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集体行动逻辑的大学生学习过程中的个体理性走向集体理性
2014-04-07陈楚庭
陈楚庭
【摘 要】人们依据常识认为,集团中的成员会自觉地为集团共同利益的增加而采取一致行动,而奥尔森的集体行动理论表明个体理性与集体理性之间存在矛盾,在共同利益增加的心理预期下,集团中的理性个体却自觉地作出搭便车选择,继而形成集体行动的困境。在信息化时代背景下大学生学习过程中也出现了集体行动的困境,为克服困境使个体理性走向集体理性课程学习应该以团队为单位,加强团队合作意识形态的培养并进行选择性激励的制度设计。
【关键词】个体理性 集体理性 集体行动困境 团队合作 意识形态 选择性激励
中图分类号:G4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672-0407.2014.11.189 一、集体行动的逻辑与集体行动的困境
(一)个体理性与集体理性
理性作为语义中的一个中性词,主要是指一个人采取最有效的措施以实现其目的的能力。理性的行为是理性地适应于追求行为者的某个目的的行为。
从经济学角度来讲,个体理性是个人在分析问题和决定自己行为取向时所表现的理性,具体是指人类个体为了生存而具有的谋划、算计和寻找给予本体安全感与价值的源泉的过程中将个人利益最大化作为行动目标并不断追求效用满足感的能力和行为,个体理性的目的是追求个人的最大化利益。集体理性时集体在决定和从事集体行动时所表现出来的理性,具体是人类群体在生存过程中具有的以追求高效率、内部稳定和成员间的公平等群体利益为目标和出发点的能力和行为,集体理性的目的是通过集体的行动结果来达到对集体的最优的结果。个体和集体都是人的存在形态,个体理性和集体理性也都是人的理性。如果说个人理性意味着行为者是自己的理性寻求者,那么集体理性则可以理解为集体是集团自身利益的理性寻求者(贾丽虹、颜国芬,2005)。
(二)集体行动的逻辑
人们依据常识认为,集团中的成员会自觉地采取行动为集团共同利益的增加而采取一致行动,就像人们可以预期个人会为了实现自己的利益而采取共同行动一样。而奥尔森的集体行动理论却从微观分析的视角认为每个人并不一定都会从集团合作中收益,即共同利益不是集团成员采取一致行动的充分条件,缘于个体的经济理性和信息不对称性,在共同利益增加的心理预期下,集团中的理性个体却自觉地作出搭便车选择。“除非一个集团中人数很少,或者除非存在强制或其他某种特殊手段以使个人按照它们的共同利益行事,有理性的、寻求自我利益的个人不会采取行动以实现他们共同的或集团的利益。”〔1〕
(三)集体行动的困境
奥尔森的集体行动理论表明: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之间并不存在必然的和谐关系,二者之间存在着矛盾和冲突,个体理性必须以集体理性为基础,但集体理性的获得或保障却可能是以个体的非理性为代价;集体理性必须以个体理性为前提,但个体的理性行为却未必能保证集体的理性状态,集体利益和集体理性不过是个体利益对立和冲突的建制化、组织化的表达,这些冲突就表现为集体行动的困境。
奥尔森认为:集体利益是公共物品,具有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即公共性的特点。这意味着任何成员为此共同利益作出贡献,其收益必然由集团中所有的成员分享,并且任何一个成员的分享所带来的消费都不会影响其他成员的消费。这种情况决定了当一个集团的所有成员聚在一起为获取某一公共物品而努力时,其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想让别人去为达到目标而付出成本,自己坐享其成,这样就形成了经济学中所谓的搭便车行为,继而形成集体行动的困境。人们不仅受惠于善意的看不见的手的垂青,還被这只手的恶意手背所伤害。〔2〕由于个人所掌握的信息不完全,个体理性总是有限的,从而导致决策时往往忽视一些长远的、公共的利益。“囚徒困境”和“公地悲剧”等都是集体行动困境的重要佐证。
二、信息化时代大学生学习过程中出现的集体行动困境
在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信息量也呈几何状增长,这预示着信息时代已经来临。信息量的激增使得信息渠道更为顺畅,人们可以获取知识的方式变得更加多元化。然而,大学生作为传统观念中最具求知欲的群体,如今却并未如想象中那样孜孜不倦地利用新技术来汲取知识,反而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中,受物欲横流的大千世界影响,浮躁厌学,求知厌学,无论是个体还是集体都缺乏求知理性,其具体体现就是学习倦怠。
(一)大学生个体求知理性缺乏
个体求知理性缺乏,是指学生个体的学习倦怠。学习倦怠是一种持续的、负性的与学习相关的状态,指的是学生对学习没有兴趣或缺乏动力却又不得不为之时,就会感到厌倦、疲倦、沮丧和挫折,从而产生一系列不适当的逃避学习的行为。学习倦怠时大学生沮丧、疲乏、不满意、焦虑、抑郁、冷漠、迷惑、无力、低自尊等消极学习心理的表现,反映了大学生对待学习的负面态度,对大学生的身心健康有着重要的影响。主要表现在:生理上,身心俱疲,经常感到精力不足,学习时疲劳;情绪上,缺乏热情与活力,对学习失去兴趣,消极被动,情绪容易波动,感到压抑、焦虑,自我评价降低,缺乏自信,学习成就感降低,觉得学习没有价值;行为上,学习效率低、纪律松懈,对学习敷衍了事,态度散漫,出现逃课、不听课、迟到、早退、不交作业等行为,对教师和同学冷漠、悲观、不尊重。因此,如果任其发展下去,不但造成学习质量的下降,更会影响大学生自身的健康发展,从而造成教育资源的浪费。
(二)大学生集体求知理性缺乏
研究发现,大学生对于学校求学期间的学习倦怠程度高于专业工作者对于工作期间的工作倦怠程度,甚至一些研究发现学习倦怠是大学生的一种经验和经历。美国作家马克·鲍尔莱因在《最愚蠢的一代》(2008)一书中称无数青少年和年轻人正在被数码时代各种消遣性的工具所淹没。这些工具包括手机、社交网络和信息传递等。他们通过这些工具传达的却是幼稚肤浅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正在妨碍他们同历史、公民义务、国际事务和美术等成年人的现实世界进行重要的接触。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家庭生活研究中心负责人、社会学家艾莉诺·奥克斯(2006)在一项统计中,发现在8岁至18岁的美国青少年中,平均每天消耗在形形色色的数字媒体前的时间大约是6.5小时。一句话,“数字原住民”和“数字移民”之间的技术鸿沟似乎超越了当今世界上的一切文化差异。更糟糕的是,40%以上的青少年在网络即时通讯中传递的都是“无意义信息”,似乎虚拟存在本身就具备某种终极意义。网络文化使大学生丧失了学术尊严,使大学生人格发展错位。
(三)大学生集体行动的困境
学习是大学生的主要任务,也是其成长成才的主要途径。大学生正处于人生发展的黄金时期,大学学习直接关系到大学生的发展前途和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质量。求知倦怠现象的出现,不但造成学习质量的下降,更会影响大学生身心的健康发展,从而造成教育资源的浪费。大学生个体的不理性造成了集体的不理性,整个大学学习氛围淡薄,大学生整体素质下降,最终产生了集体行动的困境。
三、从个体理性走向集体理性的路径
(一)构建公平公正的制度和组织体系
从“囚徒博弈”和“公地悲剧”的两个经典的例子汇总,我们可以看到,不管个人如何追逐自己的利益,社会的理性结果不会自觉地出现,个体理性和集体理性之间存在矛盾,个体理性到达不了集体理性。矛盾的根源是在资源稀缺的背景下,个体没有约束地最大化自己偏好使得个体利益之间出现严重的冲突,个体维护自己的利益而相互不信任,不信任的结果导致行为决策的不合作。要使个体之间相互信任,需要在个体之间树立一个有权威的组织,只有借助“引导之手”或是适当的制度安排才能求得有效的集体效果,在组织的框架下个体之间通过博弈形成一套有效率的公平公正的制度,这种制度保证集体理性的同时也扩展个体理性。在这种健康的组织和完善的制度下,从而完成了个体理性向集体理性的进路。
作为一套约束人的行为的规则,制度的规定和实施都需要花费高额费用,包括制度的测定成本、创制成本和实施成本等。制度在协调个人理性与集体理性方面是一个决定性因素,制度是否合乎理性对个人决策乃至整个社会的发展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因此,信息化时代要想摆脱大学生学习过程中出现的集体行动困境,就要制定一整套的可实施的制度来做保障,比如进行学习团队或项目团队的划分,并且将自愿分成的学习团队或项目团队确定下来,作为最终学习评价的组织单位。在项目实施或学习开展的过程中要有公正透明的评价标准,教师等相关人员都严格遵守这一制度。通过这种方式,使学生的个体不理性受到制约,进一步促进集体理性的形成。
(二)加强大学生团队合作的意识形态的培养以克服“搭便车”难题
制度在一定程度上是通过意识形态来实现的,人们借助意识形态才能实现制度的内化与社会化,这是因为相对于客观世界的复杂性、人的理性是有限的,当个人面对错综复杂的世界而无法迅速、准确、低成本地作出判断时,他们就会借助意识形态来达到目的(斯维托扎尔·平乔维奇,1999)。不仅如此,新制度经济学认为正式制度安排正是在意识形态的基本框架内制度和检验的,意识形态是影响制度系统稳定与变迁的重要因素(孙圣民,2006)。 因此,意识形态不仅对非正式规则起着支持作用,而且还对正式规则承担着塑造的角色。
意识形态是一整套有关社会认识的理论化、系统化的价值体系,它倾向于从道德上对现存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制度进行辩护或质疑,具有强烈的社会约束力,它渗透到社会成员的思维之中,可以有效地弥补制度安排由于自身局限性而无法发挥的功能。〔3〕马克思在论述法国农民的特性的时候,曾把他们形容成一堆零散的土豆,而意识形态则是使这堆土豆凝聚起来的粘合剂。〔4〕按照理性人的假设,每个人在经济行为中必然都是患得患失、斤斤计较的。在实际行动中难免受机会主义的支配,在通常的情况下,人们都有获得好处而逃避付费行为的倾向,这种现象便是所谓的“搭便车”行为。因此,从国家和社会的角度来考虑,就必须克服这种搭便车所导致的低效率行为。除了适当的制度安排之外,就是利用道德和说服的力量来维系社会的效率。意识形态正是通过道德和說服的手段来促使人们放弃个人的成本收益计算,以促成整个社会目标的实现。成功的意识形态能够修正人们的行为从而减少和克服集体行动中的“搭便车”倾向,因此通过向意识形态教育投资的途径对个人意识形态资本进行补贴,对于克服“道德风险”具有积极作用。
诺思认为,团体成员只有受了意识形态的感召,才有可能放弃对个人利益的斤斤计较,这样团体才能充满竞争和活力,因此,在大学生当中要加强团队精神这种意识形态的培养。所谓团队精神,简单来说就是大局意识、协作精神和服务精神的集中体现。团队精神的基础是尊重个人的兴趣和成就。核心是协同合作,最高境界是全体成员的向心力、凝聚力,反映的是个体利益和整体利益的统一,并进而保证组织的高效率运转。〔5〕马克思认为:“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能有个人自由”。〔6〕
(三)在课程团队学习过程中实施“选择性激励”
“选择性激励”就是组织集体行动的组织根据集团中成员在集体行动中的表现,即成员在承担集体物品供给中作用的有无和大小,有区别地给予一定的奖励或一定的惩罚,旨在激励集团成员积极参与到集体行动中去,一起承担集体物品供给成本〔7〕,其本质是一种有区别的对待。奥尔森用描述性语言解释和分析了“选择性激励”,将其分为“正面激励和负面激励”,社会奖励和社会制裁都是选择性激励,合作的个人被邀请参加集团,不服从的个人受到排斥;经济激励是选择性激励的主要而非唯一的形势,声望、尊敬和友谊等社会激励也是重要的选择性激励形式。选择性激励是让个体利己行动在制度设计下成为推动集团利益实现的起点和手段,从而实现了个人利益与集团利益的共存,它像一只“无形的手”和“看不见的手”,将个人的自利动机转换成促进机体利益实现的行动上,有益于集团或社会整体的个人欲望来克制不利于集团或社会整体的个人欲望,一个试图搭便车的、不健康的个人欲望被有利于整体的、健康的选择性激励所取代。
参考文献
[1](美)曼瑟·奥尔森.集体行动的逻辑〔M〕.陈郁等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5年版:第2页
[2]Russell H.Collective Action〔M〕.Baltimore: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82
[3]张显未.意识形态的经济学分析〔J〕.经济问题,2009(11):10-12
[4]谢江平.意识形态与集体理性〔J〕.吉首大学学报,2011(1):17-20
[5](英)约翰·阿代尔.团队建设与激励〔M〕.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06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Ⅰ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7]付刚.选择性激励:走出集体行动困境之路径选择,2012(9):65-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