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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紫颜色》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2014-03-02陈绿展辽宁医学院外语教研部讲师

电影评介 2014年2期
关键词:西丽女性主义黑人

□文/陈绿展,辽宁医学院外语教研部讲师

电影《紫颜色》剧照

艾丽丝·沃克是当代美国文学界一颗耀眼的明星,她的小说《紫色》尽管没有曲折的情节以及华丽的词藻,却无论在美国文学史还是黑人文学史上都不愧为一部力作。自1982年出版以来,接连获得普利策文学奖、美国国家图书奖、以及美国书评协会奖。1985年,著名导演斯蒂文·斯皮尔伯格成功将其改编为电影,大受欢迎,十分轰动。本文从生态女性主义视角对《紫颜色》进行分析,进而更加全面地理解其内涵。

一、生态女性主义简述

1974年,法国女性主义者弗朗西斯瓦·德奥博妮在其著作《女权主义或死亡》中首次提出生态女权主义这一概念。其主要观点为:女性与自然之间存在着天然的生理及心理的相似性,因此,对女性和自然的压迫是相互关联的。而压迫的根源就在于长期运作于人类社会的人类/男性中心论,这一中心论在人类社会内部表现为极端个人主义、种族主义、性别歧视,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则表现为掠夺和破坏、改造和征服自然。根据美国生态百科全书中对生态女性主义的解释,“首先,生态女性主义是一种激进的政治活动形式,它来源于妇女的权利、公民的权利以及和平和生态运动的会聚。其次,生态女性主义也是关于对社会和环境的统治支配的原因、本质及解决办法的各种理论的名称。”[1]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生态女性主义一直受到新闻界的关注,其思想精髓体现在了妇女权益、环境保护、动物保护、反对战争等诸多方面。在文学界,也产生了众多生态女性主义的追随者,如美国黑人女作家艾丽斯·沃克,英国女作家多莉丝·莱辛,加拿大女作家阿特伍德等等。

二、《紫颜色》中的女性与自然

生态女性主义学者斯普瑞特奈克认为:“大地和子宫都依循宇宙的节奏。大地上孕育万物的河流随月的盈亏而涨落,而女人子宫的来潮也经历同样周期性的变化。所有文化都不能不注意到以下两者间的联系,或者说自然造化力量的相似表现:即女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生儿育女,并把食物转化成乳汁喂养他们,大地则循环往复地生产出丰硕物产,并提供一个复杂的容纳生命的生物圈。”[2]在《紫颜色》中,自然与女性的亲密关系随处可见,莎格曾说过:“有一天我安安静静地坐着,觉得自己像个没娘的孩子,它突然来了,我觉得我是万物的一部分,不是跟万物毫无关系、割裂的东西。我知道如果我砍一棵树的话,我的胳膊也会流血。”这种“万物有灵论”正体现了生态女性主义摒弃二元对立论,崇尚多元平等的思想。

在电影《紫颜色》中,女性受到了残酷的压迫,自然被肆意破坏。在当时的社会,黑人受到来自白人社会的压迫,而黑人女性更是受到来自白人社会与黑人男性的双重压迫。女主人公西丽就是典型的代表,十四岁时被继父强奸,生下的两个孩子又先后被送人。随后,她被继父像转手牲口一样嫁给了“某某先生”,沦为干活的奴隶和泄欲对象,过着悲惨的生活。在当时的父权制社会,女性是男性的附属品,可以像物品一样被交换,是卑贱的劣等性别。“某某先生”可以随意辱骂她:“你是黑人,你很穷,你长得难看,你是个女人……你一钱不值。”而面对这一切,西丽没有感觉,没有愤怒,只是默默忍受。更为可悲的是,长期受到压迫的黑人女性反而成为了压迫其他黑人女性的帮凶,因其已经将男性对她们的要求内化为对自己的要求。西丽的大儿媳索菲亚敢作敢为,敢于向压迫她的丈夫哈泼反抗。当哈泼向西丽讨教如何使索菲亚像西丽一样温顺时,西丽竟然说“揍她”,令人无限唏嘘。

在人类中心论的社会中,人类自认为是自然的主人,而自然界中的一切都应服务于人类,对大自然的迫害也被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在电影《紫颜色》中,非洲的奥林卡人原本过着宁静祥和、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他们的世界就是一个人类与自然相互依存的人间仙境。然而,白人为牟取暴利强行侵入奥林卡部落的村庄,种植橡胶、霸占田地、拆毁房屋、砍光了奥林卡人赖以生存的大叶子树,当地人甚至要向白人交纳房租水税艰难度日。白人侵略者打着现代文明的旗号,严重破坏了奥林卡的传统文化和生态环境。

由于女性所遭受的压迫和自然受到的破坏之间的密切联系,著名的生态女性主义学者沃伦认为,“控制自然与控制女性都是在同一种体制下运作的,这个体制就是父权中心体制。推翻这个父权体制是女性运动与环保运动的基本工作。”[3]

三、人类社会的和谐相处

与激进的思想不同,生态女性主义并不主张女性取得独立地位后,与男性社会势不两立地对立起来,而是打破原有的二元尊卑论,以“爱”作为核心价值观,实现男性与女性、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共生。《紫颜色》中即充满了温情的一幕又一幕。西丽丈夫“某某先生”的情妇莎格的出现,使得西丽获得了新生。敢爱敢恨、自信独立的莎格告诉西丽:“男人腐蚀一切……他坐在你的粮食仓上,待在你的脑子里,收音机里。他要让你以为他无所不在。你相信他无所不在的话,你就会以为他就是上帝。可他不是。”逆来顺受的西丽受到了莎格的鼓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欺凌她的丈夫,理解了上帝的真正意义,懂得了信奉上帝最好的方式就是信奉自己、热爱生活。随后,西丽开创了自己的事业,开辟了新的生活,成长为一个能够自食其力、独立自信、敢爱敢恨的新女性。这种妇女之间的姐妹情谊帮助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找到了自信与尊严,从而使男性重新评价女性、思考两性关系。

在电影中,“某某先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西丽的离开使他彻底改变,他开始收集贝壳和做针线活。收集贝壳意味着“某某先生”开始懂得倾听,而做针线活则代表他开始摒弃大男子主义男尊女卑的思想,开始平等待人。事业有成而荣归故里的西丽令“某某先生”刮目相看并向她求婚,西丽虽然拒绝了,却与“某某先生”成为了好朋友,实现了两性的平等与和谐相处。

西丽的最后一封信写给了她热爱的一切:“亲爱的上帝,亲爱的星星,亲爱的树,亲爱的天空,亲爱的人们,亲爱的万物。”[4]信中的这些文字,代表着人类视自然为平等的伙伴,信中的上帝也不再是父权的象征,而如同自然界中的一花一木、万事万物。

结语

生态女性主义秉承印度佛教、日本禅宗、中国“天人合一”的思想,旨在为人类创造一个人与人之间互敬互爱、人与自然之间和谐相处的美好家园。作为素食主义者,艾丽斯·沃克试图打破人类与非人类的界线,呼吁保护环境。在电影的结尾,西丽和妹妹在紫色的花丛中拍手,“某某先生”牵着牛从旁边走过,一派祥和。紫色代表着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渴望,也预示着充满希望的新生活的开始。

[1]Maria Mies,Vandana Shiva.Ecofeminism[M].London:Zed,1993:13.

[2]C·斯普瑞特奈克.生态女权主义建设性的重大贡献[J].秦喜清,译.国外社会科学,1997(6):62-65.

[3]王诺.欧美生态文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67.

[4]艾丽斯·沃克.紫颜色[M].陶洁,译.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86: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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