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的文化危机与图书馆转型研究
2014-04-10夏梦杰傅荣贤
夏梦杰 傅荣贤
(黑龙江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哈尔滨 150080)
在CNKI中国学术文献网络出版总库中,通过精确查找篇名中同时包含“图书馆”与“文化危机”的论文仅有5篇,同时包含“图书馆转型”与“文化危机”的论文为0,检索跨度为年份不限,检索时间为2013年3月19日。这一数据表明,尽管图书馆与文化之间的联系是有目共睹的,但从文化危机的角度研究民国时期图书馆的理论成果还较为缺乏。从文化危机的视角研究图书馆的发展是必要的,因为“图书馆产生于特定的文化环境,并归属于产生它的文化”[1]。民国时期的文化危机给当时各行各业的发展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图书馆也不例外。文化危机带来了图书馆危机,是图书馆转型的原动力。
1 民国时期文化危机与图书馆的关系
文化危机,即特定时代的主导性文化模式的制约作用和规范作用开始失灵,新的文化特质和文化要素开始介入人的行为和社会的活动,从文化模式的常规期和稳定期进入到它的怀疑期和紊乱期,由于一种主导性的文化模式会在很长的年代中处于常规期和稳定期,因此文化危机并不常常发生[2]。而民国时期正是中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历史大变革时期,列强用坚船利炮进行军事侵略的同时,也把西方的科学技术和思想文化传入中国,给中国的旧制度、旧观念以前所未有的冲击。随着西方文明的输入,以及五四运动之后新思潮的影响,中国传统文化中封闭、保守的部分被改变,向民主、开放、平等和理性迈进。这一时期的中国社会经历了西方文化的冲击和改革,是社会大变革的重要组成部分。民国时期的中国思想文化,无疑处于深刻的文化危机之中。
文化危机不可避免地要影响到图书馆层面。因为图书馆与文化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当代哲学家卡尔·波普尔说:“如果我们人类所有的机器都被破坏了,而图书馆还保存着,那么人类仍能重新发展;如果图书馆连同所有的机器工具一起被破坏,那么人类文明的重现是几千年以后的事。”[3]从这个意义上讲,图书馆不仅是人类文化发展进步的产物,也是人类文明的荟萃之地,它有传播先进文化、保存人类文化遗产、开发信息资源、进行社会教育等作用。可以说,图书馆是文化的中心,是人类文化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因此,文化改变了,图书馆也会改变。当民国时期的文化危机蔓延到社会运动的各个领域,图书馆势必会受到文化危机的影响,产生图书馆危机。
2 民国时期的图书馆危机引起图书馆转型
图书馆是文化的集散地,可以集中反映出文化的发展进程;反之,文化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图书馆的发展方向。文化危机带来图书馆危机,而图书馆危机深化到一定程度,必然引起图书馆转型。因为图书馆危机与图书馆转型是同一个历史进程密切相连的两个阶段,二者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通过前文对文化危机的描述,可以对图书馆危机做一简要概括,图书馆危机即原有的图书馆理论、技术对图书馆的制约和规范作用失灵,一种新的主导性图书馆体系渗入到原有体系中并改进原有体系。其结果是传统的图书馆体系被新式图书馆体系所取代,即图书馆的转型。这种变革并不是偶然的,首先,西方传教士将西方图书馆及图书馆理念介绍到中国,因其更为民主和科学在中国图书馆界备受推崇;其次,民国时期列强的肆意侵略和政府的软弱无能迫使社会各界精英积极探索强国之路,希望通过“师夷长技以制夷”来挽救民族危亡,在图书馆领域也是这样;再次,晚清一些新式藏书楼的建立是中国图书馆史上重大的文化创新,极大地推动了民国时期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在这种大背景下,图书馆转型势在必行。这主要表现在应用和理论两个层面:
2.1 民国时期图书馆转型的应用层面
图书馆是一门应用学科,应用研究在图书馆学中占有很大比重。民国时期图书馆受文化危机的影响,经历了性质、功能、技术等方面的变革。具体来说,图书馆开始对公众开放,拓展图书馆事业、改革图书馆技术、开展图书馆教育,由封闭走向公开,由私有走向共享,并承担了更多的社会责任。
2.1.1 “藏用一体”的近代图书馆兴起
旧时的公私藏书楼,服务对象是王公贵族和知识分子,他们将文献视为珍玩古物,注重文献的保存,鲜少能提供公众阅览,藏书楼的使用是有限制的。20世纪初“图书馆”这个名词被引入,学部在1910年颁布的《京师图书馆及各省图书馆通行章程》中明确规定了“图书馆”名称的法定地位,从此“图书馆”正式取代“藏书楼”,但名称的改变并不意味藏书楼性质的改变,从整体看,当时的图书馆仍留有浓重的藏书楼痕迹[4]。民国时期社会文化氛围逐渐转向民主、公开,作为文化重要阵地的藏书楼由于较为闭塞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图书馆因其可以翻译图书,进行普及知识,提高民智受到重视,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兴办图书馆是件振兴国家、有利民众的事情。这一时期,一大批近代图书馆兴起,发展迅速。近代图书馆不同于藏书楼的最大特点就是其开放性,如京师图书馆(后国立图书馆),分设普通阅览室与四库、善本、期刊等专门阅览室,并规定全年开放阅览;除此之外,举办展览会,如民国22年10月办地图版书展会、民国23年2月的工程图书展览等,以鼓励民众读书的风气。开放阅览意味着图书馆没有了封建等级制度文化的约束,人们可以自由地获取知识,文献运用的平等代表了文化的平等也意味着人的平等,图书的使用也有利于图书馆产生新的价值。同时许多图书馆引进西方图书馆的管理方法,对图书馆进行规范化管理。在藏书的收集方面,不再局限于孤本、珍本等,逐渐以读者的需要为主,注重实用性。近代图书馆不仅保存文献,更加突出了文献借阅的职能,将科学的方法运用在图书馆中。与此同时,教育部颁布了《图书馆条例》、《图书馆规程》等规程,以法律的形式促进图书馆事业,使图书馆有章可循。这些活动扩大了图书阅览的范围,有利于传播知识、启迪民智。民国时期的图书馆变革就是使图书馆“现代化”。西方图书馆“现代化”有两个基本标志:其一是图书馆对外开放,其二是制定立法保障图书馆运行。可见,民国时期图书馆的建立已经具有了近代化的意义。
“藏用一体”的近代图书馆在新文化的传播过程中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传播知识、开启民智的重要工具。在图书馆数量迅增的同时,图书馆的性质也发生改变,其开放性和科学管理顺应了民国时期由传统封闭的文化向民主、公开的文化转变的趋势,图书馆开始由私有、珍秘、独用向公共、公开、共享转变。
2.1.2 传统分类法向近代分类法变革
民国时期西方文化的涌入使中外、新旧书籍并存。藏用一体图书馆的出现后,图书价值发生改变,它不再只是束之高阁的藏品,而是传播文化和知识的重要工具,因此对图书馆的藏书管理有了新要求,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分类技术的变革。
民国之前,藏书主要集中于贵族和藏书家手中,分类法是为了“变章学术,考镜源流”,多是按照藏书家和王公贵族的习惯或是书籍的重要程度进行分类管理,注重藏书的保护以及查点方便,能够较好地满足当时的学术水平和藏书特点。但是民国时期分类的对象和图书的功能发生变化,与之相适应的分类体系也必然随之改变——要求分类法能够方便排架借阅。在向西方学习的过程中,首先由顾实在1909年引入杜威《十进分类法》(DDC),这是西方近代图书馆的主要分类法,从技术角度上讲,西方图书馆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种分类技术的发展。杜威法第一次采用了号码代表类目,利用十进小数的层累制来反映分类法的等级体系。小数标记法易于掌握,可以扩充,不受语种限制,可以表示类目的亲疏关系,便于辨类,易于标引,易于检索,助记性强[5],是一种面向大众、高效率的分类法。这种分类法使近代图书馆在面向读者开放的理念有了技术上的支持。但是,图书馆学家意识到中西国情、经济、文化和文字等差异,不能盲目照搬西方分类法,逐步开始了分类法本土化的工作。如:根据杜威法的原理,结合当时藏书情况,在1917年由沈祖荣开发出适合中西分类的《仿杜威书目十类法》,试图将中外文献的分类包容其中。《仿杜威书目十类法》共有700余个类目,类目一般划分至四级,其中将“经部及类书”归在首位,以此为界,中国图书馆学术界开始了古今中外文献统一归类的新时代[6]。将改革后的分类法运用在图书馆中,有助于提高图书整理与管理、流通与阅览、参考咨询等工作的效率。以DDC为代表的近代分类法,本质上是西方近现代自然科学理性的产物[7]。西方近代图书馆学在中国的传播就是伴随这种分类技术的传播进行的。这一时期的分类法开始可以脱离具体书目独立存在、自由伸缩增减、有标记组织,实用价值和可操作性高。民国时期分类法对其的借鉴表明,我国近代分类法开始以方便读者使用为原则,运用科学的分类技术,采用逻辑的思维方法,追求分类法的技术性,使知识分类更加逻辑化、客观化。将分类法当作为客观的工具使用,是一种技术理性和工具理性的表现。可以说分类法的变革是近代图书馆开放阅览的技术支持,它推动了近代图书馆的发展壮大。
分类法的变革是借鉴西方技术理性和工具理性结合中国实际情况的产物。这种变革顺应了当时社会平等、开放的文化趋向,适应了图书馆书目馆藏结构的变化,大大提高了图书馆开放阅览的效率,使图书馆的藏书管理由简单趋于严密。
2.1.3 图书馆学教育的改革
民国时期的图书馆在开放和包容的文化氛围下发展起来,因此也具有较强的开放性。其性质由私有变为公有,其职能随之发生变化,图书馆不再只是一个藏书实体,具有了更多的社会意义。文化和图书馆的发展是相辅相成的,人们可以通过图书馆学习新知识,接受新文化,而图书馆的发展壮大,可以更好地创造一个理性、平等、多元化的文化氛围。
民国之前,图书馆与学校教育联系密切,重在保存国粹,没有专业教育;民国之后,西方图书馆学思想系统地传入我国,一批图书馆学家提出了改革教育的要求。其中韦棣华率先意识到发展图书馆专业教育的重要性,1920年3月,她在武昌创办了我国第一所图书馆学专业教育机构——文华大学图书科,仿照美国图书馆学校的教育模式,为中国培养了许多图书馆学专门人才[8]。图书馆专业教育有助于推动图书馆事业向正规化和制度化迈进,培养的图书馆人才也可充图书馆之应用。除重视专门教育外,图书馆也非常重视社会教育。民族危机的日益深重,人们意识到拯救民族危亡必须依靠人民的力量,因此提高国民素质和民族意识成为当务之急。图书馆作为文献的集散地,成为提高国民素质的主要武器,因此在图书馆领域,主张扩大开放、进行社会教育,以救国救民。民国成立后,首任教育总长蔡元培“深感教育之责任,不仅在教育青少年,须兼顾多数年长失学之成人”,他认为“必有极广之社会教育,而后无人不可以受教育,乃可谓教育普及”[9]。为此,他把清末学部的“五司”改为“三司”,于普通、专门两司外,增设社会教育司,分管礼俗、图书馆、博物馆、通俗教育、讲演会等事项,并聘请周树人、王章佑等任科员[10]。同时除公共图书馆和大学图书馆外,还兴办起许多通俗图书馆。通俗图书馆以普及服务为主,是文化普及的基层图书馆。在民国四年教育部颁布的《通俗图书馆章程》第七条中明确规定:“通俗图书馆不收取阅览费”。根据教育部1916年的调查,云南6所通俗图书馆的年均接待人数比云南省图书馆多了一半[11]。这说明通俗图书馆吸引的受众更广,扩大了文化普及范围。
传统的文化使藏书楼具有较强的私有性和封闭性。民国时期自由、平等的文化传入中国,人们势必会倾向于这种更为人性化的文化环境。在图书馆领域,除了精英希望利用图书馆进行社会教育,民众的呼声倾向于图书馆公平的开放,图书馆开始向平民化推进以开启民智。随着图书馆开放性的提高,图书馆的中心已从统治阶级、知识分子转向普通群众,这不仅体现了社会文化趋向于民主和公开,也体现了人与人之间地位的平等。同时,图书馆也极大地传播了自由平等的文化精神,很好地顺应了当时的社会思潮。
2.2 图书馆转型的理论层面
图书馆学理论研究和实践工作是相互促进的,实践是理论的基础,理论研究也能够极大地推动图书馆事业的发展。
2.2.1 图书馆的基础理论研究
民国时期,社会文化更加开放,科学观和方法论在知识界普及,图书馆专业教育培养了一批优秀的图书馆学家,他们认识到发展图书馆事业对中国社会现代化的重要性,积极投身于图书馆事业研究。在理论研究方面,中国古代有关藏书的论述多集中于典籍的整理与演变方面,很少有说明藏书的功用和功能的理论,就是说关于图书馆学术、思想、观念的研究十分淡薄。近代图书馆的建立、图书馆技术的提高和功能的扩展,促进了对图书馆认识的深化,图书馆界开始从理论的高度比较系统地看待图书馆现象。
在最初介绍西方图书馆时,往往把图书馆和藏书楼混为一体,但随着图书馆事业的发展,中国图书馆界对二者的不同有了较为清楚的认识。图书馆基础理论研究多集中在关于图书馆本质的讨论。例如:李小缘在《藏书楼与公共图书馆》一文中,用表格的形式对藏书楼与图书馆加以区别,不仅客观地陈述了图书馆在藏书目的、服务模式上与藏书楼的不同,还突出了图书馆开放性这一与藏书楼相比最显著的特点。再如,通过下定义的方法明确何为图书馆学,杨昭悊在他的《图书馆学》一书中,引用德国《马叶氏百科全书》上的说法,把图书馆学定义为“关于图书馆的理论和技术知识的总和为系统的研究”[12]。刘国钧在他的《图书馆学要旨》一书中对图书馆学的范围作了界定:“什么是图书馆学?图书馆学便是研究图书馆的组织法、管理法和使用法的学科。”[13]这种下定义和给范畴的方法都是科学知识的研究方法,通过排除一部分内容,明确图书馆的研究范围,将图书馆作为具有实用价值的工具,而不仅仅是一个藏书实体。杨昭悊不仅定义了图书馆的基本概念,还提出将归纳法、演绎法、实证法作为图书馆学的研究方法。这证明了科学研究方法和逻辑思维方法开始运用在图书馆中。使用这些方法可以获得图书馆一般化的结论,图书馆不再是用经验指导实践,开始具有近代西方理性科学的特色,标志着民国时期的图书馆将图书馆学作为一门学科进行研究。
藏书楼受古代文化的影响只是一个保存典籍的实体,而近代图书馆包含了图书、读者、馆员等更多的要素,“要素说”逐渐发展成为具有行业特色的理论学说。杜定友先生多次提出“要素说”问题,最终提出一个较为完善的图书馆三位一体的理论,史称“三要素”[14]。陶述先也是较早提出“要素说”的,他在1929年的《图书馆广告学》一文中提出:现代所谓新式图书馆,其要素有三:书籍,馆员,与读者是也[15]。这一理论的构建,具有科学研究的特征[16]。要素研究就是科学研究中的一种重要的方法。它通过剖析事物的组成部分,从具体到抽象地认识事物,完全符合人们认识事物的一般规律,尤其是对新事物的认识,最为直接、有效。“要素说”的实质也是通过剖析图书馆的各个组成部分来认识图书馆。各种要素是根据图书馆的实际情况,采用逻辑推导的方法提出的,将图书馆问题分解为各种要素并加以研究,同样明确了图书馆的研究范围,图书馆不再是一个实体概念,具有了机构的意义。这种方法在上个世纪20年代兴起,理性地探讨了图书馆的范围,还对图书馆的本质有了具体而深刻的认识,它是一种理论研究,同时也指导了实践,引领民国时期图书馆事业由封闭向科学理性的方向转变。
2.2.2 图书馆实用理论研究
除了基础理论研究,图书馆学家在实际工作的基础上,进行了许多实用理论研究,这些理论研究对实际工作具有很强的指导性。民国时期的社会文化趋向于开放和包容,因此民国时期图书馆应用理论研究呈现出立足实践并具有创新精神的特点。在以收藏为主要职能时期的藏书楼,往往比较重视藏书研究,很少进行专门的读者研究。近代图书馆突出了开放阅览的特点,以读者方便作为工作的主要标准,因此,图书馆实用理论开始围绕着读者研究展开。1926年,杜定友在《图书馆学内容和方法》一书中,将读者进行了较为详尽的分类,认为图书馆读者可以分成两类:“(1)普通的——儿童、学生、成人。(2)特殊的——各种专业人士,如农、工、商、医、法、政等等”[17]。再如,1927年,李小缘在《图书馆学》一书中提出由于读者年龄、职业、经验、学识、修养、生活情况等不同,造成了他们阅读兴趣的不同[18]。故按照读书程度之高深与否为标准,将读者分为8类[19]。对读者进行分类研究,本身就是一种进步,它将读者看作是图书馆服务的重点,加深了对图书馆的认识,破除了封建文化中等级制度的弊端,体现了人与人的平等关系,是对读者研究进行理性思考的结果。同时杜定友将儿童分为一类,可以说是顺应了当时图书馆重视儿童教育的实际情况。
在藏书管理方面,分类编目作为图书馆实际工作中的技术支持,在图书馆理论的研究上受到重视,国内的图书分类著作多以专著形式出现。1922年,沈祖荣又和胡庆生等人对《仿杜威书目十类法》第一版进行修改,在该书第二版后附检字目录,这相当于增加了一个类名索引[20]。金敏甫评价该书使“中国的分类法遂现一线光明……其于门类方法,颇具科学精神”[21]。分类著作的出版,主要是为了指导图书馆实际工作,因此非常注重实用性,1929年出版的刘国钧《中国图书分类法》就从实用角度入手,采用了参见类目、仿分法、互见等编制技术,还排列出8个通用附表,虽不强求中外图书统一分类,但有关西方科学的类目也可在分类表中找到相应的位置。它解决了中国图书馆新旧图书分类标准不统一的现实问题,确实是适合中籍的分类法。杜定友首先研究中文著者号码表编制方法,建议增补百家姓,按汉字检字法排列,使每姓有固定号码,他的《著者号码编制法》于1925年出版[22]。这表明,图书馆学家对西方分类编目理论并没有停留在引进和学习上,他们开始从中国文化中汉字、姓氏等特点出发,结合具体工作,科学、理性地进行图书馆学理论研究。这使中国图书馆界的理论研究具有了实用化、中国化的价值内涵,这些工作是图书馆分类系统实际工作的重要依据。
民国时期建立一个适合图书馆情况的分类体系成为一项沉重的使命。先进的图书馆学家积极展开理论研究,在形成的过程中也不断指导图书馆的实践活动。图书馆理论研究经历了从无到引进学习到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的改变,使图书馆的理论研究由稀有、淡薄转向开放、繁荣,完全适应了民国时期的现实需要。同时,学习与创新并重的研究方向也顺应了民国时期民主、开放、理性的社会文化氛围。
3 小结
中国近代图书馆界理论、技术并非独立产生,它是在中西文化碰撞、交融的社会氛围下形成的。民国时期中国社会文化危机严重,图书馆领域深受影响,在传统图书馆文化失效的情况下,先进的图书馆学家积极引入西方图书馆思想、技术,结合实际,对中国图书馆事业进行不断的改进和创新。这些改变引领民国时期图书馆事业由封闭向科学理性的方向转变,可以说文化危机是中国古代藏书楼向近代图书馆转型得以发生的最重要的动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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