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家园

刘建军

(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872)

信仰是人生的精神支柱，更是一个政党领导能力的精神保障。共产党人是不是有信仰的人?共产党人的信仰是什么?这个信仰是从何而来，具有什么特点?如何把握共产主义信仰的基本内容和结构，如何把握共产主义信仰的核心和灵魂?为什么说共产主义信仰不仅存在于共产党人的精神世界，而且必须转化为共产党人为人民服务的日常行为?中国共产党是以具有崇高的信仰而赢得世界的称誉，对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仰和对共产主义的坚定信念成为她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及建设取得伟大成就的秘诀。

一、共产党人是有信仰的人吗?

“共产党人”这样一种身份意味着什么呢?它除了是一种政治身份外，是否还是一种信仰的身份?这是一个既令人感兴趣的也让人困惑的问题。党外的人士会有这种疑问，党员自己有时也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共产党人究竟有没有信仰呢?让我们先从现实来观察，会发现许多党员是没有信仰的，但也会看到，毕竟有一些党员是有信仰的，他们坚定地相信马克思主义，追求共产主义。有的党员有信仰，有的党员没有信仰，这是一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在这方面，现在人们有一种误解，似乎“凡是信宗教的都是真信，凡是信共产主义的都是假信”。这两个“凡是”是不能成立的。其实，任何一种信仰都有真信和假信的人。对宗教信仰来说也是如此。曾有一位海外牧师说过牧师是一种生活方式，意思是虽然我并不真正信仰上帝，但这是我的工作和职业，我就像信仰上帝一样来工作。可见，一种信仰在一定的时期，对广大人群来说，真信假信同时并存是一种普遍性现象。而且，就真信而言也有程度上的区别。这说明信仰并不是那么绝对的事情。

当然，对一种信仰来说，真信的多，还是假信的多，会因不同时期的社会现实和实际生活的情况而有所不同。在革命战争年代，革命者信仰共产主义，是真信的多，而现在则有许多人是在假信，只是在做出信的样子，其实并不真正相信。而且，现在有些党员干部，假信的样子也不装了。这是与整个世界的形势，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挫折有关的，也与我国改革开放以来所受的市场力量的冲击等有关系。作为唯物主义者，对此也不必惊讶。信仰毕竟是一种精神现象，是第二性的东西，它会以自身的状态反映着社会现实的变化。个人在主观上一厢情愿是没有用的。一个人，即使在主观意愿上想坚定共产主义信仰，但如果思想认识上没有打通，也还是并不能真正地坚定自己的信仰。

但不论现实如何复杂，不论共产党人的信仰受到怎样的冲击，可以肯定的是，毕竟有很多共产党人是具有信仰的，他们是真正的共产党人。也就是说，至少真正的共产党人是有信仰的。

真正的共产党人具有优秀的品质，他们的优秀品质当然对他们坚定自己的信仰起了正向的作用，这是不能否认的。但是，真正的共产党人之所以具有信仰，从根本上讲，并不是由于他们个人的原因，不是由于偶然的原因，而是出于党本身的原因，是由党的性质所决定的。也就是说，党本身具有信仰的属性，对党员本身具有信仰上的要求。

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共产党是一种类似宗教团体的信仰团体吗?不是的。党是政党，不是宗教，它与纯粹由信仰纽带而形成的宗教信仰团体有着性质上的不同。“政党”，不用说具有政治属性。政治是经济的集中体现，政治是社会的公共领域，反映了人们之间特别是群体之间的根本利害。也就是说，政党作为团体，具有现实利益的基础，它并不是完全超功利的非利益的团体。一定的政党代表着一定的阶级、阶层或利益集团，是适应维护利益和追求利益的现实需要而产生的。共产党代表着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的利益，也是为维护这些利益而存在的。这一点就与宗教团体有着重大的区别。

但是，我们说党“代表”着一定的利益群体，并不等于说党本身就是一个利益群体。在这里“代表”二字十分关键。在这两个字里，就包含着一种升华或超越。“代表”者是从利益群体中产生出来的，他们为一种使命而产生，并为履行自己的使命而奋斗。这其中就包含着精神上的追求和升华。当根本的利益升华为一种政治立场和理论观点时，当这种立场和观点再进一步升华为一种理想和目标时，那么党作为利益群体的代表，就具有了精神上的属性，甚至信仰上的属性。

当然，世界上的政党非常多，它们的情况也多种多样，并不是每一个政党，都形成了一种明确的政治信念甚至世界观信仰。有的政党并不严格，不过是为选举而形成的。选举时啸聚而来，选举结束，呼啸而去。西方的一些政党就是这样的，它们虽然有一定的政治观念和倾向性，但很难说有明确的政治信仰，更不能说世界观层面的信仰了。也有的政党具有明确的政治信念或政治信仰，但在世界观层面上并没有明确的要求，而是以个人喜好而定。比如国民党，要求信仰三民主义，这是一种政治信仰，但在个人世界观层面上，可以五花八门，信奉不同的宗教。

相比之下，共产党更加严整和严格，它不仅有明确的政治信念，而且有自己的完整世界观即马克思主义，它要求党员相信马克思主义。当然，世界上的共产党也很多，不同国家的共产党情况也不相同。有的国家的共产党员可以信教，或信教者可以入党。之所以如此，不是理论上推论的结果，而是现实状况的反映。因为有些国家的公民大多数都信奉某种宗教，这是长期历史所形成的，对此不能视而不见。这些国家的共产党，只有根据本国的实际情况来确定自己的政策，包括发展党员的政策。相比之下，中国共产党是最为纯粹的，它对党员的信仰要求也应该是最明确的。中国共产党党员不仅要在政治信念上坚持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而且应该在世界观上相信马克思主义，确立起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信仰。

列宁在《进一步，退两步》说过，无产阶级政党是两个系统:一是组织系统;二是信念系统。从前者来说，入党要办组织手续。从后者来说，还要在思想信仰上有相应的共产主义信仰。这两个系统应该是统一的，入党的人应该是有信仰的。但由于各种复杂的原因，有的情况下，或对有些人来说，二者是分离的。有的人在组织上入了党，但在思想信仰上没有入党。有的人在思想信仰上达到了标准，但没有办理入党的手续。前者是不太合格的共产党员，后者则是“党外布尔什维克”。

二、共产党人信仰的由来

原来我们通常用“共产主义信仰(信念)”，近来我们用得较多的是“马克思主义信仰”。大体上说，这两个名称在性质上是同一的，指的是同一个东西。邓小平说过，“马克思主义的另一个名词就是共产主义。”［1］而进一步分析可以看出，这两个名称个性色彩有所不同。“共产主义信仰”政治性和现实性较突出，而“马克思主义信仰”学理色彩更突出。而且从历史上考察，则这两个名称并不完全等同。“马克思主义信仰”指的仅仅是“科学的共产主义信仰”，而不是一般的共产主义信仰，更不是空想的非科学的共产主义信仰。因此，在马克思主义信仰产生之前的具有空想性质的共产主义信仰不是马克思主义信仰。而在马克思主义信仰产生之后，由于它的科学性和巨大影响力，特别是在社会主义国家，“共产主义信仰”不再是泛指，而成为“科学共产主义信仰”的特指，从而与“马克思主义信仰”成为等同的概念。

为此，应该考察一下共产主义信仰的历史。如果“共产主义信仰”是特指含义，那么它产生发展的历史就是从19世纪40年代马克思主义产生以来的历史。这段历史有160多年了。尽管不算太短，但毕竟也不能算长。因为有些宗教信仰都有上千年甚至数千年的历史。但是，如果“共产主义信仰”作为泛指，即它不仅包括科学的共产主义信仰，也包括空想的共产主义信仰，还包括萌芽的共产主义信仰，那么我们会看到:共产主义信仰是人类历史上最源远流长的信仰。听到这样的说法，有人可能觉得吃惊。但我们只要简略地回顾一下人类的历史，就会发现共产主义信仰是伴随着全部人类历史的，至少是伴随着人类文明历史的。

共产主义信仰是从何处来的?人们常说马克思创造了共产主义信仰。然而实际上，马克思并没有创立共产主义信仰，这个信仰在他之前就早已存在。马克思的功绩在于把这个信仰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之上，使它变成了科学的信仰。但是，这种信仰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呢?前段时间，习总书记在讲话［2］中谈到社会主义存在500年了，这与我们一般认知的150年不同，是从空想社会主义开始的。因为空想社会主义者往往有着坚定信念，始终坚持对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理想的追求。那么，500年历史是否就是最早了?也还不是。共产主义作为一个萌芽的状态、种族的记忆、民族的心理还可以往前追溯，由此可以上溯到人类文明的源头，甚至人类历史的源头。

原始社会，其实是原始共产主义社会。原始人的本能意识中就有共产主义因素。随着人类进入阶级社会，社会发生了分裂，人们逐渐忘记了这种原始的意识。越是深入私有制社会和阶级社会，人们对原始社会时期的记忆就越模糊，逐步归于淡忘。但是，这种种族记忆是不会完全消失的，因为原始共产主义社会历史太长了，它作为人类的漫长童年在人类心理上打下的印记是非常之深的。因此，即使在私有制社会和阶级社会中，人们还是由于现实原因的激发，产生对公有基础上的理想社会的向往和追求，而其中也有人类的原始记忆参与其中。

奴隶社会时期的思想家们，把理想社会放在过去。认为理想社会不是在未来，而是在过去，久远的过去是人类的黄金时代。《礼记·礼运篇》中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记载的时期就是这样。这是不奇怪的，因为人类刚刚从原始共产主义社会中走出来，对共产主义的记忆还颇为清晰。由于奴隶社会的严酷现实，有些人萌发了回到原始社会去的冲动。但历史是前进的，返回过去已经不可能了。再后来，原始共产主义社会的记忆淡漠了，于是人们的理想社会不再放在过去，但也没有放在未来，而是放在文明社会的边缘。比如，放在深山老林里，或者放在远海深处的海岛上。在封建社会以及资本主义初期，人们的共产主义理想萌芽就是如此。这也是毫不奇怪的，因为私有制和阶级冲突已经成为文明社会的主流，占据着主导的舞台，谁都不能想象在这个中心舞台上会有公有制基础上的和谐社会。于是，只能想象在私有制文明未到的边缘地区，或许还有共产主义因素的存留。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资本主义地理大发现时期的小说，各类海外游记就是如此。人们常说这些都是空想，没有任何现实价值，然而从文化的角度分析，这些空想体现了人类对梦想与理想的追求，具有信仰上的价值。欧洲人的《乌托邦》、《太阳城》、《基督城》、《新大西岛》等都是如此。但19世纪后期的《乌有乡消息》则有所不同，它讲的理想社会已不在文明社会的边缘，而在欧洲文明的中心地带了。书中主要讲了这么一个故事:一个英国社会主义者做了一个梦，梦见第二天醒来时英国已经实现了共产主义，并讲述了自己在共产主义英国的经历。这说明，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社会进步趋势日益明显，人们逐步开始把理想社会从社会边缘拉回社会中心，把它放在文明社会的未来了。

然而，这样的理想社会能否实现，它的实现是否具有某种必然性?这是需要论证的。有人从道义上去论证，认为正义的就是必然要实现的。有人从思辨逻辑上去论证，认为概念的辩证演进表明共产主义具有思辨的必然性。马克思与之不同，他对此作了真正科学的论证，这种论证的根本就是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和发展趋势的揭示，证明了资本主义内部矛盾的发展最后必然导致向共产主义的转变。由此，共产主义信仰才真正奠定在了科学的基础上，成为科学的信仰了。

三、共产党人信仰的基本内容

大家都知道共产主义信仰的重要性，知道共产党人应该坚定自己的信仰。但是，对于这一信仰究竟是什么，它的基本内容有哪些，研究还比较少。原因之一，是对有无“共产主义信仰”或“马克思主义信仰”这回事存有争议。有些同志认为马克思主义是科学，不是信仰，因而不存在所谓“马克思主义信仰”或科学的共产主义信仰。我不同意这种看法，认为科学与信仰并不是完全对立的，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信仰是可能的。为了证明这一点，需要我们去建设和建构科学的共产主义信仰，更不用说这是现实的迫切需要了。

根据我个人的看法，共产主义信仰包括4个部分:唯物主义的世界图景、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为人民服务的根本信念、自由而全面的人生追求。这些可以说是4个基本的信条，它们构成了共产主义信仰的基本体系。

唯物主义的世界图景，指的是共产主义信仰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基础。如果用8个字来概括，就是:世界自足、不谈鬼神。这当然指的是科学共产主义信仰。至于从前的共产主义信仰萌芽和因素，有些是曾经渗透在宗教之中，是讲鬼神的共产主义。从马克思把共产主义置于科学的基础之上以后，共产主义信仰就建立在无神论基础之上，成为无神的信仰。因而，共产主义不谈鬼神。世界自足，就是物质世界本身就能充分说明其存在与规律，不必也不能以世界之外的原因来加以解释。

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是共产主义信仰体系中的理想目标和追求。这一理想目标具有某种终极性，因而称为远大理想。任何信仰体系中都具有终极性的理想目标和追求，这是信仰的核心内容之一。共产主义信仰中的理想追求如果用8个字来概括，可以说是:社会进步、人类解放。这里面包含着一种社会进步的观点。一个人，只要相信社会是向前发展的，相信虽然道路存在曲折但前途终究光明，那么他就是站在了通向共产主义信仰的起点上。当然，社会进步的观点是近代以来才有的，人们对此的看法也不相同，许多人也并不赞成这种观念。马克思主义讲的社会进步有十分丰富的理论内涵，具有一套社会历史理论作支撑，它包含着人自身的积极努力在内，而不只是善良的愿望，不是盲目的乐观。社会进步的观念能够塑造人们积极乐观的社会心理，比之于各种末世说、末劫说自有其优越之处，符合人类生存发展的愿望和要求。

为人民服务的根本信念是共产主义信仰中的道德信念和要求，用概括的话来说就是:人民至上、服务群众。为人民服务是社会主义道德的核心，也是党的根本宗旨，但长期以来人们没有把它纳入共产主义信仰体系，更没有作为这种信仰的核心内容，这是不恰当的。其实，“人民”是共产党人最高的信奉对象和献身对象，是这个信仰中相当于“上帝”的角色。正像宗教徒言必“上帝”一样，共产党人是言必“人民”的。只要看一下党的领导人的重要讲话就可以看到，在其中出现次数最多也最为神圣的概念就是“人民”。而且为人民服务集中体现了信仰的道德要求。任何信仰体系都有道德内涵和要求，都包括重要的道德信念和追求。共产主义信仰当然不只是一种道德信仰，但其中必然包含着道德信念在内，它对党员有共产主义道德上的要求。而且，当共产主义信仰发展到一定阶段后，比如当成为社会主义国家的主导信仰后，其中的道德信念的部分就会扩大，在信仰中占据着更为重要的地位。

自由而全面的人生追求是共产主义信仰在人生目标上的体现。共产主义是社会理想，也是个人理想，而且对社会理想的追求最终也要落实在人生追求的层面上。在这方面，可以概括8个字:人生自由、全面发展。我们的信仰体系中包含着人生的发展和自由的追求。

由这4个部分共同构成的共产主义信仰体系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但它不是一个正圆形或球体，而是一个椭圆体。正圆形是一个理想图景，但在受到外部影响的情况下会变成椭圆形，而实际上大多数事物如天体运行轨道往往都是椭圆的。过去人们常常简单地认为共产主义信仰是一个圆形，核心是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而实际上，共产主义信仰是一个椭圆，它具有两个圆心:一个是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一个是为人民服务的根本信念。一个“远大理想”，一个“根本信念”，两者相加才能算是“理想信念”。如果只讲远大理想而不讲根本信念，只能算是共产主义信仰的一半。

共产主义信仰的两个焦点并不是相互分离甚至对立的，而是有着内在的联系和同一性的。因此，在很多情况下，比如在《中国共产党章程》中，总是把二者融合在一起来讲。《中国共产党章程》要求党员“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惜牺牲个人的一切，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3］，这就是理想与信念无间隔的结合。这种结合就是共产主义信仰的精髓。

四、共产党人的信仰功课

信仰的确立并不容易，但信仰确立之后也并不就万事大吉，因为还有一个信仰的守护和践行的问题。信仰是需要投入心力的，是需要思想感情的滋养的。对共产党人来说，能树立起共产主义信仰是幸运和幸福的，它就像一个幸福的银行，不断地带来幸福的利息。但是，信仰并不是无本生意，也不是一劳永逸。人要对自己的信仰负责，要好好地珍惜它，守护它，滋养它，强健它，使它更加丰饶更加强大。为此，就要有信仰的功课。

其实，任何一种信仰，都有一些信仰的功课，它是对信奉者的思想行为的要求，是信奉者在日常生活中经常进行的信仰活动。这是人们信仰生活的一部分，同时也起着巩固信仰和维护信仰的作用。在宗教信仰中，这方面的内容非常丰富，比如念经、忏悔、布施、朝圣等等都是。不可否认，这些活动为信徒们提供了信仰生活的基本内容，使他们感到充实;同时也起着加深他们的宗教感情，固化他们的信仰行为，从而起到巩固和强化信仰的作用。共产主义信仰当然不是一种宗教信仰，但是它也应该有相应的信仰生活内容。这些，从一定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共产党人的信仰功课。

首先，共产党人要读信仰的经典。自从人类发明文字以来，特别是用文字记载复杂的信仰思想以来，“读经”就是信仰者首要的信仰功课。共产主义信仰者也应该学习自己的信仰经典，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这方面，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具有两重性，一方面它是哲学社会科学著作，是人类科学研究的重大成果的记录，另一方面它又是共产主义信仰的经典著作，是共产党人信仰情感的寄托。要正确认识和处理这两个方面的关系。以往，我们也强调学习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但主要是想从中寻找认识和改造世界的科学武器，用以指导自己的实践。这是无可厚非的，而且其中也包含有一定的信仰上的因素。但是，还没有很明确地让党员意识到，他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仰者，应该把学习经典著作作为信仰上的义务，作为信仰生活的重要内容。从一定意义上可以说，对经典著作的疏远，就是对信仰本身的疏离。马克思主义经典是十分丰富的，甚至可以说是浩如烟海，这本身是共产主义信仰具有丰厚资源的证明，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党员个人的学习来说，则又成为一种困难。在这方面应该向他们提供指导和帮助，让全体党员都能够在学习经典著作中得到思想的进步、感情的慰藉，不断坚定自己的信仰。

其次，共产党人要过组织生活。所谓组织生活，就是加入党组织的人们之间的共同的生活和活动，比如开会、学习、交流思想，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等。这种组织生活对党的建设十分重要，对党员的信仰建设也同样重要。实际上在组织生活中包含了大家共同的信仰生活，实现了信仰者之间的深度交流和沟通，并为大家提供了信仰生活的共同体验。本来，中国共产党党员是有严密的组织生活的，但是后来松懈和淡漠了，这对坚定理想信仰无疑是十分不利的。因此，以后要高度重视组织生活，把组织生活健全起来。一方面要有组织的要求，党员必须参加这样的活动，另一方面也要通过组织生活使党员个人在思想感情上有所收获，提高他们的兴趣。为此，在全面健全组织生活的过程中，要更加重视组织生活中的思想信仰的活动，使大家得到信仰上的共鸣和归宿感。

再次，共产党人要关心社会政治。共产党是一个“政党”，共产党人的信仰主要的是社会政治信仰。强调党员的信仰问题，强调党员的思想信仰修养，并不是要让人们只关注个人的内心世界。党员的信仰生活的指向与宗教徒信仰生活不同，后者往往是专注于个人内心世界，对公共生活领域不太关心，而共产党员则要关心社会，关心政治，以天下为己任。要不断地开阔自己的眼界，广大自己的胸襟，关心公众利益，不断提高自己观察问题的高度，锻炼自己的战略思维，善于从人民群众根本利害上去把握重大问题。只有这样，才能在复杂的社会变动和斗争形势中不会迷失方向。把这种政治素养的提高看作是信仰上的义务和要求，这是共产主义信仰所特有的。

最后，共产党人要不断提升道德境界。共产主义信仰的产生并不是出于纯粹的道德原因，更不是为了个人道德的完善，而是为了现实地改造社会，因此在信仰的初期不会有太多的道德上的考虑和内容。相反，经典作家所要着力的，是避免人们把共产主义运动变成一种个人修养和宗教修炼式的活动。但是，随着信仰的发展，在达到一定历史阶段时，就会发生道德上的转向，使道德的因素在共产主义信仰中发展起来，成为重要的内容。在社会主义国家建立以后，共产主义信仰就应该不断加强道德信念，把党员个人的信仰较多地转到道德追求上，转到他们日常生活的道德中来，使他们的信仰落地。以往我们对这一点重视不够，不利于信仰建设。只把共产主义信仰看作一种哲学境界和政治觉悟，而不同时看作道德要求，就会使这一信仰变得空洞，也会使党员的信仰与日常生活失去联系。我之所以强调“为人民服务”在共产主义信仰中的地位，目的之一也在这里。现在有的党员只知道自己有信仰身份，但不知道怎样在生活中体现信仰和实现信仰。如果是这样，那就去践行“为人民服务”，只要时时处处想到并践行为人民服务，那么他就找到了信仰在生活中的落脚点。

［1］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137.

［2］习近平.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党校举办的新进中央委员会的委员、候补委员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大精神研讨班上的讲话［EB/OL］.［2013-01-06］［2013-12-10］.http://news.yntv.cn/comtent/14/201301/06/14-682525.shtml.

［3］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国共产党章程:第1章［EB/OL］.［2007-10-21］［2013-12-10］.http://news.xinhuanet.com/ziliao/2002-1V18/content-633225.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