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彭水
2014-02-28张远伦
文+张远伦
彭水滨江路即景
一个人看不清自己,一群人看不清自己一卷卷昏黄的云,掌握了我们的天空
我们回身用手机拍下一个小湖泊的逆光
发现住宅小区的二十五楼正在艰难地爬向背后的山顶
钢筋水泥和我,都激动着,累着。我的女儿
在河堤来回走了两圈,小手表突然宣布黑夜交换了白天
摩围山福临门
五千块石头的达人秀
两个人的清补凉
拼成一个天然相框
——未来的人,请赐我临门一笑
让我成为一枚顽石,铠甲重重,枯坐于困顿的门槛
这小命被无边的大风反复穿过,框内,人,终于成囚
在阿依河,而无其他
一滴水的声音,洞穿和幽深的感觉
接着一滴水的声音,滑过小小的山谷
过了一阵,还是一滴水的声音,点击了牛角寨的湿雨云
无他
无我。无非是有人通过无线网络
问候了水蒸气以上的负氧离子,问候了不属于他们的美
郁山古镇遇雨
不再相信天气预报。请让泪水这么下:
小雨,中雨,阵雨,滂沱而下的暴雨
下完了么?好,请罚卫星整改,请让我
分管月亮。而这似乎文不对题,那么
请让我在大气层急停跳投。请瞄准这次转身
咔嚓,三百六十度里,上帝的镜头
酒窝一样在闪光。泪水仍在那么下
我在老屋推门而入,旋即退出
它悬挂在宏大的泪水里,那么壮美
近似星球,微缩,于我消逝的青葱岁月
乌江画廊拍摄夏花
峡谷纵容不具名的野花
小施顽劣
她们热爱自己的身体一次
星辰即可真正点灯
老酒客如我,微距上瘾
拍着镜头的马屁
一再被色彩拒绝
自动曝光程序说——
看,这个小草根的乞丐
和反串的山中夏花
中井坝汉墓观瞻记
我看青草三里,是咬着河水的厚唇我看旧船头,泊在汉代
我看荒冢之内,陶来了,铜去了
砖头上的纹线,存储了繁华
战争、困厄、饥荒,不断覆灭的时光
你被重新交代的时候,汉字大量演变
你的爱情史诗长着精美的蚕头燕尾
殉葬于右墓室。我们从左边开启你的时候,
你和你的女人,冰凉
而我们身边的盛夏,千年一燃
倒鹿山古石墙留影记
非佛。亦非枪口的火花
可能是文昌宫旁一粒芥蒂
也可能是石板路上跳出的蚂蚱
青帘一幕
废石一壁
碳酸钙的成分构成肩胛骨
是你的,也是我的
盐和盐光构成的微笑
非你的,亦非我的
我们都紧贴着,深深凹陷进去
历史就是一个收容所
你们消弭于无形
而我们,被一个看葡萄架的老人
轻轻嘲笑。它已经对着这面石墙
面壁八十二年,孤绝成佛
双石桥寻老宅记
如若有心。则心里有石头
石头给对岸的倒鹿山写信,报知以生命决绝
桥双排,一边伦理,一边自由
如若穷困尚存,则阳光大盛,洗去了三层阴影
那些底片,记录着朱砂对白盐的交合
但我,必须是你家谱上的黑点
是你抹不去的过往和将来
桥边,一黑瓦木屋,屋后水井
不紧不慢地满溢,又心不在焉地消退
有关朱砂
朱砂,在2013年的某个中午
是个身份不明的迷幻物质
甲:它是道
乙:它是毒
丙:它是色
丁:它是宫闱的液体
戊:它是陵园的河流
我们,一行人,为此争论不休
而这仅限于猜想
要亲自到丹砂开采遗址朱砂窝
还需步行一个小时
倘若,你站在朱砂窝仰头一看
八百米高的云朵,包围了我的家乡
寨子里,五六户稀疏的青瓦木房
早已经分不清丹红云白
张远伦,男,苗族,1976年出生于重庆市彭水自治县。著有诗集《郁水谣》《野山坡》《红玉米》。获得过巴蜀青年文学奖等,出席全国第七届青创会。
《诗意山城》问卷:
Q:从诗人的角度来说,你认为重庆最美的元素有哪些?
A:重庆最美,在我的故乡、第二故乡和乌有之乡:我的故乡在渝东南彭水,那是一片属于山水的土地;第二故乡分别在诸佛江畔、乌江畔和长江畔,这是属于河流的审美;而乌有之乡则可能是精神幻游的所在,同样散发重庆体息和重庆温度的的故乡。
Q:你最喜欢的重庆式休闲方式是什么?
A:摩围山上跑慢步;快递单里读老书;木瓦房里喝土茶。当然,还有是在轻轨一号线到六号线上的小本子里写诗。
Q:你经常在重庆周边旅行吗?
A:不算经常,去得较多的是湘西和黔东。
Q:请简单描述5种以上你喜欢的重庆美食,按照喜爱程度排序。
A:1、郁山三香。2、郁山烧白。3、郁山鸡豆花。由于我母亲喜欢做这三道菜,我把它排名前三。4、武陵山珍菇。5、重庆老腊肉。
Q:请简单叙述重庆美女之美。
A:这是我的弱项。在我的心里面,我的妻子打赤足,手里拿着撬刀剥桐子米的样子,是一个美女的样子。
Q:你理解的重庆性格是什么?
A:一是江湖气息,那种装得像是真的一样的耿直;二是火辣;三是深广,有时候我会在重庆遍布的隧道、地铁和地下人防洞里想到这一点。这里想提到的是:袍哥以后无江湖。
Q:你经常外出旅行吗?你遭遇过旅途艳遇吗?
A:我是宅男,不经常外出,对外出旅行持羡慕嫉妒的态度。而后一个问题,不仅仅是羡慕嫉妒了,简直就是别人的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