李夷简进士及第,到大中初(847)李琨兄弟进士及第,李夷简家族在六十余年时间内,先后有七人进士及第。
综合李绛等科举家族的基本信息,我们可以得到以下几点初步的认识:
第一,科举制度实施的背景下,家族政治地位的获得或延续,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子孙中是否有人科举及第,释褐入仕。李绛出身仕宦之家,但自入唐后,家族政治影响逐渐式微,祖李岗,官永城县令;父元善,贞元初仅官襄州录事参军。李绛进士及第后,“不十年登庸”位列宰相,子孙多人亦借助科举之途释褐入仕,直至位列高官。可以说,李绛的进士及第是其家族政治地位上升的重要转折点。与李绛家族相类似,李憕祖辈均为初级官吏,其子李彭官“州县令长”,其孙李宏“仕官愈卑”,《旧唐书》作者连李宏的具体官职都不愿提及。显然,李憕家族的社会背景不足以为子孙后代的政治仕途提供优越的条件,李景让、景温、景庄兄弟“自元和后,相继以进士登第”,使李憕家族成为一个较为典型的科举家族,因而成为一个凭籍子孙科举及第而在政治上迅速腾达的仕宦之家。诚如五代人王定保在其《唐摭言》一书中所言:“科第之设,草泽望之起家,簪绂望之继世;孤寒失之,其族馁矣;世禄失之,其族绝矣。”[11]
第二,科举考试是竞争性很强的选拔性考试,尤其是在录取率很低的唐代,举子能否在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家庭教育与自身努力。李景让三兄弟的成长得益于其母亲郑氏的教导。据《新唐书·李景让传》:“母郑,治家严,身训勤诸子。始,贫乏时,治墙得积钱,僮婢奔告,母曰:‘士不勤而禄,犹菑其身,况无妄而得,我何取?’亟使闭坎。”[2]5290李郱乃皇室之后,但至郱父之时已“上无名位”,据韩愈《唐故中大夫陕府左司马李公墓志铭》:李郱父祖辈四世,“官不过县令州佐,然益读书为行,为士大夫家。” 郱未满周岁便丧父,“无家,母抱置之姑氏以去,姑怜而食之。至五六岁,自问知本末,因不复与群儿戏,常默默独处,曰:‘吾独无父母,不力学问自立,不名为人!’年十四五,能暗记《论语》、《尚书》、《毛诗》、《左氏》、《文选》,凡百余万言,凛然殊异。”[10]2454李郱的嗜学力文精神直接影响了李汉、李潘兄弟的成长,李汉得到韩愈的赏识,不但成为韩愈的东床快婿,而且顺利考中进士,官至吏部侍郎。李潘则官至礼部侍郎。
第三,中唐以后,李唐皇室后代参加科举考试的人越来越多,表明科举制度已经成为社会各个阶层入仕的重要途径。笔者初步统计唐代科举及第者中有皇室血统的达数十人之多,即以本文所列五个科举家族而言,即有三家具有皇室背景:李程为襄邑恭王神策符五世孙,李憕“或言其先出兴圣皇帝”, 李汉则为宗室淮阳王道明之后。唐代科举制度的设立,为贫寒庶族子弟提供了一扇进身之门,因而触及到统治阶层的既得利益,曾遭到极力反对。但科举考试所选拔的进士、明经等科举及第者毕竟为社会的精英阶层,随着时间的推移,科举及第者成为朝廷中高层官员的主要来源,科举及第者也越来越受到社会的重视,时有“五尺童子耻不言文墨”,“缙绅虽位极人臣,不由进士者,终不为美”之说,以至于位极人臣的宰相薛元超亦以未能进士及第而引为平生憾事*《隋唐嘉话》卷中:薛中书元超谓所亲云:“吾不才,富贵过分。然平生有三恨:始不以进士擢第,不得娶五姓女,不得修国史。”参见《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上册,第103-104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
第四,历史研究的对象,是人们的社会关系和社会联系。隋唐科举制度的建立,对传统社会关系的重新建构产生了积极影响,其最显著的特征是促进了社会阶层的流动,撼动了固化的社会结构,出现了“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现象。科举制度的实施,也导致了人们社会关系的新变化,除了传统的师生关系之外,还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考官与考生之间的“座主门生”关系,同年中举考生之间的“同年”关系以及前后考中科举的“前辈晚生”关系等。唐代的科举家族研究,可以通过一个姓氏的科举家族发展情况来管窥科举制度对一定区域内人们社会关系和社会联系的影响;从多个姓氏科举家族发展情况来考察揭示更为宏观范围内乃至于李唐一朝人们的社会关系和社会联系,这对于研究唐代历史乃至整个古代社会的发展变迁过程都具有一定的意义。
[参 考 文 献]
[1] 吴钢.全唐文补遗(第六辑)[M].西安:三秦出版社,1999.
[2] 欧阳修.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3] 刘昫.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4] 薛居正.旧五代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6:809-810.
[5] 吴钢.全唐文补遗(第五辑)[M].西安:三秦出版社,1998:66-67.
[6] 乐史.广卓异记[M]//笔记小说大观(第一册).扬州: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83:264.
[7] 辛文房著,傅璇琮主编.唐才子传校笺(三)[M].北京:中华书局,1990:128.
[8] 周绍良.唐代墓志汇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341.
[9] 吴钢.全唐文补遗(第八辑)[M].西安:三秦出版社,2005.
[10] 屈守元,常思春.韩愈全集校注[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96.
[11] 王定保.唐摭言[M]//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16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