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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小说”的经典化与新时期文学叙述的起点
——以《人民文学》1978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评奖为例

2014-03-12毕文君

宜宾学院学报 2014年3期
关键词:评奖伤痕短篇小说

黄 璐,毕文君

(东华理工大学 中文系,江西 南昌 330013)

20世纪70年代末,“四人帮”被一举粉碎,“文化大革命”宣告结束。一度被禁锢的小说创作和整个文坛重复生机,涌现出一批以揭露“文化大革命”造成的“创伤”、谴责极左路线的破坏为核心的小说,也就是“伤痕小说”。作为特定历史环境下出现的“伤痕小说”,它是“文化大革命”的见证者,“这些作品反映了我们一个特定时代的悲剧,是时代的烙印、时代的足迹,确实反映了广大人民的心声,是无法否定的。这些作品,大多是许多青年作家带着愤怒的心情跨进文学界,投入战斗的第一枪”[1]。1978年《人民文学》评奖是新时期文学界恢复文艺“双百方针”后的第一次文学评奖,“伤痕小说”是这次评奖中最大的“文学赢家”。因此,有必要从1978年获奖的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入手来探究“伤痕小说”的经典化过程以及“伤痕文学”顺势发展成为新时期文学叙述起点的历史诉求。

一 文学史叙述视点下的“伤痕小说”

1976年10月,长达十年的“文化大革命”宣告结束,“五四”新文学传统和知识分子期受压抑的精英意识开始复苏。在文革后很长的一段时期内文艺界依然没有摆脱文革话语。最早隐现出与之相悖迹象的有三部作品,这其中包括了白桦的《曙光》、刘心武的《班主任》和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它们是中国当代文学精神走向的导向灯,与此同时,中国政治和思想界也出现了相同趋向的变化。

“从1978年发生的一系列文学事件不难看出‘文革’后文学史如何拉开帷幕的:1978年5月11日,《光明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5月27日中国文联召开第三届第三次全体会议,宣布中国文联正式恢复工作,《文艺报》复刊;8月11日,上海《文汇报》刊发卢新华的短篇小说《伤痕》在读者中引起轰动;9月2日,《文艺报》召开座谈会,讨论《班主任》和《伤痕》,‘伤痕文学’的提法开始流传。”[2]“伤痕文学”作为文革后文学的开端,一开始则是在政治上积极配合和响应了“改革派”对“凡是派”的声讨,它立场鲜明地彻底否定了“文化大革命”,批露出“文革”对人们造成的巨大伤害,获得了广大群众的响应。小说在批判现实方面达到了50年以来从未达到的高度,继而在之后的一两年时间里小说的创作也呈现一片繁荣发展的景象。

这类“伤痕小说”除了《班主任》、《伤痕》之外,还有王亚平的《神圣的使命》、陆文夫的《献身》、张洁的《从森林来的孩子》、周克芹的《许茂和他的女儿们》、老鬼的《血色黄昏》、从维熙的《大墙下的红玉兰》等。这种小说能在短时期内得以繁荣发展并持续了一段时间,说明得到党和国家在政治立场上的有力支持。“文革”后的文学正是在这样一种政治话语与文学精神互为声援的默契中拉开帷幕的。随着“文革”结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提出,中国开始发生重大的社会变革,这场重大的社会变革也影响和推动了中国文学格局中各种力量关系的重组,“文革文学”开始转向了“新时期文学”。重建新的文学秩序、文学典范成为摆在文艺领导人面前的急切任务,而“文学评奖”正是“鼓励文学艺术创作繁荣发展的重要机制之一,也是意识形态按照自己的意图,以权威的形式对文学艺术的指引和召唤”[3]。1978年文学评奖采取的是“群众推荐与专家评议相结合”的方法,在主办刊物《人民文学》刊登的评选启事之后都附有“全国优秀短篇小说推荐表”,在群众推荐的基础上进行专家评议。

二 从1978年《人民文学》评奖及获奖作品探察“伤痕小说”的经典化过程

1978年《人民文学》评奖的操作流程大致包括以下几步:先是由承办的刊物也就是《人民文学》整理和统计出来自全国各地由群众评选出来的“选票”,然后编辑部一方面以选票的多少来作为初评的重要依据,一方面根据专家和评委的意见得出最终获奖的结果,由此可见这次评奖所强调的“民主性”。然而在“民主”外衣的包裹下,在实际的评奖阶段中,有文学自身的生产过程和机制。在这个生产机制中,发表、出版仍居于重要位置。因为作品只有发表了,被人们阅读,才能传递它承载的精神内涵,或被人接受或被人拒绝。无论阅读结果如何,发表始终是首要的,一部作品如果不能被发表和出版,它被阅读和熟知的机会就很小,更不用说引起人们的轰动乃至在全国性的评奖活动中获奖了。然而,发表与否又与杂志社、报纸的编辑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编辑承担着一个关键的角色,编辑通过对作者稿件的策划、组织、提出修改建议而无形地参与到作品的创造中,他不仅充当着遴选稿件的判定者角色,还扮演着指导和监督者的角色。这样,作家的创作开始向编辑的审稿标准这一层面倾斜,他们自觉而认真地接受编辑的指导。作家和编辑构成了非常紧密的关系:一方面编辑所能运用权力的大小直接决定了作家展示空间的大小;另一方面作家写作必须与这一空间有着适应性,才能获得进入这一空间的“入场券”。在作品发表以后,编辑的这种处于中心环节的控制和约束地位开始丧失。如何保证作品在脱离中心环节之后而不丧失原有的意义,或是对作品发表后出现的始料未及的所谓“危害”进行及时的消解与引导?这就需要文学生产的第二个重要的环节,也就是文学批评的介入。作品发表后,评论界对其的解读和反应是一个可以决定作者和作品命运的重要尺度。

以获奖作品《班主任》为例。作者刘心武当时身为北京人民出版社编辑,据他回忆说:“出版社为我提供了比中学开阔得多得多的政治和社会视野,而且能‘更近水楼台’地摸清当时文学复苏的可能性与征兆”[4]。刘心武认真翻阅学习《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相关文件所传达的精神,并结合当时文艺界“从生活出发创作”的要求,酝酿出《班主任》这部后来被作为“伤痕小说”经典的作品。在《班主任》被寄达《人民文学》编辑部以后,就引起了内部的分歧:有人认为小说写的东西很新颖,反映的问题很及时也有深度,同时又不是一味地揭露黑暗,其中也包含着光明、积极向上的要素,是对新时期党和国家“拨乱反正”、“实事求是”方针政策的积极响应,稍作改动可以予以发表;也有人认为《班主任》过分暴露地把社会现实问题和阴暗面展现给读者,恐怕难以发表。就在这难以定夺的关键时刻,稿件送到了张光年手中,他在当时担任的是《人民文学》主编一职。张光年看完稿件,一口肯定了小说《班主任》。他说只要小说写的东西是真实准确的,就不要怕有多尖锐。只是文中的人物角色还可进一步斟酌商榷,以便更好地把握分寸,他也就此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议和意见。刘心武之后再做了修改,最终发表在《人民文学》1977年第11期的头条上。此后,陈荒煤、冯牧、周扬等都对这一作品发出支持的声音。与此同时,《文学评论》编辑部召集了冯牧、李季、朱寨、林斤澜、严文井等文艺界知名人士与评论家以及中学教师、业余文艺工作者等召开了座谈会,讨论《班主任》的创作意义和对其的评价问题。会议对《班主任》做出很高的评价,一致认为它是篇好作品。这些评论和系列讨论都是对社会的思想热潮进行引导,由此,作品就由文学层面上升到意识形态的规训层面,最终完成了对这类“伤痕小说”的正名。

作品发表出来在流通渠道上畅通无阻以后,能否脱颖而出成为同类小说当中的“经典”之作,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文学评奖身上。而评委是文学评奖中最有话语权和决策权的代表,他们的选择对作品的命运意义重大。1978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评选是新时期以来第一次文学评奖,为了突显其权威和重要性,参加评选的评委共有23人,其中包括了大批的文艺界领导人。他们在“十七年”和“文革”后一段时期内在党的文艺部门从事着重要的领导工作,如周扬是中央宣传部部长、兼任中国文联主席;茅盾担任了中国作协主席。他们的文学审美趣味与知识背景作为共同的价值评判标准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些作品的命运。比如,沙汀认为:“作品不能仅仅是揭露伤痕,还得看得见无数勇于救灾的英雄人物,只有这样全面考虑问题,作品才能反映历史的真实,使广大读者受到鼓舞,在新的长征中奋勇前进。”草明谈道:“我多么兴奋地欢迎《班主任》中的张俊石,和《神圣的使命》中的王公伯这两个人物形象啊!他们各自为抢救年青的一代,为了维护党的路线和国家的法制,竟然冒着很大的风险去和‘四人帮’作着不屈不挠的斗争。”袁鹰也认为:“我们需要《班主任》、《神圣的使命》、《弦上的梦》、《愿你听到这支歌》这样的作品……”[1]这些专家评委的意见是作品在评选中获奖的关键性因素,使得作品在符合主流意识形态的评判标准的前提下有了进一步向读者展示的空间,并能够在其他作品中脱颖而出、一举获胜。

同时,此次文学评奖采取的是“群众推荐与专家评议相结合的方法”[1],因而有必要探讨“群众”在文学经典化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群众也就是读者,在整个文学生产机制中扮演的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它属于文学作品发表后的文学接受环节。作为文学作品的阅读者和接受者,他们有权利根据自己的价值取向去评判作品并发表自己的意见。然而,不可忽略的是,群众是生活在社会中的群体,他们的价值取向或多或少会不自觉受到社会和国家主流意识的引导,也就是说群众首先是接受了作品周围的环境因素,再而理解和接受了作品的。《班主任》发表之后,编辑部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读者来信不下数千封,其中有不少青少年来信控诉“四人帮”对他们所造成的精神伤害,一个贵州边远山区劳改所的少年罪犯写信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沉痛控诉“四人帮”对其身心造成的巨大伤害。他在信中说《班主任》给了他很大的动力和信心,他决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当然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像小说中张老师一样身为教师的读者们,湖北沙市的一百多名老师在读完《班主任》之后,联名写了一封长达几十页的信。他们在信中写道:“和我们同样职务的张老师,以他强烈的责任感和求实精神深深打动了我们的心。我们不是一样吗?身边有宋宝琦需要去挽救,周围有谢惠敏,有待引导。就连我们自己的思想,不也和谢惠敏一样,打下了‘四人帮’愚民政策的烙印!我们要和张老师一样,为了中华民族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强盛地延续、发展下去,做一个党和人民满意的班主任。”[5]在得知《人民文学》编辑部要举办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评奖时,群众也是积极响应和参与,纷纷为自己喜欢的作品投票。“据统计,当时共收到读者来信一万零七百五十一件,‘评选意见表’二万零八百三十八份,推荐短篇小说一千二百八十五篇。”[1]由此可见,群众在评奖过程中也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在这次全国优秀短篇小说的评选结果中,获奖作品25篇,其中“伤痕文学”作品就有18篇,占获奖作品总数的72%。可以看出文学评奖作为一种经典化的活动,其目的是有意识地强调某种具有示范意义的题材和具有时代情绪引导、宣泄功用的作品。“伤痕小说”的经典化过程是经过编辑、批评家、评委和群众的层层筛选从而确立的,这种确立也为其后的文学创作指明了方向。

三 由文学评奖看“伤痕小说”与新时期文学叙述起点的复杂关联

所谓起点,必定是要伴随着一个“终结”而到来的。1976年10月,历时十年的“文化大革命”宣告结束,然而整个国家和民族都不能立即从“文革”的阴影中摆脱出来。“文革”结束后,恢复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指导方针。在时代情绪的影响下,展示“文革”十年浩劫对人们肉体和精神上遭受的双重伤害,并对其伤害给以心灵的慰藉成为新时期文学的主题和基调。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和国家领导人倡导拨乱反正,为“文革”时候被错划的受迫害的无辜人民平反。在政策的引领下,文学也受其感染,作家们大胆地把“文革”时内心压抑的苦闷转化为对伤痕进行述说的文字,“伤痕文学”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应运而生,成为了新时期第一个文学潮流。它承担起“文革”十年对人们肉体和精神造成巨大创伤的“字字血,声声泪”的控诉,对肆虐横行的极左路线的谴责和批判。“伤痕文学”作为“文革”后的第一个文化潮流,它顺应了政治思潮、社会心理和文艺模式等一系列以“新时期”命名的历史诉求。

“文革”结束以后,揭批“四人帮”、反思“文化大革命”成为国家恢复和开展工作的头等大事。新时期初期为了重新调整文学秩序,召开了一系列的文学会议。文艺界领导人通过会议发言向与会者、文学界和社会传递国家的意识形态声音,从而宏观把握文艺发展的新方向,对其树立规范和约束性。黄镇是当时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他曾指出:“文艺界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的头等大事,仍然是高举毛主席的伟大旗帜,把揭批‘四人帮’的斗争进行到底”[6]。《文艺报》作为中国作协的官方文艺刊物,也先后在北京、上海召开了短篇小说创作座谈会。时任文化部副部长的陈荒煤在北京的座谈会上也指出:“林彪、‘四人帮’对青年一代的危害那么深,不可能不在文艺上反映出来,作家不反映,那是失职。揭批‘四人帮’的作品在新时期需要大力提倡,如果要作家回避这些问题,那是当了逃兵。我们亲身经历和感受极深的东西,不写怎么行?”[7]在上海的座谈会上,与会者一致认为:“文艺作品应该起揭露批判‘四人帮’的作用,现在的文艺作品暴露‘四人帮’的罪行还很不够,很不深,这也是我们作家需要努力去做的。”[8]文学方针政策就这样在文学会议上被制定出来了,实际上它是在履行国家意识形态对文学的内在规约,它构建和维护了意识形态的合法性,直接主导了文学的发展,从而对作家的创作实现了无形地引导和规范。

“伤痕小说”的肇端《班主任》就是作者刘心武在学习这些会议精神后凭借其敏锐的政治觉悟创作出来的成功之作,小说发表后在全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它深刻揭露了“文革”时期“四人帮”对青少年所造成的精神毒害和灵魂扭曲。随后,也就是1978年8月11日,卢新华在《文汇报》发表了小说《伤痕》。它描述了“文革”时期一位母亲的冤假错案对其造成的伤害以及其女儿也因此饱受的心灵折磨,母亲临终前没能得到女儿的谅解。小说中故事的真挚性打动了读者,引起了社会轰动。紧接着,类似《班主任》、《伤痕》主题的作品在文艺界频繁出现,形成了新时期第一个“伤痕”文学潮流。新时期的文学生产并不是绝对自由的,它很大程度上还是受到国家意识形态的制约。作家们在创作的时候也不是无所顾忌、随心所欲的,他们会考虑哪些内容可以被触及,应该以怎样的方式表达出来,既能赢得读者的喜爱而且符合国家的政治意识形态规约。这样,他们的作品才有可能被出版社采纳,得以发表。否则的话,这些作品连与读者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扼杀在摇篮里更别提获奖了。如此说来,文学出版在这一机制中发挥的作用变得不可忽视了。出版部门也是国家意识形态的重要承载单位,为了响应和配合国家的政策,出版部门对其发表的作品有直接的干预作用。《伤痕》的发表也是一波三折。首先是被《人民文学》退稿,而后转投到《文汇报》,经多次审阅修改仍未刊登发表。编辑部为保险起见,先是打出小样在上海、北京文艺界广泛征求意见,后来还专门送给时任上海宣传副部长的洪泽审阅,得到他的肯定后才终于和读者见面。在新时期,作品之所以能在群众中广泛流通还离不开文学批评家们对这些作品的指正和引导。文学界就“伤痕小说”进行了“暴露文学”、“歌德”与“缺德”、“向前看”与“向后看”等一系列的争辩,对于好的作品给予肯定和支持,对于一些不符合主流意识形态的“异端”作品予以批判。除此之外,作为一种制度化的奖励方式,文学评奖对作家的创作有着无形的制约和规范,它一定程度上引导了文学的走向和趋势,对新时期文学的发展起了激励的作用。

文学读者作为另外一个重要参与者,在“伤痕文学”的形成发展过程中起了不容忽视的作用。因为他们同是亲身经历过“文革”的人,受到过肉体和精神上不同程度的残害,他们对“文革”有着真实的心灵体会,所以,他们的内心对作家的文学世界充满了期待。可以说,“伤痕文学”在一开始就是对反“文革”、控诉“四人帮”罪行这种共同的社会心理的极致体现,它的出现最能引起大众的共鸣,它的出现是时代的需求和召唤,符合了受众也就是新时期初期文学读者的期待视野,获得了他们的一致认同和推崇。小说《班主任》、《伤痕》出版后就得到社会的热烈欢迎,引起轰动。《文汇报》刊登小说《伤痕》后,载有小说的报纸“当天在上海争购一空,街头的阅报栏前,人头攒动。第二天,报纸就收到了五十多封读者的来信;四天里,共收到来信来稿二百多封”[9]。1978年《人民文学》主办进行评选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众多“选票”可以看成是文学读者的积极响应和参与。“这些来自全国各个地区的信件和‘选票’,表达了广大群众对于社会主义文艺的热爱,寄托着他们对于短篇小说创作的深情厚谊。”[1]读者在“选票”的附言中都对这些作品予以肯定,指出“近年来出现的短篇小说佳作,反映了人民的生活,表达了人民的心声,以革命的锐气提出并回答了广大人民普遍关心的问题”[1]。换个角度来看,文学读者是文学生产过程不可缺少的重要环节之一,虽然他们不能对作家的创作产生直接的影响,可是他们的意见和期待也会在读者反馈中被作家所重视乃至采纳,他们在文学传播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伤痕文学”是特定历史环境下产生的文学样式,它的出现和发展本来就被看成是社会的需求,所以,读者的需求往往被认为是人民群众的要求,这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作家的创作。

结语

由此可见,“伤痕小说”的经典化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经过时间过滤和锤炼出来的“经典”,它是受国家意识形态影响,在文学出版、批评、评奖、阅读、接受等一系列的文学制度过程中确立的。它成为新时期产生广泛影响的文学思潮叙述起点是国家意愿、作家创作心态和人民群众期待之合力的结果。它为之后中国小说的现实主义回归和文学由政治意识形态向文学审美本体的转变开创了道路,成为这一转折时期不可忽略的文学样式。

参考文献:

[1] 《人民文学》编辑部.一九七八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评选作品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588-642.

[2] 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189.

[3] 孟繁华.1978年的评奖制度[J].南方文坛,1997(6).

[4] 刘心武.关于小说《班主任》的回忆[J].百年潮,2006(12).

[5] 读者来信[N].光明日报,1978-07-09.

[6] 黄镇.在毛主席革命文艺路线指引下,为繁荣社会主义文艺创作而奋斗[J].文艺报,1978(1).

[7] 短篇小说的新气象、新突破——记本刊在北京召开的短篇小说座谈会[J].文艺报,1978(4).

[8] 解放思想,冲破禁区,繁荣短篇小说创作——记本刊在上海召开的短篇小说座谈会[J].文艺报,1978(4).

[9] 刘锡诚.在文坛边缘上——编辑手记[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4: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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