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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家社会资本与企业绩效关系评述

2014-03-25

关键词:企业家资本研究

刘 林

(南京大学管理学院,南京 210093)

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对组织的研究,学者们都会想方设法与绩效挂上钩。组织管理研究的意义通常都用绩效来表示,因为主要的受众或研究项目资助者都是企业和政府机关的管理者[1]。所以,企业绩效是管理研究和实践的根本(fundamental)[2]。作为组织的管理者和风险承担者(manager-risk bearer)的企业家,在古典企业研究中处于中心地位[3]。但继 Schumpeter之后,企业家就几乎被经济学的主流抛弃了[4]。同样的观点也来自Bertrand 和 Schoar[5],他们认为到目前为止,经济学和金融学几乎没有考虑个体管理者对企业行为和经济绩效的重要性,已有的经验研究主要用公司、产业和市场层面的特征来解释企业行为和绩效,而忽略个体管理者的作用。①Bertrand&Schoar在该篇文献中使用的是individual managers,我认为他们表示的是一个一个的具体管理者,而不是像其他经济学家所说的抽象的管理者群体。但是,所有组织都依赖于代理人和其他组织在环境中获得资源,这种依赖性制造了不确定性。所以,管理者的主要作用就是通过克服或减弱对外部的依赖来尽量减少不确定性[6]。企业家(CEO)(至少在美国)能够解释相当大一部分情景因素解释不了的公司利润率的方差[7]。企业家的活动既包括资源管理和资源组织,又包括在组织内部和组织外部进行社会交往以影响他人并从他人那里获得支持[8]。当研究企业家时,他们所处的社会环境因素就需要加以考虑,因为所有的经济活动都镶嵌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这种关系影响企业的建立和经营企业的艺术[8]。因而,为了更透彻地研究和洞察企业的行为,我们就必须把企业(家)放入其所在的社会经济网络中加以考察和研究[9]。

企业家为企业带来3种资本:(物质)财务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10]。Burt认为,在完全竞争条件下,生产方程中社会资本是一个常数。因为资本可以从低效率到高效率自由移动直到不同投资的回报率同质。当竞争不完全的时候,资本很少流动并且在生产方程中的作用也很复杂。在不同的投资中,由于财务、社会和法律阻碍了资金在不同的投资间流动,人力资本的再分配也有很多障碍,无论是把一个人换到你想让他去的地方还是用新人替换掉原来的人,回报率都取决于关系,于是在这些关系中投入了资本,因而这时候的社会资本就是一个关键变量。当财务和人力资本冗余(abundant)的时候(本质上生产方程中的投资项还原为毫无疑问的常数项)尤其如此。这些条件在竞争场中是一般性的,而竞争绝不是完全的。所以,社会资本是竞争成功的最终裁决者(arbiter)。更有学者认为企业家的个人网络是企业战略上最重要的资源[11],也是最持久的优势来源[12-14]。

虽然MacMillan[15]比较早就提出关系与网络的构建是任何企业成功的关键。但企业家的网络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仍然没有清晰建立起来[16]。不过有不少学者对此进行了理论分析和实证研究,本文尝试对这些研究进行比较综合的评述。本文所评述的文献主要是英语和简体中文世界里期刊上所发表的文章。其中所用到的英文文献数据库包括常用的 EBSCO、Elsevier(Science Direct)、Wiley、JSTOR、Springer、Mendley、SSRN(Social Science Research Network)、Heinonline、Questia、Taylor&Francis、Emerald、Sage;中文文献数据库包括CNKI、万方、维普。由于国内外文献关于企业家的概念范围并不完全吻合,相关文章散落在各个文献数据库,所以不能只使用一个而忽略其他数据库;而且有的数据库由于版权问题只能看到题目或者摘要比如Questia。而文献检索所采用的英文关键词包括Entrepreneur、CEO、TMT、Manager、(Social)Network、Networking、Social Capital、Guanxi、Embeddedness,甚至还适当地采用了Link、Connection等。中文关键词包括企业家、董事长、CEO、高管团队、经理(人员)、网络、社会网络、社会资本、关系(资源)、嵌入,通过单个关键词以及多个关键词进行检索。还有一点就是除了直接通过各个数据库去搜寻,还通过已有文献的参考文献逐一延伸开去。

关于文献评述的逻辑脉络,本文借鉴Lumpkin和Dess[17]的文献评述方法,②Lumpkin和Dess主要是对创业导向与绩效关系的澄清,他们对已有文献进行了四个方面的评述:调节效应、中介效应、自变量效应和交互效应。但他们没有考虑创业导向作为中介或者作为条件变量的评论视角。主要从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直接、间接、调节和中介效应4个方面,按时间先后来组织展开。

一、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直接效应

有关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直接效应的研究文献占了此领域中的绝大多数。比较早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应该是Dollinger[18]。他通过对宾夕法利亚州82个由所有者经营的小企业的调查发现:企业家大约花59%的时间和精力在与个体和组织的谈判、交易和信息搜集中;绝大多数在财务上成功的企业家尤其热衷于网络构建。他的研究还发现:花在与环境互动上的时间数量与企业绩效有很强的关系,并且没有哪一种单一环境因素是关键性的,只是许多因素相互平衡才能成功。8年之后,他又与 Golden[19]进行了更大样本的研究,用同样的方法调查了美国中西部486个公司。通过分层随机抽样挑选出样本企业,实证分析发现:若没有组织间的关系网络,很少有小企业能有效运行(function);使用这些网络越少的小企业战略适应越不成功。他们还发现,组织间关系有助于小企业盈利以及持续更长时间,而且使用任何类型的组织间网络的企业比不使用网络的企业有更高的三年期平均销售额。这些结论进一步证实了之前的研究。而 Aldrich,Rosen 和 Woodward[20]则是第一批就企业家的网络活动对创业企业绩效效应进行经验研究的学者之一。他们在北卡罗来纳州前后两次访谈了285位潜在的和实际的创立者(founder)。统计分析发现,低于三年的新创企业中,“网络多样性”负向影响新创企业的营利性;“网络资源的可获得性”正向影响新创企业的营利性。新创企业三年之后,作者发现企业家网络规模显著正向影响企业盈利性。后来他们又继续在该州进行企业家网络与创业成功的研究[21]。与上一次一样,对受访者还是进行了两次调查,分析发现企业绩效与网络变量不相关。不同于以前的横截面研究(cross-section),他们的研究具有纵贯性(longitudinal),所以引发学者们在不同国家进行了重复验证,如在意大利[22]、瑞典[23]、北爱尔兰[24],以及希腊[25]。比较这一系列相关联但方法上不完全相同的研究,Dodd和Patra[25]发现存在一些共同的方面,表明全世界范围里企业家社会资本具有一般性。当然也有一些不同的方面,表明文化差异的重要性。在前人对企业家网络研究的基础之上,Havnes和 Senneseth[26]又往前跨了一大步,把不同国家和不同时间段都考虑进来进行了分析。通过对欧洲8个国家在1991—1995的5年时间里的中小制造企业的追踪研究(panel study),根据面板数据分析发现许多中小企业积极致力于网络构建,但没有证据显示网络构建对短期利益如雇员增长或总销售增长产生影响。分析还显示,网络构建与市场的人口扩张的速度呈正相关,表明网络构建维持着公司的长期目标。而理论研究方面,Aldrich又与Kim[27]对企业家网络进行了分析。他们认为,企业家如果拥有正确的网络结构知识并且懂得和利用这些原理的话会更加有帮助。某些情况下,密网和闭合网络有些优势,但总的来讲企业家应该努力创建多样化的和开放的网络,并构建随强度变化的连带(tie)组合。在前文的基础之上,Hansen[28]检验了企业家创业前社会结构和过程对之后新成立的组织第一年成长率(创业绩效)的影响。实证研究发现:企业家网络规模与创业成功之间有显著正相关;网络密度也与创业成功正相关。同一年,但却以不同的行业样本,Brown和Butler[29]对企业家网络也进行了研究。他们对加利福尼亚州和美国西部的59家酿酒企业进行调查,发现只有竞争者的网络才与销售的增长相关,与利润率却不相关。也就是在这一年,国内学者开始了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研究,而李路路应该是其中最早的一位。①国内最早明确使用“社会资本”这个词并进行研究的当属张其仔于1995年的博士论文,不过他的博士伦文中并没有谈到企业家社会资本方面的问题。由于李路路的文章中只引用了一篇有关社会资本的外国文献,也就是Bourdieu后期于1994年的文章。所以至少从当时来看,李路路受到西方研究社会资本的学者的影响应该是不大的。李路路通过实证研究发现[30],企业家的朋友在“体制内”的职务和职业显著有利于企业规模,甚至超过亲戚关系的影响。企业家与管理技术人员的特殊关系有利于企业发展,而与工人的特殊关系对企业发展则没有什么影响。具有更多社会资本的企业家有利于获得各种资源,特别是获得贷款和国企技术人员。后来李路路又进行了一系列有关私人企业家社会资本的实证研究[31-33],发现:企业家的企业外部社会关系网络即与业主往来最密切的亲戚、朋友和配偶的社会地位对企业成功具有重要作用;而在企业家的企业内部社会关系网络中,业主与工人和管理人员的特殊关系有利于企业成功,业主与技术人员的关系则对企业成功没有影响。比李璐璐稍晚些,石秀印②石秀印在国内独立地提出了企业家社会网络的概念,并进行研究。之所以说他是独立提出该概念,是因为石秀印的文章没引用一篇文献。根据1995年中共中央统战部和全国工商联的全国私有企业家调查数据,通过实证研究详细分析了企业家社会网络与企业经营的关系[34],发现:具有机关事业单位干部身份或社会关系的私有企业家,所达到的资产规模更大;具有企业干部身份或社会关系的私有企业家有助于规模扩大,对效率的影响不定;具有军人身份或专业户手艺人以及社会关系对经营影响不定;具有专业技术人员身份或社会关系对经营影响两级分化;具有个体户身份或社会关系对经营无作用;具有工人或商业服务人员身份或社会关系对经营影响比较小;具有农民身份或社会关系对经营的作用处于中间水平。在20世纪90年代,社会资本在国内还缺乏研究的情况下,尽管当时所用的统计方法过于简单,但李路路与石秀印二人在国内对于企业家社会资本的开创性研究,影响了国内该领域几乎所有的后来者。

关于企业家社会资本与企业绩效的直接关系,以前的文献大都是以西方发达国家的企业家为样本,而Barr[35]则把研究对象转移到发展中国家。他利用加纳制造业企业调查系统的数据,对加纳企业家的研究发现,创新网络(innovation network)可以让企业家获取新市场与新技术的信息而与企业绩效正相关。而团结网络(solidarity network)对企业绩效没有什么影响。不过,企业家可以利用团结网络向他们社区中其他人搜集信息以及增加储蓄和信贷的可能性。他的研究还发现:企业家网络是多功能的,它们能够用来获取技术和市场信息以及减少不确定性,而且网络的功能还会影响其结构。企业家网络对企业绩效影响的性质和程度都受到网络功能的影响。能够减少不确定性的网络规模比较小并且具有内聚力,它们会产生积极的溢出效应,但对企业绩效几乎没有什么总效应。获取技术和市场信息的网络规模比较大并且具有多样性,它们对企业绩效有显著效应,但不会产生溢出效益。以发展中国家企业家社会资本为研究对象而且影响力相当大的当属Peng和 Luo[36]。他们依据中国江苏、广东、山东、浙江、上海、安徽等6个省市400家企业的随机调研样本,将一家公司的主管是否与其他公司高层经理或者政府官员有连带作为自变量,将公司的资产利润率和市场份额作为因变量,通过回归分析发现:从总样本来看,企业经理人与其他企业经理人之间的连带正向显著影响市场份额,与资产回报率(ROA)相关性不显著,而企业经理人与政府官员之间的连带对市场份额和资产回报率(ROA)均呈正向关系;而从分样本来看,企业经理与其他企业经理以及政府官员之间的连带对不同性质的企业绩效的效应并不相同;综合来看,企业经理人与政府官员的连带比与其他企业经理人之间的连带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更加重要,企业经理人的连带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在非国有企业中比在国有企业中要强、在小企业中比在大企业中要强、在服务企业中比在制造企业中要强。Acquaah[37]用非洲加纳的115家企业的数据重复了Peng和Luo[36]研究。实证研究发现,高层管理者与其他企业高层管理者、与政府官员、与社区领导三类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都显著正相关,结论与Peng和Luo的一致。但高层管理者与其他企业高层管理者的关系比其他两种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更大,这一点与Peng和Luo[36]的结论不一致。而且低成本战略、差异化战略、整合战略(既有低成本又有差异化战略)对两者的影响有不同的调节作用。

国内对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研究虽然不是最早但影响力却是最大的学者应该是边燕杰和丘海雄[38]。他们通过对广州市188家企业的调查统计分析发现,在企业的所有制类型和产业类型、企业家受教育程度和行政级别相一致的基础上,企业(家)的社会资本量越大,其人均生产总值就越高(社会资本每提高一分,人均生产总值就提高大约10万元)。这个发现说明,企业家要想提高经营能力和人均产值,有效途径之一就是发展和运用社会资本。该文还引用了两个案例分析,阐明了社会资本之所以有这样大的功效,就是因为企业通过各种联系,可以获取有价值的信息,发现和聘任有用的人才,以及在交易双方之间减少怀疑、增加信任、提高办事成功率和经济效益等。由于这篇文章的研究方法非常规范而且研究过程很严谨,所以对后来研究企业家社会资本的国内学者的影响非常大,尤其是对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纵向、横向和社会三维划分的范式几乎影响了之后研究企业家社会资本的所有国内学者。比如张骁[39]通过问卷调查的实证研究分析发现:企业高层管理者的横向联系对企业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而企业高层管理者的纵向联系对企业绩效有着显著的负向影响。张骁还试着解释了其原因,认为企业高层管理者的时间精力总量比较恒定,因此投入到横向和纵向的社会联系就会此消彼长。而且实证研究也表明横向和纵向社会资本的相关系数为负数,横向社会资本比纵向社会资本的均值要大,这表明企业高层管理者投入横向的社会联系比纵向社会联系的时间精力更多;从企业的逐利性来看,横向社会资本比纵向社会资本对企业贡献要大。这与 Peng 和 Luo[36]、Acquaah[37]的结论不一致甚至相反。可能的原因之一是张骁的测量太过简单,每一个测量都只用了一个指标,结论的稳定性存疑。龚鹤强和林健[40]通过广东中小企业的实证研究发现:私营企业家认识到关系的重要性、私人企业家的联系网络大、示好运作多对企业的绩效没有助益,反而成负相关;私人企业家过年过节跑关系、宴请商务对象、回报交易对象等具体的关系运作对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其结论还是比较新颖。石军伟[41]通过问卷调查的实证研究发现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经营绩效的贡献要大于企业家人力资本的作用。他认为此结论至少可以推广至中国的总体企业。而且企业家社会资本与企业家人力资本具有交互作用,所以不是二选一而是两者同时具备对企业能力的优化才有促进作用。更有意思的发现是,在发达地区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正相关,企业家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关系不显著;而在欠发达地区,企业家社会资本与企业绩效关系不显著,而企业家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显著正相关。细分维度来看,在发达地区,企业家等级制社会资本、企业社会声望和工作经历对企业绩效都正相关,而且作用依次递减,跨行业关系的作用不显著;在欠发地区,只有企业家等级制社会资本与跨行业关系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正相关,作用依次递减。通过比较还发现一个有趣现象,企业家等级制关系社会资本在发达地区比欠发达地区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更大,也就是说发达地区的企业比欠发达地区的企业更加依赖政府。研究还发现,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经营效率(投资回报率)没有显著影响。石军伟的研究在一定 程 度 上 对 Peng 和 Luo[36]、Acquaah[37]和 张骁[39]相互矛盾的研究结论提供了一个解释的思路。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考虑到企业家社会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是有边界条件的,把调节变量考虑进来会使得研究更精细。比如,邹国庆和高向飞[42]就只研究了特定行业的企业家社会资本与绩效关系。通过房地产上市公司的实证研究发现:企业家纵向维度社会资本中企业家曾在政府部门任职与企业绩效正相关,而企业家行政级别与总利润负相关,与净利润关系不显著;企业家横向维度社会资本中企业家曾在银行部门任职与企业绩效负相关,企业家曾在其他企业任高管与企业绩效正相关,企业家在各类协会任职与企业绩效关系不显著;企业家认知维度社会资本中企业家学历与企业绩效负相关,企业家具有研究机构背景与企业绩效关系不显著。他们的研究比较突出的是把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维度进一步细分,按照细分维度与绩效分别进行统计分析。当然,学历和背景作为认知维度的代理变量还是比较粗糙,而且房地产一个行业的研究样本得出的结论普适性还有待检验。除了特殊行业以外,陈爱娟、常花和王小翠[43]还对特殊的企业家群体进行了研究。他们通过对浙江民营企业家的实证研究,发现企业家社会资本的4个指标:关系网络、社会交往、共同规范、信任和共同语言对财务经营绩效和企业发展能力都显著正相关。这与前面文献的研究结论一致。

边燕杰和丘海雄[38]之后的研究大都是采用调查数据,而孙俊华和陈传明[44]则通过中国制造业上市公司数据的实证研究发现:企业家纵向社会关系网络与企业绩效负相关;企业家横向关系网络与企业绩效不相关;企业家政治身份与利润总额正相关,与净资产收益率、资产净利率以及销售利润率负相关,与投资收益不相关。同样利用上市公司的数据,但不是制造业而是中国第三产业的企业数据,马丽媛[45]随机抽取了100家企业2008年的数据,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企业家纵向社会网络对企业绩效起着反向作用,这一点与孙俊华和陈传明[44]的结论一致。而企业家横向网络和社会关系网络均对企业绩效起着正向作用,这与后者的结论不一致。再细分的话,国有企业家拥有政府关系不利于企业绩效提升;相对于非国企,国有企业的企业家更容易利用社会关系网络提升企业绩效。这三位作者的研究虽然使用的是上市公司的数据,但由于没有考虑时间维度,所以结论稳健性无从验证,并且与前面学者的结论也并不相同。其实,利用上市公司的数据来研究,有一个潜在问题是不少个案在有关变量上都是0[46],或者在时间维度上不变(比如政治身份),那么用简单的回归来进行分析的话偏差就比较大,所以稳健性检验尤其重要。

前面的研究基本都是从管理学领域来研究企业家社会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的直接关系,而Ingram和Roberts[47]则主要是从社会学领域来研究的。①该篇文章除了少数引用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的文献以外,基本都是引用社会学方面的文献。他们调查了与澳大利亚酒店业协会新南威尔士分会有合作的在悉尼的一组(cohort)51家酒店。通过访谈与传真搜集了41家酒店的总经理的情况,通过实证分析发现竞争者之间的友谊通过合作、缓和竞争以及更好的信息交流能够提高组织绩效。当竞争的经理嵌入在凝聚力的友谊网(也就是说一个管理者在竞争者中有很多友谊)中时这种绩效最容易实现,因为凝聚力促进网络中信息的核实、消除顾客面临的结构洞(structural hole)、促进竞争者的规范性控制。与竞争者的友谊能使酒店效益有巨大的改善。如果经理的竞争者们之间也是朋友的话则酒店效益会更加改善。与竞争对手的每一个友谊会给一个典型的酒店每年贡献2.68万美元。酒店竞争者中的凝聚力每增加一个标准差,每年的收入大约增加40万美元。而友谊网络对40个酒店每年增加收入约7千万美元。他们的研究对象很新颖、结论非常简洁而且很吸引人。这可能也是其在社会学领域中最顶尖期刊AJS上发表的一个原因吧。

当然也有人在研究企业家的其他资本与企业绩效的文章中探讨了社会资本的作用。比如研究企业家人力资本与企业绩效关系的陈志辉[48],通过对51家中小企业的实证研究发现企业家社会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没有直接关系。而企业家流程性知识与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有交互作用。该篇文章的一个问题是研究样本数量太少,结论的普适性有待进一步检验。另一个问题就是他把企业家社会资本作为人力资本中的一个组成部分,把社会资本与人力资本混淆在一起了。其实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的区分,早在Bourdieu[49]就把资本十分清晰地分为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了。

也有人研究组织中其他个体的社会资本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并延伸到企业家群体。比如Moran[50]以一家《财富》100 强、拥有 170 家运营公司的制药企业欧洲分部的120位产品和销售经理的调查研究,分析结果表明经理的社会资本的两个维度影响管理绩效的不同方面:社会资本的结构面(直接连带、间接连带、网络闭合性)主要影响经理的销售绩效;而社会资本的关系面(关系亲密性closeness、关系的信任trust)主要影响经理的创新绩效。虽然他研究的是部门经理的社会资本,但由于企业家的工作极具创新性,所以他把该结论推广到企业家个体。

二、企业家社会资本的间接效应

蒋春燕和赵曙明[51]指出,绝大部分研究企业家社会资本的还是停留在社会网络对绩效的直接作用上,而没有进一步研究社会网络在什么情况下、以何种程度、什么方式起作用[52]。因为知道为什么比知道是什么更重要[53],但却更加困难,所以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间接效应比直接效应的研究文献要少很多。目前,研究了企业家社会资本作用于企业绩效的机制的文献,主要涉及到行为机制、学习机制、能力机制、机会机制和战略机制。

1.行为机制。首先进行尝试分析企业家社会资本作用于企业绩效的机制的学者可能是Butler,Brown 和 Chamornmarn[54],他们假设企业家社会资本影响企业行为,企业行为进而影响企业绩效。通过对泰国100家由所有者管理(owner-entrepreneurs)的制造企业的问卷调查研究发现,企业家的社会网络对行动没有影响,行动对企业绩效也没有影响。作者解释说,泰国的制造业企业家很重视社会网络,但是并不把它与企业行动直接联系起来。东南亚的国家都很重视网络构建,也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活动。可能在泰国,企业家们的网络是制度化的,不与企业特定活动相关联;或者这种相关联是只有采取了行动之后才变得更特定和有用。这与以前文献关于移民或酿酒商的研究不一致。也有可能是制造企业需要企业家拥有相当高的行业特定经验,这些行业经验减少了泰国企业家对社会网络涉取(tap)的需要,也会降低评估它们的时候对它们的信任程度。Leana和Pil[55]通过对88所城市公立学校的校长、教师、学生、家长的数据搜集,发现内部社会资本(教师之间的关系)和外部社会资本(校长与利益相关方的关系)能够预测学生的数学和阅读成绩。社会资本对学生阅读成绩(绩效)的影响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持续,支持了社会资本与绩效之间的因果关系。研究还发现,社会资本与学生数学成绩(不是阅读成绩)受到教师教学质量的中介效应。这个结果强调了社会资本研究领域中介效应的重要性。Witt[56]则从理论上分析了企业家社会资本与创业企业成功之间的关系。行业、战略、性别和初始资源影响创业团队的网络活动,进而影响团队网络的规模和多样性(中间受到网络能力和国家文化的调节),再影响网络利益(中间受到吸收能力、网络成本、企业规模的调节),最后影响企业成功(中间受到意图和资格的调节)。

2.学习机制。蒋春燕和赵曙明[51]通过对江苏和广东新兴企业的总经理(CEO)或高层管理人员的问卷调查和实证研究分析发现:社会资本的弱关系对新产品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而对整体财务绩效没有显著影响;社会资本的强关系对整体财务绩效和新产品绩效都没有显著影响,甚至对整体财务绩效有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从他们的结果模型来看,弱关系正向影响探索式学习进而影响新产品绩效;而强关系正向影响利用式学习进而影响整体财务绩效。①虽然蒋春燕和赵曙明没有明确说明是测量企业家社会资本还是企业社会资本,但从他们的测量对象为总经理或高层管理者可以推断他们所称的社会资应该属于企业家社会资本。也就是说,企业家社会资本是通过企业学习的中介进而影响企业绩效的。

3.能力机制。能力机制的研究主要涉及到两种能力:一种是适应能力,一种是动态能力。贺远琼、田志龙和陈昀[57]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企业家社会资本通过正向影响企业适应能力从而正面影响企业经济绩效。而且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没有直接影响。为了弄清楚这种效应的边界条件,他们于次年[58]又通过对EMBA的调查实证研究分析发现,环境因素是一个权变因素,它影响着高管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作用。当环境复杂性高的时候,无论环境动荡性是高还是低,企业高管的非市场社会资本都对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而高管的市场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没有显著影响;当环境的复杂性和动荡性都低的时候,企业高管的社会资本,无论是市场社会资本还是非市场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都没有显著影响;当环境复杂性低而动荡性高的时候,高管的市场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而非市场社会资本无影响。

田虹和礼丹萌[59]从理论上分析了企业家的社会资本不直接影响企业绩效,而是分为三个阶段:企业家社会资本影响企业社会资本、企业社会资本影响企业动态能力、企业动态能力影响企业绩效。吴文华和汪华[60]也经过理论分析认为企业家社会资本通过影响企业内部和外部社会资本来影响企业动态技术能力和动态营销能力,从而影响企业绩效。而经验研究方面,杨鹏鹏[61]的博士论文就以陕西省小型民营企业为样本研究了企业家社会资本影响企业动态能力进而影响企业绩效。实证研究结果发现:在整体上企业家社会资本将促进动态能力的积累,但不同类型的社会资本对于动态能力的形成有不同的影响,其中技术社会资本和营销社会资本对动态能力将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而政府社会资本和金融社会资本对动态能力的影响不显著。而对动态能力与绩效的关系研究发现:技术动态能力能够改善企业的市场绩效,不能显著改善企业的财务绩效;而市场动态能力则既能够改善企业的市场绩效,也能提升企业的财务绩效。

贺小刚和李新春[62]基于国内277家企业调查的数据,确定了测量中国企业家能力的四个维度:战略能力、管理能力、政府关系能力和社会关系能力。研究发现,企业家对企业绩效的直接贡献十分有限,其主要功能在于培育组织能力进而影响企业绩效。

4.机会机制。杨俊和张玉利[63]通过理论分析提出了一个间接效应模型,认为创业者的社会资本的构成特征、利用方式和利用水平通过影响创业机会和创业资源整合从而影响创业初期绩效。

5.战略机制。实证研究方面,李健[64]通过我国制造业上市公司的数据实证研究发现,企业家产业外网络和企业家中央政治网络与企业绩效正相关,并且市场效能导向战略起完全中介作用。而郭立新与陈传明[65]通过对中国306个企业家的调查分析发现,企业家制度性社会资本和市场性社会资本既对企业绩效有直接效应,又通过战略决策质量的中介效应,进而影响企业绩效。可以认为战略决策质量部分中介效应显著存在。

三、企业家社会资本的调节效应

企业家社会资本作为调节变量的研究文献则更少。Florin、Lubatkin 和 Schulze[66]利用美国 1996年275家IPO企业的数据资料,通过回归分析发现社会资本对公司上市前的融资能力和上市后的利润都有正向影响。社会资本还作为一个调节变量:当不考虑社会资本的影响时,人力资本对上市前的融资能力有正向影响,与企业上市后的利润成负相关;而社会资本与人力资本的交互作用则与上市前的融资能力负相关,并对上市后的利润有正面的影响。社会资本与上市前金融资本的交互作用也会对上市后的企业销售额的增长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台湾学者 Lin、Li和Chen[67]对125家台湾高科技新企业的研究发现,企业家社会资本对新企业绩效没有直接效应。社会资本实际上调节创业战略和资源的效应。它负向调节管理能力、管理结构、成长导向;正向调节战略导向、资源导向和创业文化。这个结论值得注意是因为它意味着只有特定的创业战略被采用的时候社会资本才是一种资产。他们还发现拥有有限社会资本的高科技企业家可以采用其他创业战略来取胜。

Li和 Atuahene-Gima[68]在北京新技术开发区(Beijing Experimental Zone)的300家新技术企业调查研究发现,关系基础战略不会提高新技术企业产品创新战略的效应。而且还有两个意外发现:首先,政治网络似乎没有起作用。可能构建政治联系的交易费用稀释了新技术企业的利益。比如中国的私营企业家把免费股份以及对于当地官员的大肆款待以便构建个人联系。那种活动会榨干企业财务并且会阻碍有效管理。其次,产品开发的战略联盟似乎阻碍了产品创新战略对于企业绩效的效用。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中国的新技术企业为了权衡联盟的利益而导致的管理和其他问题,比如缺乏经验。

四、企业家社会资本的中介效应

研究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中介效应的文献是最少的。开创性研究中介效应的可能是Collins和Clark[69],他们主要探索人力资源实践与企业绩效间的黑匣子问题。检验了一系列网络构建的人力资源实践、高层管理团队的外部与内部社会网络以及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对美国中大西洋(mid-Atlantic)地区73家高科技公司的调查研究表明,人力资源实践与企业绩效(销售增长和股票增长)之间的关系受到高层管理团队的社会网络的中介作用,而且是完全中介。还有一些文献,论及高参与工作系统和绩效之间的关系受到社会资本的中介作用[70-71]。若把社会资本的认知维度和关系维度作为中介的话,逻辑上还是可以说得通的,但把结构维度作为中介变量就太牵强了。这方面的研究还几乎是空白,似乎有很大的研究空间。

五、已有研究的局限及未来展望

企业家社会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研究结论不一致[72]。从前面所评论的文献可以看出,关于企业家社会资本与绩效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实证研究还是理论研究,不同的学者得出的结论有一致的,也有相差甚远甚至结论相反的。其原因是多方面的,对以后的研究方向也有所启发。

1.绩效本身的概念没有统一的界定。每位学者根据自己的界定来进行研究,结论不一致是显然的。绩效对个人和组织都是很重要的结果,但由于其复杂性和多维属性使得它的研究非常复杂[73-74]。国内学者徐莉萍、辛宇和陈工孟[75]发现:分别采用TobinQ等市场指标和采用净资产收益率、总资产收益率、主营业务收益率等会计指标时,所得出的研究结论有时会截然相反。所以,实证文献中不同作者对绩效的测量方法差异导致的结论差异相当大。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方面在于,不同的学者在该领域里不断补充了新的研究发现;坏的方面在于各研究之间因为绩效的测量不同而无法相互比较。

2.方法问题。比如龚鹤强和林健[40]的调查问卷有效回收率只有8.35%;石军伟[41]的调查问卷有效回收率是13.72%,而用Email方式的问卷有效回收率则更低,只有2.2%(10/450)。这么低的回收率所得出结论的可靠性可想而知。还有就是社会资本的滞后效应问题。绝大部分研究是使用截面数据来分析的,但自变量与因变量都是在同一个时间点上采集的。少数学者则考虑到了社会资本的滞后效应,如 Acquaah[37]测量管理者1998—2000年的个人和社会网络关系时,绩效的测量则是滞后到2001和2002年。问题也随之而来了:社会资本的滞后效应究竟有多长的时间,这是未来研究需要考虑的问题。

3.企业家社会资本与绩效之间的路径问题。路径太长,影响因素太多,稍微改变其中的某一或某些因素,就可能导致结论的不同。也就是Peng和 Heath[36]所说的企业成长机理(mechanism)我们还知之甚少。Elster[76]和周雪光[77]也谈到因果关系中的机制问题,同样的现象可以有不同的理论来解释其机制。统计关系并不是因果关系,统计关系只是一个描述,而不是一个理论解释。Lawrence[78]较早就谈到,像高管团队的人口统计特征与企业绩效联系是比较末梢的,结果充满了矛盾,很少能解释为什么有这些联系,因此在管理过程(process)以及人口特征研究中有很多黑箱没有弄清楚。正如Batjargal和Liu[79]所言,还有许多未解决的问题,诸如是否在所有条件下和所有情境中社会资本都有主效应,是否有其他因素在中介或调节社会资本对因变量的效应。在控制了一些会取代部分CEO效应的情景因素之后,经理(尤其是CEO)只解释了5%~20%的公司盈利率的方差[80],而作为企业家因素的一个部分,企业家社会资本对绩效的解释力那就更小了[67]。所以,如何打开企业家社会资本作用于企业绩效的黑匣子是未来研究的方向。

4.企业家社会资本的测量问题。尤其是问卷调查用自我报告搜集的数据,主观性比较强。比如蒋春燕和赵曙明[51]研究社会资本与绩效的关系,对社会资本的测量只考虑了关系强度,而关系人所拥有的资源等诸多因素都没有考虑。而且他们也没有界定所测量的究竟是企业、高管团队还是企业家(高层管理者)个人的社会资本。再者,关系强度有诸如朋友、熟人等标签,但即使在文化内[81]人们对待关系强度的标签也不同和不一致,因此包含各种测量题目的既有研究之间不能比较是现有社会资本测量的最大劣势[82-83]。边燕杰、张文宏和诚程[84]认为,用关系强度代替关系资源曾推动了经验研究,但也引起重大质疑,即关系强度不等于关系资源,替代变量既没有提供稳定的实证结果,也不能通过严格的数据检验,因此必须测量关系资源而不能绕开它。也就是说,社会科学中的经验分析经常不能确切证实或证伪一个假设,可能因为测量不严谨、方法不标准或数据不可靠等等,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出问题[85]。Witt[56]也持同样的观点,他认为这些结论的不一致可能仅仅是对企业家社会网络这同一个变量进行了不同的测量。Salancik[86]做了更生动形象的说明,他认为网络分析中的危险在于只见森林不见树木。作为网络构建基石的“互动”,太容易被作为既定。部分原因在于网络分析的视角,它的目的是在森林,而作为组成部分的“互动”仅仅作为起始点。吕涛[87]认为,利用现有的网络测量工具所测量到的则是嵌入于个体社会网络之中的社会资源总量。理论上讲,所测量到的资源成分的“量”大于等于所拥有的社会资源。换句话说,现有的对个体社会网络资源成分属性的测量结果对应的,并不是社会资本因果理论中链接社会网络与工具行动的社会资源。这就意味着在现有的测量工具基础上加载到线性回归模型中的关系或者社会资源变量的模型形式需要更加慎重。

5.社会资本与社会能力不同。如果说社会资本是一个机会(access),那么对于结果变量来讲,机会的把握和利用显然十分关键。Lin[83,88-89]和林南[90]区分了社会资本的机会维度(access)和使用(mobilization)维度,但大多数的研究者都没有区分,也就是说仅仅只考虑了社会资本的机会维度。正如 Baron 和 Markman[91-92]所言,社会资本是企业家的敲门砖(get through the door)(比如接触风险资本家、潜在的客户等),一旦获得那样的接触(access),那么企业家的社会能力就对结果起着重要的决定性作用。McGee、Dowling 和 Megginson[93]的经验研究表明只有当企业的管理团队有广泛的合作技能的时候通过与其他企业合作利用外部资源才能增加企业成功。Cohen和 Levinthal[94]介绍了吸收能力的概念,也描述了同样的想法:企业家如果没有必要的知识和吸收组织内部信息的能力,那么他们就不会受益于与网络成员的合作和信息。因此,企业家经历、社会能力、大学受教育水平,以及其他因素决定了他们是否能够及如何从网络中获益。Baron和 Markman[91]则把这一主张向前推进了一步并发展了企业家社会技能理论。而 Seibert、Kraimer 和 Liden[95]的实证研究揭开了社会资本研究中的表象误区,仅仅与人“闲聊”(schmoozing)是不行的,关键是能不能从这些联系人那里获得资源。Witt和 Rosenkranz[96]在企业家和网络成员间的个体连带层面上构建了一个模型,这个模型界定了创业企业的各个合作者的适切性(relevance)、合作者的可获得性、作为核心价值驱动的企业家维护与合作者的连带的成本。这里对适切性和可获得性有一个直接的权衡,比如企业家认识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大公司经理但没有机会与那个人接洽上那也不行。再有,在龚鹤强和林健[40]的研究中,关系运作是指“在商务交易中个人之间形成特殊联系的行为以及这些行为过程的泛称”,其实还是没讲清楚关系运作究竟是运用关系来实现目的还是努力构建和维护关系。比如“年节宴饮”这个变量既可能是关系维护也可能是关系运用,把机会和使用混为一谈使得结论相互矛盾就可见一斑了。

6.不同国家文化的差异。Aldrich,Rosen和Woodward[20]进行了先创性的研究,之后在不同国家又进行了一系列重复性验证。Drakopoulou Dodd和Patra[25]比较了这些研究后发现,这些结论存在一些共同的方面也存在一些不同的方面,说明了不同国家的文化其实是一个重要的调节变量。那么,在不同文化背景下所进行的研究就应该考虑到文化差异,这种文化差异的影响会贯穿整个研究过程,这是未来研究应该注意的问题。

7.企业家创建和维护社会资本的成本。对企业家的网络分析中很少有经验研究考虑了网络活动的成本[56]。Johannisson[97]、Ebers 和 Grandori[98]指出,两种类型的成本其实很重要:向网络成员提供服务和信息的直接成本和以时间的机会成本为表现形式的间接成本。因此,企业家个人网络的一般特征(如投入的时间和网络范围)与企业绩效之间没有积极关系就不奇怪了[99]。蒋春燕和赵曙明[51]的实证研究发现强关系对整体财务绩效和新产品绩效都没有显著贡献,甚至对整体财务绩效有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他们解释其可能的原因是建立和维持社会网络中的强关系需要大量的投入,当成本大于收益的时候,不但不会对整体财务绩效产生贡献,反而会产生负作用,降低绩效。那么,未来的研究中把企业家社会资本带来的利益和维护这种资本所花费的成本同时考虑进来就会更加贴近现实情况。

8.非线性关系。从网络获得好处可能是非线性的。所有已有的经验研究大都是用线性来检验网络作用的。Witt[56]从理论上分析认为,网络的边际利益可能是下降的而边际成本可能是上升的。网络结构(规模和多样性)与企业成功之间的关系可能是倒U型,也就是说有一个最优的网络规模和多样性。Aldrich和Reese[21]也表明了非线性的可能性:“正如在生活中的其他事情一样,最闪光的可能在中间的某个地方。”①Aldrich,H E,Reese,P R,Does Networking Pay off?A Panel Study of Entrepreneurs in the Research Triangle,in Churchill,N C,Birley,S,Doutriaux,J,Gatewood,E J,Hoy,F S,Wetzel,W E J edited,Frontiers of 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Wellesley,MA:Babson College,1993:334.原话是 As in so many other things in life,the golden mean may lie somewhere in the middle.Uzzi[100]分析了纽约纺织行业企业家的个人网络。他发现社会网络扩张的太大反而会减少流向企业家的新信息而导致非效率。他用过渡嵌入来描述太大的网络,在后来的研究中他识别出了这种太大的网络[101]。Witt[102]发展了一个模型来评估中小企业在它们的信息网络中的位置。在他的模型中,个体网络连带的非线性利益取决于利用连带的频率和交换的信息的平均价值。而交换的信息的平均价值取决于双方之间的信任程度、信息对企业的适切性(relevance)、信息转移的速度、信息方的层级位置、自己在网络中的中心性。后来,Witt和Rosenkranz[96]在理论研究中分析了企业家网络并提出了一个评估个体网络连带和整体网络的模型,模型中包括了网络活动的非线性利益和网络成本。

9.因果关系。众多文献研究的是社会资本对绩效的影响,但是也有可能是企业的绩效好了之后吸引了其他企业经理和政府官员来建立关系[36]。Lin 和 Erickson[103]、Mouw[104]指出,社会资本与被解释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和内生性问题是社会资本研究中一个非常重要却又充满争议的问题。其实这也是社会科学大量用截面数据(crosssectional data)进行研究所潜藏的致命问题。如果要用调查研究,那么利用多次调查数据进行纵贯研究是一种可行的办法;如果利用二手数据比如上市公司的数据来研究的话同样也可以控制内生性问题,这是未来研究要考虑的。

10.还有一个因素也会导致结论不一致。那就是有的学者认为,应该研究企业家团队(team)而不是企业家个体(individual),因为前者对组织行为和绩效有更深入的洞察力。Witt[56]认为企业越是向前发展,成长得越大,那么雇员的个人网络和外部的经理在组织里的关联性就更多。从长远来看,企业的成功更加依赖于整个组织的网络和网络构建活动而不是依赖于企业家个人。Johannisson[99]则明确指出:“没有发现网络构建活动与企业成长有关系的一个原因可能是采用了不合适的分析单位。”所以,要想增加社会资本对于企业绩效的解释力,那么从企业家社会资本延伸到高管团队的社会资本可能会更好。但同时带来的巨大挑战就是,测量企业家社会资本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测量高管团队的社会资本则是难上加难。

所以,未来对于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研究尤其是实证研究虽然有巨大空间,但却注定是一条荆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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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张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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