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规训:身体人类学视角下的近代国民体质改造
2014-04-07秦立凯
秦立凯
(淮北师范大学 体育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身体这个领域既是最具有个人化的,又是社会性的;既是自然的、生理的存在,又是政治较量和权力作用的场所;既是肉身的、物质的血脉之躯,又是各种复杂文化意义较量的决斗场。”[1]由此可见,身体不只是一个生物和自然的产品,更是由历史、社会、文化建构而成的,所以,梅洛·庞蒂则告诉人们,“世界的问题可以从身体的问题开始”。“体质”是“身体”的属概念,是指人的身体质量,是在遗传性和获得性基础上表现出来的人体形态结构、生理功能和心理因素的综合的、相对稳定的特征[2]。体质不仅是身体存在的形态,还是人精神气质的展现,一定范围内,身体和体质是通用的,身体理论下,探讨体质规训能够更加具体地透视时代特征。
近代的中国在西方坚船利炮打击下,被迫开始艰难的现代化进程。社会精英对国家落后的归因,经历了“变器”“改制”“改性”,逐步转移到“身体手术”。对这一特殊而重要历史阶段的国民体质改造,学者们有所论及,但不够深入系统。从身体理论视角探讨近代国民体质规训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不仅有助于认识近代社会面貌,还有助于推进当今现代化进程中人的身体构建,即人的现代化。
1 身体镜像:以西方为镜映照的“病夫”意象
1.1 民族国家话语和身体的关联
近代的中国多灾多难,鸦片战争中,敌人的坚船利炮打开中国大门,给中国输入鸦片,掠走赔款,中华民族备受创伤。1894甲午战争,中国北洋舰队全军覆没,戊戌变法以守旧顽固派的胜利告终,资本主义道路走不通,怎么办?社会精英本着“强国—强种—强身”的逻辑顺序,认为国民体质孱弱是中国落后的根本原因,国家话语由此和身体发生关联。“中国之不变,吾民之过也”[3],他们认为变法失败的原因在于“行其政,不新其民”[4],并认识到“盖政如草木焉,置之其地而发生滋大者,必其地肥硗燥湿寒暑与其种性最宜者而后可,否则,萎矬而已,再甚则僵槁而已”[5]。言下之意,政治的强大必须从种族体质入手,只有改造国民体质,实施体质文化规训,才能使国家富强。
“强国—强种—强身”的逻辑认识绝不是偶然的。首先和19世纪60年代由英国社会学家斯宾塞创立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是分不开的,这种学说认为人类社会的演进同样遵循“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原则。故梁启超曰:“故善治国者,必先进化其民。”[6]严复说“夫物既争存矣,而天又从其争之后而择之,一争一择,而变化之事出矣”[5]。进化论带给国人的是充满生存危机的意识,既然世界万物发展的根本原因在于进化,中国不求进取,必然在世界国家、民族的竞争中落伍,如不发奋图强,甚至可能丢失“球籍”。另一方面,国家要进化,必须以国民进化为基础,国民进化首先要规训国民体质。
其次,国际上发达国家,尤其是德、日两国的崛起提供了很好的参照。1862年德国俾斯麦担任首相,实施铁血政策,先后通过三次王朝战争,实现德国统一,使德国走向强国富兵之道。日本通过明治维新、军国民教育,国力日益强大,对外扩张侵略之心膨胀。德国、日本的成功,引起中国精英们的反思,他们一致认为国民体质差是国家落后的重要原因之一,梁启超引用俾斯麦的话说“天下可恃者非公法,惟赤血耳,黑铁耳。”[7]
1.2 以西方为镜映照的“病夫”意象
在严酷的“亡国灭种”话语以及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启蒙下,通过不同国家文化间的身体寻认,中国人以西方为镜映出“病夫”意象,认为病夫是中国落后的根本因素[8]。严复说:“民力已恭,民智已卑,民德已薄之故也”“中国者,固病夫也。”[9]梁启超也哀叹到:“二千年之腐气败习,深入于国民之脑,遂使群国之人,奄奄如病夫”“其人皆为病夫,其国安得不为病国也?”[7]杨贤江为我们具体描述了病夫意象:“惨白的脸色,萎黄的肌肤,窄狭的肩胛骨,平的胸,鞠的‘躬’!一张黄皮裹了一副枯骨,瘦损了的筋肉,和逃走了的血气,多么可怕!多么可丑!”[10]谭嗣同则对烟毒横流,体育卑萎的现实十分关切,通过笔端揭露国民体质孱弱的严重程度。所谓“试以拟诸西人,则见其萎靡,见其猥鄙,见其粗俗,见其野悍,或瘠而黄,或肥而驰,或萎而伛偻,其光明秀伟有威仪者,千万不得一二。”[11]
可见,“病夫”的称号不是西方人强加于我们的侮蔑称号,而是近代中国对自我认识的结果,是中国思想家们所揭露的近代中国的严酷现实,更是一针见血地剖析和确诊,意在改变自己、警醒自己、拯救自己,并激励鞭策中华民族自立、自强、自尊、自爱,这就是著名学者李力研所谓的“自卑超越”,在身体寻认中,映照出病夫意象,产生深刻的自卑情结,这种情结一直延续至今,但自卑不仅仅是坏事,它是奋发图强的开始,是“知耻后勇”的强大动力。
2 病夫:社会精英进行体质文化规训的话语权力
在国家民族话语和身体的关联中,社会精英映照出“病夫”意象,紧接着的工作就是以病夫为话语,把话语变成权力,对国民进行思想动员和思想控制。社会精英的思路是这样的:身体成为国家富强的“器”,体育是“利其器”的手段,“康强”是“利其器”的目标。病夫话语的目的在于唤起中华民族奋起直追的“勇”,在于暗示个体身上的责任,以及动员中华民族“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集体无意识。这一思想启蒙过程经历了“破”和“立”两个阶段,即先对重文轻武和陋习进行批判,而后提出方案。
2.1 柔儒之病是病根
崇文还是崇武是中国体育文化发展的一条线索,应该说崇文尚武是中国体育文化追求的理想状态,但历史发展证明,重文和重武在不同历史阶段有不同表现,春秋时期直到汉代是中国尚武占据主导的时代,但汉代以后,儒学、宋明理学重德轻武,使得汉人血性泯灭,正如梁启超所言“中国以文弱闻于天下,柔懦之病,深入膏肓,乃至强悍成性弛突无前之蛮族,及其同化于我,亦且传染此病,筋驰力脆,尽失其强悍之本性”,甚而至于“冉冉如弱女,温温如菩萨,戢戢如驯羊。”[7]近代知识精英陈独秀更是认为国人“手无缚鸡之力,心无一夫之雄,白面纤腰,妩媚若处子;畏寒怯热,柔弱若病夫。”[12]青年毛泽东同样感叹“国力苶弱,武风不振,民族之体质,日趋轻细;此甚可忧之现象也”“我国历来重文,羞齿短后,动有好汉不当兵之语。”[13]
重文轻武是中华民族的劣根性,李力研曾说中国儒家造就中国文弱之风,文弱之风的根本原因在于中国是农耕社会,商代盛行的“巫风”抑制中国曾经可能发展出体育的“武风”,自汉代以后的中央集权专制抑制了“武风”的自由发展,也抑制了体育的发展,时至今日,重文轻武的现象仍然存在。
2.2 鸦毒缠足是陋习
对不良生活习惯的批判是体质文化规训的另一重要内容。严复曾批判:“而沿习至深,害效最著者,莫若吸食鸦片,女子缠足二事,此中国朝野诸公所谓至难变者也。”[5]严复甚至把两大陋习的革除上升到国家政治的高度,认为陋习不仅影响体质,甚至会使变法失败。谭嗣同更是深恶痛绝地批判缠足陋习,并指出“缠足之大恶将不惟亡其国,又以亡其种类。”[11]
2.3 凸显体育地位
通过对重文轻武和不良习惯的批判,社会精英提出了新的方案。严复说“今日之要政,统于三端,一曰鼓民力,二曰开民智,三曰新民德。”[5]青年毛泽东则把体育放到一个显著位置,“无体是无德智也”“善其身无过于体育,体育于吾人实占第一位置。”[13]蔡锷则鲜明地提出“苟野蛮其体魄矣,则文明之精神随之”“灵魂贵文明而体魄贵野蛮,以野蛮之体魄复文明其灵魂,则文明种族必败。”[14]他们都提出要加强体育的作用,尤其强调体质的基础性地位和作用。
社会精英通过“破”和“立”进行了体质规训的思想启蒙和社会动员。“国何以强,强民,民何以强,强于民之身,民之身何以强,强于尚武”“欲强国,先强种,欲强种,非戒除洋烟不可”[12]“欲救国,先救种,欲救种,先去其害种而已,夫害之事,孰有过缠足乎?”[15]以体育运动、禁烟和禁止缠足为主要内容的体质规训活动正式拉开帷幕。
3 体育:体质文化规训的核心手段
3.1 体育学校的兴起
体育是以培育和发展为中心,通过科学训练,不断增强人体自身生理、心理机能的过程,在塑造人类后天体质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是国家改造国民体质,进行体质文化规训,达到自身治理和需要的一种手段。1891年,康有为创办草木学堂,把体育放到十分重要的地位,“德育居十之七,智育居十之三,而体育亦特重。”[16]清末新政后,政府兴办新学,开设体育教育课程蔚然成风。1903年清政府公布实施了《奏定学堂章程》,对学生体育目的做了说明,“使其心情愉快活泼,身体健适安全,且养成儿童爱众乐群之习气”;通过体育还要达到增强体质,促进身体发育,遵守纪律等效果。“使儿童身体活动,发育均齐,矫正其恶习,流行其气血,鼓舞其精神”[17]“使身体各部均齐发育,四肢运动敏捷,精神畅快,志气勇壮,兼养成其乐群和众动遵纪律之习”[18]。可见,社会精英们对体育在体质规训中的作用有了较为科学的认识,1905—1908年间,体育学校大量兴建,对于国民体质规训,改造国民体质起到重要作用。
3.2 禁止烟毒和禁止缠足
1840年前,禁烟运动开始,但反反复复,成效不显,有识之士奔走呼告,终于使清政府于1906年颁布禁烟上谕,对禁止鸦片采取实质性行动,从禁种、禁运、禁吸几方面采取措施,禁烟运动取得明显成效。与此同时,禁止妇女缠足的体质规训实践活动也在进行,康有为创立1895粤中不缠足会,1897梁启超创立上海不缠足会,1898年黄遵宪创立湖南不缠足会。康有为等上书光绪皇帝禁止妇女缠足,得到光绪帝的认可,1898年3月8日发布上谕“命各省督抚劝诱禁止妇女缠足”[19]。禁止妇女缠足的实践活动,把妇女解放了出来,对于妇女体质改善、国民体质改善均具有深远意义,禁止妇女缠足运动还对造就新时代女性,反对封建礼教等具有重大社会意义。著名革命家、诗人秋瑾就具有侠肝义胆,“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20]。除秋瑾外,还有何震、金一、唐群英等新时代女性,当时《女子世界》杂志评论到“今日女子教育,断以体育为第一义,不特养成今日有数之女国民,且以养成将来无数之男国民”[21]。
近代国民体质规训产生了重大影响,首先是对传统的重文轻武思想进行了批判,促进中国体育文化发展,西方以尚力、对抗为主的西方竞技体育传入中国,并且得到快速发展,时至今日,我国在奥运会赛场尽显风采,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体育大国,民族传统体育发展尽管存在一些问题,但也得到很大发展。对传统重文轻武思想的批判,使得尚武思潮盛行一时,极大改善了国民精神面貌,尤其是知识分子崇文尚武,展示了一种豪侠之气。
其次,体育教育受到重视并不断发展。近代开始,体育教育开始走向课堂,地位日益提高,影响深远,是国民体质文化规训的重要手段。
其三,近代国民体质规训活动极大改善了国民因陋习导致的精神萎靡状态,解放了妇女,提高了妇女地位,对于国民体质改善起到很大作用。
总之,近代国民体质规训活动对于始于近代的现代化及现代公民培养起到了重要作用。当下现代化进入加速阶段,公民现代化更加重要,而体质规训应是长期的工作,只有促进人的现代化,中华民族复兴才会有更强的动力。
4 病夫:徘徊在现代化上空的幽灵
在反思近代国民体质规训过程中,我们也深深为现代人的体质忧虑,从这点上来讲,近代国民体质规训活动具有深远的现实意义,从当代国民体质考察,会发现“病夫”如幽灵般依然徘徊在现代化进程的上空。
4.1 当代青少年病夫意象
当前,青少年体质堪忧,1985年以来,青少年体质不断下降。从小学生近视率的不断增长,到军训或操练时不时有学生晕倒,青少年体质大不如从前。2011年10月下旬,俄罗斯伊尔库茨克州迪纳摩队少年足球队,在和北京几所小学的足球比赛中,以大比分横扫对手,引起大家对青少年体质的热议[22]。2012年3月12日《中国青年报》上,杨桦指出我国青少年体质的一些重要指标正在下降、如肥胖率增长、心肺功能下降、运动能力下降、视力不良检出率上升等。
学者曾指出如果不对青少年体质下降趋势采取措施的话,“病夫”之称将重新成为当代国人之痛,由此可见,清末改造国民体质的文化规训活动至今仍然有着强烈的现实意义。
4.2 当代国民病夫意象
现代化进程中,不仅青少年体质下降,作为国家建设的主力军,青壮年体质也存在诸多问题。媒体报道,中国知识分子“过劳死”现象严重,他们平均寿命仅为58岁,比普通人平均寿命少10 岁。而北京的知识分子问题尤其突出,平均寿命仅为53岁[23]。另据统计,七成中国人处于亚健康和患病状态,6 000万残疾人,一亿人精神障碍,1.6亿高血压病人,3亿人体重超标,9亿人缺钙,几乎每个人都有牙病。恶性肿瘤、脑血管病、心脏病成为三大死亡病[24]。
现代中国,现代化全力推进,人们生活节奏加快,食品安全、环境污染、锻炼时间少等因素,使得国民体质健康出现了一定问题。例如自电脑发明之后,人们的阅读模式、写作模式发生很大变化,电脑前时间大大增加,相比较传统阅读写作模式而言,电脑化阅读写作模式对人类体质消极影响更大。叔本华曾说:“世上有无数的人注定要从事坐办公室的工作,他们无法经常运动,体内的骚动和体外的静止无法调和,必然产生显著的对比。”[25]
胡小明认为生存空间的异化、技术的发展、分工的细化弱化了人类体质,人类缓慢的生物进化过程和急速的社会发展同样对人类体质带来严重挑战,脑体的背离发展也给人类体质改善带来困难,而这一切需要体育文化去规训[26]。正如李泽厚所言,在自然的人化取得初步成果,现代化要求实现人的自然化过程中,体育将起到重要作用。其中含义就是现代化对人类体质造成很大异化和压力,为实现人类体质改善和身体健康,就要重视体育文化的发展。
4.3 民族精神的矮化之忧
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经济上落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的萎缩。大凡强盛的国家和民族,无不具有较强的尚武精神。尚武精神源于危机意识。中国目前面临生存空间狭小、自然资源匮乏、环境恶化、科技落后的危机,而民族精神矮化的问题尤其值得关注。所谓矮化,就是说青少年在安逸的环境中长大,对国家民族等重大问题漠不关心,不了解近现代中国曲折的革命历程,崇洋媚外,对西方文化盲目向往,没有警惕西方意识形态的渗透,无疑这一切是很危险的,所以大力倡导并培育尚武精神成为国家的战略选择。而尚武精神培养是体质文化规训的重要组成部分,当前在推进人的现代化过程中,以尚武精神培养为中心的国民体质文化规训必不可少。
5 结语
近代早期开始的现代化是初始的、被迫的,在遭遇西方强国时,以西方为镜映照出自身的卑微,文化自卑严重,经由学习西方器物、制度层次的文明,最终把国家落后的根源归因于体质孱弱的“病夫”。经过体认、启蒙、规训几个阶段,病夫话语转化为改造国民体质的权利,随之而来的国民体质改造取得很大成效,对近现代产生了深远影响。但国民体质文化规训的任务仍没有完成,“病夫”的身体幽灵依旧徘徊在现代中国人身体建设的上空,体育是突破现代化困境、实现人的自然化的重要手段,以和谐身体理论为指导,长期进行体质文化规训为时代所必须。
[1]周宪.视觉文化的转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342.
[2]陈明达.实用体质学[M].北京:北京医科大学中国协和医科大学联合出版社,1993:3.
[3]中国史学会.戊戌变法[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8:23.
[4]唐才常.唐才常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0:32.
[5]王栻.严复集(一)[M].北京:中华书局,1986:26.
[6]梁启超.饮冰室自由书:文野三界之别[M].北京:中华书局,1936:20.
[7]梁启超.新民说[M].郑州:中州古籍山版社,1998:182.
[8]闫静.民国女子体育发展研究[J].河北体育学院学报,2013,27(4):87-89.
[9]谭华.“东亚病夫”小史[J].体育教学与科研,1985(3):60-61.
[10]杨贤江.青年对于体育的自觉[J].学生杂志,1923(4):2-4.
[11]谭嗣同.谭嗣同全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356.
[12]教育要拯救“个人”[EB/OL].(1995-04-02)[2012-02-04].http://www.docin.com/p-682084835.html.
[13]毛泽东.体育之研究[M].北京:人民体育出版社,1979:1.
[14]曾业英.蔡松坡集[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21.
[15]曾继辉.不缠足会驳议[N].湘报,1898-09-10.
[16]沈灌群.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时期的教育[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84:110.
[17]徐忠.从中国竞技体育的辉煌到国民体质下降的思考[J].南京体育学院学报:自然科学版,2012(4):73-75.
[18]中国体育史学会.中国近代体育史[M].北京:北京体育学院出版社,1989:71.
[19]汤志钧.戊戌变法史论稿[M].上海:群联出版社,1955:5.
[20]秋瑾.秋瑾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107.
[21]丁初我.女学生亦能军操欤[J].女子世界,1905,2(1):14-16.
[22]钟文.比学生体质下降更可怕的……[N].人民日报,2011-11-08(15).
[23]代小琳.中国知识分子平均寿命仅58岁“过劳死”现象严重[EB/OL].(2005-11-17)[2011-01-05].http://news.163.com/05/1117/10/22OLDDO20001124T.html.
[24]王锦思.中国人编造了“东亚病夫”谎言[EB/OL].(2012-08-02)[201-02-02].http://blog.ifeng.com/article/19110137.html3.
[25]叔本华.人生的智慧[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5:11.
[26]胡小明.体育人类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165-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