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态政治视角看生态文明蕴涵的执政文明
2014-03-06方世南
方世南
(苏州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苏州 215123)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了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努力建设美丽中国的重大战略任务,确立了将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紧密结合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的总布局,充分体现了我党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规律以及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规律认识上的深化,标志着我党生态执政理念的形成,体现了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和生态执政的有机统一。建设生态文明,是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长远大计。面对日益严峻的生态危机和日益突出而尖锐的生态矛盾,面对人民群众日益强烈的生态权益诉求以及对生态安全的期盼,只有从生态政治视角深刻认识生态文明蕴涵的执政文明,才能以执政为民的宗旨自觉地将生态文明建设放在更加突出的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从而逐步化解严重的生态矛盾和生态危机,确保人民群众的生态权益和生态安全,构建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和生态安全型社会,努力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
一、生态文明的理念蕴涵着一种强烈的执政文明
生态问题,并不是生态本身存在的问题。从根本上说,生态问题是在人与自然以及人与社会的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中产生的问题。从生态政治的角度看,生态问题是超越了生态领域而与政治理念、政治决策、政治行为等关联着的重大政治问题。生态问题之所以成为问题,特别是成为影响国计民生和政治稳定与政治发展的重大问题,是与执政党的政治理念、政治路线、政治方针以及在此指导下的政治实践和政治行为分不开的。生态与政治之间的联姻就是通过生态政治化和政治生态化这两种形式表现出来。
在我国,执政党处于高度集中统一领导的地位,执政党的政治理念、政治路线和政治方针对于经济和社会发展起着决定性作用,生态与政治之间的联姻尤为紧密和突出。生态问题作为政治问题,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都具有的共性问题。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态问题,也并非只是经济问题,归根到底也是由政治问题引起的。生态社会主义者戴维·佩珀从资本主义制度方面揭示了政治对生态的决定性作用。他指出:“资本主义制度内在地倾向于破坏和贬低物质环境所提供的资源和服务,而这种环境也是它最终所依赖的。从全球的角度看,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政治产生诸如全球变暖、生物多样性减少、水资源短缺和造成严重污染的大量废弃物等不利后果。”①戴维·佩珀:《生态社会主义:从深生态学到社会正义》,刘颖译,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2页。那么,为什么生态问题并不是生态本身的问题,也并不是简单的受经济决定的问题,而是政治问题呢?按照唯物史观,人类社会是一个高度开放的复杂有机体,“人——自然——社会”之间的紧密联系,构成了由生态圈与社会圈交互影响和渗透的整体系统。在政治理念支配下的政治决策以及政治行为,直接影响到生态系统,由此产生或有利于人与自然和谐的正价值,或产生引起人与自然关系紧张的负价值。生态文明也不是生态本身的文明,生态本身并不存在文明与否的问题。生态文明是一个反映了人类与外部世界以及内部世界的关系、价值和意义的概念。
从生态与政治的关系看,生态文明是政治文明在生态领域的反映和延伸,鉴于执政党的执政文明在政治文明中的突出地位和决定作用,执政文明如何,如能否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生态执政,决定着政治文明的发展水平和基本走向。因此,生态文明的状况与执政党的执政文明水平构成直接的变量关系。建设生态文明的价值和意义充分体现为执政党的执政为民宗旨,表现出执政党的执政文明水平。
改革开放以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价值观渗透于党的执政理念,全国各地都存在着重物质文明而轻生态文明,重经济增长而轻人民群众的生态权益的倾向。十年前,在全球生态运动风起云涌、可持续发展观深入人心,国内学术界对于生态文明的研究也日渐高涨的情况下,我党的文献上却没有生态文明的概念,这反映了生态执政理念的缺失。从2002年到2012年的十年里,我党召开了三次党代会。从三个党代会报告看,生态文明的概念从无到有,论述生态文明建设的内容从单一、单薄到全面而丰富,这反映了生态执政理念的形成和发展。
党的十六大报告没有出现生态文明的概念,在报告的第四部分“经济建设和经济体制改革”中,提出“必须把可持续发展放在十分突出的地位,坚持计划生育、保护环境和保护资源的基本国策。稳定低生育水平。合理开发和节约使用各种自然资源。抓紧解决部分地区水资源短缺问题,兴建南水北调工程。实施海洋开发,搞好国土资源综合整治。树立全民环保意识,搞好生态保护和建设。”这126个字的表述涉及到一些生态文明建设的内容。
党的十七大首次将“生态文明”写入党代会报告,要求“建设生态文明,基本形成节约能源资源和保护生态环境的产业结构、增长方式、消费模式。主要污染物排放得到有效控制,生态环境质量明显改善。生态文明观念在全社会牢固树立”。“生态文明”这个词用了两次,一个小自然段,共94个字。
党的十八大报告与以往报告的最大不同是,在第八部分,“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独立成篇,并用7个自然段论述生态文明建设,“生态文明”这个词连续出现了15次。十八大报告既从战略高度阐述了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又从可操作性的角度提出了优化国土空间开发格局、全面促进资源节约、加大自然生态系统和环境保护力度、加强生态文明制度建设等方面的生态文明建设任务。总共用了1362个字来论述生态文明。这些字数占了整个十八大报告总字数的二十分之一。①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求是》2012年第22期。这足以说明我党对新时期困扰科学发展和民生幸福的生态矛盾的高度重视,对保障人民群众生态权益的高度重视,对构建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和生态安全保障型社会的高度重视,表明我党将生态文明建设纳入执政内涵的生态执政理念开始形成。十八大报告对于生态文明建设的科学论断,对于我国从源头上扭转生态环境恶化趋势,为人民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为全球生态安全作出贡献以及对于人们更加自觉地珍爱自然,更加积极地保护生态,努力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十年内的三个党代会报告对于生态文明认识的深化,一方面说明,生态问题成为重大问题,在我国的经济社会生活中显得越来越突出,要回避也回避不了;另一方面说明,生态问题与政治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只有从讲政治的高度来看待生态问题,才能下决心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取得实效。在党的政治报告这一具有强烈政治色彩的纲领性文献中突出生态文明建设,充分表明执政党在注重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时,将生态执政这个新的执政理念凸显了出来。
二、解决生态矛盾和保障生态权益是重大的政治问题
生态文明作为一种新的文明形态,是以人为本和推动可持续发展的文明形态。它以认识自然、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和保护自然为前提,以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和谐共生为宗旨,以建立可持续的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为方略,以引导人们走上可持续发展、和谐发展以及创造诗意般的幸福生活质量为着眼点。生态文明的所有内容都与政治有关,本质上都归结为政治问题,与执政党的执政文明水平相关联,体现了生态政治的基本要求。
长期以来,由于缺乏生态执政意识,在发展经济的过程中忽视生态保护和环境治理,把地球看得无限大,把大海看得无限宽,把资源看得无限多,把对自然征服和改造的作用无限拔高,无限制地掠夺和排污,谁都没想到积少成多,发展到现在难以收拾的地步。许多地方的天空受雾霾和沙尘污染,已到了“暗无天日”的地步。据《2010年全球致病量研究》(2010 Global Burden of Disease Study)提供的研究数据,2010年120万人死于空气污染,平均每个月十万人,每天3千多。《2012中国肿瘤登记年报》对外发布:“全国每6分钟就有一人被确诊为癌症,每天有8550人成为癌症患者,每七到八人中就有一人死于癌症。”“全国癌症发病形势严峻,发病率与死亡率呈持续上升趋势,每年新发癌症病例约350万,因癌症死亡约250万。”伴随着对空气中弥漫的PM2.5的不安,这一连串灰色的数字令中国人对癌症的认知绷得更紧了。预计到2033年,中国人肺癌的发病会出现“井喷”。这反映了人和自然的关系已经严重恶化,发展正面临严重挑战,对于生态矛盾这个突出矛盾解决得如何,已成为考量执政党执政能力的重大政治问题。
生态矛盾,即人和自然关系紧张的矛盾。它正以日益严重的态势成为我国新时期的新矛盾。长期以来,我国没有生态矛盾的概念。我党的执政理念只强调国内主要矛盾,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和不能满足这种需要的矛盾。目前关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表述最初源于1956年党的八大。八大对于国内主要矛盾的表述是:“已经是人民对于建立先进的工业国的要求同落后的农业国的现实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②《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九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4年,第341页。在八大这个提法的基础上,1981年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进一步明确指出,“我国所要解决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①《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读》(上),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345页。这一提法沿用至今。在党的十七大报告、建党90周年讲话以及党的十八大报告中,胡锦涛都重申了“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这一社会主要矛盾没有变”。但是,胡锦涛同时强调,“进入新世纪新阶段,我国发展呈现一系列新的阶段性特征。”“这些情况表明,经过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的不懈努力,我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发展成就,从生产力到生产关系、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都发生了意义深远的重大变化。”“我们必须深刻把握我国发展面临的新课题新矛盾”。他所说的新课题新矛盾,应该是包含生态矛盾的。
目前,我国处于国内主要矛盾与生态矛盾以及其他矛盾并存时期。需要注意的是,国内主要矛盾作为全国性矛盾,在各地有差异性表现。发达地区生态矛盾具有上升趋势。发达地区人均GDP有的已经达到很高的高度,如江苏昆山等地人均GDP已经超过了三万多美元,达到了发达国家水平,已不是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和不能满足这个需要的矛盾。相反,富裕起来的人感到物质文化需要太多,而产生减小一些物质需要和文化需要的愿望。许多人已经开始为吃得太多吃得太好而发愁,节食减肥成为时尚。文化需要也得到了极大满足,人们除了现实生活中的文化需要得到满足外,虚拟空间,如信息网络化的发展,提供给人们的精神文化产品也非常多。在这种情况下,发达地区更要注重研究人民群众对生存质量、对生态环境的要求。现在四川什邡、江苏启东和浙江宁波等地发生的事件进一步说明了生态执政的重要性,说到底就是生态矛盾问题呈现了尖锐状态。人们的物质文化生活好了,但是对生态环境的要求更高了。现在生态环境问题太重要了,今天,不能呼吸新鲜的空气,不能喝到干净的水,不能吃上放心的食品,已经成为普遍现象。这说明生态矛盾越发突出,必须防止生态矛盾激化后影响民生问题,影响到区域稳定和发展。我们提中国梦,这里面就有生态问题。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离不开优良的生态环境这个基础。人民要幸福,至少要能喝上干净的水,呼吸上新鲜的空气,吃上放心的食品。这是底线,但是我们现在已经破坏了底线,还谈得上幸福吗?
生态矛盾影响民生的直接表现是严重地剥夺了人们的生态权益。生态权益是人权的重要内容之一,是人的最为基本和最为根本的权益。人不能脱离自然界而存在与发展,无法摆脱与自然环境所发生的各种必然联系。生态权益就是人在与自然界发生关系的过程中对于自然环境的基本权利以及行使这些权利所带来的各种利益。如占有、利用以及享受自然环境资源的各项权利以及所带来的各种利益。马克思、恩格斯从现实的社会和现实的人出发,将生态环境作为影响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重要因素,将生态权益作为与人的生存权、发展权和社会权紧密关联着的重要权益,揭示出人们在生态权益方面的非均等性和不公平性也是导致强者与弱者分化的重要因素之一,生态权益是弱者整体权益系统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②参见方世南:《生态权益: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文明思想的一个重大亮点》,《鄱阳湖学刊》2011年第5期。生态文明建设的目的就是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的生态权益,使人们能诗意般生活。
三、以执政为民的宗旨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
生态问题是全球共同面对的问题,不管是资本主义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国家,只要从事工业化和现代化,只要大力发展市场经济,都会引起人与自然关系的紧张,从而产生环境问题。建设生态文明是资本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共同的任务。因此,生态问题和建设生态文明,应该是超越阶级、国家、制度和意识形态的共性问题。建设生态文明的任务是超越意识形态的最具有普适性的任务,不存在“姓社”和“姓资”的区分。但是,在我党的文献中为什么要突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提出要“努力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为什么要反复强调“社会主义”这个意识形态非常强烈的概念呢?这里有着重要的政治考量,体现了执政党的政治责任、政治使命和政治担当。
按照孙中山先生的形象说法:“政治,政是众人之事,治是治理,政治就是治理众人之事。”他在1894年《上李鸿章书》中阐述了“国以民为本”的民本思想。政治作为人民群众的事,讲政治,就是讲人民群众的利益,就是要为老百姓着想。许多地方欠的学费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欠学费了。有些相对落后的地方为了加快发展,不管人民群众的生态权益,引进一些污染的产业,提出很荒唐的口号:“宁可毒死,不要饿死”。这反映出当地的领导干部的认知水平还是停留在经济指标上,跟落后地区的政绩观、生态观、环境观有直接关系。如果不纠正这种错误倾向,不对其加强引导,使其端正发展的价值取向,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推动科学发展就是一句空话。因此,不从执政文明和行政文明的高度认识生态文明的政治意蕴,必定激化政府与民众之间的矛盾,使群体性和突发性事件增多,反过来影响到当地的经济社会发展。在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以及民生改善的关系上,已经有了太多的深刻教训,千万不能只重发展而牺牲了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那种只要物质财富增长而不管人的死活的发展观,忽视了人们的基本生态权益,也违反了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严重背离了我党执政为民的宗旨,丧失了应有的政治立场,谈不上丝毫的执政文明和行政文明,相反,是执政野蛮和行政野蛮的重大表现。
执政党和政府从讲政治的高度,以执政为民的宗旨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就要把老百姓的生态权益和生态安全当作重大的政治责任,树立起生态民生的理念。在一些领导干部的头脑里,民生,往往指的是经济民生,就是为困难群众提供一些衣食帮助,做一些老百姓需要的物质方面的实事,而忽略了生态民生。民生的生,不光指生活的生,还包括生态的生。从政治的角度看,民生还包括民声,即人民群众的政治参与权、知情权、表达权、监督权等。就生态民生而言,它与经济民生紧密相连,构成了经济民生的重要前提和自然基础。人民群众要吃饱,还要吃好,食品要安全,水要干净。要保护人们的生态权益,就要考虑发展过程中,资源环境的承载率,不能竭泽而渔地发展。破坏了资源和环境的承载量,就不能持续发展。
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实行的是社会主义制度,坚持党的领导、依法治国和人民当家作主的有机统一。将生态文明建设上升到意识形态的高度,强化其政治色彩,是中国共产党执政为民的宗旨决定的。政党和民众之间是一个双向互动的博弈过程。党真正代表了人民群众,人民群众才选择党、拥护党并自觉地接受党的领导。按照唯物史观,人民群众是社会历史活动的主体,党是代表人民群众意志和利益的先锋队。党与人民群众存在着天然的血肉联系,离开了人民群众,党的事业就一无所成,党的执政就失去根基,就将成为无源之水和无本之木。以人为本、执政为民既是执政党的执政理念,也是执政党对人民群众的庄严承诺。以人为本作为执政党的价值诉求,就是要以人民群众为本,以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本。执政党要将人民群众当作自己的衣食父母,心中想着人民,工作依靠人民,一切为了人民,要为人民群众诚心诚意办实事,尽心竭力解难事,坚持不懈做好事,永远将人民群众置于心中的最高位置。党的根基在人民,党的血脉在人民,党的力量在人民,党的成败也在人民。必须始终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始终把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党全部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组织动员全党同志紧紧依靠人民群众始终不渝地为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而不懈奋斗,真正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执政党只要始终不渝地坚持这个根本政治立场,把这个政治立场一以贯之地落实和体现到党的全部理论和实践中去,党就能获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就能无往而不胜。当生态矛盾越来越尖锐,人民群众对于生态权益和生态安全的要求越来越强烈的时候,生态文明建设就体现了执政党的重大政治责任和政治使命。只有突出和彰显生态执政,从基本国策和战略任务以及民生幸福的高度加强生态文明建设,才能使人民群众深切地感受到执政党与自己同呼吸、共命运、休戚与共、生死相依的情怀。
诺曼·迈尔斯在《最终的安全——政治稳定的环境基础》一书中指出:“安全的保障不再局限于军队、坦克、炸弹和导弹之类这些传统的军事力量,而是愈来愈多地包括作为我们物质生活基础的环境资源。这些资源包括土壤、水源、森林、气候,以及构成一个国家的环境基础的所有主要成分。假如这些基础退化,国家的经济基础最终将衰退,它的社会组织会蜕变,其政治结构也将变得不稳定。这样的结果往往导致冲突,或是一个国家内部发生骚乱和造反,或是引起与别国关系的紧张和敌对。”①诺曼·迈尔斯:《最终的安全——政治稳定的环境基础》,王正平、金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1年,第19-20页。无论是因生态问题引起的国内群体性和突发性事件,还是国际社会对中国生态环境威胁论的指责,都证实了诺曼·迈尔斯这一观点的正确性。执政党和政府只有从讲政治的高度重视生态问题,将加强生态文明建设作为新时期社会主义国家的重大政治任务,作为彰显社会主义优越性的重要表现,牢固确立绿色执政和绿色行政理念,在生态文明建设中体现出执政文明和行政文明,将经济发展建立在生态环境优良的基础上,才能协调好与人民群众的关系,促进政治稳定和政治发展,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生态与政治的联姻,冲击了传统的安全观和政治稳定观,突出了生态这一政治稳定的环境基础的重大价值,很好地将生态文明建设与政治文明发展紧紧地联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