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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重返亚太对中日韩关系的影响

2014-03-06谭红梅

关键词:中日韩亚太韩国

谭红梅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吉林 长春 130033)

一、美国重返亚太的战略意图解析

美国作为世界超级大国,自二战以来从未停歇过插手亚太地区事务的动作。并且美国长期保持在东亚地区的军事存在,对东亚地区的影响可谓举足轻重。然而,未曾离开却谈及重返,是缘于美国对亚太地区的关注度并非始终如一。随着美国全球战略东移,亚太地区战略地位迅速提升。可以说,奥巴马上台后对亚太地区的重视,达到空前程度。事实上,美国的全球战略在冷战结束后,进行过多次调整,但稳固并强化二战后形成的霸权地位的基本目标从未改变,正如亨廷顿所言“严防挑战美国独霸地位的地区大国在欧亚大陆出现”。

如今,亚太作为全球政治与经济重心的特征日益凸显,中韩日这三个极具影响力的政治经济体都位于该地区,加之域内俄罗斯经济的逐步复兴、印度以及东盟整体实力的不断增强,未来拉动世界经济发展的强大动力非亚太地区莫属。然而,相对于该地区如此显著的重要性而言,美国过去10年对该地区的重视明显不够,由于单边主义、缺席亚太多边机构等原因,美国在亚太的影响力下降,其在该地区的传统领导地位受到严重挑战。

在美国看来,对其主导地位最具威胁的挑战,就是影响力随着经济发展不断提升的中国。国际金融危机重创全球资本主义,中国经济发展仍一枝独秀。2009年中国超过美国成为日本、韩国等亚太主要经济体最大的贸易伙伴或出口市场。2010年中国的GDP超过了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预测,中美经济差距正在逐步缩小,2018年中国的GDP将达到15万亿美元(相当于美国的70%)。由于中国多年致力于推动与周边国家间的区域多边经济合作,与周边国家的经贸联系日益密切。尤其是中国在“东亚10+X”合作框架的建立过程中,赢得了主导地位。2002年中国率先与东盟正式签署了自由贸易区协议。中国与东盟经贸关系的迅速增长,促使日本(2007年)、韩国(2009年)等国先后分别与东盟签署了自由贸易协定。2010年,中国又发起第一个多边自由贸易区——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成为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自由贸易区。中国与周边国家的经贸合作也随之进入一个新阶段,对中日韩自贸区而言,无疑是一种激励。2011年,中、日、韩三国的经济总量约占全球经济量的1/5(4万亿美元),三国间的贸易额达到6900多亿美元。[1]东亚地区经济领域合作供给机制和规则以中国为中心,[2]令美国无法忍受。

与此同时,中国的政治影响力伴随经济足迹也已辐射全球。这些年来,中国坚持用经济合作带动政治和安全合作,在东南亚支持东盟发挥主导作用,在东北亚着手构建中日韩合作框架,从而有力推动了东亚区域合作进程,使包括东北亚在内的东亚地区出现经济蓬勃发展、政治关系逐步改善、安全合作不断加强的喜人局面。[3]中国在处理国际事务中的份量和发挥的作用愈加重要。有学者认为,亚太地区经济的蓬勃发展得益于中国实力的不断提升,“重构世界秩序的时刻已经到来”。[4]

除中国外,令美国不安的还有区内盟友——韩国和日本,两国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离心同盟迹象,均图谋实现独立自主而欲摆脱对美国的依附。前者随着自身国家实力的增长和独立自主意识的增强,曾一度要收回“战时指挥权”以建立自主国防,其国内的反美主义此起彼伏;后者则为“回归普通国家”强烈寻求独立外交与防卫,其国内反美运动也暗流涌动,美军普天间机场(冲绳县宜野湾市)搬迁至今悬而未决。更何况,韩日两国与中国在经济上密切合作,事实上已结成为“利益共同体”。无疑这些迹象和现象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背离了传统的盟友关系,使美国的战略地位被削弱,严重影响了美国对亚太地区的主导地位。

尽管中国坚持“和平发展”之路,可难消美国担忧。美国认为中美两国在意识形态、社会制度、历史传统、文化背景等方面存在的差异极大,特别是中国国力的增强、军事现代化的加速与外交上的“转攻为守”,已经触动其在区域内的主导地位。换言之,中国作为一个崛起中的国家,已具备打破秩序的潜力。在他们看来:“中国是一个未得到满足的、雄心勃勃的大国,它的目标是支配亚太,其办法不是入侵和占领邻国,而是使自己远比邻国强大,从而使东亚发生的一切都必须至少得到中国的默许。”[5]

基于此,美国对中国“两面下注”的战略逐渐更多倾向于遏制,这限制了中国在自身所属的东亚地区积极作为的战略空间。[6]无疑,美国始终是一个谋求领导世界并在全球具有影响力的超级大国,当然也要主导当今世界的政治、经济中心——东亚。著名的国际关系理论大师汉斯摩根索认为,任何国家政治现象都是在维护权力、增加权力、显示权力。与此相适应,任何大国的外交政策都倾向于采取维护权力现状政策、帝国主义政策、威望政策。美国作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在亚太地区为了基于维持和增加他所拥有的权力,且为了谋求显示这种权力,必须采取“威望”政策,即美国重返亚太战略,确保美国主导亚太事务的绝对优势。[7]

二、美国战略东移对中日韩关系的影响

战后以来,美国作为域外国家,凭借与日本和韩国结盟介入东北亚事务,并掌握了东北亚的主导权。在长达几十年的冷战过程中,东北亚均为美国亚太战略关注的重点。美国能一直在该地区保持军事上的优势,形成战略上的“遏制”态势,凭借的就是其与日、韩等国的同盟关系及其在盟国的驻军。冷战终结后,美国在盟国(韩国和日本等国)的军事基地和驻军,因美军在菲律宾军事基地的取消而显得更为重要,东北亚在美国亚太战略中的地位更加突出。现今,美国要平衡中国等亚太新兴国家力量,仍需借助同盟的力量。在自身财政捉襟见肘的状况下,美日、美韩同盟凭借其经济、军事合力成为美国平衡亚太新兴国家力量的最重要的同盟。[8]“正如热津斯基所言,美日同盟是美国最重要的双边关系,因为日本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强国,有潜力发挥一流的政治影响。而韩国作为远东地缘政治的支轴国家,对美国同样重要。”[9]美国借一切可乘之机拉拢日本和韩国,致使中国多年倾力改善的中日韩关系受到冲击。

(一)利用朝鲜半岛问题整合美日韩三边关系,使韩日与美共同剑指中国

2010年“天安舰”事件和延坪岛炮击事件的突发,为美国“重返东亚”创造了机遇。美国均借机扮演维护“正义”的角色,给予韩国异乎寻常的支持并与日本一道全力支持配合韩国的军事外交行动。美韩两国历史上首次“2+2”会议于同年7月举行,同盟合作进一步深化和扩大,战时军事指挥权推迟转交,应对朝鲜来袭的“5029”军事作战方案随之升级,还与韩国频繁展开各种海上军演。美国利用联合军演,成功拉拢了已出现离心倾向的韩国与日本,还利用扩大军演规模来显示与合作国之间稳固的同盟关系,并展示自己“重返亚太”的决心。“‘天安’号的沉没和延坪岛炮击事件创造了美日韩之间双边和三边合作的局面。”

在美国的努力下,美日韩三国外长会议得以召开,美日韩三方协调和磋商也进一步增强。美日韩三国对朝鲜进行战争威胁,对中国召开六方会谈的提议消极回应,并要求中国向朝鲜施压。美韩日在应对朝鲜时摆出三国协调的姿态,还以中国“庇护”朝鲜为名,将责难的矛头纷纷指向中国。朝鲜半岛一有事端,美韩日就如此要求中国,这已经形成一种反应模式。可以说,至此美国不仅强化了美日、美韩同盟和美日韩三边关系,还使美韩同盟大有直追美日同盟之势。在此背景下,美韩自由贸易区也得以完成修订,未来美韩间的军事同盟关系和经济合作将进一步增强。

经过2010年的数次危机,韩国由于朝鲜问题,在地区天平上更加倾向美日。同时,对于中国的军事发展、美军航母驶进黄海以及对朝政策等一些问题,韩国因与中国立场相抵,而在一定程度上更倾向于美日。

2011年11月美日韩三国共同磋商朝鲜无核化问题,2012年1月三国举行安全对话,商讨在朝核问题及地区其他安全方面提议进行合作,这彰显出三国在地区乃至全球事务及利益上的合作日渐默契。可见,美国利用“天安”号事件成为了最大的赢家:美日韩三边互动关系随着美日、美韩双边同盟的强化而发展迅速,这意味着美国不仅成功拉回出现离心迹象的韩日两国,而且提高了两国对其的依赖度,美国在东北亚地区的主导权随之强化。

(二)利用东海问题将日韩两国的矛头引向中国,使日韩两国对中国国力提升的担忧转化为对立

近年来,随着中日两国力量对比的“逆转”,日本对华外交消极因素上升,为此日本利用美国重返亚太战略中明显遏制中国的成分,抵消因中国迅速崛起而带来的压力。美国则趁机更为积极地鼓励日本在遏制中国问题上发挥作用,使得日本更加肆意地侵犯中国的主权。

具体而言,在美国东亚战略中有一条遏制中国的安全链,日本可谓其中的关键环节,倘若缺失了这一环,这条安全链的战略意义也将随之丧失。因此,美国有必要为拉拢日本对其施以恩惠。而且钓鱼岛是中国大陆唯一一个可以通向太平洋的出海口,同时,作为美国封锁中国第一岛链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钓鱼岛主权复归中国,战略遏制链战略意义也同样会失去。鉴于此,美国“联日制华”介入中日海洋权益之争。

2010年9月的中日钓鱼岛撞船事件和2012年9月因日本政府宣布对钓鱼岛“国有化”引发了中日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争端。在日本挑起钓鱼岛争端后,中日两国关系持续紧张,甚至出现了剑拔弩张的局面。美国在中日岛争发生后,派遣两艘航母抵达东海海域,无疑使原本已颇为紧张的中日关系更为激化。随即又派送核潜艇到韩国海军作战司令部釜山基地的码头,该核潜艇名为俄亥俄号,所具火力是核潜艇中最强的。更为严重的是,在中日钓鱼岛问题持续升温之际,美国参议院改变以往在中日钓鱼岛主权归属问题上不“表态”的做法,转为公开支持日本钓鱼岛的立场,把争议岛屿纳入《日美安保条约》,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公然鼓励对抗。

2012年末,正当日本因岛争问题与中日矛盾激化之际,美国国会调查局就在一份研究报告中将高句丽和渤海国定性为唐朝的地方政权。消息传出后,韩国政府立即提出强烈抗议,随之便有众多韩国民众对中国恶语相向。只是由于中国并未作出反应,事态才没有扩大。美国见阴谋并未得逞,故转而改变了这种讲法。此事显然是美国为了替盟国日本解围而利用高句丽问题挑拨中韩关系。

2013年11月末,中国宣布划定东海防空识别区(ADIZ),引起美国强烈反对。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在一份言辞强烈的声明中,重申钓鱼岛是在《美日安保条约》的范围之内。美国副总统拜登访问日本时,表示“美日同盟承诺坚如磐石,美日将采取同一步调”;在顺访韩国时,则明确表明了对中国防控识别区的反对立场。韩国总统朴槿惠会见拜登后,韩国宣布扩大防空识别区。

对美国而言,中国最近单方面宣布防控识别区,是危机的征兆。在美国看来,防空识别区本身并无多大意义,但很可能会招致中国日后更大的挑衅。因此,奥巴马认为这次让步的话,将无法避免日后作出更大的退让。特别是,美国认为中国最近的行动是A2/AD战略的一环,更不能退让。作为负责任的利害相关者,美国希望中国成为遵守国际法则的大国。美国对中国目前的行为是否符合负责任大国的形象提出质疑。有韩国学者指出,尽管防空识别区是单方面宣布的,但中国此前从未宣布过,此次不仅使用威胁性言词,也未与周边国商议就宣布与他国重叠的防空识别区,令人担忧。可见,由于美国力量的存在,韩日等国对中国崛起的担忧很容易转化为行为上的对立。换言之,东亚主要国家间的政治关系,由于美国的幕后挑唆,出现恶化。特别是,中日关系降到了历史上最低点。这在客观上进一步帮助美国提高了在中国周边地区的影响力。[2]

(三)利用TPP吸引韩日加入,分化中日韩构建自由贸易区的合力

为持续介入并确保主导东亚经济秩序建设,美国力推跨太平洋地区的多边经济合作机制(TPP),防止和打压包括中日韩自由贸易区在内的任何排除美国的经济合作机制。目的在于,构建一个将中国排斥在外的FTA协定,从经济上排挤、削弱中国。中国对冲和反制的主要工具,即是力推中日韩自由贸易区和RCEP的构建。而且中日韩自贸区建设对区域经济合作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如果能以高水准建立起中日韩自由贸易区,必将成为RCEP的重中之重。从这个意义上说,中日韩自贸区对中国的意义和分量不言而喻。正因此,美国借助同盟关系,施压韩日加入其主导的TPP,干扰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进而削减区域凝聚力,分化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中的合力。

美国以盟友身份要求日韩入盟TPP,对日韩而言无疑是一个考验。因为美国主导的TPP与没有美国参与的中日韩自由贸易区形成了某种程度上的竞争关系,在TPP和中日韩自由贸易区之间如何选择,耐人寻味。

日本对于加入TPP问题表现得积极而高调。随着安倍政府右倾化的趋强,对美国依赖度也随之加深。无疑日本政府的政策优先选项是加入TPP谈判。在2011年,时任日本首相助理的长岛昭久就公开表示,日本有必要加入TPP谈判以抗衡中国,这有助于营造出一种战略环境,让中国对日本不可小觑。[10]2013年3月,不负美国期望的安倍晋三,不顾国内存有反对之声,高调宣布将正式加入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谈判。随后,又于3月26日至28日,参加了中日韩自由贸易区的首轮谈判。其实,自中日韩自贸区谈判启动以来,日本态度并不积极。不难想见,对于中日韩自由贸易区谈判,日本难免会“三心二意”。日本之所以不会轻易放弃中日韩自贸区的努力,很可能出于借此提高在TPP加入过程中,与美国谈判的筹码的考量。

对于加入TPP的问题,韩国没有日本积极,而且十分谨慎。从强化韩美战略协调角度上看,在韩美FTA已经生效的情况下,对韩国而言,加入TPP谈判的意义不大。美国方面为此开始动用各种方式向韩国施压,美国政府,甚至民间智库纷纷敦促韩国加入TPP。[11]在美国的强烈要求下,韩国决定加入TPP。就在中日韩自由贸易协定(FTA)第三轮谈判结束当天,韩国政府即表明将就加入美国主导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展开首轮磋商。韩国政府的此番表态,让不少人对目前正在进行的中韩FTA、中日韩FTA的谈判进程产生些许担忧:至少会导致中日韩自由贸易谈判成本的增加,甚至是中日韩自由贸易区谈判的失败。[12]

在未来的中日韩自贸区建设中,如何应对来自美国的压力和干扰,对中日韩三国而言,都是巨大的挑战,并直接影响到中日韩关系的走向。

三、中国应对美国当前亚太战略的对策

亚太地区局势随着美国重返亚太日趋复杂。我们必须沉着应对。

(一)客观看待美国重返亚太对中国的遏制,在战略高度上处理好与美国的关系

中国与美国存在结构性矛盾是不争的事实。中国利益需求伴随着力量上升而扩展,与美国维护霸权安排构成深层矛盾,这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将会日益凸显。美国重返亚太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要制衡中国。同时,也应当看到,中美两国虽难成战略伙伴,但不断增多和凸显的全球性问题,刚性要求中美等大国之间实现更多协调与合作。这能清楚解释,美国重返亚太战略尽管有明显遏制中国的成分,但并未采取全面“遏制”中国的做法。换言之,我们在关注中美两国冲突的同时,也要看见需求。中国可以灵活应对美国的重返亚太,在对其有损中国国家利益的企图和举措给予高度警惕的同时,对其重返后发挥的正向性作用也要表示欢迎。

需要指出的是,以前的霸权国无一例外地都把自己置于世界的对立面,美国则成功地把世界主要和多数国家变成自己的盟友或战略伙伴。[13]各大国均把修好对美关系视为外交的优先考虑,纷纷向美国的价值观和行为偏好靠拢,以期为本国力量的提升创造最优条件。[13]美国主导世界的意志不仅没有严重动摇,其主导世界事务的能力也将继续维持。尽管近年来中国整体国力逐步上升,随之影响力也日趋凸显。但“除巴基斯坦之外,中国几乎没有可以充分信赖的战略盟友,这使得中国成为近代历史以来战略上最为孤立的崛起国家。2010年4月,英国广播公司发布的国家形象调查结果也充分显示,中国在国际和东亚地区层面的吸引力都较弱,与美国的差距较为明显”。[14]那么,在战略高度上如何处理好与美国的关系,从中国捍卫本国的核心利益的角度上看,可谓非常关键。

“中美关系最稳定的十年,是中国崛起最快的十年,中国参与国际事务最广泛的十年……一个强大、自信、国际化的中国,是中美关系保持长期稳定的重要前提之一。”[15]事实已证明,中美不仅经济上依赖度逐渐增强,相互需求也日益增多,解决全球性事务离不开中美的合作。因而,有学者称,“遏制中国经济发展,只能让美国的经济状况恶化;遏制中国影响力,只能让美国承担更大的国际责任”。[15]为避免中美之间重蹈历史上“大国政治悲剧”的覆辙,应以建设世界和平的基石作为中美两国的关系定位,不仅要谋求两国间的战略对话,更要谋求在利益攸关的重大问题上的战略性合作,力争与美国形成更加紧密的战略磋商关系。当然,面对当前日趋复杂的形势,中国要有自信,要克服崇美、恐美心理,要将眼光放得更长远,与美国合作要有选择、有条件。同时,中国应见缝插针以进一步提升影响力,可在美国无精力介入以及无意介入的领域和地域,施加文化、经济乃至军事影响力。此外,还必须做好一切应对战争的准备,提高中国军队打赢局部战争的能力。历史证明,充分的军事准备和强有力的军事力量一直都是捍卫和维护国家安全和利益的最可靠保障。

(二)巩固并发展与韩国的友好关系,削弱美国借韩制中

从1992年中韩两国建交至今,“中国对朝鲜半岛始终坚持积极、稳妥、均衡、连贯的‘双友好’政策,有效地维护了本国利益,并在半岛事务中处于一种特殊有利的地位,成为朝鲜半岛南北双方及相关大国在处理半岛问题上借重和依靠的力量”。[16]然而,韩国对中国的崛起,特别是对中国在半岛问题上日益增大的影响力,渐生“别样”感觉。韩国首尔大学一位教授就曾直言,“中国再次崛起,韩国在外交领域肯定会更加不舒服。韩国只有靠近美国,而且我们发现这对中国很奏效”。[17]由此可见,韩国也有着借美国平衡中国之意,这已在天安号事件后得到了充分证明。鉴于此,中国如何打消韩国的疑虑,是一进步深化中韩友好关系、加强两国在朝鲜半岛问题上协调与合作的关键所在。

“东亚地区充满了活力,迄今为止该地区经济的迅速增长正将这种活力引导到和平方向。但到某个时候,某些突发性事件,哪怕是相对来说比较小的事件引起政治激情的释放,安全阀就有可能被冲垮。”[18]当前,随着美韩同盟关系在东北亚地区再度加强,中国在对韩关系中必然感受到更多的来自美国的地缘政治压力。但也应看到就现实角度而言,在东北亚地区安全中,中国所起的作用是任何国家都无法比拟的,这正是韩国所无法回避的,也在客观上导致了韩国对美、对华采取平衡性的策略。因而,在亚太战略和中美博弈的大背景下以全球目光审视、分析和研究中韩关系,并探讨中韩美三角关系、社会民意的变化走向以及各种政治势力的动态消长,对于明晰有利于我的终极目标,把握外交战略大局,扩大发展中韩共同利益的交汇点,妥善处置矛盾纠纷,不仅必要且重要。从历史和现实的中韩关系恶化状况来看,都有美国插手其中或从中渔利。因此,中韩两国互惠和友好合作关系的维护和发展,对打破美国对中国的遏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长远意义。同时,应加深两国在经济上的依存交融关系,不断深化互利共赢。

(三)明确展示维护国家领土主权的战略决心,促美施压日本

“日本在对华问题上是矛盾的,既希望跟中国合作,又怕你发展过快;既希望参与地区的经济合作,又怕你出来当头;既希望台湾和大陆谈判,保持这个地区的稳定、合作,又怕你统一。他在政治方面必须采取两面的手段,既合作又对抗。”[19]由此,我们可获知日本除与中国对抗外,也需合作。同时,日本主动挑起并激化中日两国岛争,正是利用了美国重返亚太战略中遏制中国的成分。也就是说,日本安倍要兴风作浪,离不开美国的撑腰。正因此,对于《美日安保条约》适用于钓鱼岛这一问题,日本从政府到媒体都极为关注。在这种背景下,我们可以思考利用美国在中日岛争“助推者”外的另一身份——“斡旋者”,思考如何促使美国对日本发挥积极的影响力,以免钓鱼岛危机滑向危险境地。为此,对于历史争议、领土争端等敏感问题,我们不能采取回避态度,也绝不能自乱阵脚。一方面我们绝不要因某些人别有用心的胡言乱语而做出草率的、情绪化的举动,而是应明确展示维护国家领土主权的战略决心和意志,以防美日等国对中国的误判,认为中国还会如十多年前一样,为营造和平崛起的周边环境而一忍再忍。另一方面,做好准备以充分应对日本的强硬和无理,让美国产生中日钓鱼岛争端的局势趋向失控的危机感,只有这样,美国才能施压日本。

(四)继续增强国力及在亚洲的影响力,捍卫国家利益

目前,东北亚区域内经济发展与经济依存虽不断增大,政治和安保仍停留在初级水平,正所谓陷入悖论困境难以摆脱。东北亚紧张局势加剧的可能性很大,应对的关键在于,拥有足够强大的国家实力。否则,谈及捍卫并发展中国国家利益,只能是空谈。也就是说,和平凭借的是实力,而且是强大的、足以抵抗风雨的实力。唯有如此,才能在国家重大战略利益问题上把握主动,决不妥协,更不退让。当然,我们也要致力于打消周边国家伴随着中国崛起而来的疑虑,要努力使邻国真切感受到,崛起的中国并非挑战地区现有政治格局,而是致力于使其更加稳定与完善。这将有助于改善和发展中国与周边邻国的关系与合作,进而增强中国在亚洲的影响力。

此外,还应强化相关研究工作,寻求突破点,以推动RCEP、中日韩自贸区早日建成,以应对美国的TPP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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