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易翻译学初探[注]本文系2013年广东省普通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大易翻译学:译学的大易视角研究”的部分成果,项目编号为:2013WYXM0104。
2014-03-23陈东成
1.引言
改革开放之初的二十多年,国内引进了大量的西方翻译理论,包括Roman Jacobson,John Catford,Eugene Nida,Peter Newmark,George Steiner,Lawrence Venuti,Susan Bassnett,André Lefevere,Katharina Reiss等一大批学者的译学论著,中国在很大程度上成了西方译论的消费者,而中国传统译论处于边缘化的状态。近十来年,情况出现了明显变化,国内一些学者致力于中国传统译论的研究,有的还提出了新的翻译理论。例如,北京师范大学郑海凌在《中国翻译》(1999年第4期)上发表“翻译标准新说:和谐说”,开启创建“和谐说”翻译理论的历程。2001年,清华大学胡庚申在国际译联第三届亚洲翻译论坛宣读论文“翻译适应选择论初探”,正式提出翻译适应选择论。2011年,南京理工大学吴志杰在《南京理工大学学报》和《中国翻译》上分别发表论文“中国传统译论研究的新方向:和合翻译学”和“和合翻译研究刍议”,提出创立“和合翻译学”话语体系的设想……国内越来越多的学者从不同的角度透视翻译,探讨新的翻译研究途径。但这些研究还存在一些不足:内容上,大都集中在非常有限的中国传统译论资源中“淘宝”,并通过与西方译论比照阐发其中的意义,很少有人将翻译的有关问题放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加以透彻理解并做深入阐释。方法上,大都把中国的译论置于西方译论的标准中进行定位,导致了对中国译论的“误读”与“贬低”,无法彰显中国译论的魅力(吴志杰,2008)。所以,要建立完整健全、充满活力的中国译论话语体系,相关研究范围亟需扩大,研究深度必须增加。
本文立足于《周易》这部智慧宝典,试图借用《周易》中揭示的道理对有关翻译问题做理论阐释,并提出构建“大易翻译学”的设想,为当下的翻译研究提供一个新的视角和方法。
2.大易翻译学的哲学依据:易理
大易翻译学(Yi-translatology),简称易译学(YT),是按照大易所揭示的道理来阐释翻译本质、翻译标准、翻译策略、翻译审美、翻译伦理、翻译批评、翻译风格、翻译距离、翻译生态环境等一系列问题,从而寻求翻译规律以指导翻译实践的一种翻译研究途径。简言之,大易翻译学就是一种“以易释译”、“以易演译”的翻译研究途径,也可以说,是用冯友兰说的《周易》“空套子”来“套”翻译。本文中,“大易”指《周易》以及推演这部经典的观点和学说。《周易》包括《易经》和《易传》。《易经》含六十四卦卦符和经文;《易传》由《彖传》、《象传》、《文言传》、《系辞传》、《说卦传》、《序卦传》、《杂卦传》组成。有时人们用《易经》代指《周易》。
“《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系辞下传》)1。《周易》是大道之源,大道即自然之道,天道、地道、人道莫不在其中。《周易》广大精微,无所不包。其至大无外,至小无内,囊括宇宙,包罗万象,诚可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系辞上传》)。《周易》是解开宇宙人生密码的宝典,“是经典中之经典,哲学中之哲学,智慧中之智慧”(南怀瑾 2008:5)。
“知《易》明道,悟《易》启智,用《易》获益”(陈东成 2012)。我们研究翻译,不妨借《周易》的智慧光芒,照亮我们的研究道路。鉴于此,我们谈论大易翻译学的有关问题,拟从《周易》中发掘其哲学依据,如“一阴一阳之谓道”、“生生之谓易”、“天人合一”、“中正和合”、“保合太和”、“求同存异”、“修辞立诚”、“贵时通变”、“与时偕行”、“革故鼎新”等等,无不源自《周易》。限于篇幅,这里对众易理不详细展开讨论。
3.翻译本质:文化交易
从自然界到人类社会都因阴阳交感、交通或交易而和谐有序,生生不息。《周易·泰》“为卦,坤阴在上,乾阳居下。天地阴阳之气相交而和,则万物生成,故为通泰”(梁韦弦 2003:103)。《泰·彖传》曰:“泰,小往大来,吉亨,则是天地交而万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小谓阴,大谓阳。往,往之于外也。来,来居于内也。阳气下降,阴气上交也。阴阳和畅,则万物生遂,天地之泰也”,“小往大来,阴往而阳来也,则是天地阴阳之气相交,而万物得遂其通泰也。在人,则上下之情交通,而其志意同也”(同上)。咸卦的卦象为兑上艮下,兑为阴、艮为阳,阴气在上、阳气在下,阴阳二气相遇才能发生交感效应。“凡君臣上下,以至父子、夫妇、亲戚、朋友,皆情意相感,则和顺而亨通。事物皆然,故咸有亨之理也”(梁韦弦 2003:198)。
受《周易》阴阳交感思想的启发,我们可以推知:只有文化交感,跨文化交际才有可能,翻译才能成为现实。文化交感,即文化交易,文化转换。人类文化从整体来说,是各国、各民族文化汇聚、交流的产物。翻译是译者将一种语言传达的信息用另一种语言传达出来的有目的的跨文化交际活动。唐贾公彦在《周礼义疏》中说:“译即易,谓换易言语使相解也”(罗新璋 2009)。赞宁(2009)在《义净传系辞》中说:“译之言易也,谓以所有易所无也”。“从词源上来讲,英语中的translate就是carry over,将某东西从A带到B方;就汉语而言,‘译,易也’,易就是转换,‘换个地方’,‘换个说法’”(赵彦春1999)。表面上看,翻译是一种言语换易活动;但究其实,翻译是原文信息在异域文化中的再传播,本质上是一种文化转换活动。通过这种转换,不仅语言发生了变化,时间发生了变化,空间也发生了变化,文化土壤有别于从前(陈东成 2103)。
事实上,翻译活动不仅仅是单纯的文字转换过程,更重要的是它涉及到两种语言所负载的文化。在一些翻译理论家如José Lambert和Clem Robyns看来,与其把翻译视为一种双语之间的转换活动,不如把翻译看成是两种文化之间的一种交流活动更加确切。José Lambert和Clem Robyns承袭了Umberto Eco的观点,认为翻译等同于文化(Gentzler 2004:193),意即翻译活动就是文化的转换活动。Gideon Toury(2001:53)指出:“翻译活动应视为具有文化意义的活动。”Hans Vermeer将译者称作是“双文化的”(bicultural),Mary Snell-Hornby将译者比为“跨文化专家”(cross-cultural specialist),Lance Hewson和Jacky Martin视“翻译操作者”(translation operator)为“文化操作者”(cultural operator)(Katan 2004:14)。Maria Tymoczko(2004:17)明确提出:“翻译是用一种文化表述另一种文化最重要的手段之一。”Christiane Nord干脆用“跨文化交际”(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来替代“翻译”这一术语,Justa Holz-Mänttäri用“跨文化合作”(intercultural cooperation)来替代“翻译”,勒弗韦尔把翻译看作“文化交融”(acculturation),而Daniel Shaw创造了“transculturation”(跨文化交际)这个词(郭建中 1998)。翻译已不再仅仅被看作是“换易言语”的行为,而被看作是一种文化转换的模式。说到底,翻译就是文化的翻译(陈东成 2013)。
4.翻译标准:太和
“翻译标准指翻译活动遵循的准绳,是衡量译文质量的尺度,是翻译工作者不断努力以期达到的目标。切实可行的标准对发挥翻译功能、提高翻译质量具有重要的意义”(方梦之 2011:68)。我们经常提到的翻译标准,国内有严复的“信达雅”、鲁迅的“易解、丰姿”、朱生豪的“神韵”、傅雷的“神似”、钱钟书的“化境”、刘重德的“信达切”、张今的“真善美”等,国外则有(Александр Смирнов)亚历山大·斯米尔诺夫的“等同翻译”、Андрей Фёдоров(安德烈·费道罗夫)的“翻译对等”、Roman Jakobson的“有差异的对等”、Eugene Nida的“动态对等”/“功能对等”等(杨柳 2009:2-3)。本文拟从《周易》的“和”、“中和”、“太和”等观念和思想出发,对翻译标准问题展开讨论。
《周易》尚和,其中“和”字多处可见,就其要义而言,表现了崇尚中和的思想。例如:
“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说卦传》)
“利者,义之和也……利物足以和义。”(《乾·文言传》)
“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咸·彖传》)
“健而说,决而和。”(《夬·彖传》)
所谓“和”,就是中和、和谐的意思。“和”是一种最顺畅、最理想的存在和发展状态。难怪《礼记·乐记》指出:“和,故百物不失”;“和,故百物皆化”;和,则“天地合,阴阳相得,煦妪覆育万物,然后草木茂,区萌达,羽翼奋,角觡生,蛰虫昭苏。羽者妪伏,毛者孕鬻,胎生者不殰,而卵生者不殈”(刘纪纲 2006:73)。
《坤·文言传》说:“君子黄中通理,正位居体,美在其中,而畅于四肢,发于事业,美之至也”。认为将内在的中和之性表现于形体,发扬为事业,是最美不过的。可见“和”是一种最佳存在状态。因此,《易传》提出:“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乾·彖传》)。太和乃阴阳和合的中和之气。万物于天道的变化中各自获得生命和品性,而天道变化又是阴阳之气缊交合的结果,故保合太和,保持阴阳柔刚之气中和交合,才能使事物贞固、健利,恒久而不夭(罗炽、萧汉明 2004:100)。
翻译是人类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与社会其他活动紧密联系。翻译事业的和谐发展会推动人类社会的和谐发展。翻译所追求的境界也应是“太和”。把“太和”作为翻译的标准完全符合易理,符合社会要求。
纵观中国翻译史,以前虽无人明确提出将“太和”作为翻译标准,但追求翻译达到“太和”境界者却不乏其人。例如,唐代著名佛经翻译家玄奘主张翻译“既须求真,又须求俗”,其译文既重信,又重文体风格,达到了“和谐”理想的境界(王秉钦、王颉 2009:18)。梁启超称赞说:“若玄奘者,则意译直译,圆满调和,斯道之极轨也”(梁启超2009)。“道”在这里指的就是翻译,“极轨”犹言最高准则、完美境界。所谓“圆满调和”,也就是中国哲学上的“和合之境”(刘宓庆 2005:48-50),即我们所倡导的“太和之境”。再如,傅雷推崇“神似形似,浑然一致,是为胜境”(罗新璋 2009);钱钟书追求“尽善尽美”式的“大化”,即“质中有文,文中有质,浑然天成,绝无痕迹”(胡应麟 1979:22)的境界。傅雷和钱钟书所追求的也是“太和之境”。
5.翻译原则:求同存异
翻译原则“指翻译中带有普遍性的、最基本的、可以作为其他规律基础的规律,也即具有普遍意义的道理。例如,翻译中语际转换的一般规律、审美体验的一般规律,对翻译技巧的归纳和掌握具有指导意义”(方梦之2011:17)。
《同人·象传》曰:“天与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天、火相互亲和,象征和同于人。君子因此分析人类群体、辨别各种事物以审异求同。《周易》中,除《同人·象传》明确强调求同存异之道外,《睽·象传》也提出了类似的看法:“上火下泽,睽。君子以同而异”。即是说,上为火下为泽,象征乖背暌违。君子因此谋求大同并存小异。
《周易·同人》卦辞曰:“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意思是说,在宽阔的原野和同于人,亨通,利于涉越大河巨流,利于君子守持正固。唐孔颖达《周易正义》曰:“‘同人’,谓和同于人。‘于野,亨’者,野是广远之处,借其野名,喻其广远,言和同于人,必须宽广,无所不同。用心无私,处非近狭,远至于野,乃得亨通”(孔颖达 2009:76)。与人和同必须处于广阔无私、光明磊落的境界。《周易正义》又曰:“与人同心,足以涉难,故曰‘利涉大川’也;与人和同,易涉邪僻,故‘利君子贞’也”(同上)。能广泛和同于人,可以涉越险难;但“同人”不得为邪,应当守正。翻译也可以说是“同人”的活动,是源语文化与译语文化的交流,是译者与作者的合作,要合作得愉快,合作成功,译者就要有宽阔胸怀,重视大同,不计小异,与作者同心协力。但同心协力是向善的方向努力,这样虽说译事艰难,一路风尘仆仆,但终究可以走向理想的目的地。合作不可为恶,忌涉邪僻,要放弃错误私见,大公无私,诚如朱熹所言:“善与人同,公天下之善而不为私”(朱熹 1983:239)。所以译者要胸怀坦荡,以道义为基础,坚持正确方向,坚持走正道,这样才能译有所为,译事亨通。
翻译中“求同”与“存异”不是一种二元对立,两者犹如阴阳两种力量,互相附抱,互相依存,一方的存在以另一方的存在为条件和基础。异中求同,同中显异,和而不同,这是不同文化平等相待、互相包容的表现。所以,共处翻译中的“求同”和“存异”的理想状态是共生共长,和谐发展。
钱纪芳在“和合翻译思想初探”一文中说:“我们爱护自己的语言与文化,同样也需要尊重别国的语言与文化。虽然不同语言及承载的文化所起的社会作用可能因依附的民族强弱、地域大小等因素而不同,但在本质上却是与人一样尊贵。语言之间的关系犹如手足同胞,存相与式能不同,但血脉相连,都是对客观世界的描述。它们在尊严上是平等的,在跨文化交际中,是一个营养彼此,拓展视野的过程”(钱纪芳2010)。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应怀有一种文化宽容和文化共享的胸襟,遵循“求同存异”原则,顺应文化交流的本质,让不同的文化在相互接触过程中彼此从对方获取营养,丰富自己的词汇,优化自己的结构,完善自己的表达。反之,如果心地狭隘,为了自己的功利,违背天道,人为制造语言优越论、文化霸权论、译者的非人文理性操控论等,所有这些都难避其凶,必定受到应有的惩罚。
6.翻译策略:阴化和阳化
翻译策略是指译者将文本从一种语言译为另一种语言过程中遇到某一问题时所采取的对策。翻译策略可分为总体策略和局部策略:总体策略为文化视角的翻译策略,局部策略为文本视角的方法策略。讨论时我们用十二消息卦作类比,推出阴化与阳化的翻译策略。
所谓十二消息卦,也称十二辟卦、十二月卦、十二候卦,是西汉孟喜根据卦象,配合阴阳学说,将伏羲六十四卦中的十二卦配于十二个月,再以阴阳消息作为四时变换的解释。这十二卦顺序是:复、临、泰、大壮、夬、乾、姤、遁、否、观、剥、坤,图视如下:
十二消息卦
十二卦与十二月相配,根据在于阴阳消息。所谓“消息”,在古代指消长、屈伸变化,“息”为增长,“消”为减少。如《剥·彖传》云:“君子尚消息盈虚,天行也”。《丰·彖传》云:“天地盈虚,与时消息。”孟喜将这消长变化的思想,通过十二卦卦象形象地表现了出来。
受揭示四时阴阳消长规律的十二消息卦的启发,我们可以推断出翻译的策略:阴化和阳化。我们假设源语文化/作者为阳,译语文化/读者为阴,那么依顺源语文化/作者的翻译策略称为阳化策略,依顺译语文化/读者的翻译策略为阴化策略。前者类似我们常说的“异化”,犹如施莱尔马赫所言“尽可能地不打扰原文作者,让读者向原文作者靠拢”;后者类似我们常说的“归化”,亦犹如施莱尔马赫所言“尽可能地不打扰译文读者,让原文作者向译文读者靠拢”(见Munday 2010:28)。翻译过程中,译者究竟采取何种翻译策略,那就要依翻译的目的和动机、读者的认知环境和认知能力等因素而定。
《周易》告诉我们,万事万物,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即使是由全六阳爻构成的乾卦,其中也阳中含阴,由全六阴爻构成的坤卦,其中也阴中含阳。阴阳之间具有互存互根的关系,正如本文图中间的黑白部分(阴阳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以,世上没有绝对阴化的译文,也没有绝对阳化的译文。阴化阳化都是相对的。翻译过程中,翻译策略的使用具有动态性。当阴化策略适宜时,译者便采用阴化策略;当阳化策略适宜时,译者便采用阳化策略。两种策略可轮番使用,译者可灵活择取。此外,阴化或阳化的程度,如十二消息卦中阴阳消长因时不同一样,也因具体的翻译实情而有所不同。不过,阴化或阳化程度的确定,取决于优选,以最能达到翻译标准,实现翻译目的为准绳,不可随意不羁,这就犹如珠走玉盘,灵动而不越法度之外,也如孔子所言“随心所欲而不逾矩”(《论语·为政》)。
7.复译:与时偕行
《易传》认为,天地万物是一个“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系辞下传》)的发展过程,而“物不可以终通”(《序卦传》),必然再次转化为穷。于是就形成了一个自然法则:物穷必变,变则通,通久必穷,穷而后再变。这一法则说明“太和”仅是事物发展的一个过程、一个阶段或一种状态,当然是事物发展最顺畅、最和谐、最美善的阶段或状态。但它并不可能持久,和久必变是任何事物、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自然规律(陈恩林 2004)。因此,《易传》提出“与时偕行”、“时行”的观点。例如:
“终日乾乾,与时偕行。”(《乾·文言传》)
“损益盈虚,与时偕行。”(《损·彖传》)
“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坤·文言传》)
“其德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是以元贞。”(《大有·彖传》)
“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艮·彖传》)
按《易传》“与时偕行”、“时行”的观点,复译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而且也是十分必要的。复译,又称重译,有重新翻译,再次翻译的意思。复译的一种情况是不同时期出现不同的译本,另一种情况是同一时期出现不同的译本。复译的原因多种多样,概括起来讲主要有四种:(1)文无定诠:文本的开放性;(2)言人人殊:译者的主体性;(3)人以群分:读者的差异性;(4)言随时变:语言的时代性。而复译策略可有:(1)纠错性复译:改错迁善;(2)改进性复译:务臻至善;(3)构建性复译:见仁见智;(4)适应性复译:趋吉避凶。
“道者,与时迁移,应物变化”(易正天 2009:118)。翻译始终具有历史性,译者、读者、语言等会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文本被赋予新的意义,其翻译也要趋时通变,与时偕行。
8.结语
瑞士著名心理学家荣格说:“如果人类世界有智慧可言,那么中国的《易经》应该是唯一的智慧宝典。我们在科学方面所得的定律,十有八九是短命的,只有《易经》沿用数千年,迄今仍有价值”(引自曾仕强 2010)。《周易》是一部蕴藏无穷智慧的宝典,易理揭示了事物发展的规律,可应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翻译研究者无疑可从中得到十分有益的启示。本文基于易理,对翻译的本质、标准、原则、策略以及复译做了初步的探讨,一些观点纯属本人学易学译之浅见,诚望学者、同仁不吝赐教。大易翻译学的内容涵盖面很广,除了本文探讨的问题外,还涉及诸如翻译生态环境、翻译审美、翻译伦理、翻译风格、翻译距离、译者主体性、读者反应、翻译批评等诸多问题。真诚希望有大批学者、同仁加入到大易翻译学相关问题讨论的队伍中,共同促进大易翻译学的蓬勃发展。
注释:
1 本文所引《周易》原文出自黄寿祺、张善文《周易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版),文中只注明所属经、传,其它信息不一一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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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成:深圳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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