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主义与生态环境保护

2014-03-29张海山

赤峰学院学报·自然科学版 2014年2期

关键词：素食者素食主义

张海山

（宿州学院资源与环境科学学院，安徽宿州 234000）

素食主义与生态环境保护

张海山

（宿州学院资源与环境科学学院，安徽宿州 234000）

地球上的环境正在恶化，如何拯救地球环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素食主义以其独特的视角，展示了其在生态环境保护中的作用，积极倡导人们做一名素食主义者.

素食；素食主义；素食文化；生态价值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有关的材料认为[1]，地球上的环境正在恶化，人类正面临十大环境威胁.土资源遭到破坏，110个国家的可耕地肥沃程度在降低；气候变化，温室效应威胁着人类；生物的多样性在减少；森林面积在减少；水污染和淡水资源受到威胁，发展中国家80～90%的疾病和1/3的死亡者的死因与水污染有关；化学污染日趋严重，数百万种化合物存在于空气、土壤、水、植物、动物和人体中；固体废弃物污染和混乱的城市化；海水污染、海洋生态危机加剧；空气污染严重；极地臭氧空洞在扩大.由此可见，生态环境保护是人类生存发展的需要.生态环境保护有多种途径：道德、法律、经济政策、监测体系、工程技术、宣传教育、国际合作等.而坚持素食主义的素食者的素食生活方式，会在环境保护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1 素食、素食主义、素食文化

汉语的“素”字的意思是白色和质朴.素食一般是指蔬菜、瓜果和豆制品类食物，是非动物的肉类食物.而严格意义上的素食不仅不食肉类食物和以动物为原料加工的食品，同时要忌五辛（蒜、葱、兴渠、韭、薤）.

素食主义是一种饮食的文化，践行这种饮食文化的人称为素食主义者.不同文化背景的素食主义者有所不同，因而表现出不同的类别：严守素食主义者(Vegan)、奶蛋素素食主义者(Ovo-lacto)、鱼素食主义者（Fish,vegetarian）、生食主义(Raw foodism)等.

素食文化是食素的饮食文化，是一种绿色健康的文化时尚，体现在花色品种，选料精细，制作考究，制作的风格等诸多方面.表现出了回归自然、回归健康和保护地球生态环境的返朴归真的文化理念.

2 素食主义的渊源

2.1 中国的素食历史

中国的素食历史悠久.周代的《礼记?坊记》中有：“齐（斋）戒以事鬼神.”之说.西汉时期的淮南王刘安发明了豆腐，因其含有丰富蛋白质，易消化成为素食的重要原料.大乘佛教基于慈悲观及业报轮回观，则明确提出不得杀食众生肉的要求.佛教倡导吃素，其实是梁武帝萧衍所提倡，曾下诏令《断酒肉文》.寺院断酒肉后，素食有了很大发展.据《东京梦华录》和《梦梁录》记载，北宋卞京和南宋临安的市肆上曾有专营素菜的素食店.宋朝时林洪的《山家清供》，记载了很多种素食食品.元明清三代，素菜的发展更加丰富多彩，清末薛宝辰的素食专著《素食说略》，其中记述了200多种素食.而现在中国素食者越来越多，并在白领阶层成为一种文化时尚.很多高校都成立了素食学会，推广素食.关于素食的书籍和文章也多了起来.其中《低碳素食生活》就是代表之作.据2010年的台湾食品消费调查显示，台湾常年吃素的人口数约占台湾人口总数的10%.在台湾19岁至44岁的人群中，每10人里就有1人长年吃素.因此，“台湾是素食者的天堂”.[2]

2.2 国外的素食历史

公元前1000年前后，印度和地中海东部地区就出现了倡导素食主义的思潮.在地中海地区，公元前六世纪的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成为最早的素食主义者.在《艾赛尼和平福音书》中耶稣基督教导门徒要吃素，严厉反对杀生、反对吃肉：“你们不可杀生，因为是神把生命给予了一切，神已给予的，不要让人夺走.我真实地告诉你们，大地的一切生命都来自同一位母亲.”[3]自17世纪起，素食主义开始在英国发展起来，托马斯是十七世纪突出的素食主义倡导者.素食主义运动正式诞生于1809年英国的曼彻斯特，1847年，成立了素食者协会.1908年世界性的国际素食者联盟诞生.近几十年来，国际素食主义运动蓬勃发展，出现很多专门著作.如《动物解放》、《食物改革：我们的渴望》、《素食主义：一种生活方式》、《一个小星球的饮食》、《新美国饮食》等.其中最代表性的是《动物解放》，这部著作被誉为“生命伦理学的经典之作”、“动物解放的圣经”、“素食主义的宣言”.他主张动物应该和人一样受到道德伦理关怀，站在平等原则的立场，可以关闭“现代动物工厂”.许多世界名人都崇尚素食，柏拉图、苏格拉底、达芬奇、萧伯纳、圣雄甘地、爱因斯坦、孙中山等.萧伯纳说过“动物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去吃我的朋友.”爱因斯坦曾说过：“素食对人类很吉祥.如果全世界采行素食，就可以改变人类的命运.”据德国素食主义协会的资料称，世界69亿人口中有2.5%的人口为素食者.进入21世纪后，素食主义者的人数剧增.根据美国素食者协会的统计数据，美国素食者在2%至8%之间，德国素食者占全国人口的8.4%，英国素食者的人口比例也高达到7%，荷兰和法国分别是4.4%和0.9%，而意大利某些地区的素食人口比例已经达到了10%至18%.印度是世界上食素人口最多的国家，全国有40%左右的人口即将近4亿人食素[4].

3 素食主义的伦理基础

3.1 中国传统文化的素食伦理观

传统文化包括儒释道.儒家代表人物是孔子、孟子都是素食者.《南华真经》中有：颜渊问道于孔子.孔子曰：“汝斋戒，吾将告汝.颜渊曰：回贫，唯不饮酒、不茹荤久矣.孔子曰：是祭祀之斋，非心斋也.”《孟子·梁惠王篇》中则有：“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而不忍食其肉.”《诗经》中的《魏风·伐檀》有：“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之说.《吕氏春秋》之《本生》篇中说：“肥肉厚酒，务以相强，命之曰烂肠之食.”《地藏菩萨本愿经》中说：“若遇杀生者，说宿殃短命报.”“若遇畋猎恣情者，说惊狂丧命报.”“若遇烧山林木者，说狂迷取死报.”“若遇网捕生雏者，说骨肉分离报.”“若遇汤火斩斫伤生者，说轮回递偿报.”“若遇破戒犯斋者，说禽兽饥饿报.”《佛说长寿灭罪互助童子陀罗尼经》中说：“一切众生，无慈悲心，杀生害命，食啖一切众生十种身肉.文殊当知，如杀父母，如食六亲，或因杀命，而复伤胎，为是事故，现世短命.”《大佛顶首楞严经》中说：“阿难，又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杀，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杀心不除，尘不可出.”涅槃经中佛言：“夫食肉者，断大慈种.”《老君二十戒》：“勿食含血之物.”儒家从“仁”、道家从“清净无为”、释家从“慈悲”等角度提出了素食伦理观.

3.2 国外的素食伦理观

国外最具代表性的素食伦理观是彼得?辛格的《动物解放论》和迈克尔?艾伦?福克斯的《深层素食主义》.

3.2.1 动物解放论

美国著名哲学家彼得·辛格（Peter Singer，1946－）是复兴当代应用伦理学的关键人物，也是当代最活跃、最多产的哲学家之一.发表数百篇论文，专著、合著、编著共计30多本.1975年出版的《动物解放》一书，被誉为“当代动物权利运动的圣经”、“生命伦理学的经典之作”、“素食主义的宣言”.在这本书中，辛格把道德关怀的范围从人扩展到人之外的动物，从一切物种均为平等，残暴的动物实验，工厂化农场的悲惨世界，得出做一个素食主义者的结论.其思想可分为三个方面：第一：素食可以减少我们给动物造成的痛苦.在事实上和心理上，又悲怜动物又继续食其肉却不可能不矛盾.为了满足肉食需要，人类就得工厂化养殖食用动物.而大量饲养动物却不造成它们痛苦是不可能的.传统的牧养也使动物遭受阉割、幼兽与母亲分离、社群破坏、烙印、运往屠宰场而终遭屠杀.只要大家还继续购买集约农场的产品，一般的抗议和政治行动就不会产生重要的改革.我们必须拒绝吃现代化农场的动物之肉——即使你认为如果动物活得快乐、死得无痛则食之不错.吃素，是一种抵制.[5]

而且工业饲养条件太差，还会有各种工业化手法来刺激它的生长.我国很多养殖工厂都用激素来催肥动物.所以，“素食者将结束非人类动物遭受屠杀和痛苦.同时规避了工业化养殖的毒害.”[6]第二：素食可以保护环境和减少饥饿.饲养的动物为了长肉以供人吃，必须吃食物.大片土地却都必须用来种玉米、高梁、大豆等等用来喂牛的谷物.1974年，美国海外发展评议会的雷斯特·布朗估评，如果美国只要有一年少消耗10%的肉类，就可释放出至少1200万吨谷物给人类食用——也就是可喂饱6000万人.美国农业部前助理部长唐·巴尔堡曾说，美国的牲口如果减半，则粮食足以使发展中诸国卡路里的供应量超出现在的4倍以上.真的，富裕国家的制造动物食品所浪费的粮食，如果适当分配，足以终止全球的饥荒和营养不良.而肉食也对其它资源造成沉重的压力.生产肉食的能量消耗远高于种植业.畜牧业最大的破坏力还是在森林方面.砍伐森林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放牧牛羊，世界上90%的动植物物种生存在热带，[5]如果砍伐继续下去，则会引起生物多样性减少、水土流失、温室效应等灾难.第三：素食使人心情愉悦，身体更加健康.1988年，美国卫生局医务主任提出一篇营养与健康的报告，引用了一项重要的研究，显示35岁至64岁的美国人死于心脏病的，素食者只占28%.年龄更大的，死于心脏病的，素食者就不及非素食者的一半.同一研究也显示，素食而吃蛋与奶制品的人，胆固醇比吃肉者低16%，而严格素食者则低29%.该报告说，多项研究显示，乳癌跟吃肉有关，大肠癌也跟肉有关——尤其是牛肉.美国心脏学会也多年来在建议美国人减少肉食.[5]

3.2.2 深层素食主义

深层素食主义的代表人物是美国康奈尔大学与多伦多大学教授迈克尔·艾伦·福克斯，他将素食主义作了历史与哲学面向的深层分析，并从动物保护、环境生态、世界饥荒、女性主义、医疗保健等各种角度，面面俱到地证明“素食有理”乃至达成“人们必须断绝肉食，不得已亦应极尽努力地减少肉食”的结论.

第一：食肉会造成生态的破坏和资源的浪费.罗宾斯在《新美洲的饮食》一书中阐述了肉食制造业给生态带来的负面影响：食物链里的有毒化学物残留；饲料里的药剂添加物；从饲养场排进水道及地下蓄水层污染性化学物与动物排泄物；因无度的放牧而造成的表层土流失；为放牧和栽种饲料而开垦林地所导致的森林砍伐与沙漠化；野生动植物受威胁的栖地；水与能源的密集利用；因广泛使用化石燃料，以及因牛只制造之大量甲烷，而导致的臭氧层枯竭.[7]粮农组织的报告《畜牧业长长的阴影-环境问题与解决方案》指出，全球畜牧部门发展迅速，这种快速的增长要求付出昂贵的环境代价.如果将来自土地利用和土地用途变化的排放量包括在内，畜牧部门占来自人类活动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的9%，它占与人类有关的一氧化二氮排放量的65%，而一氧化二氮全球暖化潜能是二氧化碳的296倍.它还分别占人类排放甲烷(是二氧化碳暖化潜能的23倍)和氨(主要导致酸雨)总量的37%和64%.畜牧业目前占用了整个地球土地面积的30%.[8]

第二：世界性饥饿与不公.肉类制造业是“逆向运作的蛋白质工厂”.看守世界协会资深研究员德尔宁（Alan Durning）声称，将近40%的世界谷类，以及全美70%的谷类是用来饲养牲畜的.另一份报告，“全世界所有谷类超过1/3是种来喂养牲畜的，而至少有五亿人营养不良”.就生态、营养及热量而言，是得不偿失的.对全世界是不平等和不公平的.[7]

第三：素食有利于培养同情心、慈悲心.泰勒主张，所有的活生物，不论有无知觉，都有同等的价值，而且，这些奋力实现或维系其族类特有的安康、福祉或利益的生物，都是“值得道德关注与考量的”[7].

第四：素食有利于健康.每个人都希望健康长寿，所以选择健康的饮食方式尤为重要.素食可以调节血脂，可降低血液里的胆固醇浓度,减少肥胖病、高胆固醇血症和冠心病等发生.素食者的糖尿病发病率、心血管疾病发病率低.有利于维持体内酸碱平衡.远离寄生虫，荷尔蒙、抗生素添加剂及毒素.摒除暴力倾向，形成素食良心，开启生态智慧，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4 素食主义的生态价值

中外的素食观都具有其重要的生态价值，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4.1 素食有利于保护生物多样性

世界自然基金会宣称，不断增加的非法贸易威胁着非洲及亚洲大象、犀牛及老虎的生存.犯罪分子为获取珍贵象牙，数万头大象每年遭捕杀，7000多万鲨鱼被杀.每年被捕杀的野生动物数以千万计.野生动物日益减少，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被人们吃掉了.所以素食可以减少对动物的伤害，保护动物的多样性，也就是保护了生的多样性.如大颅榄树，是岛国毛里求斯的一种珍稀树种.它靠渡渡鸟吃下种子消化掉硬壳后，才能发芽生长成树木；渡渡鸟灭绝后，该树种也几乎频临灭绝.

4.2 素食有利于森林保护

全球对肉食需求的增加，导致世界上畜牧业与森林争地的矛盾.根据世界粮农组织的报告，2000年到2006年世界上原始森林损失了730万公顷，南美洲占75%，其中巴西占42%.而被破坏的森林大多被用来放牧.很显然，如果人们认识到素食的利益，减少对肉食的需求，就有利于森林的恢复和保护.

4.3 素食有利于水资源的保护

发展畜牧业不仅破坏了森林，也造成水资源的大量浪费.以用水而言，肉类生产比起谷类生产也极为浪费.1磅牛肉所需的水比1磅小麦高50倍.《新闻周刊》对养牛同水的比喻极为生动：“1000磅的肉牛身上所用过的水足以浮起一艘驱逐舰.”联合国气候变化委员会主席帕乔里博士谈到：生产肉类的畜牧业影响食物供给、耗水量很大，生产食物的用水量：以生产1公斤重量计，玉米需900公升的水、稻米需3000公升、鸡肉需3900公升、猪肉需4900公升、而牛肉耗水竟高达15500公升，整个生产过程也是密集耗水[9].很显然，如果人们认识到素食的利益，减少对肉食的需求，也有利于水资源的保护.

4.4 素食有利于减少环境污染

发展畜牧业不仅破坏了森林，造成了水资源的大量浪费，还会造成环境污染.英国水利局的统计显示，1985年由农场造成的水污染事件超过3500件.当年的例子之一是个大槽爆裂，使25万公升的猪粪流入裴瑞河，使11万条鱼死亡.荷兰农场每年产生9400万吨粪，但只有5000万吨能被土地安全吸收.这剩下的粪便并没有运走，而是堆在地上，污染水源，杀死荷兰农耕地区尚存在的自然植物[5].据测定，一只鸡日产风干粪便0.1kg，一个万只鸡场年产粪便约360t；一头肉牛日产粪尿19kg，一个百头牛场年产粪尿684t；一头猪日排泄粪尿按5kg计，一个千头猪场年产粪尿达2000t左右，如采用水冲清粪则日产污水25t，年排污水1万吨左右.据20世纪90年代初中国农业环境保护协会牧业生态环境考察组报告资料，上海郊区畜禽年粪便量就已突破120万t,远远超过工业废渣的排放量(66.311万t),超过全市居民生活废弃物的排放量(66.344万t).[11]1993年流入太湖的畜禽粪便88万吨，是工业排污的6—10倍，造成太湖水体严重的富营养化和藻类爆发.[12]

4.5 素食有利于减轻全球变暖

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AO）说，由于人类对肉类和奶类的需求不断上升，牲畜饲养业快速发展，牲畜产生的温室气体已经超过了汽车.报告还说，如果用二氧化碳的释放量衡量，牲畜比汽车排放多18%.如果用一氧化二氮衡量，则人类活动释放的一氧化二氮65%来自牲畜，而一氧化二氮的“全球变暖潜势”是二氧化碳的296倍.甲烷37%来自反刍牲畜的消化道，而甲烷的温室效应是二氧化碳的23倍[10].由于二氧化碳、一氧化二氮、甲烷等温室气体的共同作用，地球气温不断升高，南、北极的冰层和青藏高原的冰川正在加速融化，水灾、异常天气频繁出现，我们正处在一场大灾难的边缘.面对灾难，我们每个人有责任、有义务少吃肉，多吃素，为减轻全球气候变暖做贡献.

4.6 素食有利于减轻耕地压力

粮农组织的报告《畜牧业长长的阴影-环境问题与解决方案》指出，畜牧业目前占用了整个地球土地面积的30%，其中大部分为牧场，但也包括占全球可耕地33%的牲畜饲料生产用地.单以美国农业而言，种植农作物的热量效益至少比牛群放牧高5倍，比养鸡高20倍，比饲养场生产牛肉高50倍.所以，如果越来越多的人食素，就会有更多的土地解放出来，缓解世界粮食紧张的状况.减轻土地荒漠化、水土流失等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