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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藤周作文学宗教观的东西方冲突与多元论解决

2014-03-29

长春师范大学学报 2014年3期
关键词:母性神父耶稣

崔 营

(哈尔滨师范大学 东语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远藤周作文学宗教观的东西方冲突与多元论解决

崔 营

(哈尔滨师范大学 东语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日本“第三代新人”作家远藤周作籍由其宗教作家的独特视角,不断反思与探索基督教义的真谛,深刻探究西方宗教在日本风土下的受容,着力表现出对弱者的关心和救赎,创造性地提出了“母性之神”的概念,认为这种概念根植于日本人的宗教观,是日本人罪恶意识欠缺的当然归结,并最终在约翰·希克的宗教多元论中找到了解决东西方“母性之神”与“父性之神”对立冲突的方法。

远藤周作;母性宗教;罪意识欠缺;宗教多元主义

日本天主教文学代表作家远藤周作在其一生的文学实践中,深刻思考东西方宗教观的冲突,不懈探寻“母性之神”、“罪意识欠缺”等主题,最终在约翰·希克的宗教多元论中找到了解决东西方“母性之神”与“父性之神”对立冲突的方法。

一、远藤文学的“母性之神”

远藤文学的独创性就在于“母性宗教”的日本式宗教观,他心目中神是一位充满慈爱的“母性之神”。

西洋的神首先是父性之神、正义之神和慈爱之神。神在基督教中具有父、子、圣灵“三位一体”的特征,其第一位格的“父性”之神就是旧约圣经的耶和华。他不愿无偿地宽恕人的罪恶,而将耶稣(神的第二位格)派往人世,以十字架上圣子的鲜血来救赎世人的原罪。获得宽恕和救赎的首要条件就是必须相信耶稣基督,像《沉默》中踩踏“圣像”的背叛行为是绝对不可饶恕的。

远藤向往的神并不是如此严厉、正义的神,而是充满母性慈爱的神。幼年即接受洗礼、与天主教结缘一生的远藤深谙西方教义中正统的神之概念。远藤从理性上接受父性之神的教义,但是他的内心却难以接受西洋的愤怒和正义之神。

不过,约翰信仰的神的形象一如严父,他代表着愤怒、惩罚和制裁。……

这是神的真实面目吗?身处洗礼者约翰教团中的耶稣大概也这样问过自己吧?……他也预感到庶民们所寻求的神并不只是愤怒、处罚和惩戒的神。[1]26

从感情上和心理上,远藤只能将神想象为母性的形象。他在《耶稣的生涯》中写道:“耶稣知道人们需要永远的同行者。他们需要一个能分担自己的痛苦和悲伤,能一起流泪的母亲般的同行者。”[1]95远藤所描绘的耶稣完全是充满母性慈爱、包容人性软弱的母性之神。

此时,在耶稣的心中可能还没有神的清晰映像。在约旦荒野的静夜,眼望闪烁的群星,一种感觉由自己的心底升腾而起。那不是约翰信奉的神的形象……神渐渐变成在加利利海湖畔的山岗上人们所说的温柔的母亲一样的神的母体。[1]27

远藤心中的耶稣就是“永远的同行者”,他看到的不是愤怒和正义的神。

二、远藤文学与西方作品中神父形象的不同

远藤在其代表作《沉默》中所描写的神父弃教的场面历来是人们关注和争论的焦点。当罗德里戈神父的脚即将踏上圣像时,他听到了圣像中耶稣的声音:“踩吧!踏吧!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你脚上的痛。踩吧!我就是为了被人踩踏才来到这世上的。我背负十字架,正是为了分担人的痛苦。”[2]219这里的“听到”非常重要,因为这一情节表明了那“声音”并不是客观真实,而是在神父向神祈祷这一特定时空中生成的真实。在远藤看来,当神聆听饱受疾病、苦难折磨的人们的祈祷时,对于每个人来说,神就是救助的神。

远藤在《沉默》中表现出了对弃教弱者的更多的关注与同情,甚至宽恕了他们对神的亵渎。小说通过费雷拉神父的话语,表达了反驳式的暗示,认为踩踏踏绘是“至今为止没有人做过的最大的爱的行为”。

“如果耶稣在这里的话……为了他们也会叛教的……基督为了人们的确会叛教的。

基督会叛教的。为了爱。即使是牺牲自己的全部。”[2]216-217

这里可以看到“人为朋友舍命,人的爱心没有比这个大的。”[3]所说的神的爱的深奥含义。而且,圣经中也暗示了舍弃生命而施爱之人可以在神的天国得到永生。而罗德里戈神父不仅“舍弃自己的生命”,甚至舍弃天国中的永生,表现出的是终极的大爱。

弃教者吉次郎来到关押罗德里戈的牢房,请求神父允许他做忏悔祷告。“我也有我的理由。践踏圣像的人也有他的理由。你以为我是情愿这样的吗?踩下去的脚痛吗?非常痛。上帝要我模仿坚强者,但他把我造成了一个软弱的人。这合理吗?”[2]146-147显然,远藤对吉次郎这样的弱者是寄予了同情的。最后,吉次郎被允许作忏悔,得到了罗德里戈的宽恕——“放心去吧”。吉次郎的弃教最终责问的不是他的软弱,而是面对迫害始终保持沉默的神。至少在吉次郎的意识中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把这一点与英国天主教作家格雷厄姆·格林的小说《权力与荣耀》相比较的话,就会很清楚地看到远藤的《沉默》对于西洋的神学家们来说具有的特殊的立场。同样是被迫弃教的神父,格林笔下的主人公始终摆脱不了对弃教的自责,深深痛苦于亵渎神的罪恶感之中,觉得自己绝对得不到救赎。

他用旁观者的目光审视了一下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连下地狱都不够资格。……他又想起来他还被赋予了一份别人无法取走的职能,至今他仍然拥有把圣饼化为耶稣的血与肉的权力。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还值得遭受天谴。不论他走到哪儿,不论他做什么,他都在亵渎上帝。[4]

而在《沉默》中,罗德里戈神父在踏上踏绘的时候,却听到了神的声音。

……(踏下去吧!)哀伤的眼神对我说。

(踏下去吧!你的脚现在很痛吧!跟以前踏过我的脸的人一样疼痛吧!光是脚的疼痛就够了。我分享你们的痛苦,我是为此而存在的。)

「主啊!我恨 一直都保持沉默。」

「我并非沉默着,而是一起受苦。」[2] 240

与《权力与荣耀》中的神父不同,罗德里戈最终相信自己是在神的指引下脚踏踏绘的,他得到了心灵的安宁。《沉默》中的神与其说是救赎人们罪过的神,不如说是救赎人们痛苦的神。

三、日本与西洋的神的差异

远藤之所以能够专注地描写慈爱的“宽容之神”,是因为他认识到自己不仅仅是一名神学家,更是一名作家。远藤所诠释的耶稣不是惩罚之神、愤怒之神,而是为了罪人而自我承受痛苦的宽容之神、大爱之神。

我从未想过这个耶稣形象会面面俱到。……我只不过触及了耶稣人世一生的表面。如果作为日本人的我所描述的耶稣形象能够给予不了解基督教的读者们一些真实的感觉的话,那我的工作就有了意义。[1] 225

远藤意识到了他笔下的耶稣是作为“日本人的我”所感悟到的耶稣。尽管接受了天主教的洗礼,远藤却长期对天主教心存距离感。对这种距离感的思考正是远藤写作的出发点,他在作品中切身地思考、理解,努力拉近这种距离感,并将之比喻成为把天主教的西装换成适合日本人的和服的努力。

不过,即使是那个时候,我最终也没有脱掉那件洋服。我在获得自信之前无法脱掉爱我的人给我的衣服。那是伴随并支持我走过青少年时代的一个支柱。

其后,我决心不脱去。我想将这洋服改造成适合自己的和服。[5]

作为“描写基督教精神与日本精神风土冲突”的作家,远藤意识到将基督教的洋装“变成适合自己的和服”的改良是日本人接受罗马基督教的最大问题。《沉默》中神父费雷拉痛彻地感悟到自己传教失败的根源就在于日本人之神的概念与基督教有着根本性的不同,即使向日本人宣扬基督教的神,日本人也会将其改造成为具有本土特点的神的概念。

……日本人以前没有神的概念,以后大概也不会有。

……日本人不具备想象与人完全隔离的神的能力。日本人将美化夸大的人称作为神。把与人共同存在的东西称作神。但这不并是教会的神。[2] 190

显然,远藤母性之神的形象源自于日本传统的神的观念。虽然西方也曾有神学家提出“母性耶稣”的概念,但那也只是三位一体的父神的一个侧面。而远藤的神的最大特点在于它根植于日本古来已久的神的概念,并没有万能正义的一面。

日本人大多没有清晰的神的概念,“本居宣长将神称作‘可怕的东西’(《古事记传》)”[6],对日本人来说,所谓的神多半是指让人感到神奇力量和恐惧的形象,它是不同于基督教的绝对唯一的造物主之神。远藤意识到这种神灵观本质上是与基督教不相容的。《武士》中在日本布教的瓦伦特神父,与《沉默》中的费雷拉神父一样尝到了失败的苦果。

“那些日本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适合于我们的信仰的人……”

“日本人本质上没有对我们称之为超自然的绝对存在的感觉。……对他们来说,即使有超越人类的东西,那也是人类终究能达到的东西。……而我们的神是涵盖自然与人类一个整体。我们无法纠正他们的这种感觉。”[7]

远藤在思考耶稣时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日本的神不是正义与惩罚的神。基督教的中心就是信奉救世主耶稣,他化为十字架上的肉身,替人而死。但日本人很难理解为了宽恕人类的罪孽,万能的神必须要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如果真的有神,他又是万能的神,那么他就应该能够无偿地宽恕人类。要求用鲜血赎罪的慈爱父神,看起来倒更像是残酷之神。

这可能与日本古来没有原罪概念有关,日本人很少有“人类在本质上都是罪人”的感悟和体会。山折哲雄将基督教在日本风土的受容过程中与土著信仰间的相互影响,看成观音信仰与地藏信仰的关系,也非常贴切地说明了远藤所意识到的基督教的变质过程。

基督是为了人类而牺牲的救世主,但在我们国家的神道和佛教中却没有牺牲所伴随的残酷的肉体嗜虐和血腥味道。

……观音像与基督教美术中的玛利亚像相类似,而地藏像又可以与耶稣的婴儿像相类比。[8]192

总之,观音信仰如同基督教中的玛利亚信仰一样,作为对母亲与女性的统一体的女神或是佛母的信仰,占据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而我国作为幼儿耶稣压倒性流行的地藏菩萨……总是以修行僧的形象出现,来拯救迷途众生。[8] 193-194

观音菩萨与圣母玛利亚的形象叠加最为明显地体现在匿名基督徒的“玛利亚观音”之中。

远藤认为第一代匿名基督徒正是因为痛苦于自己弃教的罪过而向玛利亚祈祷,进而转向玛利亚崇拜、玛利亚观音崇拜的。

他们在这里看到了“母亲”的形象。……他们寻求的不是严厉的“父神”,而是宽恕他们,同情他们痛苦的东西。……对于弃教者及其子孙来说,圣母就成为了为自己祈祷的母亲。我认为由此匿名信徒的基督教逐渐由“父性”宗教开始向 “母性”宗教转变。[9]

这正是远藤写作的出发点。

四、日本罪恶意识的欠缺

远藤强烈地意识到日本人缺乏绝对神的概念与罪恶意识的欠缺紧密相关,因为罪恶意识只有在意识到绝对的正义的神并将自己的灵魂暴露在绝对者面前时才会被真实地感受到。英国神学家纽曼曾说过:“我们之所以对违背良心感到耻辱和恐惧,是因为有‘某位’的存在,对于这位,我们要承担责任,在他的面前,我们会感到羞耻,心理会被暗示恐惧这位提出的要求。”[10]正是意识到绝对者的目光,人才会真正认识到自己罪过的可怕,而在不认同绝对者存在的世界里,也就没有真正的恐惧。

《海与毒药》中,远藤深刻地反思了日本人罪恶意识欠缺的灵魂根源问题。目睹了对美国俘虏士兵的活体解剖的医学院学生户田看到了一个“只对旁人的目光和社会的惩罚感到恐惧,除此之外无所畏惧的自己”[11] 126,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他觉得自己早晚要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而遭受报应,但他却没有因罪恶意识而痛苦,甚至在活体解剖结束时说道,“我的心如此平静,长期寻求的良心的痛楚和罪孽的苛责却根本没有出现。甚至感觉不到夺走一个生命的恐怖。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这样的毫无感动?”[11]158笠井秋生指出,“之所以‘只对旁人的目光和社会的惩罚感到恐惧,除此之外无所畏惧’,是因为‘神’不存在,……户田为什么只会感到恐惧,而没有罪恶的意识呢?这是因为日本天主教的作家远藤将自己信仰的苦恼寄托在他的身上的缘故。”[12]户田困惑着,“是否真的有神呢?”和他一同做手术的同事胜吕回答,“我可不知道。”“对我来说,有神没神都一样”。[11] 81胜吕的这个回答可以看作是已经陷入道德麻痹状态的典型的日本人的声音。

日本人罪恶感的欠缺正是远藤心中的神无法成为正义父神的一个必然要因。就像《沉默》中的吉次郎,对于那些感觉不到自己的原罪的人来说,正义之神的惩罚、代人牺牲的耶稣都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终究无法领悟十字架所具有的耶稣与之共同受苦的意义。“为什么宙斯要给我们这样的苦难呀?我们可是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呀”。[2] 67吉次郎的疑问清晰地显示出日本人罪恶意识的欠缺,这种思维方式正是他们难以接受基督教的一个本质原因。

远藤文学中没有惩处罪恶的正义之神的概念,是其当然的归结。不过,在远藤的心中的确存在着基督教与日本风土的纠葛,这也是他文学创作生涯中所一直追寻的主题。远藤晚年接触到的约翰·希克的宗教多元论在给予他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的同时,也为远藤开辟了克服西方基督教与日本精神风土之间纠葛、矛盾的道路。

五、东西方冲突的宗教多元论解决

《宗教多元主义》是英国神学家约翰·希克提出的多元主义宗教理论,主张世界宗教虽然受到各自不同文化的约束,形成了部分差异,但是都是通往拯救、解脱的正确道路。与卡尔·赖雷神父在《匿名的基督教徒》中提出的基督教包括主义相比,宗教多元主义更进了一步,开始承认其他宗教与基督教同样是通往真理的道路。

这种多元主义认为,伟大的世界宗教都是对“实在者”、“终极者”的各种各样的感知和概念,以此来具体化各种回应的方法,并在其各自的传统中,逐渐明确产生“由自我中心向实在中心的人类存在的变革”。……所以,伟大的宗教传统可以看作是可以相互替代的救赎的“场”,或是救赎的“道”。依由这样的“场”或“道”,人们可以达到救赎、解脱、醒悟、完成。[13]52

远藤晚年阅读了希克的《宗教多元主义》,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在谈及小说《深河》时,曾说道:

我们一般在文化的传统和环境中选择自己的宗教。印度人选择印度教、欧洲人选择基督教,就是这样。对于其他的宗教,我心里既不能否定,也不可以否定。反而总认为应该在他们的好的东西、好的部分之中,找出耶稣的、基督教的神的另一个面孔。[14]

这里几乎就是套用了希克在《宗教多元主义》中的说法。

大多数情况……宗教者寻找与实在者的关系的传统,在很大程度上都依存于他们出生的地点和时代。[11]131-132

大多数情况下,人们信奉的宗教都是由其出生地点所决定的,……就是说,某个人如果生在埃及或是巴基斯坦的伊斯兰教家庭,他大概就会成为伊斯兰教徒,如果生在印度的印度教家庭,大概又会是一名印度教徒,若是生在美国或欧洲的基督教家庭,他大概就会成为一名基督教徒。[11]93-94

《深河》中的神学院学生大津虽然在法国的修道院修行,可是却痛苦于自己内心的日本人的泛神论感觉与欧洲基督教的不相容,最后在印度“认识到‘神’不只是活在欧洲的天主教里,也活在印度教里,活在佛教之中。”[15]300此时,大津坚信的是,“各种各样的宗教,它们从不同的道路聚集到同一地点,只要能到达同样的目的地,即使我们走的是不同的道路也无妨。”[15]312这句话让我们看到,作为天主教徒的远藤一生都坚信基督教是最绝对的宗教,同时,他始终认为,神在通过佛教、日本的泛神论以及日本化的基督像等各种方式来启发自我,引导人们树立神的信仰。

《沉默》中,差役对罗德里戈说,“仁慈之道终究会舍我而去。我们却一味地拘泥于宗教的派别。在帮助人的方面,佛教和基督教没有什么区别。重要的是行其道还是不行”。[2]188这句话被讽刺性地用作劝说踩踏踏绘的语言,劝说背教的语言。这里,罗德里戈也好,作者自己也好,都绝不会理解基督教和佛教同样是通往真理之道。不过,在《深河》中,却真真切切地蕴涵了基督教、佛教、西方宗教、东方宗教都是真正的道路的道理。远藤在其最后的作品中提出,日本人的泛神论与基督教之间冲突解决的正确与否,是一个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判断的问题。不过,尽管日本有着各种各样宗教混合交织于一起的独特精神风土,宗教多元论的思想却能够使基督教与之和睦相处,为人们指明了救赎之道。

[1]远藤周作.耶稣的生涯[M].东京:新潮社,1982.

[2]远藤周作.沉默[M].东京:新潮社,1981.

[3]圣经[M].香港:思高圣经学会,1968.

[4]格雷厄姆·格林.权力与荣耀[M]. 傅惟慈,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37.

[5]远藤周作. 不合身的洋服——小说写作的目的[J].新潮,1967(12).

[6]谷川健一.日本诸神[M].东京:岩波新书,1999:2.

[7]远藤周作. 武士[M].东京:新潮社,1980:246-247.

[8]山折哲雄.神与佛[M].东京:讲谈社,1983.

[9]远藤周作.天主教作家的问题[M].东京:新潮社,1975:186-187.

[10]纽曼.An Essay in Aid of A Grammar of Assent [M].芝加哥:诺特丹大学出版社,1992:101.

[11]远藤周作.海与毒药[M].东京:新潮社,1960.

[12]笠井秋生.远藤周作的文学世界[M].东京:国研出版,1997:70.

[13]约翰·希克.宗教多元主义[M]. 间濑启充,译.东京:法藏馆,1985.

[14]远藤周作,加贺乙彦. 对谈·最新作《深河》[J]. 国文学,1993(9).

[15]远藤周作.深河[M].东京:讲谈社,1996.

2013-12-02

黑龙江省教育厅人文社科研究项目(12512163);黑龙江省研究生创新科研资金项目(2009)。

崔 营(1970- ),男,黑龙江哈尔滨人,哈尔滨师范大学东语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从事日本文学暨翻译学研究。

I313

A

2095-7602(2014)02-01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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