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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背景下的中国文化境遇

2014-03-11

云南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14年1期
关键词:现代性全球化文化

李 超

(河北大学,河北 保定 071002)

全球化背景下的中国文化境遇

李 超

(河北大学,河北 保定 071002)

中国的文化发展早已置于全球化的背景之下,文化全球化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文化的全球化必定是一个矛盾和开放的过程,在传统与现代的博弈中,在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的对比较量中,在各种文明相互冲突、激荡的过程中,怎样审视中国文化,怎样恰当地利用全球化的机遇,选择与重建新的文化模式与生存方式,是摆在我们眼前的一个现实的问题。

全球化;中国文化;境遇;文化模式

一、对于全球化的认识

“全球化”这个名词,随着它的使用频率的有增无减,在现代社会可以说是妇孺皆知。但即使如此,对于全球化要下一个比较确切完整的定义,还是非常难的。国内外大多数学者也是通过描述性的角度来对全球化进行界定。不同的人由于自己看待全球化的角度不同,所做的描述性的定义也不同。从经济的视角来看,有人认为全球化是经济活动在世界范围内相互依赖而形成的相互关联的世界市场;从体制的视角来看,全球化则是“资本主义的全球化”或者说是全球资本主义的扩张——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观点,则是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理论。还有一种视角是从制度出发,认为全球化是现代性各项制度在全球范围内的不断扩展——英国学者吉登斯就持此观点。他认为全球化是全球范围的现代性,或者从过程上来讲,是现代性从社会向世界的扩展。因为“现代性骨子里都在进行着全球化”[1]。以上诸定义只是冰山一角,但已可窥见全球化的多维度特征。至于全球化这一过程的到来以及所产生的影响,有人态度乐观,认为这是一种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随之而来的也是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也有人对全球化提出质疑,主要是由于各个国家、地区不平衡的发展使得贫富差距、两级分化日益严重。笔者认为,全球化是一个顺应历史发展趋势的、不可避免的多维度的动态过程,是一个发端于经济领域进而影响到社会各个领域包括文化领域的过程。同时由于全球化的主体是处在世界范围内的民族国家,因而也必定是一个动态发展的、由不平衡逐步走向平衡的、多样性与同一性并存和不断斗争的过程。

全球化的浪潮已经席卷到世界的各个角落,中国作为一个愈益发展强大的民族国家,自然也不例外。全球化也的确给中国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良好外部环境和发展机遇,使中国在融入现代化进程的短期时间内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当然,在这一过程当中也不免付出一些代价,比如对环境生态的破坏,国内不同地区之间的贫富差距拉大,社会收入分配不公等等,但总体上来讲是利大于弊的。纵观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实践活动,会发现许多问题背后总是会把文化的问题凸显出来。

二、全球化的文化逻辑

在有关全球化的喋喋不休的争论当中,有一个比较复杂而且不容易界定的问题,即全球化的文化内涵的问题。全球化从根本上来讲是发端于经济领域,然而又不仅仅局限于经济领域,它还蕴含着深刻的文化内涵。各国参与全球化的进程与竞争,必须遵循一定的游戏规则,而这种规则就建立在一定的价值观念、法律规范、文化理念的基础之上,而这些就是以体制或制度形式存在的文化。我们可以看到,当今世界由于全球化而产生了诸多经济上的或者政治上的纠纷,其内在的机理仍然在于各个民族国家在文化价值观念上的差异。正如梁漱溟所言,“你且看文化是什么东西呢?不过是那一民族生活的样法罢了”[2],各民族各国家的生活样法不同,因而其秉承的价值观念、文化理念等也不尽相同。因此,经济层面全球化要想真正建立起来,必须要与体制层面的全球化和文化层面的全球化结合起来立体考察,这样,才能够真正理顺文化全球化的内在逻辑,从而更好地把握全球化的真正内涵,进而把握全球化的背景之下中国文化的境遇。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全球化对文化既有破坏性,更有建设性

用美国著名经济学家泰勒·考恩的话来讲,就是一种“创造性破坏”。考恩曾经毫不讳言地指出全球化给传统文化所带来的冲击乃至破坏,但他同时也指出:人们不应因此而拒绝全球化,反而要以一种更加乐观和积极的态度来对待,因为全球化除了带来破坏性之外,更重要的是带来了新的文化因素,促进了多种文化的交流和融合。文化的跨国界、跨地区交流已经成为世界文化多样化发展的常态,并不是一种新现象。考恩从经济学的角度出发,分析了世界上的多种文化现象,证实了尽管全球化使得强势文化与弱势文化的力量对比更为悬殊,使得发展中国家的文化受到一些冲击,但是更多的是为文化的更新带去了新的动力,丰富了文化的多样性。

(二)追求“和而不同”成为全球化背景下文化生存和发展的主要趋势

传统的中国儒家文化,认为“和而不同”不仅是一种尊重、理解和宽容不同文化的精神,同时也是当前处理各种复杂的关系——包括人际关系、文化关系、国际关系等的一种必要的文化自觉。可以说,人类文明的发展史,就是世界上多民族国家之间文化多样性不断斗争最后达到协调平衡发展的历史。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是现代社会文化发展中一种最极端的现象,但不能够成为文化交响乐的主旋律。“冲突”是文化之间斗争、发展所不可避免的,但“冲突”绝不是主流,各民族国家间文化间的对话、交流与融合才是整个世界文化发展的方向。

(三)文化全球化不能被简单理解为文化的“西方化”或者“美国化”

我们知道,文化全球化其实是各民族国家文化经过不断的博弈而形成的新的文化格局。显而易见的是,在当前全球化的游戏规则中,发达国家依靠自己的政治经济实力,主导着游戏规则的制定,并将长期占据优势地位,同时也存在着赛亦德“东方主义”所叙述的世界文化格局中的不平等现象,“即文化的中心—边缘、西方—东方、强势文化—弱势文化、文化生产国—文化消费国等非均衡的二元文化结构现象”[3]。当然也并不是说,一种文化要生存和发展下去,就要排斥甚至消灭别的文化。这是因为,世界是一个整体,而各种文化在本质上呈现一种互补的关系,任何一种文化都是适应不同的民族国家、历史条件、地理环境等等而形成的,因而是无可替代的、独特的文化形式,是不能用同一种标准来衡量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事物的矛盾是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统一,文化作为一种对立统一的矛盾体,必然具有普遍意义上的功能,但各个民族由于地理的、历史的等等情况不同所形成的文化,也必然具有自己的特殊性。文化具有世界性、共性的特征,同时也离不开民族化的、个性的特征。全球化本身就是一个吸引全世界各个民族国家参与进来的进程,那么各个传统文化就不可能同时具有“西化”的特征,或者说,传统意义上的“西化”是很难实现的。

分析了全球化的文化逻辑,那么可以清楚地看到,中国的全球化与现代化进程,面临着新的文化整合与文化重构的机遇与挑战。特别是在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变革、转型与发展之后,中国文化在剧烈变迁中出现再度繁荣与复兴的景象。这一方面是由于中国经济的发展与腾飞,另一方面再一次证明了中国文化强大的包容力和生命力。那么,在全球化蔓延与现代化建构的宏大背景之下,中国文化究竟面临着哪些独特的境遇呢?

三、中国文化的独特境遇

(一)传统性与现代性在社会转型期的博弈

中国文化在传统上是一种伦理性的文化,以经验和人情为主要内涵的思维方式和传统文化模式已经深深地烙在中国人的心中,以至于中国在步入以现代性标榜自己的知识经济时代和信息时代时,仍然没有摆脱这种传统文化模式,反而使这种文化模式活跃在我们生产、生活和工作的各个领域。例如,即使到了21世纪,我们依然是一个讲究人情的“熟人社会”,虽然我们崇尚法治、追求法治,但是人治在社会上依然风靡不减,每年高昂的择校费、高校职称评定、学术腐败等等现象,表明我们的熟人社会的文化传统依然旺盛,离真正的法治社会还很远,传统文化模式的复活对现代性的生成造成了一定阻力。日常生活批判理论表明: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是一个庞大的生活世界,人们世世代代所形成的思维模式、生活方式与文化模式具有超强的稳定性。中外许多思想家和研究者都看到了中国传统文化结构的保守、惰性,以及对现代性的本质上的阻滞和拒斥。

(二)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的分离与矛盾

全球化的蔓延使中国社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文明冲突和文化碰撞,从精英阶层内部来讲,一些人文知识分子站在文化启蒙的角度上批判中国传统文化的经验主义内涵,认为技术理性和人本精神更具有民主性和现代性,因而主张应当把它们作为中国现代化的主导性精神;而有一部分人对此持反对意见,认为这种理性主义文化精神不适合中国文化的实际发展,不能把它作为主导。这主要是以新儒学派为代表。从大众文化出发来看,当今社会的文化多元性、自由性与宽容性也达到了一定高度,多元的价值观念、多元的利益诉求与需求不再被禁止与限制,而是得到了宽容和默许。但稍有遗憾的是,这种颇具创造性的、现代社会理性的价值观念还没有对大众形成巨大的感召力。现实中的情况依旧是大多数中国民众处在一种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传统经验文化模式,另一方面是现代理性生活模式,于是在二者之间徘徊。当然这也是一种进步的信号,至少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学会更加理性地去处理这种境地。

在全球化和中国的语境中,正在经历着自我超越、自我批判、自我完善的现代性依旧是中国社会转型和社会发展的主导型价值选择。因此,要想解决目前中国文化所面临的尴尬境遇,关键就在于从人们的现实生活出发、从根基上推动传统文化向现代文化的转型。既然是以现代市场经济作为发展的基础,那么就不只在经济上,更要在文化的和政治的层面上,建立起现代性的基本要素,把科学、理性和人本精神作为主要内涵,建构起具有创造性的文化模式。当前,面临着多重文化和价值观的交流与碰撞的客观现实,我们不应当逃避甚至排斥,而要以“和而不同”的精神作指导,吸取世界文明的精华,发挥中华文化中宽容与包容的一面,在不断现代化的过程中促进新的、更加符合自己发展实际、更具合理性的文化精神与文化模式的生成。

[1]Anthony Giddens .The consequence of Modernity . Cambrige[M].Polity Press,1990.

[2] 梁漱溟. 东西文化及其哲学[M].商务印书馆,2000.

[3] 李菊霞. 全球化背景下中华传统文化的处境[J].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06).

[4] 泰勒·考恩. 创造性破坏:全球化与文化多样性[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5] 张森林.文化全球化:民族文化发展的机遇与挑战[J].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05).

责任编辑:诸 芳

G12

A

1671-2811(2014)01-0082-03

李超(1986.04—),男,河北易县人,河北大学管理学院2013级硕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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