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濒危语言保护传承的问题及对策研究
2014-03-11许鲜明白碧波
许鲜明 白碧波
(玉溪师范学院濒危语言研究中心,云南玉溪 653100)
[语言学]
云南濒危语言保护传承的问题及对策研究
许鲜明 白碧波
(玉溪师范学院濒危语言研究中心,云南玉溪 653100)
云南;少数民族;濒危语言
云南是世界上少数民族语言文化多样性的典型区域,各少数民族语言受强势语言的影响大,使用范围在缩小,人数在减少,呈现出衰退、濒危、转用、消亡等不同特征。因此,应对云南濒危语言保护传承中存在的问题进行梳理,提出相应的对策。
云南地处中国西南边疆,自东南向西南与越南、老挝、缅甸三国接壤,是一个汉文化西南边缘、藏彝文化走廊东南边缘、东南亚小乘佛教文化北部边缘交融叠合的地带。由于特殊的地缘关系,区域联系和历史进程,中国55个少数民族中云南就有52个。人口5 000人以上的26个民族中,15个为云南独有民族,16个民族跨境而居。其语言分属于汉藏、南亚2个语系的藏缅、壮侗、苗瑶、孟高棉4个语族,包括藏、羌、彝、白、景颇、缅、壮傣、苗、瑶、佤10个语支。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不断发现的一些新语言,如卡卓语、桑孔语、阿侬语、仙岛语、布兴语、拉基语、布芒语、克蔑语、撒都语等,还有21世纪以来识别出的小族群,如搓梭、布角、阿克、卡别、曼咪、昆格、本人等,足见云南民族语言文化形态之丰富,可称全国第一,世界罕见。
云南是世界上少数民族语言文化多样性的典型区域,其族称和语言关系都很复杂:有的民族既讲母语,又讲多种语言;有的语言跨多国,如景颇、怒族、独龙族跨中、缅两国,也有的跨五国,如哈尼族跨中、越、老、缅、泰五国;有的语言名称一致,有的不一致,如中国的景颇语,缅甸称为克钦语;有的差别大,如中国的傣语和泰国的泰语;有的民族讲多种方言和土语,如彝语6大方言中,云南彝族讲5个方言,25种次方言, 40余种土语,而哈尼语3个方言中,云南哈尼族讲7个次方言,10多种土语;有的族群在长期语言接触中转用了其他族群的语言,如卡卓语;有的在语言发展过程中受周边强势语的影响大,如搓梭话、布角话借入了很多傣语词汇。随着都市化、城镇化、现代化进程的推进,各族群交际日益频繁,文化交融不断深入,语言接触密切多样。一个少数民族只讲一种语言的现象逐渐消失。双语、多语现象已成为各少数民族语言发展的趋势。在强势语言的渗透下,少数民族语言的使用范围在缩小,人数在减少,呈现出衰退、濒危、转用、消亡等不同特征。为此,濒危语言研究已成为国内外语言学界、科研机构、语言学工作者、社区母语人关注的热点。
在云南濒危语言保护方面,各级政府相关部门已投入了一定的资金,如云南省社科联资助的“云南濒危语言记录与研究”创新团队(2011年),旨在于抢救记录云南极度濒危语言;云南省哲学社会科学精品工程建设“云南濒危语档有声语档建设与研究”(批准编号:YNJPGC201401)旨在于通过现代科技手段,典藏云南濒临消亡的语言;玉溪市科技局资助的玉溪市“云南濒危语档有声语档建设与研究”重点实验室(玉科发2013-59号),旨在于通过数字化、标准化的濒危语言采录重点实验室建设,为云南濒危语言规范采录,标准典藏创造条件;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濒临消亡的搓梭人植物暗语及句法结构研究》(批准编号: 14XYY002),拟对跨境族群搓梭人独特的语言符号——“绿色密码”,即对用植物暗语传递的信息、表达思想感情的语言展开记录和研究;教育部项目《云南濒危语言布角话记录与研究》(批准编号: 14YJA740048),拟对边境语言布角话展开记录研究。
在云南濒危语言传承方面,2000年以来,玉溪师范学院民族研究所、濒危语言研究中心开展了4期“哈尼文培训班”,为哈尼族社区培养了一批民族语文记录翻译人才。2006年9月,玉溪师范学院建立了哈尼太龙网网站(网址:http://hanitalan.yxnu.net/),为哈尼族语言文化研究、文字存留、语言文化传承提供了哈尼族历史上第一个现代网络信息平台,改写了哈尼族语言文化口耳相传的历史,实现了族群内外立体化信息共享。此外,红河县文化馆对“哈尼八声部”进行了传承培训,拯救了红河县阿扎河流域即将丢失的哈尼族独特的原生态民歌。元江县傣学会对当地濒临消亡的傣族蒙面情歌进行了社区“师徒”传承,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总之,人们对濒危语言保护的意识加强了,付诸于行动,但也存在一些问题。
第一,云南少数民族语言使用情况尚未摸清。我国解放初期的语言识别工作是与民族识别工作相结合进行的。中国的少数民族语言和民族既有密切的关系,但也不能完全划等号①孙宏开.关于语言身份的识别问题[J].语言科学,2013(5).。那么,云南25个少数民族究竟讲多少种语言?每种语言下有多少方言?方言下还有哪些土语?哪些少数民族语言、方言或土语是安全的?哪些处于衰退状态?哪些显露濒危特征?哪些受到严重威胁,正走向消亡的边缘?哪些因地理环境、经济状况、教育发展等不同,语言使用现状、濒危程度又有哪些差异?诸多问题尚未摸清。由此导致对云南濒危语言的判断如同“盲人摸象”,众所纷纭。有人认为云南少数民族语言受汉语的影响大,都应划归为濒危语言。咋一听似乎有点理由,但深入田野后发现,此观点夸大了语言濒危的范畴。云南语言使用现状大体是:各少数民族广泛接触汉语,学习汉语,使用汉语。汉语是各少数民族生存发展必不可少的交际工具。无论是人口多的彝族、哈尼族、白族,还是人口较少的怒族、基诺族、德昂族等,聚居和杂居的语言生活面貌是迥然不同的。聚居区的老人和儿童在家庭里仍然使用母语,母语稳定,近期内不会消亡。而杂居在市区、县城、乡镇等的族群通常有两种情况:族内婚家庭,只有很少的孩子讲父母的语言,大多数二代转用汉语;族际婚家庭的大多数二代已转用汉语。又有人认为,应把人口5 000人以下,或更少的语言划为濒危语言。但调查发现,即使是人口较少的聚居族群,无论男女老少大多母语熟练,如克木人、基诺族、阿克人等。在家庭范围内,只要小孩能熟练使用母语,母语至少还能维持两代。值得一提的是,半个世纪以来,云南的少数民族,无论大小,他们已从单语人转为多语人。在族内他们使用母语,对外使用汉语,或周边少数民族语言,如彝语、傣语、阿卡话、拉祜话等。在语言接触中,母语中借入了新词成分。语言在接触中演变。因此,摸清语言使用情况,有助于区别衰退语言与濒危语言。
第二,濒危语言保护缺少通力合作。在国外,如英国、美国、澳大利亚等,濒危语言记录、研究、典藏及复兴已成为多所大学、研究机构、原住民族社区、科学基金会、语言学工作者的联合行动。在中国,国家已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立了法,文化部也成立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专门机构。政府相关部门、地方高校、科研机构也各自开展了一些工作。但从省、州(市)、县、乡(镇)到村寨,各级政府尚无濒危语言保护条例、相应的政策制度、具体的保障措施、专项资金的投入、人才培养规划等,濒危语言保护工作一直处于“散兵游勇”、“个体经营”、各自为政的状态。特别是对濒危语言保护传承尚未形成一种上下同步的通力合作,严重地制约着语言保护和传承工作的有序地持续地展开。
第三,濒危语言保护缺少声音典藏。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21世纪,人类记载语言的介质已从钢丝录音机、摄影摄像机,发展到了当今广泛使用的数码录音机、摄像机、照相机和计算机。传统的耳听手记的书面记录描写濒危语言已经远远不能满足社会发展和学术研究的需要。鉴于此,国外的濒危语言研究也逐渐从纸质记录描写转向数字化有声典藏,即数位典藏,旨在采用高科技数字化手段记录典藏各地极度濒危语言。但在我国,由于历史的原因,云南记录描写的17种濒危语言①孙宏开.中国新发现语言研究丛书[J].北京:民族出版社,2008.,如红河州布芒语,人口200余人,母语使用人数约50人;德宏州仙岛语,人口人,母语使用人数约76人;文山州普标语,人口470余人,母语使用人数约100人;红河州莽语,人口606人,母语使用人数约200人;德宏州波拉语,人口500余人,母语使用人数约200人;西双版纳州桑孔语,人口1 000余人,母语使用人数约300人;怒江州阿侬语,人口7 000余人,母语使用人数约300人;西双版纳州克篾语,人口1 000余人,母语使用人数约300人;文山州拉基语,人口2 600余人,母语使用人数约500人;怒江州柔若语,人口2 100余人,母语使用人数约700人;布央语,人口2 000余人,母语使用人数约700人;西双版纳州克木语,人口2 500余人,母语使用人数约800人;普洱市、西双版纳州毕苏语,人口5 000余人,母语使用人数约1 000人;布赓语,人口2 000余人,母语使用人数约1 200人;玉溪市卡卓语,人口5 339人,母语使用人数约2 000人;德宏州浪速语,人口5 600余人,母语使用人数约2 000人。玉溪市撒都语,人口1 505人,母语使用人数约700余人。只有撒都语有声音典藏。其他尚缺声音有声典藏。上述语言若不尽快进行数位典藏,有的最多持续两代就可能完全消亡。濒危语言是一种不可再生的资源,一旦消亡就无法挽回。
第四,濒危语言数位典藏人才匮乏。濒危语言数位典藏是一项庞大而繁琐的跨学科工程,而目前学科建设、人才培养、团队建设都相当薄弱。从国家层面看,国家对濒危语言数位典藏缺少顶层设计,没有统一的技术标准和操作规范。一些科研机构和个体采录的有声语料,因技术标准不统一、质量达不到要求,无法实现永存共享。从硬件设备看,符合国际濒危语言典藏的录音录像设备较少,有的甚至使用录音笔、手机等采录原始声像资料。技术装备落伍,专业人才匮乏,无法满足现代濒危语言保护传承的需要。
第五,语言文化资源安全保护意识淡薄。迄今为止,中国没有国家级数字化濒危语言档案馆来典藏中国丰富的语言资源。云南也没有数字化博物馆来典藏境内珍贵的语言资源。那些国家级、省部级、地市级、专项课题等资助的濒危语言研究课题,结项后就零散保存在个体电脑里,其宝贵的有声资源不能永久、安全地保存,也没有再次开发利用,发挥其应有的社会效益,造成语言资源的闲置和浪费。令人担忧的是:随着有声资源的日积月累,国家投入巨资采录的很多濒危语言有声资源,将随着电脑的老化或崩溃再次无声无息地流失。此外,有的政府相关部门、濒危语言研究群体,对语言文化资源的安全保护意识不强。很多数据用完后就立刻删除,未进行安全备份;有的缺乏数据保密意识,什么都发布在网上,易造成国家边境潜在的安全威胁。
因此,我们应该研究相应的对策,加大濒危语言保护的力度。首先,摸清云南少数民族语言使用情况。只有调查云南少数民族语言、方言、土语使用情况,才有助于绘制一幅全面反映云南少数民族语言、方言、土语数量、语言使用现状、濒危语言分布、人口、濒危程度、语言典藏等信息的电子图;有助于政府相关部门制定长期的云南濒危语言抢救、典藏、复兴战略计划;有助于濒危语言保护群体区别对待衰退语言(1~3级),有序典藏极度濒危语言(4~6级),避免国家人力物力财力的浪费和重复研究。对语言濒危程度的判断可参考“三角验证法”。一是母语活力。通过语言使用者不同年龄段(3~5岁,6~15岁,16~25岁,26~50岁,50岁以上)的语言(母语、二语、三语等)使用情况,分析母语活力、语言发展趋势。因不同年龄段的语言使用状况,对观察语言活力或衰退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特别是在双语或多语共处并用的情况下,人们根据社会交际需要,自然选用交际功能不同的语言。这对语言的留存和发展,每个年龄段的语言选择都有特定的意义。二是代际传承。儿童处于家庭母语学习阶段,本族语能否继承和延续就要看儿童语言的使用情况,因儿童对本族语的继承、使用人口的持续增长、语言的自然延续都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青少年是接受主流文化和异质文化的关键期,面临各种语言的选择。母语使用对母语维持也起到重要的衔接作用。成年人、中年人的语言使用决定下一代人是否有机会和条件学习本族语①徐世璇:接触性衰变的阶段性和质变标志[M]//薛才德.语言接触与语言比较.北京:学林出版社,2007.。因他们的语言使用要适应家庭和社会。一般来说,母语代际传承链条衔接好的族群,语言稳定;反之,语言受到威胁。三是词汇测试。词汇是语言接触中最敏感的成分。通过不同年龄段的核心词(如100词、200词)、固有词(如400词、800词)等测试,有助于进一步验证语言衰退、濒危的不同程度。
其次,加强社会各界的通力合作。严峻的现实告诉我们,濒危语言保护,除记录、描写和研究外,更需各级政府、教育部门、科研机构、语言学工作者、教师、社区母语人等的联合行动和通力合作。地方政府要根据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法,制定云南濒危语言保护条例,出台相应的政策制度,法律法规、保障措施。唯有如此,濒危语言保护与传承工作才能纳入法制轨道。政府工作管理机构、文化与教育等相关部门,应制定长久的云南濒危语言保护计划,展开联合行动;科研机构、语言学工作者、社区母语人要通过项目实施过程,把濒危语言记录研究成果内化到社区,让母语人受益,如通过社区示范性语言文化保护传承项目,焕发年轻一代的母语热情和自豪感,也可通过濒危语言教学,唤起家庭、社区母语的代际传承意识,让父母担负起家庭母语传承的责任,而不是一味地鼓励孩子学汉语普通话和外语。一个族群只要家庭、社区母语人能自觉保护自己的语言生态环境,语言活力就有望提高,母语维持也才有可能真正落到实处,濒危语言保护与传承才能有序的、健康的、可持续地发展。教育部门要建立健全云南双语教育法规。小学阶段的双语教育应引起政府、当地教育主管部门、学校、教师等的高度重视。学校只有积极创造条件让适龄儿童学习母语,通过系统母语知识的获得,才能让学生的学习技能逐渐转移到接受国家通用语的教育体系里,实现双语的终身学习和使用。双语教育可以“民汉同步,两全其美,和谐发展”②戴庆厦.双语学研究:第四辑[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3.。这既可增加教育参与机会和平等权利,又可以解决少数民族面临的双语问题,而且为孩子创造学习母语的机会,实现传统文化知识传承,减缓语言衰退和濒危的速度。
再次,加大濒危语言声音典藏力度。云南布芒语(母语使用人数约50人)、仙岛语(母语使用人数约76人)、普标语(母语使用人数约100人)、莽语(母语使用人数约200人)、波拉语(母语使用人数约200人)、桑孔语(母语使用人数约300人)、阿侬语(母语使用人数约300人)、克篾语(母语使用人数约300人)、拉基语(母语使用人数约500人)、柔若语(母语使用人数约700人)、布央语(母语使用人数约700人)、克木语(母语使用人数约800人)、毕苏语(母语使用人数约1 000人)、布赓语(母语使用人数约1 200人)、卡卓语(母语使用人数约2 000人)、浪速语(母语使用人数约2 000人)16种语言,目前只有纸质记录描写,空缺声音典藏,因此加大资金投入来典藏上述语言已迫在眉睫。此外,要重视云南边境少小族群语言的监控和典藏建设。如搓梭话(母语使用人数66人)、布角话(母语使用人数约300余人)。其有声语料典藏将在国家信息编码、国防情报传递、信息安全、防恐反恐、打击走私贩毒等领域,可能发挥其他资源无法取代的价值和作用。
第四,加大濒危语言典藏技术培训力度。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人类应对自然物种的消亡,已采取了建立种子库、基因库的方式加以保护,而对语言这种“文化物种”的保护,世界各国也采用了电子类介质进行保护。濒危语言典藏是一项庞大而繁琐的跨学科工程,其学科建设、技术培训、团队建设、人才培养都要兼顾,缺一不可。但目前针对云南濒危语言典藏技术的培训却很少,专业人才十分匮乏。因此,各高校、科研机构、相关部门等应加大培训力度。只有培养出一批会使用语言软件标注和建数据库的濒危语言研究人才,才能按要求使用专业工具录音,按规范采录语言,转写、翻译和标注,按标准整理文本格式,收集元数据,典藏音视频,以求永久保存,既省时省力,又可提高工作效率。
第五,加强语言文化资源安全保护教育。从云南民族文化大省建设的角度讲,云南亟需建一个数字化档案馆来典藏境内个体研究者零散保存的国家级、省部级、地市级、专项课题等的研究成果。唯有如此,云南语言文化资源的安全性、永久性才能落到实处。此外,应加强云南语言文化资源安全保护教育,提高各级政府、科研机构、语言学工作者、社区母语人等对境内语言文化资源的安全性保护意识,自觉对重要数据进行备份保存,不轻易删除暂不需要的数据,不随便将数据复制传递等。对数据的使用应设置保密等级和权限。凡是对国家安全、边境安全、民族和谐等不利的数据,不以实名发布,避免无意泄露重要机密而带来潜在的边境安全威胁。
总之,濒危语言研究是语言学界的一个新课题,具有十分广阔的发展前景。从现实需要看,少小族群语言从衰退走向濒危甚至消亡将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持续并加剧。因此,人类文化遗产的记录和保存也将是语言学界的一个长期的课题和任务。从学科发展看,濒危语言运用数字化、多媒体手段进行保护传承是一个开拓性的领域。研究新领域,很多问题难以回避,而正视问题、解决问题有助于促进濒危语言的保护与传承以及语言文化多样性的延续。
A Study of Problems and their Possible Solutions in Protecting and Keeping Alive Endangered Languages in Yunnan
XU Xianming BAI Bibo
(Institute of Endangered Languages,Yuxi Normal University,Yuxi,Yunnan 63100)
Yunnan;ethnic minority;endangered language
Yunnan is a typical region in the world that perfectly represents the immense diversity of ethnic minority languages and cultures.However,under the strong influence of the dominant language,ethnic minority languages shrink in size of users and areas.Ethnic languages are declining,endangered,replaced,and dying out.It is very urgent to study the problems and suggest possible solutions.
许鲜明,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少数民族濒危语言。
H004.2
A
1009-9506(2014)05-0056-05
2014年8月26日
白碧波,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少数民族濒危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