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态学到生态主义:思维模式的范式革命
2014-03-08苗福光
苗福光
[上海大学,上海 200444]
生态学是诞生在19世纪晚期的一门学科,它主要研究生物及其周围环境之间的关系或曰关联。生态学的诞生是有着其历史必然性的;西方传统的二元思维模式把人与自然的关系看作是矛盾的,就是说自然是人类的对立面,是人类要征服的敌人。这种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也有其存在的历史背景:人类作为大自然的一个物种(即便这个物种在生态链上有点特殊)也遵循着达尔文所说的“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为了在进化和竞争中取得有利地位、“战胜”其他生物或者说“战胜”自然似乎有着其合理性。但是随着人类“远离”大自然的怀抱和反思科学技术所带来的种种生态灾难时,人类又发现自身不可能完全脱离大自然而独立生存下来,科学技术带来的不仅是福乐。作为地球上唯一有理性思维的人类又开始反思主流的人与自然二元对立的思想传统。生态学的诞生恰好为人类的反思提供了知识储备和全新思维认知模式上的支持。
现今,生态学的研究结果和哲学思想已经为人类重新审视大自然诸生物物种间的关系带来了革命性变革。与其同时,生态学的思维模式也已影响到了人类所有的知识领域:科学技术、哲学、宗教、社会学、伦理学以及精神等。生态学的哲学思想已经转变成为生态主义的思维模式。生态主义是一种人类思维模式的范式革命,它借用科学生态学的研究成果和哲学思想,对人类传统的全部知识领域带来重大影响,为人类带来了生态主义思维模式的范式革命。
一、人与自然:角色的转变
时至今日,科学界关于宇宙的起源问题仍然是一个争论不休的问题;但是最近几十年以来“宇宙大爆炸”说似乎占据了上风。在开天辟地的大爆炸的数分钟后,“原生态宇宙”的温度高达几亿度,那是令人难以想象的一种状态。在爆炸的尘埃聚合中,地球形成了。试想一下,地球的形成是多么的偶然啊!几十亿年前的地球不过是茫茫宇宙中一块炙热的石头,在经历了一系列偶然的造化和突变后,这块石头变得有点特殊,在她冷却的地表上开始出现了原初单细胞生物,这些单细胞生物一步步进化和演变,由简单到复杂,由单一到丰富多样,地球竟然变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星球。在生物种类的生生灭灭交替中,出现了一种极为特殊的物种,那就是人类。人类在地球上生存的时间大约是200万年;人类与地球相比正如刚出生几天的婴孩比之于已近中年的壮汉。如果说地球的形成实出偶然、生物的出现和繁荣是一个奇迹的话,人类的产生则是偶然中的偶然、奇迹中的奇迹。
自从人类诞生以来,人与自然*人类传统的观念认为:人已从“自然”中解脱出来,从而高于“自然”;而从近代生态学的角度来看人不过是“自然”中的一种生物而已。在这里,我所说的“自然”仍然沿用传统的观念,是不包括人类在内的自然。的关系就注定是复杂多变的。在已经存在的约200万年里,有99%以上的时间人类过着成群结队猎食野兽、采集野果的生活。对于这一很长的历史阶段,人类的认识是很不完整的。由于没有历史的记载,我们只能依靠古生物学家们的研究和推测来想象当时人类的生活图景。在这段从原始人到现代人逐步过渡的时期中,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是对立的,其主要的表现是人类如何生存、如何对付周围的自然。德国生态哲学家汉斯·萨克塞在谈及人类这段时期时是这样说的:“这一时期的自然,绝非我们今天谈起自然所想到的那个样子,那时的自然不是人类平静、和谐的伙伴,而是庞大的、严厉的、危险的对立面;它不是人类的朋友,它是人的敌人。”[1](P1-2)汉斯是从人类生存的角度去回顾这段时期的。如同达尔文所说,物种的进化是“适者生存”,人类在这场物竞天择的游戏中“胜出”了。
人类在最初的时候,赤手与各种猛兽搏斗,他们必然有时也被其他的物种猎杀。*对于这样的场景,古生物学家已经在通过他们的想象,利用电脑合成技术而显现在荧屏之上。渐渐地,他们偶然发现利用其他工具的帮助可以轻易战胜比自己强大的猛兽,于是工具的使用逐渐被模仿,进而逐渐流行。工具的使用在人类历史上有着巨大的进步意义,它使人类向理性的王国前进了关键性的一步。工具的使用最终导致人类大脑的进化,并产生了语言、思维等独特的行为方式。人类由群体狩猎居无定所到养殖、耕种的定居生活。经过旧石器和新石器两个漫长的时期后,在与其他物种和自然的抗争中,人类居于非常优越的地位:人类食物来源和种族的繁衍有了保障。最终,人类从蛮荒走向了文明。
自从有了思维后,面对外在自然和人类自身的种种问题,在很多次失败的教训中人类获得了经验知识。其中包括人如何对付其他物种的侵害,如何应对自然灾害,如何调整团结人类群体自身的关系;其他诸如生殖繁育、行为准则、生产分配等问题都已经通过经验而为人类所掌握。从无序到有序、从混乱到规则,人类在缓慢地前行。先是简单的“结绳记忆”、图画,再到语言文字的使用。“文字的发明在埃及大约是在公元前4000年左右,在巴比伦也晚不了太多。”[2](P25)语言文字的出现可以看作是人类从“前文明时代”真正进入“文明时代”的标志。语言文字的出现使得人类把经验知识书写下来并传授给下一代成为可能。但是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不过6000年左右的时间)相对于人类产生的时间来说,实在是太短了。
文字的传播前所未有地丰富了人类对于自然和社会的认识。公元后两千年,尤其是19世纪和20世纪,以科学技术为代表的知识已经有了巨大的发展。不可否认人类现在的物质生活非常丰富;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科学技术不仅带来极为丰富的、供人类享乐的物质,同时对自然生态的破坏也给人类自己带来了巨大的生态灾难。空气和水的污染、土地沙化、全球变暖、南极上空的臭氧洞、天然资源的短缺、人口爆炸、核战争的威胁、精神的异化等接踵而至,疯牛病、禽流感、SARS病毒、沙尘暴、新奥尔良洪灾接连发生。诚如英国著名生态学者乔纳桑·贝特所说:“公元第三个千年刚刚开始,大自然已经危机四伏。……环境完全变了,我们必须再次提出那个老问题:我们究竟从哪里开始走错了路?”[3](P24)
在西方,关于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自古以来都存在着两种对立的思想观念:一种是人与自然是对立的,人类高于自然,应该成为自然的主人;另一种是人与自然是平等的,人应该融归于自然。当然,西方人较早地切断了人与自然平等和谐的血脉,比如在基督教中就有人是自然的主人这样的论断,故而人与自然对立的思想似乎占据了主流。而在中国,无论是儒家还是道家,都主张人与自然和谐为一,而非对立,平等和谐的思想占据主流。诚如美国著名的生态思想史家唐纳德·沃斯特所述:在西方,自18世纪以来,就存在着两种对立的自然观,另一种是以生命为中心的阿卡狄亚*阿卡狄亚(Arcadia)是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的中心高原牧场,是与世隔绝、未经人类文明浸染的原始草原,被后人喻为田园牧歌式、具淳朴风尚的地方。自然观,一种是征服式、以人类为中心的自然观。[4](P89)笔者认为,在人类与自然相互关系的过程中,这两种相互对立的自然观所处的位置是不同的。首先,人类在原初时代想要做的是怎样战胜其他的猛兽,怎样对付自然,求生的本能必然驱使人类想方设法在自然中取得有利的地位,从而征服自然。然后,随着人类的相对进步,人类又对美好自然表现出一种眷恋的心态,进而又十分向往自然。当然这两种思想观念在人类的“集体信念”中必然不会一开始就处在平等地位。19世纪以前,由于科学技术不发达,企图征服自然而成为自然的主人的观点必然处于主流社会思潮的地位,而19世纪和20世纪科学技术的进步带来的种种生态灾难迫使人类对过去的传统观念进行调整和改变。生态学在19世纪末期的产生和20世纪的兴盛可以看作这一论述的绝好例证。
二、生态学的历史渊源
作为一个术语,生态学(ecology)第一次被德国著名的生态学家恩斯特·黑克尔(Ernst Haechel)于1869年提出并使用。英语ecology一词来源于希腊语中两个词oikos和logos的组合;在希腊语中,oikos的意思是指“家”、“住所”,而logos意指“理解”、“关于某事物的学问”。1870年,黑克尔给生态学下了一个定义:生态学意指关于自然的经济学知识,即研究动物与有机物和无机物环境的全部关系——首先是与其直接或间接接触的动物和植物友好或敌对的关系——即生态学是研究被达尔文称为生存斗争的复杂关系。[5](P2)黑克尔的这个意涵广泛的定义现在依然被很多生态学家乐于引用。在J. L. 切夫曼和M. J. 雷斯共同编写的《生态学:原理和应用》(Ecology:principles and applications)一书中,他们给生态学所下的定义是:生态学研究生物和生活于其间的围绕物*此处原文所用词是“surroundings”,它的意思是指“周围环境”,此处笔者把它译为“围绕物”以示和“environment”的区别。之间的关系,这些围绕物被称之为生物的环境(environment)。这个环境有许多不同的组成部分,包括其他的生物、它们的影响以及诸如气候和土壤类型等纯物理的特征。[6](P2)由此可见,生态学研究的对象主要是生物与其周围环境相互之间的“关系”或者“关联”,正如萨克塞所提醒人们的那样:要把它(生态学)理解为研究关联的学说;这些关联是自然、技术和社会之间的关联。[1](P3)
虽然早在18世纪就已经有诸如杰出的瑞典植物学家卡尔·冯·林奈(1707-1778)和著名的塞尔波恩的牧师、自然博物史学者吉尔伯特·怀特为代表的科学家奠定了生态学的根基,但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的生态学则诞生于19世纪末期的欧美。正如唐纳德·沃斯特所说:18世纪——它常被称作“理性的时代”——现在依然以它那丰富的想象使我们惊异。18世纪的政治、艺术、工业装备、科学和哲学为现代社会奠定了基础。在它的创新中一点也不显逊色的是生态科学。在二百多年前,人们就已经把我们现在还不能忘却的那些生态学概念汇集到一起,诸如“自然的丰饶”、“食物链”以及“平衡概念”等。[4](P19)可见现代的生态学是有着久远历史渊源的。
科学生态学有着自己独特的研究对象。生物体是生态学研究的基本单位,是最基本的生态学系统(elemental ecological ecosystem);诸如某个器官,或者生物体的单个细胞(单细胞动物除外),都不能构成一个独立的生物体。尽管生态学研究的历史有着二百多年可追溯的历史,但是“直到本世纪(按,20世纪)中叶,生态学才运用到对人的研究上,获得了现代意义”。[1](P2)同时,科学生态学的研究方法也比较有自己的特点,主要有三种最常见的方式:第一,观测并记录自然环境中的生物,这是最简便的一种方式;第二,在田间进行实验,观测当周围环境变化时生物如何应对;第三,把生物带入实验室、笼子或者温室中进行研究。[6](P3)由此可以看出,生态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科学;这三种方式都涉及直接对生物的研究和观测,单纯的理论推导是不行的。科学生态学产生于19世纪末期,经由20世纪的发展,至今,科学生态学已形成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学科知识体系。
笔者在此无意对科学生态学*在此,笔者之所以使用“科学生态学”一词,是因为“生态学”在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发展后,早就超越了其最初的含义;它已经具有了广泛的形而上的意义,已经成为人们日常化的一种思维方式和行为标准。笔者用“科学生态学”正是要与其他学科领域中所用“生态学”的形而上含义区别开来。作过多论述。但是我们须知,科学生态学早已改变了人们对其他动物、植物和其他生物的看法,对待自然的态度也因生态学的思维方式而改变。尽管科学生态学的研究并不必然地导致人们重新审视传统的人与自然的对立和人类中心主义的观点,(比如卡尔·冯·林奈,他虽然是一个杰出的植物学家,但他在自己一系列的研究后竟然妄称:所有的东西(指自然万物)生来都是为人类服务的。[4](P58))在此我们应对两种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的生态观做一个比较:第一种是浅生态(shallow ecology),第二种是深生态(deep ecology)。最早对此做出区分的是挪威哲学家阿伦·奈斯(Arne Naess)。1972年,奈斯在《探索》(Inquiry)上发表了题为《潜和深、长远的生态运动:总论》(The Shallow and the Deep, Long-range Ecology Movement:A Summery)的文章,其中对这两个概念作了总结性分析。简单地说,潜生态的思想基础依然是人类中心主义(anthropocentrism)的,它主张在不削弱人类的当前利益的前提下来改善人与自然的关系,它的出发点和归宿点都是人类的利益;而深生态则是一种生态整体主义(ecological holism)*关于“生态整体主义”,参见王诺的《“生态整体主义”辩》(载《读书》2004年第2期);王诺还就“生态整体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ecocentrism)作了区分,他认为前者强调非中心,因而和后者不同;而雷毅则在他的书中(见《深生态思想研究》第13页)认为这两者并无区别。笔者比较赞同王诺的观点。的观点,亦即它考虑的不仅是人类的利益,还有其他生物乃至自然宇宙在内的利益,其出发点和归宿则是包括自然宇宙在内的整个生物圈。[7](P10-13, P24-34)但无论是浅生态还是深生态,它们都承认人与自然并不是截然对立的,而是相互关联、相互依赖的。生态学的兴盛和发展的确也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如上所述,18世纪的科学技术的发展、19和20世纪两个世纪中科学技术的腾飞给人们的生活、思维和交往方式带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一方面是物质的极大丰富,另一方面,科学技术又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为人类带来巨大的生态灾难。正是在这样的社会语境下,生态学在这场喧闹的场景中发出了自己的声音,终于压过了传统科学技术帝国征服式的人与自然观。
三、从生态学到生态主义
科学生态学所改变的不仅是科学技术领域人们的思维和行为模式,同时它也改变了整个人文学科、乃至人类所有学科领域的思考模式。诸如生态科技、生态能源、生态哲学、生态伦理、生态批评、生态女权主义、社会生态、精神生态、生态心理学等人们早已耳熟能详。生活中表面的现象反映的恰恰是深刻的寓意:不自觉中,一切思维、行动乃至话语的方式都改变了。人毕竟是有理性的动物,面对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是会停下来思考和改变的。
于是,生态学的概念本身早已超出原本的含义,被极大地延伸扩展了。它已经从狭隘的科学生态学转变成了包容甚广的“生态主义”(ecologism)。
生态主义是指人们借助科学生态学的思想方式及其研究成果所带来的、重新看待大自然的思维模式,来重新审视人类的所有知识体系,自然科学(包括天文学、生物学)知识体系,社会科学的知识体系以及心理(精神)科学的知识体系。生态主义是一种“问题主义”,就是说,它不是纯然形而上的思辨活动,而是实在的、行动主义的思维模式。它的立意在“动作”,指归在“改变”。随着生态环境的恶化、生物物种的灭绝以及人类精神生态的异化,生态主义的思潮将会来得更加深刻、彻底。
反观人类历史的长河,生态主义的思维模式也是有着它坚实足迹的。无论在西方,还是在古老的文明大国——中国,都同样有着丰富的生态思想资源。但是就总体来讲,中国始终和自然较为接近,因而中国比西方存在更多的生态思想的智力资源。现代生态主义的理论根基甚至可以追溯至更加遥远的时代。张世英先生说:“西方哲学史在苏格拉底、柏拉图以前,早期的自然哲学关于人与世界、自然、万物的关系的学说,主要是‘天人合一’式,即人与自然不分,当时的‘活物论’就是最明显的表现。”[8](P5)公元前3世纪早期,犬儒主义(Cynicism)*犬儒主义的创始人是狄奥根尼,他是苏格拉底的弟子安提斯泰尼的弟子。非常风行。[2](P294-295)犬儒主义所宣讲的是友爱,这种友爱不仅仅是人类之间的友爱,而且还有人与动物之间的友爱。[2](P294-295)在中国更是有着富饶的生态思想的宝藏,老子云:道大,天大,地大,人(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9](P30)老子又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9](P43)庄子云: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于我为一。[9](P106)《太平经》云:天、地、人三统,相须而立,相形而成。[10](P373)《黄帝阴符经》云: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11](P821)古希腊的“万物是一”与中国的老庄之说是多么地相似啊!西方的犬儒主义所倡导的“人与动物之间的友爱”把人与动物放在平等的地位而看待;老子之“道”乃宇宙“万物”之根源,万物既同根同母,人也就不高于自然之上;庄子的“天地”、“万物”与“我”“并生”且“为一”,非常类似于老子之学说;《太平经》的“天、地、人”的“三统”强调三者相互依赖之关系;《黄帝阴符经》之“盗”也大体同老子之“道”,是强调“天”、“万物”、“人”三者相生相克之理。由此可见,中西方在古代虽然没有直接的交流,但是人类相同的生理、心理结构又决定了某些思想的相通之处。当然,即使有着这样丰富的生态主义思想的资源,也无须夸大它们在其历史语境中所处的地位。笔者认为,这些思想并未在当时占据主流社会思潮的地位,只是到了18世纪后,它们才走出了历史的阴影,被人们挖掘了出来而得以彰显。
当下,生态主义社会思潮早已形成了庞大的知识体系和队伍。这不仅表现在诸如生态科技、生态哲学、生态文学、社会生态、精神生态等领域研究者队伍的扩大,更表现在生态主义走下形而上的神坛对日常生活的渗透,各种生态运动、集会、绿色组织、动物保护组织等早已为人们司空见惯,各种生态食品、生态大省、生态服装、生态农业等口号也早已深入人心。可以预见,生态主义的浪潮将来得更加猛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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