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竹马灯艺术在创意经济时代的保护与开发
2014-03-31孔国庆
孔国庆
(铜陵学院文学与艺术传媒学院,安徽铜陵244000)
民间艺术是一个民族的文化瑰宝,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活化石,更是现代文化创造的源泉。随着创意经济时代的到来,民间艺术的传承与保护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其独具地方特色的艺术魅力俨然成为今天创意经济艺术根源,积极探索民间艺术与文化创意产业两者之间的相互关系,并为今天即将消失的民间艺术在当代保存与发展努力探索新的出路,具有重要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一、竹马灯作为一种民间艺术的发展由来与现状
广义上的民间艺术是劳动人民之间创造的或在劳动群众中广泛流传的艺术,包括音乐、舞蹈、造型艺术、工艺美术等[1],是民间美术和民俗表演艺术的总和。竹马灯作为地方民间艺术的一种形式,包含了竹马道具的民间美术和竹马灯表演的艺术形式。从民间工艺美术角度看它是一种道具,竹马一般用篾片扎成骨架,外面糊纸或布,色彩喷绘,配以雕刻加边须,工艺极为考究。纸扎的戏楼、彩伞、人物,栩栩如生、玲珑活现,分前后两截,系在舞者腰上如骑马状。从民间民俗文化现象看它是一种表演形式,主要用于某些特定的活动、场所,如元宵节、重阳节等重要节日活动,舞时骑竹马徐行或疾驰或跳跃,动作轻松活泼,情绪热烈奔放,有的边舞边歌。
“竹马”的起源古老,有人认为其起源于汉时北方游牧民族的儿童模仿成人时以竹代马的游戏,也有说起源于汉代的武舞,说法不一。如相传明末清初,长江流域安徽地区有一座叫竹马公的山上,在夜里可听到马铃声,后又有人发现一个红脸大汉,疑是“关公老爷”现身,经附近村里掌门先生及族长们商议,以玩灯纪念,于是请扎匠师傅用篾扎成竹马,让一人化妆成关公,配以故事内容,接受乡亲们的烧香、朝拜、许愿,祈求来年五谷丰登、身体健康,逐渐形成了一种集布阵、穿花、跑马等为一体的民间艺术形式。并通过口口相传、代代延续,形成了现在的竹马灯。
文献层面,最早见于《后汉书·郭伋传》:“始至行部,到西河美稷,有童儿数百,各骑竹马,道次迎拜。”作为“竹马”的发展,“竹马灯”的创造应稍晚近。清人潘荣阶作《帝京岁时纪胜》,记录了清代北京元宵民间娱乐活动:“岁时杂戏、元宵杂戏、剪彩为灯……博戏则骑竹马。”清代《北京走会》之《旱船走会》画面上,一个腰部系马头马尾的女子,左手执马鞭,一个歪头向右边执鞭的丑角,分明就是两个等候上场的“跑竹马”的演员。文革期间竹马灯被视为封建迷信活动,一度被封。时至今日,社会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地域之间的隔阂已然消失,在人们重拾逝去的时代记忆的同时,作为地方民俗艺术的一种形式,竹马灯逐渐成为民间为庆贺丰收,祈祷来年五谷丰登、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身体健康的一种表演形式。
“竹马灯”在民间一直流行于闽西、闽南地区和沿江江南一带,后又流传到台湾地区。随着社会对传统文化保护的重视程度提高,全国各地对竹马灯的研究保护已初有探索,如浙江提出打造“山川竹马灯艺术之乡”,安徽2006年将其纳入安徽省首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等等。
二、竹马灯民间艺术在创意经济时代面临的问题
(一)竹马灯民间艺术面临生存土壤的缺失
享有“戏曲活化石”之称的竹马灯艺术是民间传统艺术的优秀代表之一,集故事情节、民间美术、民间舞蹈、民间手工技艺、民俗信仰为一体。从技艺角度看,由于“竹马灯”的制作工艺家庭秘传,表演艺术由长老口传身教,今天随着城镇化的发展,农村人口城镇化进程加速,民间艺术的创作主体正处于边缘化、老龄化过程中,年轻人又更多地追逐时尚潮流,愿意传习这一古老民间艺术的人越来越少。
另一方面,竹马灯作为我国村落文化的具体表征之一,是以农民们自发组织,并通过扎灯劲舞庆丰年,期盼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它是根植于地方民俗生活和劳动生产之中的农民文化和村落品格,更是中国传统民族意识、民俗信仰和农业文化情感的体现。在农村城镇化的进程中,传统村落的消亡似乎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归宿。面对没落于村落文化背景下的民间艺术,村落的原始性,以及吸附其上的文化性正在迅速瓦解。加之历史的原因和本身的迷信色彩,20世纪六七十年代,竹马灯曾一度被停止表演。在追求经济利益而使传统价值迅速贬值的今天,蕴藏于村落文化之下的民间艺术也随之缺失了其生存的土壤,面临消亡的危险。
(二)竹马灯民间艺术现行的留存方式难以产生效益
生存于村落文化视野下的民间艺术,根植于民俗生活和劳动生产之中,虽因区域不同而表现形式略有差异,但作为地方文化,是先民生产劳动的结晶,是地方社会文化的积淀,更是民族意识和情感的体现,一直起到满足人们审美需求、丰富百姓生活、抚慰乡民心灵、营造民俗氛围的重要作用。很多民间艺术发展过程都处于自娱自乐、自生自灭的状态。
从制作的角度来看,竹马灯的制作局限于家族、师徒之间的经验性技艺传授,导致各地竹马灯的制作略有差异,浙北山区竹马灯全部由竹鞭、竹根、竹丝、竹片、竹篾等编制而成,安徽地区的竹马灯一般用蔑扎成骨架,外面糊纸或布,并施以颜色。从传承模式看,凭借记忆或口口相传,如安徽民间竹马灯是在经历20世纪60年代几乎失传的危境后,20世纪80年代一些老师傅凭着记忆,画图纸,做模型,从框架结构到花样色彩,一遍遍地修改,使这一民俗活动重见天日,得以传承,并逐渐恢复和融入到当下农村文化生活中。竹马灯还有一段古老而神秘的开光和退光的咒语,这段神秘的咒语更是家族或师徒之间世代单传的。
一方面,其留存方式延续着我国民间艺术传统的传承模式,家族或师徒口口相传,狭隘的传承观念制约了他的发展;另一方面,竹马灯的传承保护长期停留于对传统文化和地域文化的梳理,而忽视了与当下民众生活和大众消费的结合,这是一种无视人文资产和文化价值的行为,更无从谈起产生效益[2]。
(三)传统竹马灯艺术缺乏与当代文化的对接能力
存在于本土文化下的民间艺术竹马灯是生于传统、存于传统,并一直受到地方文化的影响和制约的艺术形式,承载着人们对于传统文化和地方文化的群体记忆。民间艺术的草根性造就了其本身是缺少当代文化特质的。
竹马灯的创造者是普通劳动人民,决定了这一民间艺术与底层百姓生活、现实生活的紧密性,赋予了竹马灯民间艺术与生俱来朴素的审美理想,是农耕社会质朴之美的直接体现。作为传统文化资源,它是劳动人民长期在生产、生活中提炼出来的一种智慧的结晶,是较为基础的、与底层的物质生活更为接近的文化艺术形态,不可避免地带有保守和落后的文化色彩。从审美文化角度看,毕竟显得过于老化和俗气,他不同于当代的时尚文化背景下的审美,也不符合现代人的审美需求,缺少了现代元素和现代审美语言的融入,必然缺少了现代消费群体,是难以生存和发展的。
中国历史条件下形成的文化积淀,使传统文化具有鲜明的积极因素同消极因素并存的双重性格。冯骥才曾指出:“落后性绝对不是中国文化的本质,而中国民间文化的本质是中国美好的民族性。”在时尚文化大行其道的今天,传统文化作为保守的代名词,与当代时尚文化更显得格格不入。寻求民间艺术与当代文化的对接,也是社会可持续发展的一种必然的历史性选择,更是地方传统文化可持续发展的必然要求。
三、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市场经济之间的关系
(一)文化遗产可以依靠市场来实现自我保护乃至扩大再生产
文化遗产是人类长期劳动的成果,是人类生产实践的产物,它积淀了本民族的文化情感和价值取向,具有文化凝聚力和心灵归属感。一段时间内,文化被归属为意识形态领域,被认为是无形的,无法成为有形商品,就更无法形成经济的价值。而马克思的经济理论认为,文化作为凝结着人类抽象劳动的物品,是具有价值的。所以从这个层面说,文化遗产的价值是在人类劳动实践中创造出的,保护文化遗产就是在创造经济价值。
不同的社会历史、不同的人群,其价值观的侧重点是不同的。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受“看不见的手”的指引,文化遗产中的经济价值不断呈现和凸显。以文化遗产为依托的新经济增长点,能带来丰厚的经济利益,文化遗产的经济价值不仅是指有形的价值,还表现在无形资产的价值上[3]。对文化遗产的保护不应只为保护而保护,而是应该在尊重传统的基础上放眼未来,帮助人们在欣赏文化遗产的同时,受到人类文化遗产的启迪,使文化遗产不再是代表过去的一种纪念品。对文化遗产的保护,是要加强传统文化的延续能力,力图使其所承载的传统文化融入到当代社会当中,从而实现传统文明的复兴。对传统文化的复兴,关键在于保护和开发相结合,寻求两者之间的平衡点。保护是开发的前提,一味追求利益而忽略文化遗产本身的保护,是得不偿失;开发是为更好地保护,发掘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的联系,使之成为群众喜爱和普及的文化形式。将文化遗产保护的社会效益与文化遗产本身所具有的经济效益有机结合,走保护—开发—发展—保护的良性发展道路,以实现自我保护乃至扩大再生产。
(二)文化遗产可以通过政府的扶持,帮助其在市场中生存
文化遗产通过市场化得以保护和发展,这里的“市场”从经济的角度看是指经济效益,从社会的角度看应当是文化的普及和群众的喜爱程度。完全让经济市场成为文化遗产惟一的“救命草”则显得有些狭隘和危险。资金瓶颈是大多数民间艺术传承与发展的最大问题,但过多地屈从于市场经济效益,民间艺术会失去其本真色彩。国内外一些优秀文化遗产被沦为牟利工具,让文化传承变成商业行为,都给文化遗产的保护和发展蒙上了阴影。如木版年画,为追求利益最大化,而使本应由手工制作变为机器印制,粗糙的复制品缺少了手工艺本应具备的独特性和惟一性,使传统手工工艺受到曲解或质疑。再有一些土生土长的地方文化遗产,受到地域文化和方言障碍的局限,很难被其他地域群众接受,盲目地推向市场或一味地加入的一些现代元素,势必会为迎合大众口味而被迫“改良”或“趋同”,破坏了其原生特征。
民间文化遗产的保存应尊重其历史真实性和风貌完整性的特征。文化遗产在市场中生存,不应只盯着做强做大,也不是所有的民间文化遗产都能市场化、产业化,因此文化遗产在市场中生存才是根本的。市场开发可以让文化遗产的传承与保护“锦上添花”,但必须分清谁是“锦”,谁是“花”。政府在政策上的扶持帮助和走“群众路线”才能让文化遗产在市场中存活下来。特别对经济价值低,但具有较高历史文化价值或艺术价值的文化遗产,要采取重点扶持政策,从研究、保护到开发,再到社会监管,都要有明确的法规予以保障。通过扶持政策,一方面鼓励传承人的队伍建设,使民间技艺后继有人;另一方面激发当地群众对文化遗产的热情,并积极参与到保护和传承的行动中,使文化遗产有生存的土壤。
四、竹马灯民间艺术与创意经济之间的关系
21世纪高雅文化被冷落,而通俗文化和大众文化却大行其道,更有甚者,文化被开发成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文化消费成为商品进入寻常百姓家,这是一个离不开创意的过程。创意经济依托文化的平台创造产品,运用创意的手段对文化艺术进行社会再生产,使其可以作为商品在市场上流通并产生价值,这被称为文化产业,在英国也被称作文化创意产业。创意贵在创新,民间艺术的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是以地方文化为根基,以市场开发为导向,借用现代营销方式,运用创意的手段,将民间艺术重新推向市场。
物质的丰盛和生活水平的提升,必然会影响人们生活文化的面向,人们通常认为文化艺术消费是一种“培养品味”的消费,刺激文化艺术的消费也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情[4]。因为只有当你置身于文化艺术消费其中,才能发展出对它的品味,这是这个时代消费心理的趋势,也是一个新兴时代的兴起。对传统文化和民间艺术的消费是因为人们对它有一种更高的价值观,人们对这个价值观有认同,所以人们参与这种文化式的消费。这就如同从20世纪过渡到21世纪这100多年全球西化的过程,带来了文化消费观的转变,人们爱看好莱坞电影,并不是因为好莱坞电影就等同于西方文化,实际上它只是代表西方的某种文化,重点是它恰当地运用很多自己本身的文化语言,并从它的生活经验出发,给人们带来精神的满足,这是非常重要的。人们常说:“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我国的文化艺术如何在国际化环境下做到保持民族特色,民间艺术的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是不可或缺的一条道路。民间艺术的文化产业,创造我国独有的文化品牌,建立其相对应的文化品牌价值,并形成相应的文化式消费市场。
创意经济时代,人们消费商品比以往更注重文化的附加值,以及不同形式附着在商品中的文化含量。民间艺术源于对生活的纯真体验和对生活美的艺术再现,不仅是当代艺术的根源,更是当下社会珍贵的人文资产和文化资本。从这点看民间艺术的创意经济其实是对艺术本源的回归,符合人的消费心理需求。
在传统文化消费兴起的当下,竹马灯民间艺术的文化价值也逐渐被人们所关注,传统意义上的心理愉悦、精神的满足,今天给人们带来的更多的是其包涵的文化价值的心理满足感,这个文化价值也正是其在创意经济中的一大经济特质。首先,产业结构的变迁促进服务业和文化创意产业的兴起,使竹马灯民间艺术真正具有了经济价值的表现。以前80%的人从事农业生产,民间艺术只是一种为满足广大农民的审美需求和精神需求的社会服务,随着工业革命带动制造业、服务业和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民间艺术随同其他的文化形态一起走向市场并获得经济的成功。早期只为表达农业社会农民的生活理想和愿望,在文化创意产业兴起的今天,创意经济又为其保存增添了新的色彩,增强了文化附加值。第二,产业结构的变迁加速科技进步和经济发展,多媒体及互联网络、影视、动漫等电子产品,给人们带来了生活方式的改变,人们也从最初的物质追求转向精神文化追求,这种追求的满足表现在民间艺术与现代技术手段和媒介的结合,运用现代的声、光、电以及现代传播手段,把传统工艺、传统文化与时尚文化结合起来,拓展了民间艺术生存状态的可能性。第三,产业结构的变迁驱使消费方式的改变,从以前的物质贫乏到现今的物质丰富后,追求比较愉悦的消费方式,从愉悦的消费再到精神文化的价值消费,这都是社会进步、产业结构调整和文化消费兴起所带来的改变。
五、使竹马灯艺术走向市场化的具体方法与实践路径
(一)政府扶持下的文化经济政策
并不是所有的民间艺术都必须进入经济市场和纳入产业化运作,但不能产生市场效应和经济价值的民间艺术又很难有其存在的生存空间。所以对民间艺术的保存,是需要坚持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统一,走政府扶持和社会化运作结合的道路。对于地方性文化很浓的竹马灯艺术形式的保存和发展更是应当建立在地方政策的文化扶持和社会产业市场化运作结合的基础上。
首先,为建设较高的竹马灯艺术社会效益,可以通过地方文化政策的扶持。一方面,将民间竹马灯艺术纳入社区文化活动之中或将其组织化,比如在地方政府支持和相关文化政策配套扶持下的竹马灯艺术社区总体营造,支持民间或公立艺术团体的设立,建设动态艺术文化园区、民间艺术中心等专业机构。另一方面,通过相关政策将竹马灯这一民间艺术活动形式规范化、常态化,使其成为群众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文化生活的一个重要内容。通过这些政策,将使这一民间艺术深入民众生活,走进民众身边,有助于竹马灯生态环境的建设和社会效益的创造[5]。
其次,民间艺术的社会效益离不开经济效益支持。艺术生产的经济效益可以使消耗于艺术生产之中的社会劳动得到相应的补充,给艺术生产提供经济支持和后续力量。一方面需要健全法制法规,经济的健康发展首要是公平、完善的法规保障,对民间艺术的文化立法,在我国现有的法规中尚不完善,如《著作权法》、《营业性演出管理条例》等,文化立法是对竹马灯这一类具有较强地方文化色彩的民间艺术知识产权保护的重要手段,是形成城市品牌形象的重要保障;另一方面是需要科技手段的结合,传统的竹马灯艺术是单一的表演形式,而现代科技为其提供了更丰富的艺术载体,影视、音像制品,动画数码技术等,都为这一艺术走向市场化和产品化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再一方面是市场行销手段的介入,竹马灯因为其是地方文化产品,导致其在市场行销上处于一个弱势的角色,为此,运用适当的行销手段十分重要,如建设地方文化品牌;寻求艺术专家或知名人物做艺术形象代言;建立竹马灯艺术评论及奖励的专项课题,获取社会的公信力及良好的口碑等,都将提升其社会的经济效益。
(二)竹马灯民间艺术生态族群的建立
民间艺术是通过其草根性格与观众沟通,民间艺术的保存和开发不是一个简单而孤立的问题,激发当地民众对民间艺术的热情,使其积极参与到保护和传承的行动中,需要有与之相关的文化生态基础。我国的竹马灯艺术是依附在地方民间节庆活动中,扮演着敬神、祈福和娱人的重要角色。这样的文化形式,相较于其他文化更具有独特的地方文化特色和民俗色彩。将竹马灯的艺术形式组织化、规范化、长期化、制度化地融入到民间民俗活动中,并适当扩展其运用场合和范围,从而扩大社会影响力。
民间艺术的戏迷族群是其生存的基础,缺少了群众的民间艺术不能称之为艺术,同样缺少了继承者的民间艺术更无法传承延续。竹马灯艺术的故事内容来源于民间传奇故事,叙事内容为社会大众接受,更是为草根民众服务。在农村城镇化和追逐时尚潮流的当下,人们的生活方式随着改变。建设竹马灯民间艺术的生态基础,实则是建立稳定的传承队伍和培养竹马灯的戏迷族群。重拾竹马灯民间艺术在民众中的认识度和心理地位,培育赖以生存的群众环境,使之成为当代地方文化生活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为此,建立专业协会组织,将竹马灯传统文化的研习引入学校和社区,并建立起规范节庆活动制度和观光活动,既有利于发展其戏迷族群,也有利于竹马灯传统文化的普及和传承人才的培养。
一方面,积极促进竹马灯艺术团体建会工作,相关艺术行会的建立,在为各地竹马灯演艺团体提供相互沟通交流平台的同时,也保障演艺人员的基本权益。过去竹马灯表演是在传统重大节庆中,现在可通过专业艺术团体的社会组织能力,将其扩展到庙会、集庆活动以及现代剧场和社区文化活动中,特别是社区文化活动的营造是行之有效的一种方法;另一方面民间艺术的市场开发与发展是无法单凭自身的力量来完成的,因为竹马灯或其他民间艺术从来就不是一般人生活中必要的部分,所以要让其深入群众生活,成为一般人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必须从教育着手,将其融入到地方学校的传统艺术教育课程内容,作为一种欣赏课程,在大中小学中广泛推广。
(三)与文化创意产业结合的发展道路
创意经济是无形的,创意产品是有形的。文化资源需借用创意转化为商品,这个途径很多,有把消费者请进来,如旅游;也有把产品送出去,如开发特色工艺品、影视作品、动漫游戏,还有利用新媒体、互联网等高科技手段,构建文化消费数字平台[6]。民间艺术文化创意产业的价值不但是其文化产品的价值,更可以透过对民间艺术的创意开发而带动相关产业产品的增值,从而提升竞争力。
现代社会单靠科技是不足以维持其竞争力,科技的多元化也不是决定竞争力的要素,寻求文化加值是时下人们普遍的消费心理。民间艺术的文化创意产业开发实则是寻找传统文化与当代文化的对接,创新是关键。创新必须围绕现代观众的三个方面需求,即创造视觉的美感、创新文化的价值和创立品牌的故事。首先,视觉的美感是最基本的,视觉审美的需求表现在对民间艺术视觉形象的艺术化和形式的美感化过程。传统竹马灯的制作是竹扎纸糊,然后绘以颜色,这正展现出民间艺术淳朴的一面。其造型的视觉元素过于老化和俗气,手工制作虽是巧妙,但有时还是难登大雅之堂。因此可以在保持其淳朴性的同时,运用现代工艺材料和制作技术,大胆地加入现代元素和现代设计语言,提升竹马灯的外观视觉效果,吸引观众目光。如展现台湾民俗的电影《阵头》中对三太子形象的表现,已充分地展现出现代人的审美,并与现代的声光电技术手段结合,给民众以新的视觉感受,受到了群众的喜爱。其次,价值是隐含的、内在的,必须通过其外在形式而表现,民间艺术的价值是透过艺术产品、文化消费、体验消费等活动最终展现出新的价值,在这一点上人们常用的手段是对其艺术形式的周边产品开发,如:玩具、旅游纪念品开发,体验式观光等。第三,故事是提升民间艺术的社会认同和树立地方城市品牌形象的重要手段,故事也可以创造地方群体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传统的竹马灯故事创作题材单一,虽然是取自民众耳熟能详的民间故事,但无法满足现代人的需求。好的故事要从自身的历史中去寻找,忽略历史的丰富性和地方文化的独特性就无法丰富民间艺术的内涵。好的故事还需要有现代人价值观、人生观的融入,符合时代的气息。只有传统与现代结合,古朴与时尚结合,文化与消费结合,这样的民间艺术才能突破传统的束缚,在创新中求得发展[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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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张德岁.语言经济学研究的现状与前景[J].江淮论坛,2012(4):7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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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詹姆斯·海布伦,查尔斯·盖瑞.艺术文化经济学[M].詹正茂,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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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徐静,陈赛赛.文化生态视阈下民俗艺术传承的影像到场——以安徽花鼓灯为例[J].江淮论坛,2012(6):168-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