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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艳中的惊悚
—— 爱伦坡哥特小说《丽姬娅》中对比手法剖析

2014-02-12李懿蔺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哥特爱伦意志

李懿蔺

(上海电机学院 外国语学院,上海 201306)

美艳中的惊悚
—— 爱伦坡哥特小说《丽姬娅》中对比手法剖析

李懿蔺

(上海电机学院 外国语学院,上海 201306)

《丽姬娅》(Ligeia)为埃德加·爱伦·坡较早创作的一篇短篇小说。小说以亡妻还魂的怪诞故事、阴森诡异的叙事场景、展现出哥特小说的惊悚美感。从写作对比手法的视角出发,寻找恐怖场景中的亮色,发现“炽烈的爱情”“伟大的意志”“斑驳的色彩”,为小说增添色彩的同时却也更凸显出其“丧妻颓废”“还魂附体”和“诡异场景”的惊悚实感。

埃德加·爱伦·坡;哥特小说;对比手法

埃德加·爱伦·坡(Edgar Allan Poe)(1809-1849)是19世纪美国著名的诗人、小说家和文学评论家。他的文学作品中大多渗透着哥特文学的特点。哥特小说的典型要素包括黑暗、恐怖、诡异、超自然、死亡、厄运、灵魂、幽灵等,其背景总是发生在阴森废弃的古堡、庄园、地下室等并伴有异常的天气;故事着力体现的是恐怖和怪诞的非常环境和情节,充斥着悬疑、惊悚、凶杀、暴力、复仇、死亡等内容[1]。

一、丽姬娅故事梗概

《丽姬娅》(Ligeia)是爱伦·坡创作较早的一篇短篇小说,讲述的是“我”的前妻丽姬娅,美貌聪慧、才华横溢,令“我”倾心不已,却不幸病故,使我痛苦不堪,终日沉浸于对她的追思之中。万念俱灰间,“我”搬到荒郊野外废弃的修道院,对其稍作整修后,便娶回了第二任妻子罗维那。不料婚后第二个月罗维那便开始生病,虽然第一次治愈,但随后却越病越重。她向“我”透漏她总能听见幔帐间那种轻微的声音和异常的动静,而“我”将信将疑。随着病情的加重,她谈得愈加频繁。罗维那终于死去,然而死后的尸体却显出生气,嘴唇微动、面泛红光、甚至动弹了起来。历经几次如此的“起死回生”,终于裹尸布滑落,出现的竟然是“我”那日思夜想的亡妻丽姬娅。

二、小说情节中的对比剖析

1.炽热爱情与丧妻颓废

小说中,作者以第一人称叙事,花了大量的笔墨赞美了前妻丽姬娅,对她极其迷恋。小说一开头“我”回想起的丽姬娅便是“罕见的学识”“非凡但却娴静的美色”“她那些低吟浅唱”和“拨动心弦、令人入迷的话语”。在描写其外貌时,丽姬娅有“圣洁的端庄”“象牙般纯净的肌肤”

“宽阔而恬静的天庭”和“又大又亮的非凡的眼睛”让“我”“沉思冥想”。丽姬娅的学识更是令人惊叹不已,“精通各种古典语言”、“解题不曾出过差错”等等。丽姬娅于“我”是“甜蜜的字眼”,是“我”的朋友、“我”的未婚妻,后来又成为“我”读书的伙伴,是“我”钟爱的妻子。“我”对丽姬娅的爱是“渗入到心田”“她的美潜入我的灵魂”。这是何等热烈的爱意,是小说中明亮又鲜艳的色彩。但好景不长,“我”如此欣赏爱恋的女神般的妻子,却病故了。随之,生活的城市显得“阴暗破败”,搬到了荒郊野外废弃的修道院。“我”悲痛欲绝、悲伤得深情恍惚,沉迷于对亡妻的回想,极力透析着她身上的美丽,怀念着那如火如荼的爱情[2]。“我”成为了鸦片的奴隶,终日在鸦片后的幻觉中寻找昔日的色彩。

对丽姬娅热烈的欣赏与爱慕,使故事发光发亮,但她的离世让心境与周遭,骤然褪色暗淡。取而代之的是偏远的萧条凄凉的景色、扭曲残破的面容、内心的痛苦挣扎和在恍惚间、在鸦片的幻觉中力图抓住过往炽烈的颓然。丧妻的颓废赫然与曾经的愉悦产生对比,加之“荒郊野外”“废弃修道院”“鸦片幻境”的渲染,让人心中一颤,在叹息悲伤之余,想到,是有什么可怕之事正在揭开面纱。

2.伟大意志与还魂附体

在小说正文之前,爱伦·坡援引了17世纪牧师约瑟夫·格兰维尔的话语“意志就在其中,意志万世不易。谁知晓意志之玄妙,意志之元气?因上帝不过乃一伟大意志,以其专一之特性遍及万物。凡无意志薄弱之缺陷者,既不降服于天使,也不屈服于死神”[3]。整段话读来充满正气,但到最后一句时,不禁多一丝疑虑:意志强大的人不会轻易被天使虏去,更不会屈服于死神,那他会去向何方?强大意志是要强大到如何的地步?

联系故事的终结,当裹尸布滑落,出现的竟然是亡妻丽姬娅的身影,原来不去天堂或地狱,是终要还魂人间吗?那强大的意志是用于留存人世,游走在帷幔病榻间。又不屈地附着于她人的尸体,使其“呜咽”“双颊泛起红潮”甚至“发出轻叹”“嘴唇微动”,直到最后“尸体动弹”“出现脉搏”,终于还魂附体。这是如此强大的意志,是以如此惊悚的方式达成所愿,叫人倒吸一口冷气,感叹原来恢弘的磅礴之气,也是如此让人惧怕。

3.斑驳色彩与诡异场景

场景描述一直是哥特小说营造恐怖之感的利器,从建筑物的选址,造型结构和装修布置,作者往往不遗余力细致描绘。爱伦坡在描写《丽姬娅》的场景时,在阴森恐怖的勾勒中不时添加些许色彩,使画面并不过分灰暗。然而,正是这些斑驳色彩在整个阴暗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眼,把场景烘托得更加诡异。

“我”在痛苦恍惚间搬至异国他乡荒郊野外不知名字的城堡式的修道院,却把房间布置得“豪华奢丽”,是想要忘情消愁。新婚的房间在城堡式的修道院中一个高高的塔楼上,房间呈五角形,高大而宽敞,房内巨大的窗户又被漆成铅色,一切是灰蒙蒙阴森森的色调。但房间的亮色是“金”,房间里厚重的幔帐、脚下的地毯、床上的罩单还有窗帘,全都是贵重的金丝绒,还有从房间棚顶一根“金链”垂掉下来的一个“金香炉”。香炉的孔眼中,还冒出缭绕萦回的“斑斓烟火”。金链子和金香炉的彩光,与地毯窗帘幔帐的金丝总是互相映照,是房间里的一抹亮色。但层层幔帐会重叠一起,使金丝簇拥在一起,制造了了一个个黑色的怪异的图案,因此那些幔帐看上去千变万化又奇形怪状。当强风吹进房间,那整个房间更显得光怪陆离。

小说中另个亮色是“红”,这红色增添是彩色,凸显的却是惊悚。第二任妻子罗维那病情急剧恶化直到死亡是因为喝了那滴进“红液”的酒。那三四滴“亮晶晶”“红艳艳”的流汁似乎无形地冒出,滴进了罗维娜手中的酒杯。鲜红的液体仿佛是刺眼的毒药,置人于死地。当“红色”出现在尸体上,也让人倍感恐怖。罗维那脸庞两颊的“潮红”,额顶上、脸颊上和咽喉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那是要复活的迹象吗,真叫人揪心屏息。

金色和红色,本是亮丽的色彩,却在诡异阴森的场景中,似有似无、斑斑驳驳但十分夺目地存在并闪现着,正是这种对比,勾勒出惊悚艳丽的画面。

三、结语

《丽姬娅》整个小说读来不同于其他哥特恐怖小说,它更明亮轻快,就是由于作者笔下塑造的这些美丽温暖的亮色。故事里有炙热的感情,有宏伟的意志,有斑驳的色彩,但这些描写都在预示着、烘托着不幸、恐惧和惊悚。在美艳中读出的惊悚,如同一张绝世倾城的脸庞后是一幅可怕阴森的背景图画,那是让人倍感恐怖而难以忘怀的。

[1] 周正履,刘敏贤.当丽姬娅遇见哥特——谈爱伦·坡小说《丽姬娅》中的哥特特征[J].时代文学(下半月),2010 (11):175-175.

[2] 沈行望.囿于幻觉中追回的美好——浅析《丽姬娅》自我叙述的内在影像[J].江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0(4): 52-53.

[3] 曹明伦.怪异故事集[M].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48-62.

(责任编辑、校对:朱燕)

Horror in the Beauty

LI Yi-lin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nghai Dianji University, Shanghai 201306, China)

Ligeia, one of the earlier short stories by American writer Edgar Allan Poe, is a weird story about “revival of my deceased wife” happening in a dark and gloomy scene. It shows the thrilling beauty of gothic horror stories. The brightness in horror plots is sought from a “contrast” point of view. It is found that “passionate love”, “strong will” and “mottled colors” not only add brightness to the story but also highlight the thrilling sense of “desperation after wife’s death”, “rebirth from the dead” and “weird surroundings”.

Edgar Allen Poe; gothic story; contrast

I106.4

A

1009-9115(2014)04-0043-02

10.3969/j.issn.1009-9115.2014.04.013

2014-04-09

李懿蔺(1984-),女,江苏吴县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第二语言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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