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与马克思批判思想的对比研究
2014-04-03顾建红
□顾建红
康德与马克思批判思想的对比研究
□顾建红1,2
批判作为重要的哲学思维方式,反思是其最为明显的特点。反思所具有的鲜明的主体性特征就决定了任何批判都有着明确的语境要求。理论和实践是批判所指向的两大基本语境。康德与马克思的批判分别是在理论和实践领域中展开的。理论的求真性和实践的求善性就决定了这两者在批判的方式与方法有着极为重要的差异性。但这两者也有一些共同之处,即他们都极其敏锐地把握住了时代的脉搏,在理论和实践领域以异曲同工之效高扬了人的主体性特征,在有力地推动时代前进的同时,也充分地彰显了批判的思想魅力。
批判;反思;后思;康德;马克思
康德与马克思作为西方哲学史上批判理论的两座高峰,他们开启了批判理论的两种表现形态,即理论领域中的批判和实践领域中的批判。这两种形态的批判在批判产生的问题域上、批判的方式与方法上,以及批判所要实现的目标上都有着极为重要的差异性。理清这两者的差异不仅有利于深化我们对康德与马克思批判思想的认识,同时更有利于深化我们对批判这一重要的哲学思维方式的理解。
一、作为哲学思维方式的“批判”
批判是哲学的重要概念,它集中地体现了哲学的反思功能,是哲学思辨精华的高度浓缩。一般而言,在学术范围内,批判指的是既包含优点,也包含缺点的分析。英语中的“批判”有两个用法:critiques(评论)和criticism(批评,评论)。《牛津英语大辞典》释义,“批判”的最初含义是对艺术的批判,后来拓展到对其他文学艺术形式的批判。在哲学上一般都用critiques这个词,但都用criticism加以解释,不过只有criticism才更适合在哲学意义上使用。[1]“批判”在《现代汉语词典》中的释义,第一是“对错误思想、言论或行为做系统的分析,加以否定”;第二是“批评”;第三是“分清正确的和错误的或有用的和无用的”。[2]中外语义都表明,任何批判都蕴涵着一种主客体的统一,它是主体对客体对象的存在前提、根据、合理性及存在的意义等进行审视性的追问和考量,继而对其进行评价,乃至做出修补和完善的过程,而这一过程也正是一般哲学意义上的反思。
就批判作为一种反思而言,其自身的主体性是极为显见的。因为任何批判都是批判主体的批判,批判主体自身的认知结构和认知背景往往会对批判产生极为重要的影响。批判在实质上就是批判主体根据自身的认知结构而改变批判客体原有的话语空间从而表达自身意志的这样一种过程。对于客体而言,批判既是一种语意空间上的“拓展”,与此同时,也是一定程度上的意境“扭曲”。就所谓的“拓展”而言,它是指批判主体自身所固有的认知背景为批判对象的存在敞开了另一空间;就所谓的“扭曲”而言,它是指这种“拓展”,在某种意义上也使批判对象的存在脱离了原有的语境,而跟随着批判主体进入了另一个话语空间。
其实,就批判作为一种考量和追问的思维方式而言,它在本质上是有一个话语延续的逻辑语境的要求的。因为批判以特定的客体为对象的,对客体自身的准确把握是批判的重要环节,而任何对象都不可能是一种孤立的存在,它都是一种语境中的存在。故而真实意义上的批判是需要进入到批判客体所在的话语背景中去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较为充分地把握住对象,也才能谈得上对它的批判。所以,黑格尔认为真正的批判应该是‘后思’而不是所谓的‘反思’。因为,“反思是用抽象的片面的割裂的方式进行思维的,不能把捉活生生的事实,它在从事情到知识的过渡中,即对活生生的事实进行认识时,把事实歪曲了,而这种过渡是要透过‘后思’(即跟随在事实后面的反复思考)来实现的,而批判就需要通常意义上的‘后思’。”[3]这也就是说,在黑格尔看来,批判在实质上是一个有着严格语境要求的“后思”过程。
尽管黑格尔所强调的“后思”批判在逻辑上是合理而完满的,但对于有着特定知识结构背景的批判主体而言,要想完全进入批判对象的语境而对其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批判又是极为困难的,因为这里有一个知识结构和话语背景的转换问题。故而,对于批判而言,尽管“后思”有着理论上的自洽和完满,但实际上是很难到达的。所以,当黑格尔提出以“我是谁?”来批驳康德的“我能知道些什么?”时,提问固然是有力的,但从理论自身的叙述方式来看,却又是突兀的,因为这恰恰是违背了黑格尔自身对批判的“后思”界定的。因为,当黑格尔站在历史宏大叙事的背景中来回望康德时,就决定其发问的方式是以历史的动态模式为背景的,而不是在康德意义上的相对静态的话语背景中来发问的,故而,如果从是否进入语境来界定有无批判而言,黑格尔实际上是不能构成对康德的“后思”意义上的批判的,这充其量也只是一种反思层面上的批判。因为他的批判并没有真正地进入康德的问题语境,而是站在历史宏大叙事的背景中来看待康德的,采用的是一种变化了的批判视角,故而从“后思”层面上而言,其在实质上是不能构成对康德的批判的。
尽管如此,但作为一种理想型的思维方法,“后思”对于批判理论的研究而言却依然有着极为重要的方法论指引价值,因为它极其有力地指出了批判最为重要的组成因素即批判语境的存在。
就通常意义上的批判语境而言,它有着谁在批判?批判什么?为什么批判?以及怎么批判?这样一套完整的话语体系。在这其中,批判所针对的问题是语境的核心和关键,因为它不仅指认了批判的主体,也关联着批判的原因乃至方法。就哲学而言,一般来说,大的问题域主要有两个:一是理论领域,一是实践领域。故而,批判所涉及的大的问题域也就包括实践和理论这两大领域。
作为人类感知世界的两个维度,理论和实践这两者在内涵、理论的空间建构以及叙事方式上是有着极为重要的差异性的。所谓的理论,“它主要是指主体被动接受客观性于自身之内,充实自己,从而扬弃了片面性的主观的抽象性和空虚性;另一方面是主体主动扬弃客观世界的独立的片面性,其目标为认知真理。”[4]所谓的实践,“它是指主体认为客观世界本身是不真实的假象,他要凭借自己的内在本性决定并改造客观世界,其目标为实现善。”[5]因此,“所谓一切理性的存在,也就是任何可能的世界中的理性存在,这是一种不涉及经验事实的逻辑设定。”[6]理论作为人类感知世界的重要领域,它是以理性逻辑为基点而层层展开自身的空间建构的,理性是其叙事的主导模式;而实践是以现实世界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活生生的事态变迁是其极为重要的呈现背景,感性是其最为主要的叙事方式。正因为理论和实践在空间建构上存在极大的差异性,这也就决定了存在于其中的问题构造的差异性。理论领域中产生的问题,绝大多数是理论自身的话语体系相互冲突和碰撞而产生的结果,抽象性和逻辑性是其最为重要的特点;而实践领域中的问题,它绝大多数是来源于社会生活本身在运转过程中所产生出来的矛盾,复杂性和变化性是其最为重要的特点。正如布迪尔所指出的,“由于社会生活是高度分化的,在高度分化的社会里,社会世界是由大量具有相对自主性的社会小世界构成的,这些社会小世界就是具有自身逻辑和必然性的客观关系的空间,而这些小世界自身特有的逻辑和必然性也不可化约成支配其他场域运作的那些逻辑和必然性的。”[7]这就决定了存在于实践领域中的问题的复杂性和变化性。
正因为产生于理论和实践领域之中的问题有着极为重要的差异性的,这也就决定了对其进行批判的批判方式的差异性。理论领域中的问题需要从问题所固有的逻辑背景出发,遵循话语体系的固有逻辑是其最为重要的内容;而实践领域中的批判,由于实践领域中的问题的复杂性和变化性,这就决定了对其进行批判的批判方式的深刻性、多样性。而在这一点上,康德与马克思的批判是最具代表性的。
二、康德与马克思的批判思想分析
作为哲学史上的两大批判高峰,康德和马克思的批判思想都有着自身极为丰富的内容,它们都是与特定的问题背景相联系的,在功效上都达到了推进问题深入,推动时代进步的效果。但就批判所属的语境来看,康德的批判是属于理论领域的,而马克思的批判则是属于实践领域的。康德从追问人的认识能力入手,目标指向的是对真理的认知,而马克思是从认识的对象入手的,目标指向的是善的世界的实现。
(一)康德的批判思想分析
康德的批判思想主要是通过他的三大批判体现出来的,即《纯粹理性批判》、《实践理性批判》、《批判力之批判》。这三大批判以分析人的理性的局限性为起点,有力地回答“人能够知道什么?”“人能够做些什么?”以及“人能够希望些什么?”这三大问题。通过三大批判,康德指出了人类知性的局限性,即在知性所及的范围内,人类所能认识的也只是现象世界,而隐藏于现象世界背后的物自体是人所无法认知的。与此同时,他还指出,在人类的知性之外,还存在人类知性所不能触及的范围,这就是人的自由意志所主宰的道德、审美和信仰的空间。康德的批判思想无限地延展了人类的精神天地,为人性留下了神圣而美好的空间,从而为推进人的问题的研究做出了重要的历史性贡献。
就康德批判理论的展开路径来看,“休谟问题”是其产生的前提和基础。休谟对于因果关系的可靠性和必然性的解构动摇了西方哲学史和科技史的理论根基,也唤醒了康德独断论的迷梦。“休谟问题”是由于现有的关于理性的哲学认知不能有力地回答“经验世界中感知不到的因果关系是否存在?”,这一问题而引起的。那么,人的理性到底能不能解释经验世界中的困惑?康德认为,从审视理性自身做起是回答这一问题的真正起点。因为只有对理性自身作详细的考察,并充分理解其能力及其限度,才能谈得上有可能对理性所遭遇到的问题做出回答。故而康德指出,“我之所谓的批判非指批判书籍和体系而言,乃就指理性离一切经验的努力寻求一切知识,以批判普泛的所谓理性之能力而言。”[8]正是通过对人的理性不断进行反思的基础上,康德最终建立了先验唯心主义的理论体系,即他认为在人的认识中存在着先验的认识结构,所谓的认识只不过是人把客观的先验的认知之网运用到经验材料之上的过程,并强调因果关系是存在于人的先验的知识结构中的。因此,他强调要从人的认知活动中去发现普遍的知识结构,这就在现象学的意义上有力地回答了“休谟问题”,与此同时,也达到了澄清自己的思想,起到了推进哲学理论前进的重要功效。
从康德批判的逻辑语境来看,“我能知道些什么?”是其理论逻辑的起点,对人的认识能力和认知范围的考量和追问显然是其理论话语所关注的焦点。在此基础上,它以强大的理性力量建构起了自己的话语空间,在强有力的逻辑论证的基础上有力地回答了经验主义的责难,起到了充分展现理性批判的深刻性和逻辑性的良好效果,推进了理性主义的前行。
(二)马克思的批判思想分析
相比于康德的批判,马克思批判思想的一个最为明显的特点就在于,它是与人类的生活实践密切相关的,现实世界的苦难与不公是马克思批判理论产生的深刻根源,也是其批判思想的深刻性和尖锐性的原因所在,解决人类在现实生活中所遇到的苦难,建立一个幸福而美好的新世界,这是马克思批判理论的终极追求,所以,他“不承认任何外界的权威,不管这种权威是什么样的。宗教、自然观、社会、国家制度,一切都受到了最无情的批判;一切都必须在更改的法庭面前为自己的存在做辩护或者放弃存在的权利。思维着的知性成了衡量一切的唯一尺度。”[9]故而,在此意义上,把人类思想的目光聚焦到对现实问题的解决上,就成了马克思批判思想的关键点,“哲学家们只是在解释世界而问题的关键是改变世界。”[10]
当然,人类生活实践的内容是极为丰富的,问题产生的原因也是极为复杂的,在高度分化和敞开的社会环境中,要寻找到人类苦难与不公的根源,就需要透过种种复杂的社会表象而走向对问题实质的理解。这就决定了马克思批判理论有一个变化发展和逐步走向深入的过程。从马克思的一系列的批判著作来看,马克思批判理论有一个从道德批判逐步走向科学批判的递进过程。早期的马克思由于受人本主义的影响,其批判观带有浓厚的唯心主义的色彩。和当时所有青年黑格尔派的成员一样,马克思相信思想和观念是历史发展的决定性力量,认为理论批判可以从根本上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因此,他从黑格尔的客观唯心主义的世界观出发,强调把应有的东西和现有的东西联系起来,把哲学、法律、国家等,看成是生动的思想世界的具体表现,并力图在理念世界中追寻现实生活的美好。所以,他积极强调从理论上实现对现实世界的批判,即“希望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个新的世界。”[11]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新世界,马克思理论批判的基本态度是“无情”的,“所谓无情,就是说,这种批判既不怕自己所作的结论,也不怕同现有各种势力发生冲突。”[12]但随着历史的发展,马克思逐步认识到,建立在人本主义基础上的道德批判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现实世界的苦难,在改变世界这一点上,道德批判是无力的,只有从经济入手分析资本的运行模式,才能抓住现实苦难的根源。因此,从《德意志意识形态》开始,马克思逐步转入了对资本主义经济领域的批判,也正是在此过程中,马克思和恩格斯实现了哲学信仰和革命信仰上的双重转变,最终确立了唯物史观的理论体系。
纵观马克思的批判理论,我们能够发现它是有着清晰的问题域的,即对现实问题的分析是其主要的着眼点。现实问题是需要用现实的方式去解决的,而不能仅仅停留于理论的探讨,所以,他提出问题的关键是改变世界。为此,在批判的方式与方法上他选择的是理论批判和实践批判相结合的方式,即所谓的“批判的武器和武器的批判”相结合。与此同时,马克思的批判立场也是极为清晰的,为无产阶级服务始终是其不变的追求。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同样作为批判学说,马克思与康德批判理论有着极为重要的差别,这一差别不仅表现在“解释世界”和“改变世界”这一批判的宗旨的不同上,而且在批判的方式与方法上也都存在着明显的不同,而这些归根结底是由批判的问题域所决定的。
三、康德与马克思的批判思想评析
作为社会活动家,马克思的批判理论具有强烈的现实情结,因此,他的批判风格是富有战斗性和激情性的;而作为学院派的思想家,康德的批判则是以温婉和理性著称。虽然两者在批判的问题域上,以及批判的方式与方法上有着明显的差异,但从各自理论所蕴含的人文宗旨而言,他们的思想却又有着许多共同之处。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这两者的思想?作为批判的思想和作为思想的批判,哲学思想的历史长河是其得以展开的宏大背景,因此,在历史发展的宏观脉络中来评析两位大师的批判思想,是我们立论的必然起点。
(一)在批判中把握时代的脉搏,积极推动时代精神的发展
思想的力度就在于对时代脉搏的把握,尽管这种把握可能表现为理论层面上的追问和反思,也可能是现实领域中的冲突和斗争,但共同的是它们都能反应出时代的心声,进而推动时代精神的发展。黑格尔和马克思的批判思想所共同折射的是17至19世纪西方社会的人文价值诉求。17至19世纪的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是以科学理性为基础的个人主义迅速崛起的时代,个人利益的至上性,使人类社会的不均衡发展成为了现实,也使人类力图成为一个价值共同体的诉求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这也是造成现实的社会苦难的深刻根源。那么,如何遏制因个人主义的兴起所带来的社会问题?康德和马克思分别从理论和实践这两个层面上对其作出了有力的回答。康德通过三大批判,在强调人类知性的有限性的基础上,为人类的理性自由留下了广阔的空间,它恢复了道德、美、信仰在人类生活中的重要价值,捍卫了人之为人的权利和尊严,这就为我们在理论上破除个人主义的理性误区,正确认识人自身,作出了重要贡献;无独有偶,同样强调批判精神的马克思却在实践层面与康德达成了异曲同工之效。马克思从分析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入手,最终寻找到了资本剥削的秘密,并在理论和实践两个维度上对资本主义展开了激烈的批判,从而为人类摆脱苦难,实现自身解放寻找到了出路。尽管两者所选择的路径不同,但关注人本身的这一目标却是一致的。虽然,康德和马克思本人也许并没有深刻地觉察到这一点,但时代精神的烙印还是深深地镌刻在了他们的思想深处,而这正通过他们各自的批判思想得到了充分的表现。
(二)呈现了理论批判和实践批判这两种批判的表现形态
理论与实践作为人类生活的两种基本场景,因其自身的问题域的差异就决定了存在于其中的批判话语的差异性。理论的批判不会也不能产生实践的效果,同样,实践的批判也不能等同于理论的批判。正如布迪厄在《反思与实践》中指出,“理性行动理论是学究谬误的一个典型的例子。所谓学究谬误就是持有某种逻辑的专业人士常犯的错误。说起来这种错误就体现在马克思对黑格尔的批评之中,即‘将逻辑的事物错当成事物的逻辑。’”[13]这也就是说,理论和实践是理解事物的两种不同路径,它们有着各自的运行方式,不能相互取代。因为,“理论知识中大量最根本的性质归因于这样一个事实,即生产理论知识的条件并非产生实践的条件。”[14]如果我们用理论的思维概念来取代行动者们在社会建构中的实践感,这是犯了典型的唯智主义的错误;反之,生产实践知识的环境也不同于生产理论知识的环境,如果我们用实践中获得的知识来取代理论,那就会犯经验论的错误。这也就是说,理论所覆盖的话语体系与实践所覆盖的话语体系是有着本质性的区别的,故而,呈现在这两大领域中的批判必然是不同的。康德的批判是典型的理论领域中的批判方式,其问题的起点超越了实践所关注的时空,在其批判的过程中,逻辑推演是其首要的也是最为重要的内容,遵循逻辑的路径进行批判是其批判理论行走的主要方式;而马克思的批判理论则是在实践领域展开的,问题的起点是有着明确的现实关切性,在实践这一开放性的话语体系中,它的批判必然是充满延展性的,它呈现出了从道德批判走向科学批判的这样的一种质的转变过程,而这也正是实践领域开放性特征的必然要求。
(三)彰显了批判这一哲学概念的开放性思维特征
不可否认,批判是有着极为明确的主体性特征的,不同主体的潜在的话语背景和思维框架是其批判得以实现的预定前提,这也就意味着话语空间的转变是批判不可避免的思维特点。而正是通过话语背景的转换,批判能还原事物于其固有的宏大的思维背景中,让事物得以更为真实地呈现,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原有思维和观点的局限性得到了显现,而这正是批判所固有的开放性思维特征的必然要求。康德和马克思的批判正很好地呈现了这一特点。通过康德的批判,理性被放置到了一个更为广阔的空间,通过不断地对其进行追问和反思,理性所固有的结构得到了更为真实的呈现,从而也使人对理性的理解逐步地走向了深入;而马克思的批判则使人对资本主义的认知达到了一种更为深刻而全面的状态,它让资本的本性得到了更为充分的展现,从而使人们对资本主义的认识不断走向深入。整体而言,正是在批判这一开放性的思维中,康德和马克思的思想得到了更为充分的展现。
总之,批判作为一种恢宏的哲学概念它是一面鲜明的旗帜,也更是一种号角,它能开启一段时代的思考,更能引导人类的思想迈入到一种更高的境界。与此同时,作为一种思维方法,批判对于厘清问题,澄清思想,提升人的思维能力具有极为重大的意义和价值。康德与马克思的批判思想极为有力地体现了批判的这两大功能,也为人类思想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1] James Murray.牛津英语大词典[Z].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558.
[2]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辑.现代汉语词典[Z].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 :962.
[3][4][5] 张世英(编著).黑格尔〈小逻辑〉绎注[M].吉林:吉林人民出版社,1982:15、535.
[6] 杨国荣.伦理与存在——道德哲学研究.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103.
[7][13][14] (法)皮埃尔.布迪尔(美)华康德.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导引[M].李猛,李康译,邓正来校.北京:中央编译局出版社,2004:134、165、102.
[8] (德)康德.纯粹理性批判[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5.
[9]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55.
[10]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15.
[11][1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5、7、10.
2014-07-08【作者单位】1.河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江苏 南京,210098;2.淮阴师范学院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淮安,223001
顾建红(1975- ),女,江苏涟水人,河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专业博士研究生;淮阴师范学院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伦理学。
B5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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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8091(2014)04-008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