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新闻发布会的仪式叙事与建构——对新闻发布会的文化人类学解释
2014-03-31赵振祥
赵振祥,王 洁
(1.厦门理工学院,福建厦门361005;2.厦门大学新闻学院,福建厦门361005)
一、传播仪式观
传播学起源于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时至今日,占主流地位的仍然是美国的行政学派,其研究关注传播者、传播内容、渠道、受众和效果等传播过程的微观层面,对传播的阐释持功能取向的学术立场,认为传播是对空间距离和个人行动的支配控制。
而詹姆斯·W·凯瑞(James W.Carey)另辟蹊径,从仪式着眼,启动了对传播的分析。凯瑞摒弃了传统的行政学派的观点,指出仪式观(a Ritual View of Communication)与传递观(a Transmission View of Communication)的本质不同。他在《作为文化的传播》一书中写道:“我刚涉足这一领域时,发现行为主义或功能主义的术语对这一观点的表达已经词穷,已经成为一种经院式的东西:一再重复过去的研究,对明白无误的事加以验证”[1]10。传播的仪式观不是传递信息或影响的行为,而是共同信仰的创造、表征和庆典;不是信息跨越空间地理壁垒的运输,而是在时间上对社会的维系[1]28。
按照人类学者格兰姆斯的分类,仪式包括仪式化、礼仪、典礼、巫术、礼拜、庆典6种类型[2]。“仪式观中传播一词的原型是一种以团体或共同的身份把人们吸引到一起的神圣典礼”[1]7。典礼作为仪式类型之一,意指大型群体的社会性互动,具有群体间的特点。如同社会学者马克斯·韦伯所言:人是悬挂在由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中的动物。如果将传播视为现实的符号生产过程,将传播活动作为能指,则其所指是文化、情感与信仰。社会成员通过传播这一与经验关联的实践活动,共享共同的文化、共有的情感、共通的信仰。
凯瑞的传播仪式观关注人类行为本身以及人在行动中的角色,聚焦于意义的生成和共享,与其说是个人的独创和洞见,不如说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汲取了前辈和同侪的学术营养,对变化中的传播观念做了一个总结。凯瑞深受芝加哥学派早期学者杜威的影响,在《作为文化的传播》中开篇写道:“几年前我决定认真研读传播学著作,一位明智人士建议我从约翰·杜威开始,这是一个令我从不后悔的选择。”[1]3杜威对大众传媒抱有十分乐观的态度,指出传播与社会两者之间的紧密联系:“社会不仅因传递与传播而存在,更确切的说,它就存在于传递与传播中”[1]3。然而美国传播学研究的取向在二战之后受商业资本因素的影响,偏离了这一轨迹,转向于注重实用和工具价值的经验学派的研究。
加拿大学者英尼斯是早期媒介技术学派的代表人物,曾从事过经济史的研究,后期转而从媒介史的角度研究人类文明与人类社会史,对传播媒介的看法带有深刻的历史变迁以及批判的印记。凯瑞吸取了英尼斯从人类历史的角度看待传播与媒介的思想,提出重视新闻的文化史。新闻不是信息,而是戏剧,人们阅读新闻,通过参与这个仪式,得到类似于参加宗教仪式或民间传统活动所取得的安全感等情感的满足和认同[3]。
人类学研究的取向对社会学和传播学的基础概念产生了广泛影响。凯瑞认为:“传播的仪式观有着明确的宗教起源”[1]7。法国社会学者涂尔干(Emile Durkheim)指出:宗教是由一套信仰和仪式行为所结构的统一体系。信仰是思想观念,仪式是实现信仰的行为方式。宗教中膜拜等仪式并不仅仅是将信仰对外传递的行为,而是周期性的生产和再生产信仰的手段的集合。仪式是展示集体力量和唤起集体意识的场所,宗教信仰之所以能长久维持,依靠周期性的仪式和聚会[4]。
二、新闻发布会:从现实仪式到媒介仪式
新闻发布会通常被认为是政府、企业或其他组织就重大问题向社会公布消息、发表意见并接受记者提问的信息发布活动。但以传播仪式观观之,新闻发布会不仅仅是发布新闻、传递信息的活动,更是仪式的表演和建构。
仪式是一种行为,但又不同于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行为。日常生活行为无所不在,仪式行为的频次相对发生在特殊的场合或时刻,日常生活的衣食住行满足普通人们的生活和生产需要,而仪式行为通常是满足于人们共有的精神体验共享的需要。人类学者格兰姆斯(Grimes)认为:仪式起源于仪式化[2]。所谓仪式化,是指固定的、典型的、反复表现的行为方式,这一行为方式为人类自身赋予一定的意义,使得其载体姿势和仪态原本具有的功能性价值退而处于次要地位,相反的,其象征性价值和意义得以突出表现。因此,仪式更像是表演,类似于现代商品的品牌概念,具有内外双重建构的意义,其象征意义超越了形而下的价值。
法国民俗学者范热内普(Van Gennep)分析了个人和群体生命变迁过程(Dynamics)相关的仪式行为,认为仪式是过渡礼仪(Rites of Passage),又称通过仪式,指伴随着每一次地点、状况、社会地位,以及年龄的改变而举行的仪式。“过渡”是改变状态,这些转变通常有特定的仪式[5]2,范热内普把它作为一种具有普遍性的过程,无论是个体还是社会,都会表现出这一通道仪式的过程。这一过程包括隔离、边缘、重构[5]10-12三个阶段。隔离(Separation)是与原来所属身份或组别离开的仪式;转换(Transition),又称阈限,指在过渡中的仪式;重构(Incorporation)指整合、重整投进另一个身份或组别的仪式。“过渡仪式”具有打破常态,召集人们脱离常态的阶段进入超常态的阶段并从这一超常态阶段到下一个正常的结构的作用。
“在形式的多样性之下,无论是有意表达或只是暗示,仪式总是重复着一个典型的进程顺序:过渡礼仪模式。”[6]新闻发布会属于边缘现象的人类行为活动,构成范热内普所述的“边缘期”或“阈限期”。仪式暗示特殊时刻,是寻常社会生活的突然跳跃。新闻发布召唤人们从日常生活中脱离,进入特定重大事件,汇集到特定媒介景观的场域,参与者的体会和感受发生改变,从常态转向超常态,从一个范畴到另一个范畴,从一个状态过渡到另一个状态,从一个境地到另一个境地,符合“过渡礼仪”的隔离、转换、重整三个阶段构成。参与者在过渡礼仪中交流与互动,新闻发布会成为仪式参与者通过各类符号解读、共享意义和情感的活动。
新闻发布会具有规定的程序,其组织是规范和秩序的体现,具备仪式的模式化特点。以2011年甬温铁路动车事故的新闻发布会为例,铁道部新闻发言人用约10分钟的时间详细介绍了动车追尾事故,随后约半小时就有关问题答记者问。整个新闻发布会的流程固定,包括主持人的开场白、发言人就特定新闻主题发言、之后是问答环节。各类新闻发布会的仪式形式以高度一致的面貌反复呈现,是社会共同体成员通行的语言和符号。
仪式的本质,或者说传播的本质,是重复表演的社会互动行为。新闻发布会的功能不仅来源于仪式形式,更来源于仪式的意义。社会成员共享了这一共识:当有重大事件发生时,政府应当迅速与民众沟通,表达政府的立场和态度。现场直播的新闻发布会这一仪式行为与重要事件和重大新闻相关联,例如甬温铁路事故的后续发布会,温总理选择在事故现场,举行中外记者新闻发布会,进行电视和网络直播,具有在重大时刻,重大事务要求首脑发言,政府对社会公众积极回应的象征意义,也符合现代公关平等沟通、双向交流的基本原则。
“场”这一概念最早由物理学家牛顿提出,用以解释重力的作用原理,指物体周围传递重力或电磁力的空间,之后英国物理学家法拉第用场的概念来解释电磁力。现代社会传播技术革命性的变化使得仪式得以通过大众传媒广为散布,信息化的浪潮使仪式的“场”从现实空间扩散到虚拟空间。政治仪式、宗教仪式、庆典礼仪,成为一道道奇特的媒介景观。传播媒介使得现实中位于不同空间的人们在虚拟的电视荧屏、虚拟的电脑屏幕前共同参与同一的仪式行为。人们并没有在仪式的现场,但存在于数字空间和虚拟场中的情感体验依然真实,分散的受众在相同的场聚合,实质是虚拟聚合。
仪式通过大众传媒向社会公开,互联网和电视类似于巨大的扩音器,聚合了海量受众,新闻发布会的参与者范围在电视、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的虚拟空间里不断扩张,新闻发布会从现实仪式演变为媒介仪式,组织与新闻界、新闻界与分散的公众、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关系得以被聚焦在一个共同的场域,无限分散的参与者共享仪式所携带的意义。对组织来说,这是一次社会动员;对个人而言,这是建立身份、情感认同的契机。
“传播的起源及最高境界,不是指信息的传递,而是建构一个有秩序、有意义、能够用来支配和容纳人类行为的文化世界”[1]7。新闻发布会作为反映和满足社会需求的重复表演,是政治或商业舞台的衍伸。仪式是结合性的,因为它导致联合,或者无论如何导致最初分离的两组人之间建立起有机的联系[7]。新闻发布会的参与者——组织、新闻发言人、新闻记者与公众通过不同的角色扮演,相互连接。就角色而言,政府或其他组织作为信息源是保守且有限制的,组织与媒体互相需要,媒体存在信息渴求,组织使用新闻发布会协调组织自身与社会,组织目标在于通过所安排的议程影响媒介议程,最终演变为公众的议程,仪式内容与情感共享共存于完整的仪式过程中。
三、新闻发布会的仪式建构
新闻发布会是在一定的时空环境中进行,不同于常态的兼具表演和表现的仪式行为,一般包括突发事件新闻发布会、常规例行发布和重大活动发布,是企业、政府等组织机构积极介入传播的重要手段。“仪式行为是社会互动和意义诠释的过程,仪式可以是庄严神圣的典礼,可以是世俗功利的礼仪,也可以是国家意识形态所运用的权力技术。”[8]3以政府新闻发布会而言,其起源于政府执政活动,从仪式目的来看,政府新闻发布会不仅仅是为满足社会公众对政府信息公开的需要,还包括表明立场、引导舆论和消除公众疑虑以稳定社会秩序。
“权力的运作离不开仪式”[8]379,自上世纪80年代末以来,我国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经选举产生后,新任总理及副总理通常会举行新闻发布会,即属于政治权力对仪式的使用。发布会不仅是其执政理念的传达,也强化了其权力来源的合理性。通过新闻发布会的运作,总理等高层政要直接面对媒体,接受民众的监督,既是亲民之举,也表现了权力和权威,发布会使得政治生活与普通百姓日常生活的界限趋于消失。
仪式是人类活动固定和程式化的象征体系。仪式行为以象征符号及其系统为媒介,其符号系统不仅包括口头语言、腔调等副语言、表情语言、仪式道具、服饰等结构元素,还包括新闻发布会现场的布置,这些元素被组织、使用和认可,所携带的情感意义能否被共享,直接影响到仪式的功能实现。彭兆荣认为,仪式有五个构成要件:确定的时间、固定的场所、规定的程序、稳定的人群、特定的氛围[9]。应重视新闻发布会的仪式建构,从角色构成、角色行为、时空要素、情境要素等层面强化仪式的象征意义以建立仪式秩序、实现仪式目的。甬温动车事故铁道部新闻发布会是一个未能将发布会视为仪式现象,轻视仪式建构的典型案例。
首先,角色要素,仪式意义的生成离不开参与者。新闻发言人代表组织机构表明态度、发布信息,其社会身份是具有标志性的仪式符号,直接影响到新闻发布的权威度。动车事故铁道部新闻发布会发言人包括铁道部的发言人和温州地方方面的发言人,发言人的角色及社会身份不足以直接面对这一影响广泛的重大事故,是发布会失败的原因之一,而后期温家宝总理直接亲临现场,举行新闻发布会,在参与者角色构成上,使用了较高级别,来回应这一社会反响强烈的事件。
其次,行为要素。仪式参与者的行为,无论是语言表达,或是行为形式,都受到仪式符号系统所形成的文化秩序的规制。动车事故新闻发布会中,发言人试图通过强烈的手势及动作来强化肯定的语气,是信心不足的表现。发布会开始环节发言人询问是站着还是坐着,本意是表现出平易近人的风格,但现场回答乱糟糟,有记者高声喊“站着”,又有记者说“站着发言,没有话筒,听不见”,发言人先站着后又坐下,自乱阵脚,给记者提供了闹场的勇气。
规范的语言符号有助于仪式建构。像温州动车事故,如此重大的事件,不能按照一般的新闻发布规则,采取与记者调侃或“套近乎”的方式来缓和现场紧张的气氛。发布会上,发言人角色行为过于刻板,称“我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年纪大了,观点一次只提一个”,“我只有一张嘴,慢慢来好吗?”这类表达非常不妥,它成了“铁老大”形象的注脚。发言人代表铁道部发言,在事故原因还不明确的情况下,在语言表达的层次上,宣称“中国高铁的技术是先进的,是合格的,我们仍有信心”,违背常识,因而不能成为仪式参与者的共识。
瑞士语言学者索绪尔认为,符号包括形式和意义两个方面,符号的形式是“能指”,是人们的感官可以感知的,符号的意义是“所指”,来自于人为赋予和社会的认同。新闻发布会现场的口头语言及表现是符号的形式,其共同意义空间却来自于参与者对符码的共同理解和认同。新闻发言人意图为组织争取新闻界的理解,获得舆论的主动权;而新闻专业主义的理念在于寻找事实真相,守望和监视环境变化。由于参与者的意义空间不重合,新闻发布会的问答环节具有较高的风险。
仪式现场是一个戏剧的舞台,记者集中就所关心的问题或发言人的叙述提问,这一行为的表象是对信息的澄清、补充和强化,而剥洋葱一般层层追问的另一面,是情感的互动。铁道部新闻发言人念完新闻稿之后,面对刨根问底的各路记者,准备明显不足,在记者的穷追不舍之下,言语间不断暴露出对事实及细节的不了解,在回答为什么将车体解体掩埋时表示,是“由于周围环境救援复杂艰难,这样做便于抢险。”这一回答不失为解释,体现的是发言人对现有的所知,但是下一句称“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是对前述发言内容可信的评价,所附带的情感不足以说服公众,不但在发布会现场引起一片哗然,而且在网民中流行起来,其语言方式被讽刺为“高铁体”,并被编以各类戏谑版本。
“仪式并不是情感的自由表达,而是正确态度的有规矩的彩排,正确是符合预期,符合权力话语的要求。”[10]167按照过渡礼仪理论,新闻发言人在发布会这一仪式进程中,经历了与组织人相分离,投入社会人的角色的转换。动车事故发布会中,发言人一再微笑,与仪式情境格格不入,所象征的情感不是共同体成员在当时情境下所共有的情感,发言人本应是仪式的参与者,却因为符号选择的不恰当,将自己与社会共同体划了界限。数字媒体使得新闻现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放大于人潮拥挤的虚拟典礼现场中,微笑这一象征符号所携带的情感意义被诠释后,引发批评。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央台的主播秦方在播报动车事故相关新闻时,一度含泪哽咽,主持人的情感呈现的是社会群体共有的情感,在新闻及新闻报道中渗透群体情感的播报方式是对传统播报方式的改造,究其本质,是因为新闻发布具有仪式的表演性和建构共享体验的特点。
第三,仪式展演中,参与者的行为置身于特定的时间和既定的场所,时空是仪式模式结构的元素。仪式的运作应有序准备,重大灾害事故的新闻发布,国际惯例通常是在发布会之前举行一个默哀仪式,起到清场净化的作用,防止出现记者蜂拥而上的局面。在空间要素上,一个布置规整的新闻发布场景有助于建构秩序,如我国新任总理的新闻发布会,通常以正装出席,选择人民大会堂为发布场地,意在塑造庄重氛围。着装是仪式道具,在仪式参与者的互动中,服饰获取了意义并被赋予重要性,导致面对面传播时参与者之间不同的相互作用方式。动车事故新闻发布会发言人以休闲装出席发布会,难免会让人感到不重视,发布会在温州某饭店举行,与一般企业例行的新闻发布会没有区别,地点的选择与事故本身没有表现任何关联。后期温总理的新闻发布会,选择在事故现场,且着正装,服装色调仅黑白两色,新闻画面中发言人垂手而立,表情严肃、语调肃穆的回答记者问,形成了发布会现场庄重有序的气氛。
最后,情境要素,新闻事件的客观社会现实构成仪式表演的情境。如甬温动车事故,铁道部是当时社会情绪矛头所指,新闻发布会在事故的次日进行,时隔一天。实事求是地说,这一重大灾难事故的原因、进展及善后都还在调查和处理中,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了解到的事实真相是有限的,在事实全貌不了解的情况下,理解公众的行为和感受并在仪式中加以显示十分必要。“仪式的表演有告知宣传作用”[10]193,重要的不是发布具体的信息,而是在于表达政府部门与社会其他成员一致的精神体验,塑造温暖人心而不是冷漠和高高在上的政府形象;在于协调社会的关系,在于呈现政府能感受民众的感受,理解民众的理解这一象征意义,仪式本应格外关注的共同体的归属感被忽视。
仪式的文化规约因为参与才存在,如果没有参与者,那么规约不复存在。与此同时,仪式的参与者的角色扮演如果不符合社会共同体的规训,会带来仪式功能的弱化。新闻发布会是群体参与、公开表达,意义被集体叙述的过程,如果仅关注信息的一面,则仪式必然携带的情感与规范的基因被抹杀,人与人的互动的关系难以建立。“传播仪式观并不排除信息传递或态度改变过程,它只是主张除非人们从本质上对传播与社会秩序采用仪式性的观点,否则他们就无法正确理解这些过程”[1]10。大众传媒对社会公众的情感维系作用,不仅在于信息传递有无,情感的维系比之信息的传递,从抽象和宏观的视野,显得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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