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颅微电流刺激疗法的研究进展

魏英

经颅微电流刺激疗法的研究进展

魏英

经颅微电流刺激疗法（CES）是一种非创伤性治疗抑郁症、焦虑症、失眠症等的非药物治疗方法。本文对CES治疗抑郁症、焦虑症、失眠症、认知障碍、物质戒断综合症和疼痛方面的研究进展情况作一综述。

经颅微电流刺激疗法；抑郁症；焦虑症；失眠症

经颅微电流刺激疗法（cranial electrotherapy stimulation，CES）是经颅骨颞部向脑直接导入独特设计的波形、频率的微量生物电流的技术，俗称脑反射。CES疗法是一种治疗焦虑、抑郁和失眠等的非创伤性、非药物疗法，被美国药监局接受为一项成熟有效的治疗方法，但尚未列入治疗指南。CES疗法刺激频率0.5～100 Hz，电流1～500 μA[1]。治疗的前2周建议每天使用2次，20或60 min/次，2周后每2 d使用1次或遵医嘱。这一疗法于2002年引进中国，目前主要在精神科、心理科等临床推广。

1 CES作用机制

CES疗法的机制是通过夹在耳垂上的耳夹电极对大脑、脑干、丘脑等脑区导入微量生物电流，直接刺激机体增加5-羟色胺、内啡肽、褪黑素的释放，增强γ-氨基丁酸的浓度，迅速有效地控制和缓解焦虑、抑郁、失眠等。另一方面，CES可改善脑电地形图，对主管心理及情绪活动的下丘脑、边缘系统及网状结构系统产生直接调整作用[2,3]，达到一种身体松弛、心情愉快且思维清晰的Alpha状态（大脑放松状态），减少Delta波活动（大脑困倦疲劳状态），缓解及治疗病症。

有研究显示，CES治疗20 min，可使脑脊液和血浆中的5-羟色胺较治疗前分别增加50%～200%和15%～40%，β-内啡肽分别增加219%和98%[4]。对定量脑电图的研究显示，0.5 Hz的CES治疗过程中志愿者产生了δ和γ频率，但在经过20 min CES治疗后，α频率活动（放松脑电波）显著增加，而δ和θ活动（睡眠、困倦脑电波）显著降低，志愿者的疼痛和焦虑得到缓解[5]。还有研究显示，CES疗法在使用时能有效增强α脑电波的产生[6]。

2 临床应用和研究

2.1 抑郁症

Mellen等[7]对21例从事行政司法工作的抑郁症患者进行研究，治疗组给予有治疗作用的微小电流刺激（100 μA），对照组给予无效刺激；2组均完成治疗20 min/次，共20次。结果与对照组相比，治疗组的抑郁情况得到显著改善；而焦虑情况改善效果并不显著。Gunther等[8]研究证明，提交给美国药监局的氟西汀、帕罗西汀、舍曲林、文拉法新及萘法唑酮的效应值r分别为0.11、0.32、0.20、0.27及0.17（r代表得到改善的患者比例）。CES的治疗效应值r为0.60[8]。Khan等[9]对9个经美国药监局批准的抗抑郁药物的临床试验（1985年～2000年）数据进行评估，这些数据来自52项试验、93个治疗组、10030例抑郁症患者。结果显示，仅48%（45/93）的抗抑郁药物治疗组的疗效优于对照组。

因此，可将CES作为一种可靠的辅助方法或在治疗轻度抑郁症时替代药物治疗；对中、重度抑郁症，CES应作为一种辅助治疗手段应用于可忍受并顺应CES治疗的患者，因为CES有可能综合药物疗效及减少化学药物的副作用。CES与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药（selective serotonin reuptake inhibitors，SSRIs）、其他抗抑郁药或其他常用处方药的肝同工酶不存在任何反向代谢性相互作用。

2.2 焦虑症

国外研究认为广泛性焦虑障碍自行缓解5年以上的仅40%，复发率较高，治愈率低（41%～58%）[10]，并可能造成患者的精神残疾和生活质量下降，其病因可能与遗传、心理和脑内5-羟色胺功能不足，导致突触后受体敏感性增高有关。

CES作为一种非药物治疗焦虑症的方法在美国已经有40多年的使用经验，但却未被医疗和同行业专家选择为主要的治疗手段。Bystritsky等[11]对12例广泛性焦虑症的患者（29～58岁）使用CES疗法，频率为0.5 Hz，电流强度为300 μA，治疗6周。结果显示，患者的汉密顿焦虑量表（Hamilton anxiety scale，HAMA）总分显著改善（=0.01），不良反应包括精神不振，少数伴有头疼和呕吐。在美国发表的超过40项的有关CES的研究中，很少有研究报告了对此类研究早期所要求的元分析的平均值和标准差。Klawansky等[12]实施了元分析，结果显示CES治疗焦虑症有效。

目前国内CES疗法应用于广泛性焦虑、儿童混合性焦虑抑郁障碍、考前焦虑等。陈等[13]将混合性焦虑抑郁障碍特点的门诊初诊儿童（8～16岁）30例为治疗组，予CES治疗；将存在情绪问题、以同样方法筛选的儿童30例为对照组，予象征性CES治疗；2组均接受3个疗程的规范化治疗，5 d为1疗程，1次/天，10～15 min/次，每个疗程间休息2 d。结果显示，治疗组抑郁自评量表和焦虑自评量表总分得到显著改善，治疗组脑电地形图枕区频带功率值α1、α2有明显改变，无严重不良反应发生。郭等[14]将CES治疗高三学生考前焦虑，结果表明疗效肯定。

2.3 失眠症

电刺激应用于治疗失眠症有较长的历史。一项对20多个研究的调查显示，135例接受CES的失眠症患者的睡眠总体改善水平为79%，仅12%的患者未得到改善，9%显著改善[12]。电刺激不仅能确保失眠症患者拥有良好的和充分休息的睡眠，还能有效地治疗压力。压力测量结果显示，包括患者的睡眠模式，无论患者在治疗时是否入睡均得到改善。梁等[15]应用CES疗法联合右旋佐匹克隆治疗军人失眠症，治疗4周，研究组的有效率83.3%，对照组为70.8%，2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5）。

2.4 认知障碍

大量神经电生理研究证实，大脑额叶、顶叶、边缘系统和丘脑等皮质及皮质下许多结构都参与脑电图P300波的产生和调节[16]，而人的高级情感与认知活动与大脑的额叶和顶叶密切相关。

科尔萨科夫综合症的主要症状是各种认知障碍，包括短时失忆、认知混乱、无法可靠地记住新信息及虚构症等精神问题。接受CES治疗的科尔萨科夫综合症患者的压力显著减轻，且认知功能也得到戏剧性的变化。研究显示，商业管理培训课程中的学生由于压力引起认知障碍问题，接受CES治疗后，能显著改善患者的认知障碍[17]。闭合性脑损伤的患者接受1 h/d、4 d/周、连续3周的CES治疗后，其焦虑、抑郁情况得到有效缓解，认知功能显著改善[18]。

可能由于假定CES能够从功能上稳定受伤的大脑，并将其恢复为一种治疗前的体内平衡功能状态，CES被证实是一种有效的治疗脑损伤患者的手段。CES同样被证明能够为其他物理和生理疗法提供显著有益的辅助作用。

2.5 纤维肌痛综合症

大多数学者认为，纤维肌痛患者是由于颈椎损伤或脑创伤后引起的脑功能障碍。CES是治疗纤维肌痛的一种有效手段[19,20]。有学者应用CES治疗60例纤维肌痛综合症患者，结果显示，CES在减少压痛点疼痛及整体疼痛自我评价方面与多种药物效果相同或更有效，且CES仍未发现任何显著的副作用[19]。此外，CES不仅显著减少纤维肌痛患者的疼痛，大多数被试的睡眠状况、健康感及生活质量也恢复正常，疲劳问题得到显著缓解，许多由于压力引起的认知混淆问题也得到了显著改善。

2.6 其他

报告显示，经CES治疗后，1例反射性交感神经营养不良患者的许多功能得到改善和恢复[21]；55例反射性交感神经营养不良患者填写的自我报告显示，83%的患者症状改善＞25%，53%的患者症状改善＞50%[19]。一项包含了100例多发性硬化患者的双盲研究显示，患者接受CES治疗后，症状明显改善，效应值r由7%上升到37%。此外，对于对各种物质上瘾的门诊患者的P300波形的研究发现，早先诊断该群体的不正常的P300波形，在实施了CES治疗后恢复了正常[22]。

3 结论

综上所述，CES疗效肯定，但目前尚无大规模的临床应用，患者获益可能存在安慰剂效应。虽然CES在很多疾病尤其是精神疾病的治疗上存在一些问题和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是，与药物疗法相比，CES为治疗抑郁症、焦虑症、失眠症等精神疾病的治疗方式上提供了新的思路。对于担心药物副作用而不敢轻易使用药物的心理疾病患者而言，CES可以帮助患者减少药物的使用和依赖，这是对心理疾病传统治疗方法的一个突破，从而让患者有机会选择更安全、有效的技术手段尝试治疗。以后的研究可能会进一步结合神经影像学，寻找特定的刺激脑区，形成相对稳定的刺激频率、强度、刺激时间等一套治疗模式，注重个体化差异，加强对远期疗效的评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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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唐颖馨）

R741；R749

A DOI 10.3870/sjsscj.2014.05.021

江苏省常熟市第三人民医院精神科江苏常熟 215500

江苏省常熟市卫生局科技计划项目（No.csws201210）

2014-05-11

魏英swxwying@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