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障碍性贫血实验及中医药治疗机制研究进展

张丰丰，张新雪，田 晨 综述 赵宗江 审校

再生障碍性贫血实验及中医药治疗机制研究进展

张丰丰，张新雪，田 晨 综述 赵宗江 审校

再生障碍性贫血；发病机制；动物模型

再生障碍性贫血(aplastic anemia，AA)是一种由于化学、物理、生物因素及不明原因引起的全血细胞减少及骨髓造血功能衰竭的综合病征。AA机制研究一直是研究工作的重点。随着现代科研技术研究水平的不断提高，AA的机制研究逐渐深入到分子生物学水平。AA机制的研究离不开动物模型，近年来，为了建立理想的动物模型，很多学者进行了多方面探索。中医药在AA的治疗上有一定的优势，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1 免疫发病机制

AA的发病机制研究主要集中在造血干细胞损伤、免疫功能异常、造血微环境损伤3个方面，即种子学说、虫子学说、土壤学说。其中，免疫功能异常是AA发病机制的主要环节。研究认为，免疫异常在再生障碍性贫血发病机制中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1]，近几年的研究结果也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点。

1.1 细胞免疫异常

1.1.1 T淋巴细胞亚群表型和活化状态异常 研究认为获得性AA是一种免疫因素介导的疾病[2]。研究发现AA患者活化的细胞毒性T细胞(cytotoxic T lymphocyte，CTL)增多，这类细胞具有T细胞活化标志，如：HLA-DR、CD8、δTCSI、γδTCR、GB-7、TIA-1等。AA淋巴细胞中细胞毒颗粒蛋白TIA-1增加，且其表达与AA细胞凋亡有关，说明AA淋巴细胞具有细胞毒性质[3]。已有学者从AA患者骨髓淋巴细胞中分离出了对自体和异体造血干细胞(hematopoietic stem cell, HSC)都具细胞毒作用的淋巴细胞株。这些结果提示异常活化的淋巴细胞可能与AA患者骨髓衰竭密切相关。

1.1.2 T淋巴细胞亚群数量及其分布变化 AA患者T细胞数量相对增多，CD4/CD8，Th1/Th2，Tc1/Tc2比例失调，且活化的效应细胞相对增多[4]。早期研究发现骨髓残余造血组织中CD3+T淋巴细胞明显增多，且这些细胞处于活化状态；另有研究发现AA患者CD8+T细胞比例明显增高。

1.2 细胞因子负调控作用 AA患者存在相关细胞因子表达增高，例如：干扰素-γ(IFN-γ)、白细胞介素-2(IL-2)、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等。研究表明，AA患者血液和骨髓液中IFN-γ和TNF-α增加，淋巴细胞胞浆IFN-γ和TNF-α表达率也高于正常者，说明细胞因子在AA发病中起着重要作用[5]。Th3细胞可分泌转化生长因子-β(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β，TGF-β)发挥免疫负调节作用，CD4+CD25+T细胞可抑制自身反应性淋巴细胞活化增殖。而SAA患者体内Th3细胞和CD4+CD25+T细胞都减少，并随病情减轻而增加，说明两者与免疫耐受的打破有关[6]。有些学者通过对免疫抑制治疗前后AA患者CD3+T细胞内的TNF-α比较发现，治疗有效者TNF-α水平下降；AA患者血液、骨髓液、淋巴细胞胞质中IFN-γ也都高于正常者，并且在免疫抑制治疗前后有明显变化，其IFN-γ受体基因在CD34+细胞中也表达上调[7,8]。此外，IFN-γ可上调mIL-15在AA患者成纤维样基质细胞(BMFSCs)表达，高表达的mIL-15通过细胞间近距离作用使T细胞增殖，引起造血细胞损伤[9]。

1.3 转录因子表达异常

1.3.1 Th1、Th2细胞转录因子T-bet、GATA-3表达异常 转录因子T-bet和GATA-3是特异性调控Th0细胞分化、起着Thl/Th2细胞转换开关作用的关键因子。T-bet在mDCs分泌的IL-12作用下，通过信号转导和转录激活因子Ⅰ(STATⅠ)途径促进Th0向Thl极化，使后者分泌IFN-γ、TNF-α等Ⅰ型淋巴因子，介导细胞免疫；在IL-4作用下，Th0细胞通过信号转导和转录激活因子6(STAT6)途径促进GATA-3高表达，使Th0向Th2极化，后者分泌IL-4、IL-5、IL-13等Ⅱ型淋巴因子，介导体液免疫应答[10,11]。AA患者外周血淋巴细胞胞浆内T-bet蛋白水平升高，免疫功能向Thl偏移。沈红石等[12]发现T-bet与GATA-3异常表达可增强Th1细胞功能，抑制Th2细胞功能，导致患者免疫功能异常，最终引起AA发生、发展。

1.3.2 T细胞转录因子Foxp3表达减少 Foxp3是CD4+CD25+调节性T细胞发育和功能维持的关键性调节基因，其特异性地表达于CD4+CD25+调节性T细胞。孟丽娟等[13]采用RT-PCR方法检测AA小鼠外周血单个核细胞Foxp3 mRNA的表达，用免疫组织化学方法检测AA小鼠脾组织Foxp3蛋白水平的表达，结果提示Foxp3的表达降低可能参与AA的免疫发病机制。

1.3.3 NF-κB蛋白表达异常 NF-κB作为重要的转录因子，在CD34+细胞信号传导、基因表达和转录中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罗梅宏等[14]采用Q-PCR、免疫组织化学等方法检测小鼠骨髓单个核细胞NF-κB mRNA、蛋白表达及活性变化，认为NF-κB蛋白表达异常及活性改变在AA的发病机制中具有一定意义，但具体作用机制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2 AA实验动物模型

目前，AA动物模型的造模方法种类较多，主要有物理方法、化学方法、物理化学方法、免疫介导方法等[15]。物理方法中，60Co-γ射线可引起DNA损伤，干扰DNA复制，阻断有丝分裂，抑制细胞增殖。化学方法中，用于AA造模的药物通常有环磷酰胺、马利兰、苯剂等，乙酰苯肼为一种缓慢性氧化药物，可导致红细胞膜损伤，从而减少外周红细胞数量；氯霉素骨髓抑制被认为主要作用于造血微环境或造血干细胞。AA发生的过程就是造血细胞不断增殖分化的过程中，如阻断其中任一过程均可导致造血调控的功能异常[16]。

2.1 化学药物造模法 任行洲等[17]选用CD1雄性小鼠，按给苯剂量不同分为4组：B1组(0.5 ml/kg)、B2组(1.0 ml/kg)、B3组(1.5 ml/kg)、B4组(2.0 ml/kg)，血象检测、组织病理学检查显示：只有B4组(2 ml/kg)接触苯25次后模型建立成功。赵厚德等[18]使用SD大鼠作为模型鼠，腹腔注射环磷酞胺(300 ml/kg)连续5 d，给药3 d外周血白细胞总数明显下降，5 d降至最低值，且维持时间较长；停药后15 d白细胞仍维持在最低值水平。苑晓磊等[19]选用昆明种雄性小鼠50只，模型组动物按2.0 ml/kg皮下注射苯油混合液，1次/d，隔日给药；再以环磷酰胺溶液(50 mg/kg)腹腔注射，1次/ d,共7次。结果显示，利用苯与环磷酰胺联合诱导小鼠造血功能障碍结果稳定，发生率高，各项指标与人的再生障碍性贫血相似。肖纯等[20]选用昆明种雄性小鼠，给予皮下注射环磷酰胺(50 mg/kg，隔天1次，共4次)及甲苯吸入染毒(浓度30 mg/L，每次2 h，共8 d)，10 d后小鼠全血细胞、网织红细胞、骨髓造血细胞均减少，非造血细胞成分增多，脾萎缩及出血、感染等表现，与人的AA表现相似。黄崇刚等[21]采用Wistar大鼠雌雄兼用，给予氟尿嘧啶100 mg/kg腹腔注射，5 d后给予马利兰10 mg/kg, 口服1次，2周后，再给予1次马利兰10 mg/kg，大鼠的外周血红细胞、血红蛋白和白细胞以及骨髓有核细胞记数和造血组织容量显著减少，大量脂肪细胞代替造血细胞，造血细胞减少，骨髓增生极度低下，与AA患者特征有相似点。陈志伟等[22]采用BALB/c小鼠，通过正常组(生理盐水0.2 ml/只)、单纯照射组(高剂量组6 Gy，中剂量组4 Gy，低剂量组2 Gy)、单纯注射环磷酰胺组(高剂量组150 mg/kg，中剂量组100 mg/kg，低剂量组50 mg/kg)、照射加环磷酰胺注射组(4 Gy+25 mg/kg，2 Gy+50 mg/kg)和照射加环磷酰胺加氯霉素注射组(2 Gy+50 mg/kg+30 mg/kg)等复合造模比较骨髓造血情况。根据死亡率和全血细胞数分析，认为复合造模照射加环磷酰胺注射是一种AA小鼠的理想模型。

2.2γ射线造模法 孙巍巍等[23]采用Wistar大鼠用60Co-γ射线8.0 Gy全身一次性照射造成AA模型，结果显示，模型组大鼠的外周血红细胞、血红蛋白和白细胞明显减少，骨髓切片示造血细胞数减少，脂肪细胞增多。刘宝山等[24]选用近交系ICR雌雄各半小鼠，经60Co-γ射线(3 Gy，剂量率0.6，照射时间5 min，距离4 m)全身照射后，于第4、5、6天腹腔注射环磷酰胺50 mg/kg和氯霉素62.5 mg/kg，以外周血象、骨髓象验证成模。陈慧莉[25]选用Wistar大鼠，雌雄各半，200 g/只，大鼠一次性全身亚致死量均匀照射(直线加速器X线，13 Gy)，照射后第4、5、6天腹腔注射环磷酰胺35 mg/kg及氯霉素43.75 mg/kg，通过外周血象及骨髓象的检测证明造模成功。张海斌等[26]用SD大鼠，以直线加速器照射(剂量率300 cGy/min，SSD=100 cm，照射时间1.2 min)，随后于第3 、5 、7天分别给予腹腔内注射环磷酰胺50.0 mg/kg和氯霉素62.5 mg/kg，实验第8天检测实验室指标判断动物模型成功。结论：射线照射结合化疗的方法能在较短时间内方便地制作出符合临床特征的AA动物模型，是建立教学用AA动物模型的理想方法。

2.3 免疫介导造模法 Chen等[27]发现，对正常小鼠输注被激活的淋巴细胞能够破坏造血和基质细胞而诱导骨髓抑制模型。赵忻等[28]选用近交系BALB/c小鼠，DBA/2小鼠，采用不同剂量的60Co-γ射线对BALB/c小鼠进行全身照射，并输入DBA/2小鼠的胸腺、淋巴结混合细胞，于照射并输入细胞后第14天处死实验小鼠观察股骨骨髓增生程度及病理改变。结果：6.0 Gy、5.5 Gy和5.0 Gy各照射剂量AA诱导组的AA发生率分别为85.7%、84.6%和22.2%。丁敬远等[29]选用Balb/c小鼠，5.5 Gy60Co-γ射线照射后4 h，由尾静脉输人取自DBA/2小鼠胸腺淋巴混合细胞悬液，实验室检查证实模型建立成功。李爱民等[30]选用近交系Balb/c小鼠、DBA/2小鼠，取Balb/c小鼠10只，6.0 Gy60Co-γ射线全身照射，4 h内由尾静脉输入DBA/2小鼠的胸腺、淋巴结混合细胞悬液0.2 ml，细胞数为1×106个，制模后即腹腔注射生理盐水0.4 ml/只，连续9 d，造模成功。孟丽娟等[31]选用DBA/2雄性小鼠，作为细胞供体，BALB/c小鼠，雌雄各半，随机取BALB/c小鼠20只雌雄各10只，经60Co-γ5.5 Gy射线全身均匀照射后，4 h内由尾静脉输入取自DBA/2小鼠胸腺淋巴细胞混悬液，输细胞量为每只约含1×106个淋巴细胞，参照各项实验室指标证明造模成功。

3 中医药的作用环节

3.1 调节细胞免疫功能 倪海雯[32]选用近交系BALB/c(H2 d，MLsb)、DBA/2(H2 d，MLsa)2种品系小鼠，建立免疫介导再生障碍性小鼠模型，设立正常组、模型对照组、血复生用药组、环孢菌素对照组、血复生加环孢菌素组，采用流式细胞术检测其T细胞表面CD28及CTLA4表达，结果显示,AA模型组CD28的表达高于正常组，血复生及环孢菌素单独用药可下调CD28的表达，两者联合使用有增效作用，说明CD28的表达增加参与了AA的免疫功能异常。观察发现，AA组小鼠肠壁色泽较暗，肠腔或变细，或变迁曲扩张，肠腔病理切片后显示AA模型组肠壁细胞排列紊乱，这些病理改变可为中医的脾胃虚弱、脾运失健、气血亏虚、肠府失濡提供客观依据，说明在AA发病中存在脾虚失运。

3.2 调控细胞因子

3.2.1 正调控因子 刘宝山等[24]采用60Co-γ射线造模法建立AA小鼠模型，模型组予补肾化痰活血中药喂养。结果显示,模型组骨髓CD34+细胞抗原检测结果、骨髓造血生长因子SCF、GM-CSF mRNA表达水平均低于正常对照组，经治疗后各组小鼠骨髓CD34+细胞抗原水平、骨髓造血生长因子表达水平均明显提高。说明补肾化痰活血方可能通过增强AA小鼠骨髓造血生长因子GM-CSF、SCF mRNA表达水平，刺激造血细胞分化成熟，达到调控骨髓造血的目的。丁敬远等[33]用温肾方、滋肾方灌喂DBA/2大鼠，抽取、制备含中药血清，用Ba1b/C小鼠采用60Co-γ射线造模法建立免疫介导AA模型。结果表明，滋肾方对IL-3的生成有影响，温肾方、滋肾方对培养体系中IFN-γ的生成均无影响。由实验结果推测，补肾方药治疗AA的确切疗效是通过影响造血促进因子IL-3总量生成，造血抑制因子IFN-γ局部浓度改变而进一步作用于造血干细胞，促使其正常增殖、分化而达到治疗目的。

3.2.2 负调控因子 郑瑾等[34]选用BALB/c及DBA-2小鼠，复制免疫介导的AA小鼠模型，胃饲中药复方，结果显示中药组骨髓增生好转，骨髓微环境损伤减轻，血清IL-2、IFN-γ水平较AA模型组减低。说明化瘀补肾汤能促进AA小鼠骨髓微环境的修复，减少造血负调控因子的释放，从而促进造血功能恢复。陈育等[35]选用SD大鼠建立白消安诱发造血功能障碍大鼠模型，胃饲补肾调肝化瘀中药，观察血清TNF-α、IL-1β水平的变化。结果显示模型组TNF-α显著高于正常对照组，IL-1β低于正常对照组，而补肾调肝化瘀中药治疗组TNF-α显著低于模型组，IL-1β显著高于模型组。说明补肾调肝化瘀中药可通过改善造血系统细胞因子分泌异常，减轻免疫因素对机体的损害，促进骨髓造血功能的恢复。

3.3 改善造血微环境 孙忠亮[36]将78例AA患者随机分为两组，均用司坦唑醇联合环孢素A作为基础治疗药物，一组加用川芎嗪注射液治疗，定期测定血象、骨髓象、骨髓病理(微血管情况)，观察临床表现，进行成纤维细胞的培养并进行比较。结果显示，川芎嗪组与基础治疗组相比外周血网织红细胞、中性粒细胞、血小板、血红蛋白骨髓造血细胞比例均明显升高；骨髓微血管的数量、造血组织容量(%)及成纤维细胞集落，较治疗前及基础治疗组有明显增多。说明川芎嗪对AA患者骨髓微环境具有改善作用。

3.4 抑制细胞凋亡 有研究发现，慢性AA发病与CD34+细胞凋亡增多密切相关，而凋亡抑制基因bcl-2在CD34+细胞凋亡调控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可抑制细胞凋亡。有学者采用DNA末端原位标记(TUNEL)技术，检测用愈障汤治疗的39例慢性AA患者骨髓CD34+细胞凋亡状况，研究结果表明，愈障汤使慢性AA患者骨髓CD34+细胞的凋亡率减少[37]。陈慧莉[25]采用全身照射加腹腔注射药物法建立大鼠AA模型，中药组予愈障汤治疗。治疗组外周血象及骨髓细胞线粒体病理变化明显好于模型对照组。说明愈障汤具有升高AA大鼠外周血各项指标，保护、修复骨髓造血细胞损伤，并促进细胞分化、增殖作用。

4 总结与展望

综上所述，随着现代科研技术水平的不断提高，再生障碍性贫血机制研究不断深入，但其发病机制越来越集中在造血干细胞损伤，免疫功能异常，造血正调控因子降低，负调控因子升高等方面。AA动物模型的造模方法种类较多，但存在造模时间长，造模方法复杂，模型不稳定，持续周期短等缺点，如何建造更简单、稳定的AA模型仍是研究者们探索的重点。参考现有文献，笔者认为，通过化学方法之间或者化学方法与物理方法联合的方式可以成功诱导AA大鼠模型，通过联合诱导的方法制备AA实验模型，具有耗时短，方法简便，易于掌握，重复性好的特点，短期内可诱导出大量模型，且能模拟人类AA表现出的相似病理生理过程，使得研究者能够动态观察病情发展，深入了解发病机制。AA动物模型的建立更是为相关治疗药物的研发和新的治疗方法的研究提供了平台。

多年中医药研究工作表明，中医药在AA治疗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它可能通过调控AA免疫系统T细胞的功能，延缓淋巴细胞减少，起到明显的AA血液系统调节及延缓病程进展的作用。临床及实验研究找到了一些中医药治疗AA、调节免疫功能的客观依据，但还存在很多不足之处，AA中医证型与免疫学客观指标的研究还缺乏系统性。因此，如何利用免疫学、遗传学新技术并与中医辨证相结合，深入研究中医药治疗AA、调节免疫的物质基础、作用机制，并寻找其与AA中医证型的关系，将成为中医药研究者面临的新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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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1-12收稿 2014-05-20修回)

(责任编辑 郭 青)

科技部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973计划)(2010CB530406)

张丰丰，硕士，E-mail：zhangfengfeng15@sina.com

100029，北京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

赵宗江，E-mail：zongjiangz@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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