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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抗战时期招商局在大后方的延续

2014-03-28

长江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2期
关键词:大后方招商局总局

耿 密

(1.西南政法大学 管理学院,重庆 401120;2.西南大学 重庆中国抗战大后方研究中心,重庆 400715)

□西南民族文化研究

简论抗战时期招商局在大后方的延续

耿 密1,2

(1.西南政法大学 管理学院,重庆 401120;2.西南大学 重庆中国抗战大后方研究中心,重庆 400715)

招商局是中国近代著名航运企业。由于日本侵略战争的巨大破坏,招商局在抗战中不仅损失了大部分资产,总局也曾失陷。不过,在抗战大后方,招商局重新恢复了总局机关,并在这段最艰难的时期克服了各种困难,维持了企业的正常运营,一直坚持到抗战胜利。故这段时期在招商局的历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

抗战时期;招商局;延续

招商局是中国近代著名航运企业。从清末至抗战爆发前,招商局无论是在企业规模还是在业务运营等方面都在中国近代航运企业中处于领先的地位,即使较之同时代的外国航运企业也毫不逊色。然而在20世纪30年代,日本法西斯对我国展开了野蛮的侵略,致使中国经济损失惨重。招商局也深受其害:企业大部分资产损毁,总局一度失陷,企业元气大伤。不过,招商局并未因此走向彻底倒闭,而是在大后方恢复总局办公,并克服各种困难继续开展业务,勉力支撑,直至抗战胜利。有研究对招商局这段特殊历史时期作过一定地探讨,但稍显粗疏①张后铨主编的《招商局史(近代部分)》(人民交通出版社,1988年版)第七章有所涉及,但限于通史性著作,阐述较略。。这里拟以近年来重庆档案馆与招商局共同出版的档案史料汇编为主要资料,辅以其他相关材料详细论述招商局在大后方的延续情况。

一、招商局总局在大后方的恢复

抗战爆发后,招商局在沿海与长江中下游的各分局所在地陆续沦陷。招商局因此丢失了大部分分局机关和资产。招商局总局及4艘海轮与其他资产撤往香港。为避免局产为日军所夺,招商局将海轮出售给英国怡和洋行,其他资产通过表面过户的形式委托美商威利韩公司代管,总局仍驻香港。1941年12月8日,香港陷落,总经理蔡增基逃往澳门,总局账册、财务契据等相关资料全部散失,总局工作陷入停顿。

在抗战中,为协助国民政府内迁航运需要,招商局曾将部分船只退往长江上游,开展川江、湘江航运业务[1]87—89。在总局失陷后,招商局仅剩长江业务管理处和湘江、川湘航运业务,船只吨位2万余吨,以及抗战时内迁至重庆的招商局机器厂[2]4。

1943年1月,随着中美、中英新约的签订,原来强加给中国的不平等条约被废除。中国的航运主权得以收回。国民政府交通部认为大力发展航运事业是将来抗战胜利后的重要任务,加之当时战时运输亟待加强,因此指令作为国营航运企业的招商局尽快恢复总局办公[3]538。

1943年3月,国民政府交通部任命徐学禹为招商局总经理,沈仲毅为副总经理,潘光炯兼任副总经理,策划招商局总局的恢复工作。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1943年4月26日,在招商局驻渝分支机构——长江管理处的基础上,招商局恢复了总局办公[2]31。

(一)招商局总局的组织机构重建

由于日军侵略导致招商局资产损失巨大,招商局在大后方的业务十分有限。根据客观实际,重建后的招商局总局组织机构相对精简,由总局机关内部组织和直属机关两部分组成。机关内部组织分五处一室:总务处、业务处、船务处、险财处、会计处、人事室。除人事室外其他各处设课若干。总务处设3课:文书、福利、庶务;业务处分4课:货运、栈埠、客运、审核;船务处分5课:海事、考核、工程、机电、材料;险财处分3课:理财、产业、出纳;会计处分3课:综核、岁计、账务[2]22—23。

直属机关在总局恢复之初仅有湖南分局、宜宾分局、万县分局、巴东办事处、购料委员会、船舶打捞工程处、机器厂等机构。后因湖南分局与重庆距离太远,战时管理不便,加上战时业务量较少,为节约成本在1943年12月予以撤销,相关业务转给交通部川湘联运处承接[2]117、123。另外,巴东办事处因战争原因,从重庆往下的船只极少。巴东办事处在1944年2月8日予以暂撤,仅留1人照管公物[2]127。因此从1944年到1945年抗战胜利,招商局的直属机构仅剩宜宾、万县两个分局以及因发展水空联运业务增设的泸县办事处。在大后方恢复办公的两年多时间中,招商局各地分支机构仅三、四个。这与在全面抗战爆发前有天壤之别。1933年招商局共有分局19个,分所、办事处合计10个,遍及长江领域各主要港口城市和沿海一些重要海港城市[4]409。日本侵略战争对中国经济的破坏作用由此可见一斑。

(二)恢复招商局总局办公机制

在总局恢复后,首要的是恢复总局的常务理事会议和局务会议。前者是招商局的大事议决机制,后者是局务日常事务的集体办公机制。

为推动招商局日常办公的需要,率先恢复的是招商局的局务会议。1943年5月7日,招商局颁布了 《国营招商局局务会议办法》。办法规定局务会议每2周召开1次,出席者为总经理、副总经理、主任秘书、各处长等企业的中高层领导以及总经理指定的列席人员。会议主要讨论总经理、副总经理及各处室提交的议案。

1943年5月12日,招商局召开了恢复办公后的第一次局务会议,会议由招商局总经理徐学禹担任主席,招商局现存各处室中层干部均参加。出席第一次会议的有徐学禹、宁树藩 (代理业务处长)、陈仲瑜 (代理主任秘书)、周亨甫 (招商局机器厂厂长)、杨经纶 (代理会计处长)、谢惠元 (代理总务处长)及记录员金瑞甫,合计7人[2]133。

1943年6月8日,在招商局总局局务会议恢复后不久,招商局召开了第一次常务理事会。常务理事5人,除杜月笙因事未能出席外,其他四人均到会,有盛蘋臣、何墨林、刘鸿生、赵季言,总经理徐学禹作为列席人员参加。徐学禹向常务理事会报告了目前招商局恢复办公后的一些基本情况,并就下一步将采取的主要举措进行了汇报。招商局目前已开展的工作是:新成立了购料委员会,恢复了局务会议,视察了江轮和机器厂,勉励各员工坚守岗位勤勉工作。下一步计划是维修损坏的江轮,扩充机器厂,订立员工待遇办法,营修建国轮和利济轮, 改组湖南分处等[2]110—111。

据我们所掌握的资料显示,从第一次常务理事会议始至1944年5月22日,招商局常务理事先后召开了六次常务理事会,议决了一系列招商局企业发展方面的重要措施,如申请贷款、撤销沦陷区分局名号、购置地皮等固定资产、审议各项企业制度等[2]113—133。

(三)重新颁布招商局主要的日常规章制度

招商局于1943年4月29日颁布了 《国营招商局公文处理办法》,将日常的办公公文的使用做出明确的规范。

由于战争因素,招商局日常工作失去了正常的秩序。在第一次局务会议后,为加强企业工作纪律,恢复企业运行的正常工作。招商局在1943年5月至6月先后发布了几道针对轮船员工、附属机关主管人员、各级员司不得擅离职守的训令[2]57—58。其意图是约束人心,维持招商局的日常运作。同时,为稳定人心,招商局出台了一些员工的福利措施。先是颁布了国营招商局员工战时待遇办法,对员工给出了较高待遇[2]65。之后,又出台航行奖金办法、本局员工及其亲属伤病治疗办法等措施或制度[2]68-69。

为加强管理和提高企业服务质量。招商局制定了轮船服务生规则、稽查服务简则、轮船膳食管理办法、业务主任服务规则、小轮管理员服务规则以及职员规则等各项管理规定[2]60、71—82。

二、招商局在大后方面临的困难与应对措施

招商局总局在恢复之初,即面对三重困难,其一是总局失陷带来的人心散乱,其二是资金匮乏,其三是资产损失严重如何继续维系日常的航运业务。

自香港被日军占领后,招商局总局沦陷。招商局在大后方的业务主要依靠长江管理处和湖南分处在勉力支撑。随着日军向长江上游地区的进攻,湖南业务日益艰难,能正常运营的仅剩长江管理处掌握的川江航运业务。由于处在战时社会环境中,加上总局在香港失陷,招商局的日常工作和业务发展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并一度出现了拖欠员工工资的情况[2]143。

招商局员工人心散乱,日常工作受到了较大的影响。虽然缺乏直接的材料加以说明,详细情况不能确知。不过,从招商局自恢复办公后一再发出要求员工不得擅离职守的训令来看,当时的情况应已十分严重。

在第二次局务会议上,“让员工安心工作”成为一条重要的局务工作列入会议讨论议程。这次局务会议议决:“由各主管劝导员工安心工作”[2]137。另外,针对招商局内部一度出现的散布谣言、鼓动停工的情况,招商局除将散布谣言之人撤职外,在局务会议上议决若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一定严办[2]143。另外,招商局还于7月7日发出了一道措辞十分严厉的训令,再次强调职工纪律。因1938年,国民政府交通部曾发文说明在战争中,交通机关对抗战的重要性。于是招商局根据此文件精神在训令中这样写道:“近复发现奉命畏缩,藉故辞离情事,合再重申禁令,务应遵照,并饬属一律切实遵行,嗣后如查有上述事实,定送军法机关严惩不贷。”[2]58

不过,措辞严厉的训令虽能起到一定的约束人心的作用,但企业的长期发展除了靠纪律性规章约束外还需在员工的福利待遇上下工夫,双管齐下才能真正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借以重建员工对企业的归属感和组织认同感。因此,恢复后的招商局总局不得不连续发出严厉训令,要求员工不得擅离职守,另一方面加紧出台解决员工待遇的各种办法。1943年7月,招商局员工实行战时待遇。除正份薪金外,招商局员工均能享受政府规定的生活补助费和平价米外采购权。另外还根据员工自身情况提供伙食津贴。为抵消通货膨胀带来的影响,伙食补贴以实物计算,再辅以当月两次物价统计的平均数折合现金发放。另外招商局为员工还提供宿舍,不住宿舍者另提供一定的房贴。为鼓励员工长期服务,招商局规定员工服务满6个月及以上者在年终将多发1月薪水[2]65—67。为解决员工及直系亲属医疗费用问题,招商局制定了员工及其直系亲属伤病治疗补助办法。招商局除聘用3名中西医药顾问免费为员工提供一定的免费医疗服务外,还为患严重疾病的员工及其直系亲属提供一定的医药费报销或补助[2]69—70、153。

招商局总局在恢复之初,曾一度遇到资金匮乏的困境。因大后方物资缺乏,价格昂贵,为节约办公用纸只得采办品质稍差的产品勉强使用。招商局总局在重建之初,账面资金仅剩11万余元。在第一次局务会议上,机器厂报告关于江新轮的维修费据当时物价估算就需 7.4万元[2]134—135。 可见在当时,招商局在经费上已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即使到了1943年10月,招商局资金仍然十分紧张。宜宾分局为筹办水空联运业务设电台需再租房时,总经理徐学禹回函要求宜宾分局 “节约以渡过难关”,将电台就近设于宜宾分局办公房内不再另租房屋[2]34。

针对资金紧张的情况,招商局采取开源节流的措施。节流方面,将下游已经失陷的各局原来雇佣的轮船会计、理货员、勤务生等人进行甄别淘汰或停薪留职。对于目前参与船务工作的人员尽量保留轮机技术人员,其他不必要人员尽量缩减[2]143。招商局总局经过精简压缩,职员裁减86人,工人裁减184人[2]16。开源方面,则主要是向政府方面寻求贷款或拨款。因招商局毕竟是国民政府所属最大的国营航运企业。国民政府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四联总处于1943年8月批准了招商局5 000万的贷款申请。除偿还交通银行600万元外,4 000多万元用于轮船维修[2]146。招商局还在同年9月份向国民政府交通部申请到1944年的建设专款1亿元(实际到账 9 700万元)[2]94。在次年的 5月份,建设专款的两成1 940万元被拨付到招商局的账户上[2]117、169。这为受损船只的修复工作提供了必要的资金支持。

招商局在1943年、1944年均处于亏损状态[3]557,直到1945年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这是由于受到了国民政府各种优惠政策的支持,帮助招商局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另外,随着抗战形势的好转,招商局资金状况也有了较大的改善。在1945年8月,招商局已把帮助美军运送物资的运费、补贴中相当大一笔资金注入到福利基金,用于改善和提高职工的福利待遇[2]195—196。

招商局总局在恢复之初虽然面临资产损失严重的巨大困难,但仍然尽力支撑。招商局在抗战爆发之前原有船只43艘,合计约16万吨。在抗战中到达长江上游的船只有17艘,约2.36万吨。但由于部分船只受损严重以及6艘长江大轮吃水较深无法在川江狭窄的航道中航行。因此招商局总局恢复之初,实际能投入航行的船只仅有2 000余吨。招商局为维持技术骨干不流失,对停航船只的技术员工继续雇佣。因此招商局以不到10%的开航船只,维持了90%以上停航船只的开支,加上国民政府各种固定或临时的派差,使得招商局维持起来一度十分艰难[2]84、7。另外,招商局自身的普通航运业务又受到其他航运公司的竞争,发展也受到阻碍[2]10。

招商局为维持运转,一方面尽力筹措资金,克服大后方维修设施、设备缺乏和技工匮乏等困难,维修受损船只。招商局努力开展对 “江新”号等6艘大型江轮的维修工作。按招商局的计划本拟在1944年底完成各轮的修复工作。但由于大后方工业基础落后,无干船坞和重型起重设备以及必要的技工和维修材料,大型江轮的维修工作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维修工作困难重重。而且随着抗战大后方通货膨胀的日益恶化,原来计划拨付的1亿元修船专款为分年拨付,此时早已不敷。在1945年时,修船实际费用需4亿3 500万元[2]298。虽然在维修大型江轮的问题上遭遇了重重困难,但招商局克服各种困难,在抗战胜利时6艘大型江轮的修复工作已基本完成[1]11。

三、招商局大后方业务概览

招商局在大后方的业务主要分为三大部分,第一是部分船只为政府常年征用,直接服务抗战需要。第二是为大后方提供普通客货运输。第三是与民生公司等其他航运企业共同参与交通部主持的丁叙渝水空联运业务。

招商局的江庆轮 (吨位:570.86吨)与安宁轮(吨位:176.15吨)两艘轮船长期为军政部征用,担任军事运输任务,大致占到了招商局日常可用船只吨位的1/3。

招商局实际投入日常民用运营的船只仅有澄平轮、江济轮和修复后的恒通轮。不过招商局为加强运输能力租用和代理了6艘船只。船舶总吨位约1 500吨,载重吨位约1 000吨。虽然吨位小、船只少,招商局在大后方的客货运输中仍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招商局在民用客货运输业务方面开通了重庆——万县——巴东、重庆——泸州——宜宾、重庆——江津——白沙、重庆——北碚四条航线[2]95。湖南方面的航线由于招商局力有不逮,将相关业务交与交通部川湘联运处接办。虽然招商局在大后方延续期间在船只数量和吨位上没有根本改善,不过仍然在业务上积极努力。据统计,在1943年一年中,招商局共运送旅客69 696人,载货14 775.95吨[2]205。以招商局区1 000吨左右的载重量,在战时紧张的社会环境中取得这样的业绩实属不易。

招商局的另一项重要业务是参与国民政府交通部主持的丁叙渝水空联运工作。即利用水运衔接印度丁江至宜宾的空运,全面负责进口物资至飞机卸下到运抵重庆和把出口物资从重庆运达宜宾并运上飞机[2]274。1942年日军攻占缅北地区,切断了滇缅公路。中国对外运输的主要陆路通道被封锁。大后方各种战略物资日益缺乏,盟军经印度中转的各种战略援助物资主要依靠 “驼峰”航线运抵昆明,然后再实施周转、分配。中国为换取外汇或偿还战时贷款需输出猪鬃、钨砂等物资,也只得依靠昆明转运。但由于昆明地处云贵高原,交通十分不便,物资进出依托昆明周转耗时、耗力。于是国民政府交通部自1943年5月起委派招商局原长江管理处副处长施乃征负责筹建招商局宜宾分局和丁叙渝水空联运的筹办工作。经过5个多月的筹划,1943年10月丁叙渝水空联运正式开始运转。水空联运由交通部长江区船政局担任协调工作,三北埠公司、合众轮船公司、永昌实业公司、民生实业公司、招商局等5家航运企业主要负责航运业务。

水空联运业务,招商局主要交由宜宾分局承接,为加强运输中的周转协调,招商局后又成立了泸县办事处。为解决空运运输量的不稳定性,招商局一般根据货运量的多少灵活地调度轮船。另外,为充分利用运力,招商局根据川江实际情况,因陋就简地租用了一些小吨位木船承运一些较小的货运业务。这些木船虽然载重吨位小,但运输灵活,对轮船运输提供了有效的补充[2]259—260。

参与水空联运,无论是运输量还是获得的运费在招商局的业务范围中均不占主要地位。但在水空联运业务中无论进口还是出口的货物都是对大后方抗战具有战略意义的重要物资。进口物资主要有中央银行的钞票、兵工署的无烟火药、各种战略金属材料、中航公司的航运器材、航空汽油。出口物资为猪鬃、桐油、钨砂等。据招商局副总经理沈仲毅估计,从水空联运开通至抗战结束,招商局在水空联运业务方面运输各种战略物资不下1万吨[1]126。

四、招商局在大后方使命的结束与总局迁沪

招商局在抗战大后方恢复办公后,在业务上虽然由于战争的破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不过在大后方这块相对稳定的地域内,积极筹划了抗战胜利后的业务恢复和发展。如果没有大后方的勉力与支撑,就没有抗战胜利后招商局的巨大发展。

关于抗战结束后的复员计划,招商局着手较早。在招商局总局恢复办公后不久,就已经对战后航运的发展做考虑。第一是派人与美国造船企业接洽商量购船事宜。第二是加强人才培训,为战后业务扩展储备人才。在1944年的工作计划中,招商局就拟定开办船员训练班,招录高中毕业生进行驾驶、轮机、业务三方面的培训[2]93。虽然这些计划由于各种困难在抗战中未能全部实现,但这些筹划工作,体现了招商局较好的发展规划意识。

1945年5月,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战基本结束,抗战胜利的曙光已经显现。招商局根据国民政府交通部要求,开始具体筹划战后复员工作。5月25日,招商局召开专门会议讨论复员计划,议定了一系列复员之前的准备工作和酝酿总局迁沪事宜[2]28—29。随后,招商局又制定了 《国营招商局配合反攻军事进展收复各地资产筹备复航工作计划大纲》,其目标不仅是要尽量收复战前招商局在各地的资产,更准备配合国民政府的军事行动,提前派人保护和接收日伪资产。为此,招商局又制定了更为详细的操作细则,即 《国营招商局业务部分初步复员计划意见书》,准备根据战事推进拟定首先恢复长江中游的长沙、汉口等地分局和恢复至长江中游的数条航线,并为此拟定了人员组织和经费调拨的详细计划[2]104—108。随着抗战形势迅速的发展,在华日军投降日益临近,招商局因此加快了复员计划的实施和总局迁沪工作。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招商局抽调沈仲毅率领部分职工先期抵达上海,接收了位于上海广东路20号的日本邮船会社的房屋,于9月初建立了招商局上海临时办公处[1]11。招商局随后将在渝的总局机关重新进行了划分,一部分人留渝组建招商局重庆分局,一部分人到其他地方筹备成立分局,一部分人随总局东迁上海。10月5日,招商局重庆分局成立[2]199。10月23日,招商局总局正式在上海恢复办公,同时宣布取消上海临时办公处[2]30。至此,招商局在抗战大后方的延续使命结束。

综上所述,招商局在抗战前期为协助抗日曾根据国民政府指令将大量船只自沉于长江航道以阻止日军顺江而上。另外,招商局参与国民政府的军事运输被炸沉、炸伤船只也不在少数。在香港沦陷后,在总局机关及其主要文件资料丢失的情况下,招商局在大后方重新恢复了总局,形成了招商局基本的组织架构,并领导和组织剩余船舶继续为抗战服务。这为大后方抗战起到了一定的支持作用。

招商局自1943年恢复总局到抗战胜利重新迁沪这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在招商局百余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个片段。但这两年的历史反映了中国民族航运企业以民族大义为重,在中国遭受外敌入侵时表现出不惧危险、敢于牺牲的民族勇气。因此,招商局的这段历史折射出在中国民族危亡的危急关头,中国社会展现出的巨大凝聚力和全民踊跃抗战的时代风貌,给今天的发展提供了不竭的精神动力和学习的榜样。

[1]国营招商局七十五周年纪念刊编辑委员会.国营招商局七十五周年纪念刊[Z].1947.

[2]胡 政.招商局与重庆:1943—1949年档案史料汇编[Z].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

[3]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5辑·第2编·财政10)[Z].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

[4]张后铨.招商局史(近代部分)[M].北京:人民交通出版社,1988.

[责任编辑:丹 涪]

K265

A

1674-3652(2014)02-0024-05

2013-12-25

耿 密,男,四川隆昌人,博士生,助理研究员,主要从事抗战大后方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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