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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性地理环境下的陕南古镇景观基因分析与表达研究

2014-01-01张鸽娟

关键词:陕南民居古镇

张鸽娟,徐 娅,韩 怡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艺术学院,陕西西安 710055)

1 基于基因视角的陕南古镇景观

作为生物遗传的物质基础,基因通过复制、表达、修复等方式传递遗传信息,形成代际间的相似性状。与之类似,文化基因(memo)[1]作为文化复制的因子,是文化传播和传承的基本单位。陕南古镇由于其所处的过渡性地理位置和文化背景,在其文化景观(包括物质形态和非物质形态)方面,体现出明显的文化基因传播和流变特征。因此,从基因的视角对其进行景观基因的形态识别和图形表达研究,对于古镇保护及其文化传承具有重要的意义。

陕南位于陕西省南部地区,其北部边界为横亘陕西中部的秦岭山脉,南部倚靠大巴山,与四川、湖北毗邻,东、西部则分别与河南、甘肃接壤[2]。从地理分区看,陕南位于我国南北分水岭的边界处,属于南北自然地理差异的过渡带;在文化地域分区方面,该地带被称为南北方文化版块结合部,南北文化的兼容并蓄以及过渡交融是该地区的主要文化特征。

陕南古镇资源丰富,大多分布在古代经济文化相对发达,但近现代交通重心偏移,位于相对偏僻孤立的地区或位于小环境相对独立的地形险要处等。在陕西省公布的30个省级文化旅游古镇的名单中,陕南的古镇占了10个[3]。这些古镇文化景观资源较为丰富,古镇遗留至今的建筑风貌、街巷格局、遗址旧居、传统技艺、风俗民情、民间传说等表现为文化的积淀,是物质文化景观与非物质文化景观相互交织交融的文脉传承形式,是陕南传统文化不可多得的活化石。

2 过渡性地理环境对陕南古镇景观基因生成的影响

2.1 自然地理环境对古镇文化景观的承载

陕南属于山地文化景观区,其地貌为“两山夹一川”,即以中山间夹构造盆地,汉江和丹江在其中自西向东穿过。北部边界的秦岭和南部的大巴山及其支脉将陕南空间地域封闭围合起来,为聚落提供了地理上的屏障,成为可供定居的安全庇护所;而汉江、丹江及其支流则对陕南区域形成了地理空间的切割和划分,同时也形成了沿河地带肥沃的土地和便利的灌溉资源,是影响古镇聚落农业生产的重要条件[4]。

在汉江盆地,位于平坝及低山丘陵地带的古镇聚落,其选址主要考虑耕作和生活的便利性,大都位于地势相对平缓的平原、台地及河谷阶地,交通方便、接近水源、利于农业生产和生活。而在秦巴山区,古镇聚落选址的主要考虑对于地形的庇护需求,一般位于避风向阳的山间平坦处,或便于生产生活、接近水源的河谷阶地[5]。从陕南古镇的民居院落形式看,平坝川塬地区民居合院式院落居多,在居民点密集的商业集镇,由于建筑用地紧缺,沿街分布的民居平面布局形式大多为天井院的形式。

2.2 过渡性气候对古镇建筑形态和文化特质的浸润

陕南在气候分区上属于北亚热带大陆湿润性季风气候区,该区域气候边缘效应明显,南北两侧分别受北暖温带和亚热带气候浸润,导致不同性质的生态系统在此过渡区交互作用,因而陕南地区的植物群落结构和生物物种的多样性程度较高。在古镇的文化景观方面表现为适应地方气候的建筑形态,以及兼具农耕生产和渔猎生产性质的传统文化。

陕南古镇民居建筑以悬山双坡顶居多,形态舒展。屋檐出檐深远,以“挑头”承托,其下相对开敞的空间作为室内和室外之间的过渡,为多雨地区的古镇居民提供了便利的室外活动场所。在建筑材料方面,由于当地木材、片岩石材、黄土等资源丰富,因此夯土墙、木骨泯墙、砌筑石墙等成为古镇民居建筑墙体构造的主要形式,建筑屋顶上以青瓦或者石板瓦覆盖,形成具有地方特色的质朴自然的石板房等。

与多样性的生物及气候条件相对应,陕南古镇的文化特质也体现出明显的适应地域条件的多样性。“秦头楚尾”、“秦头川尾”的地理位置,使得陕南古镇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吸纳了相邻各省的艺术品种,和本土的艺术品种一起繁荣发展[6],造就了古镇非物质文化遗产类型和形式的多样性。

2.3 地理豁口和廊道效应对古镇文化交流的影响

地理豁口和廊道是指一个地区与外界之间的物质、能量和信息交流的通道,区域内部的居民通过豁口向外部区域空间进行探索开发,而外域人口亦可由豁口进入区域内部沿廊道寻找栖息地[7]。陕南地区南北向被秦岭和大巴山围合,在东西向则形成地理豁口,汉江和丹江由于古代水运的发达而成为区域内的主要廊道,明清时期曾打通多条越过秦岭巴山及其支脉的古道。这些豁口和廊道使陕南与外部区域形成密切的经济联系,也使陕南因为明清移民迁入而与外界形成了多元化的交流活动[8]。

陕南古镇景观及文化的南北交融和多元并存与地理上的豁口和廊道效应有着极大的关系。陕南的古镇多位于豁口关隘、古道驿站、以及汉江及丹江沿岸的重要商贸集散地等,其地理位置重要,均是陕南域内与外界之间商贸活动和文化交流的重要地点;古镇居民大多为明清移民后裔,移民所带来的川湘湖广等地以及中原的文化在豁口和廊道沿线交流融合,形成南北交融、多元并存的地方特色。

3 陕南古镇景观基因的形态识别

3.1 古镇景观基因分类

从古镇景观基因的存在形态来看,可将其分为显形基因和隐性基因。显性基因作为控制显性亲本性状的基因,存在于古镇的布局形态、建筑风格、环境特征中;而隐性基因作为控制非显性亲本性状的基因,存在于古镇的风俗民情等非物质文化中(见图1)。

图1 古镇景观基因分类Fig.1 The Gene Classification of the Ancient Towns'Landscape

3.2 陕南古镇景观基因的识别

针对每一个基本构成要素,再将其详细分解为基本因子,对于基本因子形态特征的描述则成为基因识别的重要基础。对于古镇景观基因的识别包括对物质景观特征和非物质文化特征的识别,并且参照影响特征形成的内外环境因子(见表1-表4)。

表1 陕南古镇选址布局类型Tab.1 The Layout Style of The Ancient Towns'Site in South of Shaan'xi

在解析景观基因的基础上,按照其基因属性,可将古镇景观基因划分为主体基因、附着基因、混合基因、变异基因等[9]。

主体基因:基于陕南独特地理环境和文化背景而形成的古镇景观的主导属性。如古镇聚落的选址布局,民居院落的“一明两暗”形式,取材当地的建筑材料,与当地物产习俗相关的传统技艺,基于传统宗教的祭祀仪式等。

附着基因:依附于古镇景观主体的基因。如建筑装饰上的浮雕、彩绘等,以及与古镇景观环境要素相关的民间传说、习俗等。

混合基因:属于特定聚落,内容不单一,成分复杂。如民居建筑抬梁式和穿斗式结构相结合的形式,受秦楚移民文化影响的声腔剧种等。

变异基因:由主体景观基因派生而成,但又和原基因形态共系一脉。如民居建筑的马头墙等。

表2 陕南古镇民居建筑基因要素解析Tab.2 The Analysis of The Ancient Towns'Architectural Gene Elements in South of Shaan'xi

表3 陕南古镇环境要素基因要素解析Tab.3 The analysis of The Ancient Towns'Environmental Gene Elements in South of Shaan'xi

表4 陕南古镇非物质文化基因要素解析Tab.4 The analysis of The Ancient Towns'Intangible culture Gene Elements in South of Shaan'xi

4 陕南古镇景观基因的图形符号表达

古镇景观基因具有形、数、理的内在逻辑机制,对于景观基因的图形表达关键在于对形、数、理的一体化统合。针对特定的古镇聚落,从中分离出主体基因、附着基因、混合基因、变异基因等特征要素,然后通过二维图形、三维图形、模型等方式对形成古镇基因的要素如聚落布局、院落形态、建筑结构、文化空间等进行图示表达,并根据各要素的形态特征和文化内涵进行抽象化的符号提取,据此设计出适当的图形符号[10]。

以明代移民聚族而居的汉中城固县原公镇的景观基因表达为例,原公镇是明代移民形成的家族居住组团,各组团之间以血缘关系聚居,在组团内部则形成具有防御性的封闭空间结构。例如韩家巷居住组团,韩氏家族以韩氏祠堂为核心聚居,民居院落沿南北轴线纵深发展,沿东西方向并列布局,追求严格的规范性和秩序性[11](见图2)。古镇民居院落在四合院的基础上串联成多进院落,院落布局具有明确的中轴线和次序分明的空间序列,在空间等级和流线安排方面体现出位分尊卑、长幼有序、内外有别的要求(见图3)。民居建筑结构为南北结合的抬梁式和川斗式的组合,堂屋采用北方建筑常有的抬梁式结构以形成较大的进深;协房采用南方建筑常用的穿斗式木构架,空间灵活且取材经济;建筑外檐由木枋挑头承托,屋檐出挑深远,与陕南多雨环境相适应(见图4)。古镇街巷两侧屋顶轮廓变化丰富,造型优美,形成主要景观视廊,其边界确定,具有明显的领域感和导向性(见图5)。在非物质文化方面,古镇每年定期举行华佗庙会,祭拜宗族的医师先祖,庙会空间位于古镇入口处华佗堂前;年节时的宗族祭祀位于韩氏祠堂;各家族祭祀对象为本家祖先,位于各户堂屋(见图6)。

从古镇的总体布局、民居平面、建筑结构、街巷空间、以及非物质文化等方面对其基因要素进行分析,在图形表达的基础上抽象其内在涵义,进而加以符号化表达(见图2~图6)。

图2 古镇总体布局特征及其符号表达Fig.2 The ancient town's overall layout and its symbol expression

图3 民居平面及其符号表达Fig.3 The plan of the vernacular dwellings and its symbol expression

图4 建筑结构及其符号表达Fig.4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Building and Its Symbol Expression

图5 街巷空间及其符号表达Fig.5 The Street Space and Its Symbol Expression

图6 非物质文化场所及其符号表达Fig.6 The place of intangible culture and Its symbol expression

5 结语

南北过渡的地理环境和自然生态环境以及明清移民的文化背景造就了陕南古镇景观基因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在对古镇景观进行保护和改造的过程中,分析和识别其基因种类和特征,将二维和三维的景观图像及空间场景转变为可识别的符号系统加以记录和保存,有助于保护古镇景观基因链的完整性和延续性。因此建立在古镇景观成因的基础上对其基因的生成和发展、变异和混合进行分析,针对实际案例对古镇景观基因加以识别和表达,所形成的基因图谱可作为古镇保护规划的重要素材和数据来源,其意义在于可避免因为对古镇景观的更新改造而引起的文化风貌的破坏,为陕南古镇景观的历史记忆恢复、地方感的建立、以及古镇保护景观设计提供理论和技术支撑。

[1] 理查德·道金斯.自私的基因[M].卢允中,张岱云,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6.

[2] 陕西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陕西省志[M].西安:三秦出版社,2000.

[3] 孙媛媛.陕南古村镇景观构成及其旅游开发研究[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07:18-29.

[4] 耿占军.清代陕西农业地理研究[M].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1996.

[5] 陶卫宁.明清时期陕南汉江走廊乡村聚落类型的地名研究[J].中国历史地理论从,2003,18(3):78-79.

[6] 邢启顺,张文正.农村社区文化分层结构理论模式探索[C]//吴一文.文化多样性与乡村建设.北京:民族出版社,2008:114-115.

[7] 苗红.基于文化生态学的庆阳农耕文化与区域环境关系研究[D].兰州:兰州大学,2007:41-43.

[8] 陈良学.湖广移民与陕南开发[M].西安:三秦出版社,1998.

[9] 刘沛林,刘春腊,邓运员,等.客家传统聚落景观识别及其地学视角的解析[J].人文地理,2009(6):30-32.

[10]胡 最,刘沛林,申秀英,等.传统聚落景观基因信息单元表达机制[J].地理与地理信息科学,2010(11):96-99.

[11]张鸽娟,杨豪中.古村落的保护更新与文化传承——以城固县原公镇韩家巷为例[J].安徽农业科学,2010(8):4680-4684,4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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