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风清消颗粒治疗湿热蕴结型急性痛风性关节炎的临床观察※
2014-03-20李华南吴谋建张海明邓运明
李华南 吴谋建 刘 峰 顾 兵 张海明 邓运明
(1江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骨伤三科,南昌 330006; 2江西科技师范大学药学院,南昌 330013)
痛风性关节炎 (gouty arthritis,GA)是嘌呤代谢障碍引起的血尿酸浓度过高导致尿酸盐结晶沉积于关节的一种代谢性疾病。典型的急性痛风性关节炎 (acute gouty arthritis,AGA),多为单关节炎,发病部位以第一跖趾及踇趾关节为多见[1]。目前西医对本病尚缺乏病因治疗和根治措施,主要以非甾体类消炎药,COX-2选择性抑制剂,类固醇,秋水仙素,促肾上腺皮质激素和人抗白介素-1β单克隆抗体为主[2]。长期服用诸类药物会对机体产生各种不良反应,故在临床应用中受到一定程度限制。中医将AGA归属于 “痹证”范畴,其发病与饮食不节密切相关,主要表现为 “湿热痹症”证候[3]。全国名老中医邓运明教授认为AGA病因病机为脾失健运,湿热痹阻,经络瘀滞,本虚标实,提出补气健脾、清热利湿、通络止痛的治疗法则。邓教授在临床上用痛风清消汤治疗AGA,标本兼治[4]。2011年起笔者将痛风清消汤改进为颗粒剂型用于临床治疗湿热蕴结型AGA,疗效满意,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80例湿热蕴结型AGA患者均来自江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骨伤科门诊 (2011年8月至2013年7月)。采用随机单盲法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40例。两组患者的一般资料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的一般数据比较
表1 两组患者的一般数据比较
注:△两组患者性别经卡方检验,P>0.05;□年龄、病程、本次发作时间经t检验均P>0.05,差别无统计学意义,两组数据具有可比性
组别 例数(n) 性别(男/女) 本次发作时间(h)治疗组 40 32/8 15.1±5.3对照组 40 30/10△ 15.8±4.9□年龄(岁) 病程(年)44.8±8.4 2.84±1.56 45.2±7.1□ 2.89±1.53□
1.2 诊断标准、纳入标准及排除标准 西医诊断参照1987年美国风湿病协会修订的GA分类 (诊断)标准。中医证候诊断参照1994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颁发的《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中痛风的 “湿热蕴结证”标准。纳入符合上述中西医诊断标准、符合中医湿热蕴结型辨证,本次发作时间不超过48h,观察前l周内未服用任何药物,年龄在18岁至65岁之间,思维及语言表达能力正常,自愿签署知情同意书的患者。本研究排除:①不符合诊断标准和纳入标准者;②晚期关节炎重度畸形、僵硬、丧失劳动力者;③过敏体质及对本试验药物过敏者;④合并心、脑、肝、肾、造血系统、内分泌系统等严重原发性疾病及精神病者;⑤急、慢性肾衰竭、肾病综合征、肾小管疾病等引起的继发性高尿酸血症患者;⑥有风湿及类风湿类疾病者;⑦病情危重或无法口服药物治疗者;⑧哺乳、妊娠或准备妊娠的妇女;⑨拒绝参与试验或不愿签订知情同意书者。
1.3 终止试验标准 ①服药依从性差的患者;②试验过程中出现严重的其它疾病的患者;③试验过程中发生严重不良事件的患者;④非疗效性原因不能坚持治疗,主动提出退出试验的患者;⑤试验过程中出现特殊情况,不能口服药物的患者;⑥由于患者原因出现感染或干扰,严重影响试验结果的患者。
1.4 治疗方法 嘱两组患者均抬高患肢,注意休息,避免负重,低嘌呤饮食,禁止饮酒,每天多饮水,保持尿量在2000ml以上。
治疗组口服痛风清消颗粒 (由我院药剂科按设定的制剂工艺流程制成,10g/袋)10g,2次/天,温开水溶解内服,饭前半小时服药。对照组口服双氯芬酸钠缓释片 (北京诺华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11021640, 75mg/片)75mg/次, 2次/天。 10天为一个疗程,共两个疗程。
1.5 观察指标 化验指标采用双盲检测。WBC、BUA、ESR、hs-CRP、BUN、Scr、ALT在我院日本Olympus公司AU2700全自动生化仪上完成,操作严格按照说明书进行。安全性检测指标:用药前后分别检查血常规、肝功能、肾功能各1次,观察胃肠道症状,记录用药后出现的任何不良反应,包括全身反应及消化道反应等出现的时间及症状体征,是否需停药及处理措施等,并参照
1995 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制定发布的 《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5]中制定的疗效标准判定疗效。
2 结果
2.1 实验室指标 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实验室指标的比较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实验室指标的比较
注:﹟两组患者治疗前WBC、BUA、ESR、hs-CRP比较,差别无显著性差异 (P>0.05),△两组治疗后组间比较,WBC、BUA、ESR、hs-CRP统计学比较差别有显著性意义 (P<0.05),**治疗组患者治疗前后组内比较,WBC、BUA、ESR、hs-CRP提示差别有极显著性意义 (P<0.01),★对照组治疗前后组内比较WBC、BUA、ESR、hs-CRP有极显著性意义 (P<0.01)
组别 n WBC(109·L-1)治疗前 治疗后 images/BZ_226_262_2875_1199_2908.pngBUA(μmol·L-1)治疗前 治疗后 ESR(mm·h-1)治疗前 治疗后 hs-CRP(mg·L-1)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组40 8.78±2.80﹟ 6.26±1.32△**482.05±84.67﹟338.05±64.67△**39.67±16.46﹟ 18.87±8.147△**26.46±7.99﹟ 9.06±4.14△**39对照组40 8.49±3.17 5.76±1.45★ 458.81±85.32361.81±65.32★38.97±17.58 22.87±10.58★ 27.06±7.14 11.71±3.54★
2.2 安全性评价 见表3。
表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ALT、Scr、BUN数值的比较
表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ALT、Scr、BUN数值的比较
注:﹟两组患者治疗前ALT、Scr、BUN数据相比差别无统计学意义 (P>0.05),▲治疗后ALT、Scr、BUN数据相比,差别无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患者治疗前后ALT、Scr、BUN数据相比差别无统计学意义(P>0.05)
组别 n ALT(u·L-1)治疗前 治疗后images/BZ_226_1719_424_1735_473.pngScr(μmol·L-1)治疗前 治疗后images/BZ_226_2019_424_2035_473.png治疗组 40 27.45±10.71﹟ 29.40±10.49▲●对照组 40 28.24±9.86 28.68±9.80 99.13±11.81﹟98.97±11.45 97.13±8.81▲●98.97±9.45 5.44±0.99﹟5.29±1.22 BUN(mmol·L-1)治疗前 治疗后5.24±0.86▲●5.24±0.86
2.3 中医症状评分 见表4。
表4 两组中医症状评分结果 [n(%)]
2.4 不良反应 见表5。
表5 两组不良反应统计
3 讨论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和饮食结构的变化,痛风的发病率逐年升高,严重危害人们的健康[6,7]。针对临床痛风发病率逐渐升高同时又有反复发作的特点,采用中医的辨证论治方法进行治疗,取得较为公认的疗效,故痛风是中医治疗的优势病种。因此,在古今中医对痛风的相关认识与实践基础上总结出安全、有效的传统诊治措施,是一项很有意义的课题[8]。
《内经》云: “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脾主运化,布化精微而升清;胃主受纳,腐熟水谷而主降浊。盖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升则健,胃降则和。脾土健运则水谷精微化生为气血,输布濡养脏腑器官。患者如素体脾虚,加之饮食不节,易导致脾胃功能失调,升清降浊失司,水湿运化受阻,湿邪停滞体内,留注四肢关节,郁而化热,湿热痹阻经脉,关节红肿热痛,功能障碍;脾主四肢,湿性下趋,故痛风多发于四肢远端关节,尤其好发于第一跖趾关节,故临床常称之为GA[9]。AGA多起病急骤,常在夜间突发,疼痛难以忍受,严重影响患者生活和工作[10]。
我国古代医家对痛风的明确认识最早始于宋元时期。元·朱丹溪 《格致余论·痛风论》云:“彼痛风者,大率因血受热己自沸腾,其后或涉冷水、或立湿地、或扇取凉、或卧当风寒凉外抟,热血得寒,污浊凝涩,所以作痛。夜则痛甚,行于阴也”[11]。历代医家对痛风治疗强调祛除湿热毒邪,多认为患者为感受湿热毒邪,蕴于体内,留滞四肢关节,筋脉肌肉,治则常为清热解毒,祛风除湿之类,虽临床常常可以取效,但是长期治疗往往有损正气,效果甚微。
邓运明教授系江西中医药大学教授,南京中医药大学博士生导师,第四、第五批全国名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骨伤专业指导老师。邓教授从医三十余年来,衷中参西,兼容并蓄,擅长辨证论治GA。GA虽属于中医 “痹证”范畴,但应与一般意义上的痹证有所区别。普通痹证的发病往往是感受风寒湿邪而起,痛风则不同,主要表现为 “湿热痹症”。患者除有各个关节红肿热痛等湿热症状之外,伴随症状可有神疲乏力、精神不振、脘腹胀闷、胃纳不佳、不饥、便溏、口中黏或口干不欲饮、苔腻、脉细滑等脾胃虚弱证候。由此邓运明教授认为GA的基本病因病机为脾胃失和为本,湿热痹阻为标。邓运明教授临床采用痛风清消汤治疗AGA,药用:白术、苍术、薏苡仁、黄柏、川牛膝、白豆蔻、金钱草、车前草、徐长卿、土茯苓、重楼、萆薢、蒲公英、山慈菇、清风藤配伍组成。方中白术味苦甘,性微温,苍术辛苦而温,二者均入脾胃二经,共为君药,既可补气健脾,又能燥湿利水。薏苡仁性凉,味甘淡,有健脾渗湿,除痹止泻,清热排毒之功效。黄柏药性苦寒,善清下焦湿热,具有清热燥湿,泻火解毒之功。川牛膝可补肝肾,强筋骨,活血化瘀,利尿通淋,引药下行,白豆蔻味辛,性温,可化湿行气,温中散寒。以上四药共为臣药,辅助二术健脾化湿,使湿邪自下焦而去。金钱草加强利水通淋、清热解毒、散瘀消肿之功,土茯苓,味甘淡性平,归经肝胃,能祛风胜湿;萆薢味苦性平,归肝胃经,主泌清别浊,渗利湿热,祛风除湿;徐长卿袪风止痛,活血解毒;重楼、蒲公英、山慈菇、清风藤清热解毒,消肿止痛,利尿通淋。全方诸药合用共奏健脾益气,清热化湿之功效。现代药理学研究证明以上诸药可通过提高人体免疫力,利尿消炎,增加尿酸排泄等途径,改善人体内环境而达到治疗AGA的目的。该方已做了大量的临床观察,治疗效果良好[12、13],本研究所采用的痛风清消颗粒系邓运明教授在多年临床实践中总结出的经验方痛风清消汤基础上改进而来,动物实验已证明痛风清消颗粒安全,无毒性,临床使用疗效明显,无毒性作用,患者依从性良好。
AGA被认为是中性粒细胞介导的炎症[14]。hs-CRP是肝分泌的一种非特异性血浆炎症反应蛋白,是急、慢性炎症状态下炎症细胞产生的最敏感而非特异的标志物。近年来研究认为hs-CRP在炎症细胞趋化和启动中起重要作用,可作为AGA的诊断指标、疗效随访和预后判断的主要指标之一[15]。故本研究选择白细胞计数、尿酸和血沉三个临床传统观察指标之外[16],还通过监测hs-CRP来反应体内炎症消退的情况。
本研究发现,痛风清消颗粒可以迅速缓解湿热蕴结型AGA患者病情,清热祛湿、消肿止痛,经1至2个疗程的治疗后,患者关节的肿胀、疼痛及功能障碍情况均得到明显改善,血尿酸、血沉等指标也有明显好转,与双氯芬酸钠组相比有显著性差异,说明该方能较快起到消肿止痛、改善关节功能、降低白细胞、血尿酸与血沉的作用,且安全无毒副作用,值得进一步临床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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