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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香港电影中底层女性的生存空间

2014-03-02管晨蓉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生

电影评介 2014年1期
关键词:陈果旺角小燕

□文/管晨蓉,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生

电影《食神》剧照

在影片中,空间有着重要的象征意义,在香港这座城市里,有繁华的楼宇街道,密密麻麻的各种建筑,有着机器和高科技所带来的城市特有的秩序井然。闪亮高大的楼宇内随处可见的白领、专业服务地标建筑里身着制服的人群、穿梭于大街小巷匆匆忙忙行走的路人,每个人都在为生活打拼,在香港由环境产生的压力,让香港人为讨生活而明争暗斗,并将权利和利益最大化放在首位。

一、底层空间的意义与解读

与其他所有城市一样,影片中的香港并非每一处都弥漫着繁华柔情或是纸醉金迷,这里既有高楼林立也有底层贫民居住的空间,既有从事高技术高回报的职业工作者也有廉价低贫的工作者。如果用空间简单划分“上层社会”和“底层社会”,那么在香港的大多数影片中,表现出的上层社会常常充斥了争权夺利,丑恶不堪,而底层社会则充满着温情和善良,对美好人生的追求,“创作者更是在这个看似冰冷的地下空间中赋予了他们以真正的美好人性——纯真、爱,也表达了创作者对于这些人类美好情感的追求和咏诵。”[1]在周星驰的电影里充满了底层小人物的故事,影片《食神》中,身处底层的人物都秉承着善良美好的人生态度,深藏不漏。在“食神”落魄之前,所处的上层空间里的人溜须拍马,谄媚嘴脸暴露无遗;而在人生遭遇困境之后,他幡然醒悟,与底层空间内的朋友们建立了不一般的友谊,掌握了真正的绝技。路边的小吃摊,霓虹闪烁的咖啡馆,街头陋巷和鳞次栉比的低矮小屋,斑驳的街角墙面都是底层社会的空间。

提起香港空间,旺角、尖沙嘴、中环、红磡、维多利亚港、九龙、新界、天水围这些地名都会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香港电影里,拍摄这些地区的内容有很多。光是旺角就有《旺角黑夜》、《旺角卡门》、《旺角监狱》、《古惑仔系列》等,但如今的旺角也不像那些影像当中所描绘的血雨腥风,而是与平凡的生活没有差异,也充斥着满满的“港味”。“从旺角朗豪坊里的五星酒店的某个房间看下去,就是旺角那些破烂但很有生气大厦,一幢一幢向上生长,显示了一个城市的顽强生命力,旺角的旺,其实是由顽强铸造的。”[2]

底层空间并非只展现人性真善美的一面,还有很多丑陋不堪的地方,这些地方影射出来底层人物的生活。以《香港有个好莱坞》为例,影片一开始,便是一个狭小的卡车内空间,两个成年人中间坐着一个孩子,三人均是胖子,空间内拥挤不堪。再者三人均赤膊,在炎热拥挤的环境里,看起来更热更浮躁。路过“大磡村”的路牌,车停下来,三人都从车上扛起一只死猪,向弯曲的巷落里走去。

片头这些镜头只是影片中号称香港“最后一个围村”的大磡村的一角。在影片中也有多处表现这个最后的围村的空间现状。猪肉摊的油腻凌乱,虽是香港人实际生活却融不入香港社会的底层家庭,显得局促弱小。一家人形似猪一般,生活里也像是随时可被杀掉的猪一样。片中父亲失手杀死人后,便将这个女人扔到绞肉机里搅拌,第二天也若无其事地将肉卖掉。这个女人失踪后,也没有人去关心她的行踪,可见在底层中的人物的命运如同草芥一般,无人问津。

整个围村的矮小与周边的楼宇,特别是与那个名为“荷里活”的新的建筑群的对比,即将被高楼大厦淹没,两者对比显得不伦不类,如黄志强那只被接错的断臂一般。在显现大楼的时候,空间上显得密集、高大、笔直,每一幢大楼都似乎建得差不多,线条刚硬,这种竖条的表现,增加了空间的纵深感。

不时有人来村里拍照,以纪念“最后一个村落”,但这种“纪念”只是纪念而已,并没有使村里人的生活有什么改变。陈果电影里空间的影射意味深,周迅饰演底层女性红红(东东)作为以身体为交易的性工作者,给影片中出现的每一个男性带来了“春风”。与她的出现产生对比的是香港本地的“一楼一凤”受到了威胁,同是以身体交易为生,却产生了极大的冲突,暗涌滚滚。从内地来的红红(东东)从事这种工作,其实只为了一个简单的目的,能在香港立足,因此她在做这个职业的时候,并不觉得羞耻而是为了生存自给自足,在敲诈勒索的事情上,她也并未强烈地反对。人情冷暖,虽然有一张清纯天真的面容但却有一颗世故冷漠的心。

二、底层女性人物运动与底层空间

人物在底层空间里运动,观众在观看时也能参与其中,因剧中人物的运动而形象地看到空间内部整体设计,把人物的情绪带到空间当中,能更加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人物当时当刻的心境。空间结合人物的运动,这能够表现出影片主要想表现的部分,也能够表现人物的命运。

以人物运动来表现空间的方式主要有以下四种:

“其一,固定镜头中,通过人物在空间中的运动,表现空间。

其二,固定镜头中,通过人物运动趋势表现空间。

其三,通过镜头跟随人物运动表现空间。

其四,通过镜头模仿人物在空间中运动的主观视线来表现空间。”[3]

底层女性的生活离不开其生存的空间,在其生存的空间内发生的事情对其心理、生活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空间能够展示人物的心理和其所处的社会地位。在电影中一般给主角比较大的空间,可以任其活动,但在描述底层女性的电影当中,给主角的都是细长的穷街陋巷,或是破旧的小房间。在《榴莲飘飘》中,女主角“北姑”小燕居住在细长后巷,一直在城市内、小巷里穿行,通过运动镜头的不断行走表现其生存的环境,常常会有一个男人尾随她回去,某次这个男人在尾随时于巷内被一只榴莲砸伤晕倒,被小燕发现后着急地向巷内洗碗工一家求助,但遭拒绝,洗碗工以“谁先发现这件事谁去解决”为理由,拒绝了小燕的求助,显然身为底层的洗碗工不愿惹事,内地来的小燕在这里孤立无援,而自发现有人被砸伤、求助而来回奔跑的空间内的曲折,运用摇晃的跟镜头,以空间的狭窄来表现人物心理,求助无门令人不安。

由于自己身份的关系,小燕一直都或明或暗地拒绝与除了“同行”以外的人有关联,在这件事发生之后,小燕发现这家的小女孩在巷内偷偷地看她吸烟,这种默默关注她的行为被她察觉。虽然在此之前,小燕无意听到别人劝诫小女孩不要与她“这种人”有联系。不想惹麻烦,也不愿与周围邻居有关系的小燕,一直低调的活着。这件伤人事件发生后,求助无果的无助转化为气愤,小燕便用大幅度的动作吸引小女孩,故意让她关注她,借此表示自身的不满。以小巷内小燕的各种运动,借以狭小细长的空间,铺垫了小燕惊慌、无奈以及愤怒交杂的各种情绪。

注:上表为《榴莲飘飘》中男子巷内被袭小燕求助未果场景及镜头处理

陈果的电影当中,将视角放于底层,展现了不同的空间和视角。“有学者以法国学者福柯(M.Foucault)的‘异类空间(Heterotopias)’理论来解读陈果的文艺片,以期对他较强的本土意识和草根意识有更到位地阐释。福柯认为,二十世纪是以空间为主导的时代,城市中的每个空间都有不同的功能价值,福柯在阐释不同空间的意义时,特别强调一种处于边缘、颠覆位置而同时又具有折射社会文化功能的‘异类空间’。”[4]与《榴莲飘飘》并称为“妓女三部曲”的其他两部电影《香港有个好莱坞》和《人民公厕》都以不同的视角展示了香港的“异类空间”。在陈果的这三部影片中,出现了旺角的红灯区,有争议的“北姑”,如前文当中空间的移动转换,陈果以一种“平视”的视角看待这类人物的喜乐、向往、忧愁以及挣扎。在秦海璐饰演的小燕回到东北之后,她也彻底与香港断绝了往来,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这种空间的转换也是陈果以“平视”的视角对小燕这个底层人物的尊重。当然,在描述底层的电影当中,我们也能看到多处表现底层空间:茶餐厅、棺材铺、菜市场、理发店之类的旧式店铺,表现了底层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也是以底层女性的视角来表现香港那一代人的记忆。

[1][3]颜隽.电影中的异度空间研究[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11:11,26.

[2]张朴.香港的前后时光[M].香港:香港中和出版有限公司,2013:36.

[4]洛枫.盛世边缘——香港电影的性别、特技与九七政治[M].香港: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200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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