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观约取 厚积薄发——北京市国家税务局第二直属税务分局反避税工作纪实

本刊记者 王 平 周 优

博观约取 厚积薄发
——北京市国家税务局第二直属税务分局反避税工作纪实

本刊记者 王 平 周 优

浑圆似囤伫皇园，伞盖如篷盼国安。纵横经纬居圣地，躬身垂首祈瑶天。天坛里，亭台团殿，红壁蓝瓦，翘檐飞角，白玉栏杆，云腾雾绕，花木欣然……仿佛天上宫阙，永远那么令人神往。然而就在天坛公园东侧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小楼里，活跃着这样一群致力维护国家税收权益的反避税工作者：2012年，他们完成了第一例制药企业转让定价调查调整，补缴税款1.18亿元；同年，配合国家税务总局经过三年四轮的谈判，成功谈签一例针对某软件行业大型跨国集团的双边预约定价安排，该集团的中国公司一次性补缴税款及利息共计8.4亿元；2013年，完成了对某手机生产企业的转让定价调查调整工作，补缴企业所得税4.25亿元，利息7 000万元；2012年反避税调查补税金额位列全国第一……很难想象，这些惊人数字的背后是仅有30余位专职反避税干部的北京市国家税务局第二直属税务分局（以下简称北京国税二分局）。这份成绩单是他们克服种种困难，求实创新，日以继夜地奋斗在税务工作一线，用实际行动交上的完美答卷，是他们实打实、硬碰硬锤炼出来的。

改革创新 矗立前沿

“反避税工作是一项专业要求很高的工作，成立北京国税二分局十分契合税收专业化管理改革的要求。”北京市国税局副局长胡效国微笑着向我们介绍。2011年初，按照国家税务总局关于深化税源专业化管理改革的指导思路和精神，北京市国税局组建了以反避税专业化管理为核心工作内容的第二直属分局，这也是全国国税系统建立的首个反避税专业化管理局。在成立之初，第二直属分局重点负责全市的反避税调查工作。在2013年的机构改革中，市国税局将全部反避税工作职能赋予第二直属分局，在该局实现了反避税“管理、服务、调查”三位一体。由此，北京市国税局构建了“专业化管理与属地化管理相结合”的反避税工作新格局，实现了反避税工作在专业化基础上的扁平化管理。

具体来说，目前北京市国税局反避税专业化管理架构是以第二直属分局为反避税风险识别和应对的专业化机构，全面负责反避税管理、服务、调查工作；各区县国税局重点发挥支持配合作用，主要负责基础信息管理、执行和反馈等工作，两个执法主体分工明确且协作密切。各区县国税局的反避税管理工作由其大企业与国际税务管理科负责，并在管理所设置岗位负责关联申报、同期资料审核等工作，为第二直属分局的专业化管理提供支撑，并根据第二直属分局提供的数据信息，对存在疑点的企业进行反避税遵从引导，督促企业自行调整补税。如此明确职责、理顺流程，充分发挥了第二直属分局和区县国税局各自的优势，调动各方面的力量，北京市国税局实现了反避税专业化管理和属地化管理的有机结合。实践证明，这种模式较好地适应了反避税工作专业性强与相对独立的特点，促进了北京全市反避税工作的有效开展。

北京市国税局反避税工作的创新性，还体现在信息系统建设上。2012年11月，北京市国税局历时一年半自主研发的反避税信息系统正式投入使用，之前一直制约反避税工作质量和效率提高的瓶颈被打破，反避税工作效能大幅度提高，极大地减轻了税务干部审核数据的工作量。

据胡效国副局长介绍，北京市国税局以反避税信息系统为依托，有效地搭建了六个反避税工作平台。一是反避税数据采集平台，采集CTAIS系统的税务登记、关联申报与所得税申报等信息，企业同期资料中的《企业功能风险分析表》、《企业年度关联交易财务状况分析表》和同期资料文档，以及外部数据等信息；二是宏观分析平台，实现对企业的关联交易金额、结构、利润率、行业平均利润率等要素的综合分析，形成宏观分析报告，以此分析出各行业的关联交易和利润情况，并监控跨国公司的利润水平；三是综合选案平台，通过设定多个关联交易和经营指标，筛选关联交易额较大且利润指标异常的企业，进而借助系统中信息数据开展个案分析，实现计算机选案和个案分析相结合的综合选案，使原来的“凭经验、靠人工”选案模式变成了现在的“科学化、程序化、智能化”选案模型；四是工作流程管理平台，根据实际工作设置了综合选案、案源登记、立案申请等7个审批流程，达到了以信息化手段规范流程、明确岗责、提高效率、防范执法风险等目的；五是可比性分析平台，把从BVD数据库①BVD是全球知名的财经专业实证数据库提供商，其全称为Bureau Van Dijk Electronic Publishing，总部位于瑞士日内瓦。初步筛选的可比企业大量财务数据采集到系统中，通过系统进行定量分析，最终筛选出可比企业，一举改变了以前依赖EXCEL繁杂的手工操作模式，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六是关联交易监控、同期资料审核平台，通过应用系统查询统计功能，各区县局可以了解并加强对所辖纳税人关联申报和同期资料报送的管理和监控。

采集——分析——选案——工作流程管理——可比性分析——关联交易监控、同期资料审核，这六大平台就像一张大网，将反避税工作的方方面面都“罩”了起来，每层设计、每个环节都考虑周全，将庞杂的数据分门别类管理，难有漏网之鱼。

重点监管 税网难逃

北京作为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与国际交往中心，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汇集了众多大型的跨国企业集团，具有得天独厚的跨境税源优势，但同时也成为反避税工作的重点地区。一些企业集团通过成立子公司、孙公司、曾孙公司等多层级下属企业，运用财务杠杆，多次控股、参股，使其资产规模呈几何级数扩大。它们普遍注重研究税收法律和政策，往往是从改善生产经营的角度，根据自身业务进行税务筹划，或者设置很复杂的业务流程，从中制定非常隐蔽的税务筹划措施。可以说，反避税工作的难度每年都在提高，这对北京国税二分局来说，是非常严峻的挑战。

北京国税二分局局长邓远军介绍说：“借助反避税信息系统，我局完成了2008-2010年以及2011-2012年两份关联交易宏观分析报告，通过关联交易类型、关联交易规模以及行业利润和企业利润等指标分析全市关联交易的分布情况，从中确定出需要重点监控的行业。目前，我局反避税工作的重点集中在药品制造业、汽车及零部件制造业、手机制造业、广告业、软件业、集装箱代理业等行业。”例如，他们通过对汽车行业进行调研，分析了我国乘用车整车行业的市场概况、竞争格局以及价差形成原因，形成了《中国乘用车整车行业市场价值分析》的调研报告，运用调研成果对乘用车整车制造企业和汽车零部件制造企业开展反避税调查，2012年顺利完成3户汽车零部件企业的调查结案，共计补缴企业所得税8 655万元。

说起反避税工作的艰巨性，邓远军局长向我们讲述了一件令他印象深刻的案例。那是在分局成立之初，他们配合国家税务总局针对某大型跨国软件集团开展双边预约定价安排谈签工作。整个谈判历经了三年四轮，过程异常艰难，多次陷入僵局。他们在该案例谈签过程中积极应用营销型无形资产与成本节约理念，创造性地提出将贝里比率作为中间利润率指标，实现了反避税工作理念和方法上的突破。在我国税务机关的不懈努力下，这项双边预约定价安排谈签工作于2012年圆满完成，该集团的中国公司一次性补税及利息共计8.4亿元，之后的每年还将增加税收1亿多元，成为迄今为止我国反避税补税金额最大的案例。不仅如此，由于该案例具有很强的示范效应，对其他跨国公司也有较大影响，发挥出以查促管的积极作用，有力地维护了我国税收权益。

在反避税工作中，如何发现问题，找到突破点，一直以来都是备受关注的问题之一。邓远军局长介绍，在反避税调查过程中，重点是掌握企业的经营实质，进行准确的功能风险定位。这是转让定价分析和调整的基础，要抓住企业经营的各个环节深入分析，敢于提出质疑，不能被企业的表面现象所蒙蔽。

在对某跨国集团中国A制药企业的调查中，北京国税二分局的税务干部首先花费大量精力对制药行业整体情况和产业链中的赢利点进行了详细了解，并要求A制药企业将整体的财务数据按照内、外销业务拆分开来，以此反映该企业内、外销业务真实的利润回报。通过拆分数据，税务干部发现该企业内销业务的利润水平远远低于制药行业内一般企业的水平。他们马上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进而通过众多数据寻找线索，分析该企业利润水平较低的原因。功夫不负有心人，细心的税务干部终于发现了案件的核心所在——原来该企业70%～80%的主要原料都是由境外关联企业B制药有限公司提供，该企业的关联采购金额会在内销业务销售实现时结转到主营业务成本，关联采购交易确实影响了该企业内销业务的获利水平，也成为该企业的转让定价疑点。然而，在最初的数次谈判交锋中，A制药企业坚持认为该企业集团的关联交易不存在转让定价问题，并强调是其他特殊因素影响了该企业内销业务的获利水平。对于A制药企业提出的观点，税务干部一一予以了反驳。他们利用国内上市制药企业年报中披露的数据，在获得A制药企业化学药制造业务的收入、成本、费用数据的基础上制定出了一套比以往单独利用BVD数据库更可靠的调整方案，得到了企业的认同。最终经过数十次艰难的谈判，A制药企业终于承认其关联交易不符合独立交易原则，存在转让定价问题，补缴税款1.18亿元人民币。

税企和谐 润物无声

在税收工作中，与税收征管同样重要的另一项工作就是纳税服务。北京国税二分局开展有益探索，把纳税服务与反避税管理工作有机结合起来，“寓服务于管理，以服务促管理”，将和谐的税企关系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富有一定的创新性和实践性，迸发出了极强的生命力。

B企业是一家大型跨国上市公司在北京的子公司，自从接受了转让定价调查，并补缴税款后，对税务机关存在一些抵触情绪。北京国税二分局定期与B公司高管进行座谈，了解企业真实需求。同时，通过了解B公司在全球的转让定价策略、利润分配方式、职能格局分布等情况，也帮助B公司了解中国转让定价政策和工作流程，引导其采用合理的税收筹划策略，减少其被转让定价调查的风险。B公司的财务总监表示，“我们作为知名的跨国企业，最看重的是公司的声誉，如果被税务机关处罚，会对公司形象和股价产生影响。以前我们不喜欢跟税务局接触，有顾虑，没想到现在税务局还能帮我们降低风险，这样的服务对于企业来说是真正的服务！”

税务机关要得到企业的肯定并非易事，在很多问题上难免会出现分歧。如税务机关在和企业进行谈判的过程中，对一些法规条文产生不同的理解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对此，北京国税二分局秉承客观公正的原则，以事实为依据，广泛搜集信息，比如行业信息、同行业其他企业信息、可比企业信息等，用较为恰当的方法与企业交涉，并以这些材料为依据，增强说服力。针对一些难点问题，直属二分局的税务干部还会向有关的专家学者，甚至中介机构人员请教，力求对关键问题的定位科学合理，对专业概念的解释细致明确。在谈判过程中，对于企业提出的一些观点，如果经证实确实符合客观事实，也会采纳，促成双方观点的接近，减少双方在沟通中的障碍，提高工作效率。

预约定价安排（APA）是反避税服务工作的主要内容，也是税企双方共赢的一种制度安排。从税务机关的角度来说，预约定价安排具有降低税收管理成本与增强税收收入的可预见性两方面优势；从企业的角度来说，预约定价安排可以规避特别纳税调整的风险、避免转让定价事后调整所带来的罚息并增强企业对未来财务状况的预见性，很多跨国公司都积极主动地希望与税务机关谈签APA。为了尽可能满足企业要求，北京国税二分局增设了专门科室，充实了人员，在原有工作基础上加大力度，取得了新的突破。2013年，已开展预约定价谈签16户，执行预约定价安排5.34亿元，比2012年有了大幅增长。M（中国）航运有限公司的税务经理谈起当年与北京国税二分局签订双边APA时，情景依然历历在目。“签订APA无论对企业，还是对税务机关，都有很多好处。对我们来说，省去很多担忧，规避了被税务机关调查的风险。”

承前启后 继往开来

起步——发展——完善，一路风雨兼程。北京国税二分局在反避税工作方面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近年来完成的几个反避税大要案均得到了国家税务总局的肯定，可谓成绩斐然、亮点不断。

根据北京市国税局制定的2014-2016年国际税收管理工作三年规划，反避税工作的目标是：完善管理、服务、调查三位一体的反避税工作机制和内容；建立利润指标监控体系，完善特别纳税调整内部工作规程及配套制度，丰富反避税案件调查手段，确保年度调整补税金额位列全国前三名。“随着国际税收形势日新月异的变化，各种新的避税方法层出不穷。我们现在所处的大时代是一个机遇与挑战并存的时代，也是税源竞争最为激烈的历史阶段，我们的反避税工作必须跟上时代的步伐！”胡效国副局长坚定有力的话语中有着对形式的清醒判断，对北京国税系统做好反避税工作充满信心。

作为具体工作的带头人，邓远军局长把北京国税二分局下一步反避税工作的重心用“稳、质、新”三个字概括：以“稳”为基础，继续做好反避税各项工作。进一步完善反避税工作制度；利用反避税管理信息系统加大案件调查力度；做好对区县局的指导与管理工作，加强关联申报与同期资料管理；大力培养反避税工作专业人才。以“质”为前提，细化和完善预约定价安排谈签和监控执行的管理制度，积极推进双（多）边预约定价安排谈签，加快单边预约定价安排谈签进度，提高服务质量；进一步完善特别纳税调整工作规程以及集体审议管理办法、后期跟踪管理办法、档案管理办法等配套制度，强化执法风险内部防控机制。以“新”为特色，加强反避税案件调查，实现从外资企业向内资企业，特别是“走出去”企业拓展，从关联购销交易向关联股权、无形资产转让和融资等交易拓展，从转让定价和预约定价管理向成本分摊、受控外国公司管理、资本弱化和一般反避税等新措施拓展，形成有代表性的经典案例；建立跨国企业利润水平监控指标体系，实现对跨国企业利润水平分年度、分地区、分行业、分投资国的自动预警。

敢想、敢闯、敢试、敢干，提速、提质、提效。过去几年，是北京国税二分局敢为人先图强路；未来，他们依然会敢立潮头唱大风！

责任编辑：韩 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