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诗的朦胧之美及其英译
2014-04-09张智中
张智中
(天津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天津 300387/天津外国语大学中央文献翻译研究基地,天津 300204)
汉诗的朦胧之美及其英译
张智中
(天津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天津 300387/天津外国语大学中央文献翻译研究基地,天津 300204)
汉语是一种典型的文学语言,汉诗颇具朦胧美,主要体现为原生态之美、无我之境、复义之美等诸多方面;而英语则是典型的科学语言,讲求语言的精确、明晰。因此,在汉诗英译的过程中,常致原生态之美的破坏、无我之境的搅扰、复义之美的流失。对此,译者应充分予以考虑,并采取积极的翻译对策,以期比较理想地完成汉诗英译的任务。
汉诗英译;原生态之美;无我之境;复义之美
1.0 引言
诗歌讲究含蓄,字数以少胜多,意在言外。朱光潜说:“就文学说,诗词比散文的弹性大,换句话说,诗词比散文所含的无言之美更丰富。散文是尽量流露的,愈发挥尽致,愈见其妙。诗词是要含蓄暗示,若即若离,才能引人入胜。”(转引自龙泉明,2005: 50)这即是说,无言之美,或曰朦胧之美,是诗歌的本质特征。强调韵外之致、弦外之音,可谓是汉语古典诗歌的传统,也是其传统的审美标准。“真正的好诗是在有形的语言中渗透着无形的语言,使文体充满丰厚的内涵和弹性,即在显露与隐藏之间产生诗美。”(龙泉明,2005:154)汉诗的朦胧美,主要体现在原生态之美、无我之境、复义之美等诸多方面。
2.0 原生态之美
尚永亮说:“总起来看,中国的古诗,特别是唐诗存在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就是剔除虚字甚至是系词、动词,从而形成了一种景物排列、画面叠加的情形,诗人借此来展示物象的原生态,扩大诗歌的意蕴空间。也就是说,事物原来是什么样的,他就如实地把它搬上来,而不进行人为的联系和加工。”(尚永亮,2008:103)这就是汉诗的原生态之美。
叶维廉如此评论王维的诗:“诗人已变成现象本身,并且允许现象中的事物照本相出现,而无智识的污染。诗人并不介入,他之视物如物。”(转引自尚永亮,2008:247)这样一来,“诗人藏身物后,允许事物照本相出现,物就是诗中的主体,在读者和诗歌之间不再站着作者,由此构成近乎纯自然态的诗情和画意”。(尚永亮,2008:247)以王维的《辛夷坞》为例: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宁静、淡雅、纯真、自然的画面:空旷寂寥的山中,芙蓉花从萌发红萼,渐次开放,到慢慢枯萎,纷纷衰落,完全依照季节时间在律动,整个是一个自在自为的过程,其中没有人这一主体的显示,没有任何外物的干扰,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自由自在。只有在读完全诗之后,才能感觉作者站在幕后的静观默察。他的心态是非常宁静的,他要展示的就是这种摒弃了自我的自然原生态。”(尚永亮,2008:248)那么,我们来看相应的英译:
The M agnolia Retreat
Magnolias,“lotus-trees”,how you shine in bud there
And blush and blaze upon thismountain-breast.
Around the untrodden dale there's none to stare
At you who bloom and fade and drop to rest.
(王宝童,2005:163)
比读译诗,可知汉诗浑无人称,英译却添加了第二人称代词you,实属无奈之举。虽然如此,却不足以铸成大错。品读之下,可觉译者“藏身物后”,“由此构成近乎纯自然态的诗情和画意”,并“展示”了“这种摒弃了自我的自然原生态”。于是,原诗的原生态之美,在译诗中得以再现。
然而,在更多的情况下,汉诗的原生态之美或汉诗的朦胧之美,在英译的过程中都会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举孟浩然的《宿建德江》为例,“如果要翻译成英文,就要增加许多汉语中所没有的元素,如动词、单复数、时态的变化等。这需要译者决定在哪里增加连接的因素,哪里用定冠词,翻译因而成为一种分析行为”。(王志清,2007:170)那么,我们不妨来看一下孟浩然的《宿建德江》及其英译: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M ooring on the River at Jiande
My boat ismoored near an isle in mist grey;
I'm grieved anew to see the parting day.
On boundless p lain trees seem to scrape the sky;
In water clear the moon appears so nigh.
(许渊冲,2000:69)
在汉诗中,“舟”、“渚”、“野旷”等被分析成了单数,“客”被分析成了“我”之单数,“树”被分析成了复数。时态则一律采取一般现在时。总之,译者的“分析行为”,还是比较明显的。这样一来,汉诗呈隐性的东西,在译诗中却被显性化了。
在汉诗英译中,虽然有时“分析行为”不可避免,但也要注意“分析”得当,而不失其理。例如唐人李涉的《题鹤林寺僧舍》(一作《登山》)的两种英译: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
英译1:
Go C lim bing
I feel in a daze as if drunk and in dreams all day,
Hearing spring will end soon I force myself to go climbing.
I chat with monks when passing a temple on the way,
So I'm carefree onemore half day as amortal being.
(邢全臣,2008:132)
英译2:
By a Buddhist Tem p le
Living a drunken and dream like life from day to day,
I brace myself to climb mountain when spring's on the wane.
By a bamboo temple I talk with a monk m idway:
Half a day,in my floating life,is thus whiled away.
(张智中,2009:95)
“因过竹院逢僧话”之“僧”,究竟有几个?汉语不显,正是其含蓄和可玩味之处。但英译之时,译者却是无处可逃,必须表白:单数之“僧”,还是复数之“僧”?英译1译作复数monks,英译2却译作单数a monk。究竟何者为佳?
诗人因感不适(终日昏昏醉梦间),而欲做调整(忽闻春尽强登山);但因途遇友人闲聊(因过竹院逢僧话),竟至忘却了自己原本的计划和打算(又得浮生半日闲)。由此看来,“僧”非一般僧,应该是诗人多日不见的知己,才有说不完的心里话。虽因逢僧话而耽误了登山之事,诗人愉快的心情,却潜透在“又得浮生半日闲”七字当中。那么,如此之“僧”,岂可多哉?
总之,对于汉语诗歌中的描景之作,英译时应注意保持其中的原生态之美;而对于汉诗中的叙事之作,英译时在由模糊走向清晰或由隐性变为显性的过程中,应注意认真分析,做出切合原诗语境或意境的选择,尽量将汉诗朦胧美的流失降低到最少。
3.0 无我之境
天人合一,是中国哲学的四字概括,同时,也是中国诗歌艺术境界的概括。中国诗人视人生为自然的一部分,重视人生与自然的融合无间,合而为一。因此,中国诗歌的最高境界,便是无我之境。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转引自邵毅平,2008:264)无我之境,使得中国诗歌中的人称常呈隐性。似乎诗人总是隐身于物后,做静观默想之态,从而使诗作呈现一派自然之态。例如王维的《鹿柴》: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从字面上看,此诗句句写景,其实景物中寓含着诗人独特的感情。王维官场失意后,非常厌倦衙门生活,便通过写山水诗排解烦扰的心情,追求清幽的意境。此诗就是借描写夕阳下的深林景色,抒发孤寂之情,并暗示出了诗人从山林胜景中寻找乐趣的避世思想。”(李荣启,2005:148)来看以下英译:
英译1:
The Deer Enclosu re
In pathless hills no man's in sight,
But I still hear echoing sound.
In gloomy forest peeps no light,
But sunbeams slant on mossy ground.
(许渊冲,2000:103)
英译2:
The Deerpark Village
No wight is seen in the lonely hills round here,But whence is wafting the human voice I hear? So deep in the forest the sunset glow can cross That it seems to choose to linger on the moss.
(王宝童,2005:147)
英译3:
Luzhai
No man in the mountains appears in sight,
Only voices come to my ears from somewhere.Into the forest deep steal rays of sunlight,
And silently alight on the green mosses there.
(万昌盛、王涧中,2000:45)
英译4:
The Deer Enclosu re
Empty the hills,no man in sight.
Yet voices echo here.
Deep in the woods slanting sunlight,
Falls on the jade-green moss.
-Tr.杨宪益(中国文学出版社,1998:119)
英译5:
Deep in the M ountain W ilderness
Deep in the mountain wilderness
Where nobody ever comes
Only once in a great while
Something like the sound of a far off voice.
The low rays of the sun
Slip through the dark forest,
And gleam again on the shadowy moss.
-Tr.K.Rexroth(转引自王峰、马琰,2011:49-50)
英译6:
Deer Fence
Empty hills,no one in sight,
only the sound of someone talking;
late sunlight enters the deep wood,
shining over the green moss again.
-Tr.B.Watson(同上:49)
在上引英译中,前三种译文使用了单数人称代词I或my,如此“以我观物”,难免“物皆著我之色彩”。于是,原诗的“无我之境”,便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后三种译文避免使用人称代词,以保持原诗“以物观物”的“无我之境”。因此,单就“无我之境”的处理而言,后三种译文显胜于前三种译文。
易闻晓说:“诚然英语诗不乏‘无我'之例,可是主语阙略的‘无头'残句却固非因其语法所成的普遍现象,在大多数情况下,其造语总是基于一个既定的‘施动者'即主体之我,即便偶以某种缘故省略不显,但按诸语法的精度分析,也多能确切地追寻其本来的面目。然而中国的诗人却非习于自我的尊佞,在通常的情况下,他是‘感物而动’,而又‘心与物游’,心与物色,交感融合,情与景象,妙合无垠。反映在诗之造语,则极少执定主体之‘我'如是者,无论‘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还是‘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悉皆隐去作者之‘我’,而与物色景象相融,唯此而其所望、所思、所感、所恨、所怜、所爱,作者亦可,读者亦可。……何况各种修饰、附加成分之限定,在中国诗中,悉皆疏而不切,若黄鹂之鸣翠柳,其于树梢之上?抑或树叶之中?……其事实细节,本非吾人所需关注,唯黄鹂之鸣翠柳,昏鸦之现晚夕,一在自然呈现,所谓现量宛然,而凭读者生发,可得言外之意,象外之象。”(易闻晓,2006:56)
是的,言外之意,象外之象,正是汉诗得其朦胧之美处。汉诗重无我之境,因无我之境可使诗境向读者完全敞开,读者可身入其中,具体而感,生无穷之意。
4.0 复义之美
什么是复义呢?“对于一个诗句、一个情节或任意一段文学描写来说,倘若存在着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解释,并且这些解释又不相互冲突,而是相互补充、相互丰富、形成一个整体,这就是复义。复义或多义是诗歌语言力量之所在。诗歌语义具有描述性、模糊性和多义性。”(齐晓燕,2008:198)诗歌的复义特征越明显,其内涵越丰富,审美价值也就越高。
如此复义,约等于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提到的“隐秀”和“秘响旁通”;对此,叶维廉先生说:“一首诗的文、句,不是一个可以圈定的死义,而是开向许多既有的声音的交响、编织、叠变的意义的活动。诗人写诗,无疑是要呈示他观、感所得的心象,但这个心象的全部存在事实与活动,不是文字可以规划固定的。”(叶维廉,1992:81)这正说明了汉语诗歌的复义之美。与西方诗歌相较,中国诗歌的复义特征更加明显。原因何在?如果说月亮是中国诗歌的艺术符号的话,西方诗歌的艺术符号则是太阳。中国诗歌“善醉”,西方诗歌则“善醒”;中国诗歌“求醉、求隐”,西方诗歌则“求真、求醒”。另外,汉诗的简约性,以及汉诗句中主语的阙如,等等,都可启发读者的想象,并造成诗歌的复义。
那么,在汉语诗歌极具复义之美的前提之下,英译便更加困难了。例如赵嘏《江楼感旧》及其三种英译:
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
同来望月人何处?风景依稀似去年。
英译1:
Recalling O ld Friends W hen on the Riverine Tower
Void is my m ind when I alone climb the riverine tower,
The moonlight is like water that shares with the sky one color.
But where are the friends that enjoyed with me the landscape here?
Which seems to be very sim ilar to that of last year.
(邢全臣,2008:96)
英译2:
On the Riverside Tower
A lone Imount the Riverside Tower and sigh
To see the moonbeams blend with waves and waves with the sky.
Last year I came to view the moon with my compeers.
But where are they now that the scene is like last year's?
(许渊冲,2000:593)
英译3:
Think ing of the Past on a Riverside Tow er
A lone and wistful on the tower I stand;
In moonlight,the sheeny watersmirror the sky.
Where is the one that watched the moon with me the last year?
The scenery seems to be the same as then.
(文殊等,1995:166)
“此诗也是对于一件美好的事、一位亲密的人的回忆。至于其人是男是女,是好友还是情人,诗人既未明言,读者也无须深究。”(沈祖棻,2008:231)再看译诗,英译1将“人”或者所谓“一位亲密的人”译为the friends(朋友们),英译2译为my compeers (我的伙伴们),英译3译为the one(那一位)。
那么,到底何者为佳?英译1和英译2把“人”译为复数,自然导致翻译的败笔,因为“一位亲密的人”,自然该是单数,而不是复数。英译3采用的the one(那一位),显为上策,因其保留了原诗可为男性也可为女性的复义之美。
那么,英译3是否完全保留了原诗中“人”的复义之美呢?似乎是——然而,稍加思索,便觉其非。何故?因为the one意为“那一位”,而不是“那几位”。英译3挑明了其为一位或曰单数,从而失却了原诗可表复数之含义。毕竟,“同来望月人何处?”在诗人“江楼感旧”的过程当中,心中之所想,是男?是女?是好友?还是情人?是一人,还是几人?“诗人既未明言,读者也无须深究。”正因汉诗如此含糊不清,才带给读者巨大的想象空间。这些方方面面当中的任何一个方面,只要在译诗中明朗化了,必然会或多或少地驱失原诗之美。
由此看来,汉诗的复义之美,确实难以完全保留。这有时要归于汉英语言之本质差异,非译者之功力所可救也。这就解释了为何汉诗英译之时,原诗朦胧的意境美总会遭到不同程度的减损。
汉诗英译,正是一个由“求醉、求隐”,而走向“求真、求醒”的过程。例如,汉诗中的“思渺然”,英译1处理为void is my m ind(我的思想一片空白),英译2以动词sigh(叹息)出之,英译3用wistful(想念的)来对应。若将这三种英译对“思渺然”的解释综合在一起,即是:“我的思想一片空白,我叹息,我思念,我的内心充满了悲伤”——这,似乎都是汉语“思渺然”之意。反而言之,汉语“思渺然”具多重复义,三种英译却都只是取其一面,而舍弃其余。汉英之间,可以说,“思渺然”乃“求醉、求隐”之语,而三种英译,乃是“求真、求醒”之言。
汉诗英译,即将以月亮为代表之艺术符号,转变为以太阳为代表之艺术符号。诚如毛荣贵所言:“汉译英,宛如薄霭缥缈的山水胜景顿时被当空的烈日所照射,朦胧退位,清晰登场,模糊消逝,准确亮相。如此这般,联想,也就失去展翅的前提;意境,也就消失殆尽。”(毛荣贵,2005:223)面对汉诗之英译,易闻晓说:“所有这些精确的表达和严谨的语法构成都是古人未曾梦见的,那些缺乏知识理性的文人才士,从未想到自己偶然兴会所成的诗句竟能传达如此精确的知识、如此准确的事实和如此精致的论理!”(易闻晓,2006:191)在汉诗英译的过程中,汉诗的复义之美,也就难免有所流失。不过,如何使得译诗不至于太过流失,当为汉诗英译者的终极追求——如上引赵嘏《江楼感旧》中“人”之英译为the one(那一位)。
5.0 小结
原生态之美、无我之境、复义之美,极大地增进了诗歌的朦胧之美。“典型的文学语言有其多义性、模糊性和不确定性,其效果的丰富性和复杂性也正是文学之所以为文学的要义所在。文学作品的语言能激活多种意义层面,并由此产生意义的含混性,使读者处于一个朦胧与空灵的审美境界。”(董明,2006:63)就汉语诗歌而言,情况更是如此。许渊冲先生说:“汉语的优点是精练,英语的优点是精确。汉语精练,言简意赅,有时意在言外,是一种文学的语言;英语精确,内容与形式基本统一,表层结构与深层结构矛盾较少,是一种科学的语言。”(转引自张智中,2006:38)
是的,汉语是典型的文学语言;相对而言,英语是典型的科学语言。那么,在汉诗英译的过程当中,原诗的“多义性”、“模糊性”、“不确定性”,以及汉诗效果的“丰富性”和“复杂性”,自然会遭到稀释和淡化。英译后的诗歌语言,也就不像原诗那样能激活多种意义层面。结果,译诗的读者,就很难像汉诗读者一样更好地进入或处于一个“朦胧与空灵的审美境界”。鉴于此,汉诗英译者当充分考虑汉诗的原生态之美、无我之境、复义之美等,竭力转存原诗的朦胧之美,以不使其流失或流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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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uty of M istiness in Chinese Poems and Its English Translation
ZHANG Zhi-zhong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 300387,China/ Translation Studies Center for CPC Literature,Tianjin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Tianjin 300204,China)
Chinese is a language featured by its literariness,and Chinese poems abound in beauty ofmistiness,which ismanifested in beauty of ecology,artistic realm without“I”,and beauty of plural connotations,etc.As a language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English aims at accuracy and clarity.Therefore,in Chinese-English poetry translation,the beauty of ecology is often destroyed,the artistic realm without“I”disturbed,and the beauty of plural connotations lost or reduced.A translator shall take all these into consideration and take flexiblemeasures so as to successfully translate Chinese poems into English.
C-E poetry translation;beauty of ecology;artistic realm without“I”;beauty of plural connotations
H046
A
1002-2643(2014)03-0092-05
2013-08-28
本文为2013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汉诗英译美学研究”(项目编号:13FYY007)和2013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基于副文本的中国古典诗歌国外英译新论研究”(项目编号:13BYY035)的阶段性成果。
张智中(1966-),男,汉族,河南博爱人,天津师范大学翻译研究所所长、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后),兼任天津外国语大学中央文献翻译研究基地兼职研究员。研究方向:汉诗英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