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中国电视剧外拍“走出去”新范式——浅析电视剧《温州一家人》海外拍摄的尝试

■ 李九红

探索中国电视剧外拍“走出去”新范式
——浅析电视剧《温州一家人》海外拍摄的尝试

■ 李九红

本届飞天奖、华表奖联合颁奖，42集电视连续剧《温州一家人》荣膺飞天奖长篇电视剧一等奖，颁奖时分正好是该剧开播一周年的时间，在这一年里，这部戏受到了很多观众的喜爱，也获得了白玉兰奖、中美电影节优秀中国电视剧奖、中国农村电视节最佳电视剧奖、四川电视节金熊猫银奖等不少奖项的认可，在当下略显浮躁的电视剧市场，这些是对鲁剧依然坚持的精耕细作的创作传统的一种鼓舞，也是对以该剧为代表的电视剧探索走出去的一次有益尝试的充分肯定。

电视剧《温州一家人》是由山东影视传媒集团联合浙江影视集团、中央电视台等单位共同出品的长篇电视连续剧，该剧秉承“鲁剧”注重艺术本体创造、深刻反映时代精神的一贯理念，充分发挥“鲁剧”把握重大题材的创作优势，通过对温州一户普通人家的创业史进行生动刻画，贯穿起我国改革开放三十年的壮阔历程，讴歌了中华民族的顽强生命力和艰苦创业精神。党的十八大召开期间，该剧在中央电视台一套黄金时间播出后，在全国引起强烈反响，取得了较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尤其在开拓海外拍摄市场，拓展制作领域方面进行了有益的尝试，体现了制作方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把电视剧作品的精神激励和文化支撑作用传递给了全社会，延伸了电视剧作品的价值导向和交流功能，在海内外产生了较大的反响。

放眼世界电视剧发展历史，以邻近中国的日本、韩国为例，当一国电视产业发展到一定阶段，且与之匹配的经济实力也达到一定标准时，势必会产生电视剧制作“走出去”的客观要求。如在韩国经济高速发展的本世纪初期，在韩剧已经凭借精良的制作水准打开国外市场并打响知名度之后，SBS电视台开始了长期赴美国洛杉矶取景的野心电视剧《All In》制作计划，并由此为这部剧的制作班底赢得了宝贵的外拍经验，此后在2004年与2009年，由该班底继续打造推出的《悲伤恋歌》在美国纽约完成全剧1/3的拍摄内容；《吞阳》则远赴非洲、在当地调用直升飞机强势拍摄。此外2009年KBS谍战大剧《IRIS》的外拍取景地从欧洲的匈牙利布达佩斯到亚洲的日本秋田、中国上海，大气恢弘，造就了韩剧外拍的经典之作。

在中国电视剧年产量已超1.7万集的今天，在以电视剧为首的中国文化产品影响力日渐扩大的现实境况之下，中国电视剧的“走出去”战略也与全球化、世界范围内各类资源流动的步伐相一致，成为必然要求。作为中国电视剧产业先锋代表，制作水准被业内广泛认可的“鲁剧”则肩负起了“走出去”的历史使命。在山东影视集团推出《温州一家人》之前，一直被国人津津乐道的外拍剧只有上世纪90年代初期的《北京人在纽约》，与此后的《别了，温哥华》等寥寥几部。而提到中国电视剧外拍，则几乎无一例外都是简单地赴国外短期取景、甚至直接在国内搭景拍摄，无论从制作手法还是水平上都不具备足够的借鉴意义。

但《温州一家人》则从真正意义上，大胆打破了国内电视剧外拍的旧框架，打开了中国电视剧外拍的格局，在赴海外取景的过程中，与意大利、法国方面的正规公司进行协作、磋商，而非借由当地华人的途径寻求合作渠道；历时70余天的海外拍摄历程中，剧组严格遵守取景地的工作时长、工作薪酬要求开展日常拍摄，超过40位的外籍演员参加演出并塑造国外部分数个重要角色，克服语言、生活习惯上各种困难完成拍摄，这样的制作投入在国内市场首屈一指。以导演孔笙、李雪为代表的鲁剧团队以专业、出色的表现而赢得了国外合作方的盛赞，也使《温州一家人》被取景地相关方面高度关注。超过70余天的超长制作周期与涉及意大利、法国等4国多达15个取景地的专业制作经历，既为鲁剧增加了在日益加强的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的新优势，又为中国电视剧外拍提供了真正意义上的“走出去”宝贵经验。既顺应潮流，又引领了潮流。同时巧妙地拓展了中国文化的传播空间，增强了中国文化的传播的有效性。

作为真正意义上走出国门外拍的鲁剧，《温州一家人》从项目筹备初期就有着“走出去”的独特题材优势。作为一部描述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中国商人与商业发展进程的剧集，它所瞄准的就是中国人走出国门的三十年，在筹备《温州一家人》的过程中，制作团队就先后三次远赴海外，在温州商人的真实生活场景中进行了采访、取景等筹备工作，可以说高水准的外拍制作模式也是选题本身的要求。

《温州一家人》原名《中国故事》，后更名为《创业年代》，播出时最终定名《温州一家人》，剧名的变更也承载着创作团队的创作思考和创作嬗变，从大的家国概念到时代气息到关注普通人家，呈现到荧屏的是一部讲述社会变革历程、贴近百姓生活、弘扬时代精神的“主旋律”作品。至此，该剧的精神核心才被精确地提炼了出来。作为十八大献礼片，《温州一家人》推翻了人们观念中固有的、认为主旋律作品就是简单道德宣传载体的印象，不仅塑造了丰满、生动的艺术形象，讲出了跌宕起伏、真实可信的感人故事，更以小见大，用平民视角展现整个改革开放时期中国人的创业史。周万顺一家四口，是最平凡、最普通的中国百姓的代表，他们白手起家、吃苦耐劳、坚忍不拔、勇往直前，这不仅仅是温州人的精神特质，更是中国人的民族共性。

《温州一家人》也是中国电视剧史上少有的国内、国外双方并行拍摄，并远赴意大利与法国，在当地进行长期拍摄的电视剧。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温州一家人》不仅是当下鲁剧品牌日益成熟，从起源地山东走向南方、走向全国的标志，更是鲁剧开始迈开“走出去”步伐，迈出国门探求更大发展的重要里程碑之一。

《温州一家人》的观众群体地域分布、年龄跨度都很大，不仅经历过改革开放的观众喜爱这部作品，许多80、90后年轻人也在对其中的创业精神津津乐道的同时备受鼓舞。海外华商足迹遍布世界，他们从电视剧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忆苦思甜之际，又为电视剧赢得了海外市场的份额。由此可见，只有扎根群众，紧扣时代脉搏，精准市场定位，才能做出打动人心的好剧，为自己在市场上赢得最大化收益。

虽然电视剧是大众文化的组成部分之一，但它一旦进入市场，第一个参数就是市场需求、商业运作，但即便是抛开文化属性，只考虑电视剧的商业属性，我们也要看到，当任何一种市场处于产能过剩、供大于求的瓶颈期时，能够为竞争实力加码，令作品脱颖而出的，一定是品质的突围，其成功基础是剧本和制作上的精品意识，为作品走出去拍摄提供了坚实的文本保障和技术支撑。

高满堂的作品，一直以向时代致敬的态度，表现人物命运、深入刻画主题，“工农商”三部曲是以三段大时代背景下的小人物故事来构筑建国60年来的生活图景，作为三部曲的第二部力作，《温州一家人》和2010年在北京、山东等四家卫视开年的《钢铁年代》以及即将于2014年在山东开机拍摄的《老农民》一样，透出编剧对历史、文化、时代的细腻的发现能力和准确的表达能力，该剧通过一户四口之家的草根奋斗史，贯穿起中国改革开放30年的进程，并首次在电视剧中大篇幅地展现了中国人海外创业的经历。

为了呈现剧集所要表达的宏大背景，凭借强大的制作保障后盾，编剧高满堂在剧本创作阶段，打破了一切束缚，任意挥洒，最终完成了《温州一家人》这样一部磅礴大气的作品。但也因此，该剧涉及的场景多达300多个，对于美术部门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导演孔笙也表示，这在以往的电视剧拍摄史上，是从未出现过的。作为一部跨年代、多地域的戏，既要表现出不同年代的质感，还要跨出国门进行异域拍摄，这就给影像和美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为了保证拍摄效果，剧组不遗余力辗转4国15个取景地，呈现了镜头和细节的真实性。同时，主创并没有满足于进行简单的影像还原，而是着重用审美认识和客观物体相融合的方式表达叙事。以周万顺在陕北钻油井的部分为例：镜头通过大全景式的蓝天、白云、黄土表达出陕北的地域之美，又用陕北民歌、说书人的陕北调子、窑洞、婚礼等人文意象呈现了陕北人民的生存面貌。周万顺历经沧桑，终于在陕北找到了人生的支点，他勇敢、奔放、一往无前的性格在陕北这样一个厚重辽阔的地方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释放，精神气质与地域特征达到了完美的融合，让观众感受到天人合一的美感。至此，该剧在艺术手法上也得到了主观和客观的统一。

山东是一个文化大省，文化底蕴十分丰厚，齐鲁文化渊源流长，以孔子思想为代表的儒家文化影响深远，以沂蒙精神为代表的红色文化光耀千秋，伴随着改革开放和繁荣发展的现代文化异彩纷呈。鲁剧就是在齐鲁文化的滋养下，顺应并引领电视剧发展潮流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某种程度上说，《温州一家人》的意义并不仅仅在于鲁剧走出山东、走出国门，更重要的是，它能够借由该剧探讨中国电视剧的外拍模式，积累宝贵的外拍经验，以更专业、更高水准的方式为此后的“走出去”剧集探路，为更多的中国电视剧海外拍摄寻求正规合作渠道，也为“鲁剧”今后的发展战略打好基础。“走出去”将会是鲁剧建立新高度的另一条必经之路，就山东电影电视剧制作中心而言，《温州一家人》之后还有一个长期可行的“走出去”计划，那就是在今后几年中，还将制作远赴美国、日本、欧洲、甚至南非等国长期外拍的剧集项目。有《温州一家人》的先行，“鲁剧”的海外发展战略定将茁壮稳健地继续向前发展。

（作者单位：山东电影电视剧制作中心影视部）

【责任编辑：张国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