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服务学习的理论、类型与价值分析

胡蕙芳 何炳华

（1.浙江工商职业技术学院，浙江 宁波 315012；2.浙江大学宁波理工学院，浙江 宁波 315100）

1 服务学习的理论内涵

服务学习 （service-learning）起源于20世纪60年代美国，是一种将专业学习过程和社区服务有机结合的教育理念和教育实践方式，经过多年的发展，已在世界多个国家和地区的高等院校得到推广。

1.1 服务学习的概念

服务学习（service-learning）是指由做中学习，它教导学生学习解决问题的工具与方法，协助学生认识自己以激发自己的潜能。服务学习注重在学习中服务、在服务中学习，认为服务与学习不仅是同等重要的，而且是相辅相成的，学生通过服务和服务过程中的反思，将概念内化，进而得到学习与成长，不仅促进专业知识与技能的提高，而且有利于情感、态度和价值观向好的方向发展。它一方面促进合作性的学习（与社区建立友善的关系），另一方面激励公民的责任意识。服务学习具有学习性的本质，也是一种特殊的经验式的学习方式。

1.2 服务学习是一种经验学习模式

Jacoby（1996）对服务性学习的理论内涵进行了深刻的剖析，认为它是一种结合经验的教育模式。经验学习模式理论可追溯到 Dewey（1938）、Lewin（1951）等的早期经验学习、认知以及发展行为学等理论基础。Dewey和Lewin强调经验学习是学习的最好方法，没有经验，学习几乎不可能，也没有意义。社会心理学学者Kolb（1984）将其发展成经验学习模式（Experience Learning Model，ELM）。 基于经验学习模式的教育理论认为学习更多的是一种过程而非结果；学习的过程可以体现为课堂学习，但更多的是各种连续性的活动；学习的过程必然会面对不同的想法和观念。所以，学习就是去体验如何以不同的想法、观念或模式了解问题的本质；学习就是要以变革的经验去创造新的知识。

服务学习认为各种类型的活动方式都有益于将经验转化为学习：属于情绪范畴的具体经验，如在实验室做实验和到在社区进行服务，通过做中学，学生可以将经验转化为学习；属于意向范畴的反思性观察，通过观察，学生有意识的对上述经验进行反思；属于思考范畴的抽象概念化，通过思考，学生试着将所观察到的东西概念化；属于行为范畴的积极实验，通过计划，学生从经验中领会理论的涵义与真谛。

进一步而言，学生可通过上述四种典型的服务学习过程获得四种不同的认知：多角度的知识，由具体经验与反思性的观察从不同角度了解具体的情境；同化性的知识，由抽象的概念化与反思性的观察进一步以归纳法推论去导引创新的知识；聚合性知识，由抽象的概念化及反思的观察去试着解决问题。将观点以实物来验证，以演绎法推论设定假设；适应性的知识，以具体的经验积极的实验去完成计划和任务，甚至冒险。

服务学习的理论内涵表明，服务学习的过程包含经验、见解、认知及行为。换句话说，学习系由经验传承以创造知识的过程。这四个基本步骤是周期循环且连续性的，学生可由任何四个步骤中的一步开始进行，但必须完成四个步骤方能完成学习过程并创造知识。服务学习理论认为，学习过程是非常富有弹性的，要按学生所处的不同学习阶段以及个人最能适应的学习方式来安排他们在不同的社区机构或在能够配合学校模式的实地作业。例如，学生如果是属于多角度学习者，在服务经验上适合安排对不同年龄人口群的服务；而属于聚合学习者类型的学生，则替企业撰写商业信函或广告服务之类的服务经验较为理想，也就是实践性的作业安排。

除经验学习理论外，其他许多社会科学与行为科学的理论对服务学习理论也有很多的贡献。例如：社会认知理论、道德认知发展理论、社会正义发展理论等。

2 服务学习的类型

服务学习集各种属性于一身，可以说它既属于社会政治运动，又属于教育理论；既属于学校课程，又属于学术研究范畴；既是一种教育理念，又属于提倡社区活动的激进主义。它具有这些属性，又不完全是其中的任何一种。服务学习是多层面的，它是一种哲学、一项活动计划、一种教育理念、一场运动（Jacoby，1996）。

2.1 四种层面的服务学习类型

2.1.1 技术层面的服务学习。此层面聚焦具体知识内容，强调的是教学的有效性，例如通过学习发展社会学理论，利用社区组织对农民工子弟的服务，使学生更好地明白社会不平等是如何产生的。技术层面的服务学习通过与真实世界联系，从而加深认知，这样的教学效果无疑超过单纯的课堂讲授。

2.1.2 文化层面的服务学习。此层面聚焦社会责任、人际沟通和能力提高，这是服务学习最关键的一点。通过对自我与社区、社会以及世界的认识和体验，服务学习能够培养学生的合作精神，使其成为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与此同时，服务学习拉近了理论与实践之间的距离。

2.1.3 政治层面的服务学习。此层面聚焦公平正义的社会政策，倡导为个人和团体创造更为公正和公平的社会环境，要求对由于历史原因而形成的困难群体给予充分的权利和机会。服务学习贯穿社会正义的世界观，通过实践，使个人与外部社会结合，促使高校成为推进公平社会发展的力量。

2.1.4 反对原教旨主义的服务学习。此层面聚焦认知差异，通过对现有知识体系的质疑扩大了认知论的可能性，是培养Dewey的 “叉形路径”（forked-road）的思维方式的方法之一，服务学习使得学生能够始终对 “自然的”、“正常的”、“基本的”保持疑问。

2.2 不同侧重的服务学习类型

服务学习与传统课程教学的最大不同在于服务与学习的相互结合，强调服务与学习并重。Sigmon（1996）按照服务与学习二者侧重点的不同，将其归纳为四种基本类型。

2.2.1 Service-learning型服务学习。服务与学习之间无关联，目标分离，比如劳动课、勤工助学、义工等活动。该类型的特点是服务与学习两者都有，但完全没有关联。服务形式较灵活，服务较容易安排。不足之处是服务的开展无法结合所学知识，服务带有盲目性和随意性，并且学生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不高。

2.2.2 Service-LEARNING型服务学习。以学习目标为主，服务成果不重要，服务只是一个环节、方法，目标是实现学习的内容。典型的表现形式有实习课程、临床实习等。该类型的特点是学生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果将服务学习仅仅定位于达到教育的目标，那是非常适合的。不足之处是与服务对象的建立关系不够深入，服务对象的利益常常被忽视。服务的开展与社区有着明显的距离。

2.2.3 SERVICE-learning型服务学习。以服务成果为主，学习目标不重要，比如志愿者服务、公共服务、服务性社团等。该类型的特点是服务时间方面较为灵活，学生的主动性高，较容易操作。不足之处是缺乏对于 “为什么要做服务”“服务是为了谁”等问题的思考。往往会导致好心办坏事或有心无力等情况的出现。

2.2.4 SERVICE-LEARNING型服务学习。服务与学习的目标同等重要，比如服务性学习课程、服务性学习研究。服务学习两者并重，两者是相互支持相互促进的关系。没有服务就没有学习的可能，而没有学习也无法更好的开展服务。不足之处是实际操作较难，需要投入大量资源。

3 服务学习对高校师生的价值

服务学习是一项为高校学生提供真实的社会情境与机会，让他们与各种组织或机构中的人员合作共事，并运用学校所学知识与技能参与社会实践，从中获得积累工作经验的教育方法。学生至少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获益：获得实际工作经验并以之提升课堂所学的理论与观念；在工作中了解个人的自我期望或满意度；为未来的工作奠定基础。Natvig（2007）认为服务学习不仅仅是听课学习，而且有助于学生了解到一个活跃的公民个体应具备的能力。通过服务社区来参加服务学习，并意识到其对一个人的生活带来变化和影响（比如，辅导一个低年级的学生；帮助一个刚回国的老人），对很多人的生活带来变化和影响（比如，参与一个住宅小区的勘察项目；为一个很危险的十字路口申请红绿灯等）。正如 Pomeroy&Bellner（2005）观察到的那样，服务学习是经验教育的一种强有力的表现形式，它潜力巨大，能够转变学生，加深理解，激励教师，帮助社区和校园建立更紧密的合作伙伴关系，还能提供额外的资源以满足社区的需要。

3.1 对学生的价值

3.1.1 对学生个人品格及社交能力培养的积极影响。服务学习对学生的个人发展，比如个人能力、身份认同感、心灵成长以及道德发展会产生积极的影响；服务学习对学生的人际交往，比如与他人的合作、沟通技能和领导能力等产生积极的影响。

3.1.2 对学生社会责任感的树立具有积极影响。服务学习有助于减少偏见，促进对多样性文化和种族的理解；服务学习有助于培养公民技能和社会责任感；服务学习对承诺服务具有积极影响；服务学习有助于在大学志愿服务的开展和毕业后参与更多的社区相关服务。

3.1.3 对学生专业学习的积极影响。服务学习有助于学生对专业知识的学习和理解，能有效提高学生应用所学知识在现实世界的能力，提高分析问题、理解问题的能力，能更好的理解复杂性的知识，进行创造性思考。但是对于学生课程成绩的影响，不同学者有不同的研究结论。一些研究结论认为社区服务和服务学习对学生课程成绩的提高有积极作用；另一些研究结论认为服务学习和非服务学习对照组之间没有区别。两种不同结论的得出可能是因为服务学习和纯粹课堂学习在考核方式上应该是有区别的。

3.1.4 对学生个人职业发展的积极影响。服务学习有助于学生个人与教师以及其他服务对象之间发展更为融洽的人际关系，能大大提高学生对学习和服务的满意度。并且经历过服务学习活动的学生更倾向于攻读研究生，也更容易在今后的职业发展中取得成功。

3.2 对教师的价值

3.2.1 改善学校教与学之间的被动关系，促进良好教学氛围的形成。在服务学习过程中，教师必须放下原有的课本和知识体系，在互动中看到学生的改变，在教学和研究中更充分的认识自己是价值，真正做到教书育人。

3.2.2 增强学生对教师的认可。通过服务学习，教师在接近社区的过程中，与学生共同创造知识，容易出好的成果。脱离书本、从实践中得出的研究成果更具有实践的意义和理论的意义。服务学习要求教师与学生简历密切的互动关系，不管是在服务过程中，还是在对学生进行个别的督导或组织课堂讨论中，教师的角色，应该从传统的权威、知识传授者便成指导者或促进者，而学生则应成为主动学习的伙伴，而非被动的知识接受者。师生互动越多，越能塑造出一个积极的学习环境和学术氛围。

3.2.3 促进教师教学研究。知识源于实践，在与社会的互动中，知识能够得到不断更新。服务学习能使教师真正走进社区，做实实在在的研究，从而生产出有利于社区的研究成果

3.2.4 弥补教、学、做三者的分离，做到教学做合一。服务学习强调教师除了课程授课，与学生进行平等的互动外，也需要走出课堂，与学生共同参与到社会服务行动中，由此才能及时发现课程与社会脱节之处，从而对课程进行及时调整和改革。而学生服务学习过程中，除了在课堂上学习外，还需要走出课堂，将课堂所学真正运用于社会实践，在社会服务中反思及批判所学知识，形成独立思考问题、分析问题及解决问题的能力。通过这个过程，能够真正做到教学做的合一。

4 小结

服务学习内涵丰富，由许多不同及类似的知识领域及价值观所生成的，其主要来源于经验学习模式、实验主义哲学以及民主政治学。服务学习本质上是一种经验学习模式，强调在学习中服务，在服务中学习。对高校师生来讲，服务学习提供了真实的社会情境和机会，它具有学习和学术的内在要求，另外服务学习的理想效果是使相关的项目参与个人或组织，比如学生、教师、社区、大学等都能受益。

[1]篮采风，许为民.服务-学习在高等教育中的理论和实践[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1.

[2]向荣，董欣梅.服务-学习手册[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11.

[3]Butin，D. Service -Learning in Higher Education:CriticalIssuesand Directions[M].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n，2005.

[4]Natvig，D. Meeting intergenerational needs through service learning [J]. Educational Gerontology， 2007， （7）：573-586.

[5]Sigmon R. The problem of definition in service-learning [M].Washington，D.C.：Council of Independent Colleges，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