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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最优规模估计
——以河南省为例

2014-01-13郝秀琴

地方财政研究 2014年9期
关键词:财政支出河南省规模

郝秀琴

(河南财经政法大学,郑州 450046)

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最优规模估计
——以河南省为例

郝秀琴

(河南财经政法大学,郑州 450046)

本文以经济增长中的内生增长理论为基础,利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和计量经济模型估计河南省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的最优规模,并针对河南省各地市农村最低生活保障的实际状况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表明,与测算的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最优规模相比,河南省实际保障水平偏低;经济发展水平与最低生活保障支出规模有一定的负相关性;落后地区享受最低生活保障人数多、过度依赖救助等道德风险是可能的原因。进一步优化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规模应采取加大财政对农村最低生活保障的投入、建立和完善道德风险预防机制、改变救助方式、多渠道筹措资金等措施。

农村 最低生活保障 最优支出规模

建立可持续的社会保障制度是当前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内容之一。最低生活保障制度是维护困难群众基本生活权益的基础制度,属兜底性的制度安排,实现其可持续发展尤为重要。河南是一个农业大省,农村人口占绝对比重,实现农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的可持续发展是当前推进农业现代化、工业化和新型城镇化协调发展的基础工程。本文选择从长期经济增长的角度对河南省农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的最优规模进行测算,为河南省公共财政优化和调整支出结构、促进农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的健康可持续发展提供一定的实证依据。

一、理论分析框架

最低生活保障制度是以保障公民基本生存权利为目标的一种社会救助制度,它以维持公民最基本的生活需求为标准线,由国家和社会依照法定程序和标准向收入低于标准线、生计难以维持的公民提供现金和实物救助,以保障公民能有尊严地生存下去。任何没有保障提升最少受惠、最不利群体利益的制度安排都是缺乏社会价值的。农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作为一种社会福利制度安排,是一项经济制度,更是以公正为灵魂的伦理制度,表现出仁慈性的伦理特征。这一制度解决农村贫困人口基本生存问题和贫困农民的现实需要,有利于维护社会公平,可以让农民共享经济社会发展成果。

无论是以何种理由存在,都不能否认其是政府干预市场的活动,是政府通过支出维持最基本的人力资本再生产的活动,其可持续发展建立在与经济协调发展基础之上。合理的制度安排既要避免福利国家只注重保护和照顾,没有给个人自由留下足够空间,又要避免政府责任消极缺位。这一问题在宏观层面具体化为如何优化最低生活保障支出规模:支出规模过大,会引发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支出不足,使得政府无法兑现对公民的承诺,形成赤贫群体,影响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

以社会保障和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紧密关联为假设,在社会保障水平标准的判定和测算上,学者们多借助于Samuelson(1958)的叠代模型进行分析。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内生经济增长理论以其严密的内在演化逻辑和其对现实经济增长动力机制强大的解释力而得到推崇。这一理论的重要内容之一是把新古典增长模型中“劳动力”的定义扩大为“人力资本投资”,并将技术进步内生化,并重新确立了政府政策在经济发展中的地位——人力资本、技术进步等变量对财政政策具有敏感效应,政府通过转移支付来刺激和干预经济具有合理性。遵循这一逻辑,Barro(1990)将政府支出作为内生变量引入具有规模报酬不变的生产函数中,建立了一个内生经济增长模型,从理论上说明存在一个政府支出最优规模。

鉴于上述理由,本文将借鉴Barro的分析思路,选择内生经济增长模型,从长期经济增长角度来研究河南省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的最优规模问题。

首先,不考虑对财政支出进行分类,假定国民经济总产出生产函数为柯布道格拉斯函数:

其中,Y是总产出,K是资本存量,L是劳动力数量,G是财政支出,α、β和γ分别是K、L和G的弹性系数。

对(1)式两边取对数得到:

(2)式两边对G求导得到:

对(3)式求解得到:

由于政府提供一单位的公共服务就要投入一单位的社会资源,即公共服务边际成本MC=1,依据MC=MR最大收益原则可以知道,决定公共部门最优规模的自然效率条件是MPG=1,这个结论是Barro(1990)用内生增长模型分析公共政策得到的,在不存在扭曲型税收条件下,Todd(1999)在静态框架下也证明了这一条件。

简单地说,只有MPG=1时,财政支出规模才是最优的,若MPG<1表明政府服务供给过度,MPG>1表明政府服务供给不足。因此可以得到最优财政支出规模δ*=γ,即可以用财政支出弹性系数表示最优的财政支出规模。

由于要研究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最优规模,需要对模型进行修改。假设社会公共品由不同类型的财政支出分别提供,将财政支出分为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和其他财政支出的两大类,设柯布道格拉斯产出函数为:

其中,K代表资本存量,L代表劳动力数量,G1代表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G2代表其他财政支出。对(6)式产出函数两边取自然对数:

(7)式两边分别对G1和G2求导得到:

其中,MPG1和MPG2,δ1和δ2分别表示财政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边际产出和其他财政支出边际产出,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占GDP的相对规模和其他财政支出相对规模。

根据财政支出自然效率条件应该满足MPG=1,可以得到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和其他财政支出最优规模:

也就说我们可以用γ1和γ2分别表示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和其他财政支出占GDP的最优比重。

这里我们为了求得农村最低保障生活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最优比重,对上述方程做进一步分析,用方程(2)减去方程(7)可以得到:

对(14)式两边同时除以系数可得:

根据研究需要,本文把要估计模型设定为:

本文将以方程(18)为基础,采用回归分析求出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最优规模。

二、实证分析

(一)数据来源和处理

根据以上的理论分析框架,本文选取了河南省及省辖十八个地市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和财政支出的相关数据,其中2007年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数据来自于2007各地市统计公报,2013年财政支出数据来自于2013年河南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其余年份最低生活保障支出和财政支出数据分别来自于国家民政部网站和2008年—2013年的《河南省统计年鉴》。鉴于篇幅有限,这里给出部分年份的数据,以供参考。如表1所示:

表1 河南省财政支出和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单元:亿元

从表中可以看出,从2007年—2013年,无论是河南省还是各地市的财政支出都有大幅度的增加,河南省财政支出由2007年的1870.61亿元增加到2013年的5578.23亿元,增加了将近2倍。各地市财政支出规模也大幅度提高,郑州2013年支出规模是2007年的2.36倍,2013年郑州、洛阳、南阳、商丘、信阳、周口和驻马店的财政支出规模都在300亿元以上。同时,全省和各地市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规模也有大幅度地提高,全省2013年农村低保支出达到了45.34亿元,是2007年的5.54倍,南阳,商丘、信阳、周口和驻马店分别达到了4.99、4.08、4.05、5.38和4.09亿元,分别是2007年的5.87、5.59、6.23、5.38和6.29倍。值得关注的是,越是落后地区最低生活保障支出越高,增长速度越快,合理的解释是越落后需要照顾的人愈多,享受最低生活保障的人越多,而且这几个市又都是传统的农业大市,在市场中处于不利地位,经济发展速度较慢,但是也要考虑是不是发生了过度依赖救助的负效应。

本文用G表示财政总支出,G1表示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G2表示其他财政支出,Y表示G/ G2,X表示G1/G2。这里Y、X、ln Y和ln X经过处理以消除物价因素,便于各时期对比。

由于所用变量都是宏观经济时序变量,研究表明绝大多数宏观时序经济变量都是非平稳的,需要对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即单位根检验,以避免伪回归。结果显示,G、G1、G2、Y、X、ln Y和ln X原序列有单位根存在,是非平稳序列,而一阶差分序列都是平稳序列。

(二)面板估计结果

根据模型(18)要建立的是一个变截距面板模型,这种模型允许用个体成员截距项的差别显示存在的个体影响,个体影响又可以分为固定影响和随机影响,相应的有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为了选定恰当的模型形式,首先进行Hausman检验,原假设是存在随机效应模型中个体影响与解释变量不相关,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从表中可以看出Hausman统计量的值是3.04,相对应的概率是0.08,检验结果在10%的显著水平上接受了随机效应原假设,应该建立个体随机效应模型,具体模型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

表2 Hausman检验结果

表3 面板估计结果

对比加权和未加权回归结果,发现加权估计结果残差平方和明显降低,DW统计量明显提高,最终模型选定为GLS估计下的加权个体随机效应模型。从模型结果看,在MPG=1的条件下政府用于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的最优规模0.85%,对政府而言这个数字并不大,应该说做到很容易,但是财政资金也要追求效率。

下面根据最优规模和实际支出的规模的对比来判断实际支出效果。

表4给出的数值是用面板模型估计出来的最优支出规模减去实际支出规模后得到的差额,数值为正表示支出规模偏小,低于最优支出规模,应该增加投入,数值为负表示支出规模偏大,需要降低支出规模。从结果看,河南省整体农村最低生活保障实际支出除了2011年以外,其他年份均小于最优支出规模,缺口最小是766.6万元,最大达到77141.65万元,尽管政府不断加大对农村低保投入,但2013年投入规模仍然比最优规模少20797.37万元。

表4 河南省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最优支出和实际支出差额单位:万元

河南省各辖市基本上可以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是长期投入不足,包括郑州、鹤璧、焦作、济源四市,其中郑州市的缺口持续扩大,从2007年的15441万元增加到2013年的47098万元,鹤璧市的缺口有缩小的趋势,焦作和济源的缺口也有不断增加的趋势;第二类是长期投入不足,偶有过剩,包括洛阳和三门峡两市,洛阳市的缺口从2007年的6459.4万元降到了2013年的2159.66万元,三门峡市的缺口在1000-2500万元之间;第三类是长期投入过多,其中平顶山、安阳、新乡和漯河四市从2009年开始投入过多,开封、濮阳、许昌、南阳、商丘、信阳、周口和驻马店八个省辖市自2008年以后农村低保投入均超过最优投入规模。

总体看,与人们的预期不同,经济发展水平与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规模有一定的负相关性,郑州作为河南省省会,经济发展水平和财政支出水平在全省位居榜首,但其农村低保支出规模却偏离最优支出规模最多,这可能是财政支出更多偏重于经济建设和其他民生项目、忽视了这一部分人的利益诉求,也可能是低保标准过高、低保对象识别困难和经济发展成果享受不均等多因素的共同作用,而南阳、周口、信阳、驻马店和商丘等传统的以农业为主的省辖市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规模却大于最优支出规模,这可能与当地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居民收入低、领取最低生活保障的人数多有关,但也不能排除在这些地区存在着冒领、骗取和支出效率低下等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的行为,造成财政资金浪费,使本来就紧张的财政变得更为紧张。

三、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总体上河南农村最低生活保障仍处于较低水平,财政对农村最弱势群体的关注不够。在满足政府支出自然效率条件下,河南省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最优规模是0.85%,就全省总体水平而言,现有农村低保支出规模低于理论上最优支出规模;地市情况则不尽相同,郑州、焦作、鹤璧、济源、洛阳和三门峡六个省辖市农村低保支出低于最优支出规模,开封、濮阳、许昌、南阳、商丘、信阳、周口和驻马店等12个省辖市农村低保支出高于最优支出规模。

(二)建议

为进一步完善河南省农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总体上应加大投入,各地市则应根据当地实际,灵活调整政策,注重缩小各省辖市的差异和提高最低生活保障支出的效果:

一是继续加大财政对农村最低生活保障的投入,特别是偏离最优支出大的地区更应该重视农村最低生活保障,加大投入力度,维持最基本的公民需求。

二是建立和完善道德风险预防机制,力求建设公平、高效、透明的农村低保对象识别机制、农村低保标准调整机制等,提高农村低保支出效率,避免财政资金浪费。

三是改变发放现金的单一救助方式。可以用一部分食物券、培训教育券等形式替代现金,对于不同的群体给与不同救助方式,比如对有劳动能力的群体救助可以采取“现金+食物券+教育培训券”的方式,鼓励其掌握劳动技能增强自我生存能力,尽早脱贫。

四是多渠道筹措低保资金。除了税收、彩票收益金等,还可以从国有资产收益中拿出一部分增加农村最低保障资金,同时要激励社会捐助,引入社会力量监督农村低保资金的筹措和使用效率。

〔1〕景天魁.论底线公平福利模式[J].社会科学战线,2011(5).

〔2〕Samuelson P A.An Exact Consumption-Loan Model of Interest with or without the Social Contrivance of Money[J]. The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58(66).

〔3〕Barro R J.Government Spending in a simple Model of Endogenous Growth[J].Journal of Public Economy,1990(98).

〔4〕Todd K.Growth,Welfare,and the Size of Government[J]. Economic Inquiry,1999(37).

【责任编辑 郭艳娇】

F812.45

A

1672-9544(2014)09-0047-06

2014-05-09

郝秀琴,财税学院副教授,经济学博士,主要从事财税理论与政策研究。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12YJA790039)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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