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新中国第一任中共中央统战部部长李维汉

2013-12-29叶介甫

百年潮 2013年11期

李维汉,又名罗迈,1896年6月2日出生在湖南省长沙县高桥乡八斗冲一个清贫的知识分子家庭。1922年经毛泽东、蔡和森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任中央组织部部长、陕甘省委书记、中央党校校长、陕甘宁边区政府秘书长、中央城工部副部长、中央统一战线工作部部长、全国政协副主席等职,在统战部长岗位上16年,为统战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政协筹备工作出力最大”

1948年10月,中共中央将中央城工部改组为中共中央统一战线工作部,李维汉任部长,主管统一战线工作和筹备召开新政协的具体工作,并于新政协筹备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当选为第一小组组长。

第一小组的职责是负责拟定参加新政协的单位及其代表名额。任务下达后,他与响应中共中央“五一”号召,从香港和国民党统治区来解放区参加筹备新政协的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接触,商谈新政协的有关事宜,特别是参加新政协会议的代表问题。

新政协筹备期间,常委会收到团体、个人关于参加新政协的书面请求共30份。李维汉提出,处理这些请求的基本指导思想是注意政治严肃性,严格分清敌我,拒绝国民党反动政府系统下的一切反动党派和反动分子,在此基础上强调团结的广泛性,尽可能多地容纳各方面的团体和代表人物,务使一切为革命作出贡献的团体和代表人物都能适当安排,最大限度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于是,他带领小组成员拟定了具体要求:一是这些要求参加新政协的政治派别和团体中,有些在解放战争期间虽对革命做过一些有益工作,但其组织严重不纯,成分复杂;有些并无民主运动的历史和实际表现;有些在解放战争时期还有过反动行为;还有些则是极少数反动分子或政治投机分子临时拼凑起来进行招摇撞骗的反动组织。总的来说,都不符合或不完全符合参加新政协的标准,因此,作为单位,不能邀请参加。二是对他们中有民主运动历史并有一定代表性的民主分子,在他们的政治派别或团体宣告结束以后,邀请他们以个人身份参加政协或在工作上做适当安排。三是对他们中的一般成员,只要不是反动分子,都给以学习和工作机会,愿意参加其他民主党派的,帮助向有关党派推荐。四是对于当时同美帝和国民党反动政权关系密切,并仍为它们服务的团体,如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平教会),则予以解散。但对他们举办的事业,在接管以后加以改造,使之为人民服务。其中的工作人员,酌情分配适当工作。总之,既要坚持政治上的严肃性,又要实现团结的广泛性,扩大统一战线的团结面。

在处理这些请求的基本指导思想确立后,李维汉还带领第一小组确定了一条最重要的条款,即“新政协参加范围,由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反对国民党统治、反对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压迫的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及无党派民主人士的代表人物组成,南京反动政府系统下的一切反动党派及反动分子必须排除,不许参加”。所有这些为新政协的召开作好了政治和思想上的准备。

确定参会人员是一件非常复杂和细致的工作,按照新政协筹备会组织条例的规定,对所有提名都要进行逐个审查。为了做好这项工作,李维汉广泛接触各方面人士,多方面深入调查研究,时常为了某一个代表人选的适当与否而函电往返,多方协商,斟酌再三,费时达数周之久。他还同许多要求参加新政协的党派、团体和个人分别谈话,向他们反复说明解释。前后经过3个多月的协商、酝酿,终于确定了一份包括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地区、军队、人民团体和特别邀请的5个方面、23个单位、662位政协代表名单。这个名单具有极大代表性和广泛性,体现了全国人民在爱国主义基础上的空前大团结。

8月18日,新政协筹备会在中南海勤政殿召开各单位首席代表座谈会,讨论新政协代表名单,李维汉在会上作了《新政协代表名单协商经过情形》的报告。周恩来在总结新政协筹备工作时说,维汉同志出力最大。

开创和维护统一战线的团结和稳定

开国之初,百废待兴,各项事业都要从头做起,统战工作和民族工作更是面临许多新的领域和新的问题,各种关系错综复杂,任务极其繁重。李维汉在中共中央领导下,积极协助周恩来同各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协商,提出让党外人士在中央人民政府包括政务院和各部委担任领导职务,很好地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的合作,产生了良好影响。

新政协会议后,大批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参加政府担任各级领导职务,同时,各地协商机构相继建立起来。如何搞好政府机关中共产党同党外人士的合作共事关系、如何开展协商机关的工作,成为巩固发展统一战线的一个重要问题。为解决好这个问题,李维汉于1951年4月以政务院和全国政协的名义,分别主持召开政务院第一次全国秘书长会议和省、市协商委员会秘书长会议,讨论了政权、协商机关的统战工作问题。他在会上作了《进一步加强政府机关内部的统一战线工作》的报告,阐明了政权机关内部统一战线工作的一系列问题,主要是共产党如何同党外人士合作共事问题。他提出,必须让党外人士有职、有权、有责;共产党员要主动团结非共产党员;把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作为搞好合作共事关系的基本方法等等。

1957年4月,为学习和贯彻毛泽东《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李维汉主持召开全国统战部长会议。他在会上作了长篇发言,讲了自己的体会和认识,分析了同统战工作有直接关系的几个重要社会矛盾,如工人阶级同民族资产阶级的矛盾、民族矛盾、宗教矛盾等,提出了处理这些矛盾问题的意见:一是要执行中央提出的统筹兼顾、适当安排的战略方针。二是要加强政治工作和思想改造工作,提倡学习马列主义。三是唱对台戏。他说,对台戏就是贯彻毛泽东所说的“放”,“就是放手让大家讲意见,使人们敢于讲话,敢于批评,敢于争论;不怕错误的议论,发展各种意见之间的相互争论和相互批评”。又说,“执政的党必须认清对台戏的重要意义,欢迎敢于同我们唱对台戏的人。必须不回避斗争,有听取批评,不怕批评的气量。必须采取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或者斗争,达到新的团结的方法,而不是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方法。必须采取分析和说理的态度,虚怀若谷,是其是,非其非,与任何人平等,以理服人,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蛮不讲理,以势压人,并且要准备求同存异,求大同存小异,同中有异,允许别人有异”。

1957年反右派斗争扩大化以后,很多党外人士处于人心惶惶的紧张不安状况。针对这种情况,李维汉在统战工作中提出了和风细雨神仙会的方法。1959年底到1960年初,民建和全国工商联召开全国代表大会,他建议民建和全国工商联领导人,采取神仙会的方式,实行“三自方针”(自己提出问题,自己分析问题,自己解决问题)和“三不主义”(不打棍子,不戴帽子,不抓辫子)。神仙会的实行,使到会者解除顾虑,敞开思想,畅所欲言,会议开得生动活泼,缓和了紧张空气,加强了团结,调动了党外人士的积极性。

民族区域自治政策的创议者和坚定执行者

新中国成立之初,少数民族工作面临许多新的问题。如何增强各民族间的团结和实行民族区域自治?这是李维汉担任统战部部长后认真思考的一个重大问题。

早在政协筹备期间,毛泽东曾对新中国成立后是否实行联邦制的问题征求李维汉的意见。李维汉旁征博引,系统论证了马克思主义关于民族自决权实施的原则和意义。他认为:一个国家“采用哪一种形式,或者哪几种形式,要根据各个国家的具体历史条件,特别是民族关系的特点来决定”。根据中国历史和民族关系的特点,建议在我国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实施民族区域自治的政策。他提出:“不论是马克思或者列宁,都从来没有要求各个国家脱离自己的具体条件,一律采取什么具体制度。”苏联和中国革命胜利以后,由于两国的具体情况不同,苏联采取了联邦制,中国则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制。为什么苏联采用联邦制,而中国不能采用联邦制,只能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呢?对此,李维汉进行了深入的分析比较。他认为,中国解决民族问题的唯一出路是:中国各民族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对外摆脱帝国主义的压迫,实现民族独立;对内消灭民族压迫制度,在各民族一切权利完全平等的基础上,建立各民族人民自愿联合的统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共和国,实现民族区域自治。于是,他建议在统一的(单一制的)国家内,实行自治地方制。毛泽东采纳了他的这个意见。随后,中共中央又广泛征求了各方面意见,确定中国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并将其列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

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关键是要大力培养少数民族干部。李维汉对这项工作抓得很紧。他在1950年亲自起草了《培养少数民族干部试行方案》,提出大量培养各少数民族干部的方针。同时起草了《筹办中央民族学院试行方案》,并且规定各种民族干部培训班以培养普通政治干部为主,专业技术干部为辅。这两个试行方案的实施取得了很好的成果。到1953年,已培养出各少数民族干部10万多人,为推行民族区域自治政策打下了重要基础。

1952年,李维汉在总结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推行民族区域自治经验的基础上,主持起草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族区域自治纲要》,由中央人民政府批准颁布实施。

和平解放西藏十七条协议签订的首席代表

1951年4月,李维汉受命为中央人民政府首席全权代表,负责同西藏地方政府的代表商谈和平解放西藏问题。

从4月29日到5月23日,在长达25天的时间里,经过多轮谈判,协议才得以签订。有时会就某个问题进行多次反复协商;一些关键性的问题,西藏和谈代表还需发电报请示亚东噶厦和十四世达赖。双方在一些关键问题上分歧大,各守谈判底线,因此在谈判中的主要问题上发生过激烈争论,谈判两度濒临破裂边缘。

4月29日,中央人民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关于和平解放西藏事宜的谈判在御河桥北京军管会交际厅举行。中央人民政府首席代表李维汉主持首轮谈判,他说:“我们是一家人,家里的事情,大家商量着把事情办好”,并建议大家学习《共同纲领》和西南军区颁布的“十条公约”。

第一次谈判未涉及实质性问题,双方代表仅就谈判程序、步骤等问题进行协商,听取了阿沛·阿旺晋美等代表的意见。因五一国际劳动节临近,李维汉提出休息两天,会上研究了请阿沛等出席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的五一纪念活动,上主席台等问题,确定了参加天安门观礼的代表名单。第一次会谈后,西藏代表对“十条公约”进行认真研究,最后,决定向噶厦作汇报和请示。

五一国际劳动节,北京举行了盛大纪念活动。毛泽东与全国各族人民共庆节日。他惦记着正在北京参加谈判的西藏代表,在天安门城楼上接见了阿沛,毛泽东握着阿沛的手说:“谢谢你,你们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辛苦了,好好休息,你们来了好。”

5月2日下午,进行第二轮谈判,主要议题是人民解放军进驻西藏的问题。这是谈判的焦点问题,也是整个谈判的基石。双方首席代表阐述了各自立场,进行了面对面的交锋。中央人民政府的代表耐心细致地向西藏代表介绍解放军的宗旨和优良作风,并拿出清代历史文献,证明早有先例,中央有权派军队入藏。

李维汉在发言中概括地阐述了西藏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历史上长期形成的,中央政权对西藏的主权管辖没有发生过变化。近百年来,由于帝国主义侵略和挑拨,西藏地方政府同中央政权之间的关系有所疏远。即使这样,并没有改变西藏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这一根本事实。为保卫祖国安全,防止帝国主义侵略,人民解放军必须进驻西藏。

阿沛在发言中提出,西藏地方政府承认西藏是中国领土,这一点已经没有问题,不赞成解放军进驻西藏,并没有不承认西藏属于中国的意思,而是有两点重要理由:一是西藏地大人少,物产贫乏,进去大批解放军,在粮食供应等许多方面有很大困难,会加重人民的负担;二是西藏的东部和北部都同内地连接在一起,只有西部和南部与印度、尼泊尔等国为邻,万一边境上发生外国侵扰等情况,再请解放军进去抵御;同时还可以把藏军扩充改编成解放军的一部分,这样在西藏也就有了解放军部队。

李维汉说:英帝国主义通过侵略手段在西藏取得的种种特权,现在由印度继承下来了。这个问题还有待将来解决。西藏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一旦边境有事,解放军很难及时开进来,岂不误事?至于把藏军改编成为人民解放军,在“十条公约”中已经有了,不成问题,那是今后的事。你们既然承认西藏是中国领土,却不愿意要人民解放军去西藏保卫国防,岂不自相矛盾?请西藏代表考虑是不是这个道理。你们是不是担心解放军进藏后欺压老百姓,我可以在这里讲清楚,人民解放军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各民族自己的军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保卫国家安全,保护人民利益,是这个军队的神圣职责。解放军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贯彻执行共产党、人民政府的政策,对群众利益秋毫无犯。这一点不需要有所顾虑。还可以明确告诉大家,解放军进驻西藏,就是去保卫国防安全,不是去干涉西藏内部的事情。至于进驻西藏的解放军的供应问题,完全由中央人民政府负责,不会增加西藏地方政府和西藏人民的负担。

阿沛首席代表经过反复考虑,首先接受了中央人民政府代表的意见,他劝说其他代表也接受这一条意见。

以后进行了5轮谈判,双方达成一致。在谈判期间,李维汉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工作,经过友好耐心的协商,终于顺利地同西藏地方政府的代表达成《关于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协议》。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建议得到毛泽东肯定

从1953年起,中国开始进入大规模的、有计划的经济建设时期。如何实现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逐步废除资本主义所有制,建立社会主义公有制,是当时亟待研究解决的一个大问题。李维汉在解决这个问题上作出了重要贡献。

1953年春季,李维汉率领调查组去武汉、南京、上海等地,以国家资本主义问题为中心,一边学习列宁的有关论述,一边进行调查研究,使理论同实际相结合,全面深入地考察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头几年私人资本主义的发展变化,总结了工业方面国家资本主义的发展经验。他在调查研究过程中,逐步明确认识到国家资本主义是私人资本主义过渡到社会主义的主要形式。5月,他向中共中央和毛泽东报送《资本主义工业中的公私关系问题》的报告,详细分析了国家资本主义一系列由低级到高级的形式,明确提出国家资本主义是利用和限制工业资本主义的主要形式,是改造资本主义工业,使之逐步过渡到社会主义的主要形式。他向中共中央建议:经过国家资本主义特别是公私合营这一主要环节,实现资本主义所有制的变革,过渡到社会主义。

李维汉的这个报告受到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的高度重视。毛泽东亲自打电话告诉他,决定将这个调查报告提交政治局会议讨论。在随后召开的中央政治局的会议上,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都发言肯定了这个报告。刘少奇说,报告很好,系统地解决了问题。周恩来表示他当时也正在调查寻找对私人资本主义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方针和途径,“罗迈(李维汉)的报告解决了问题”。

毛泽东在6月15日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对过渡时期的总路线作了比较完整的表述,会议确定了经过国家资本主义改造资本主义工业的方针,随后又确定了对私营商业也采取国家资本主义的方针。李维汉根据中共中央确定的精神,把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方针概括为利用、限制、改造。七八月间,他遵照中共中央指示,到全国财经会议上作了关于利用、限制、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报告。9月,毛泽东在各民主党派负责人和无党派人士座谈会上作了《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必经之路》的讲话,明确肯定“经过国家资本主义,完成由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改造”。

10月27日,李维汉在中华全国工商联代表大会上讲话,阐述了中国共产党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和国家资本主义方针。

李维汉提出的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意见,不仅正确把握了中国的具体国情和国家资本主义的发展趋势,及时明确地向中共中央提出通过国家资本主义道路来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建议,为实现这一飞跃提供了重大的决策依据,为开展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和对民族资产阶级进行和平赎买作了理论和政策准备,也成为统一战线开展调查研究的一个经典范例。

蒙受冤屈终平反解放

1962年,中共八届十中全会召开,全会错误地批判了所谓“单干风”和“翻案风”。会上也有人批评中央统战部,说统战部要把民主党派改造成为社会主义政党和社会主义领导核心。

中共八届十中全会以后,中央统战部在“左”的思想指导下,在部务会议范围开展了政策思想检查,李维汉受到了批判。1963年5月27日,中央统战部向中共中央报送了《关于中央统战部几年来若干政策理论性问题的检查总结》,作为这次批判的结果。1964年5月,毛泽东在中央工作会议上提出中国会不会出修正主义,会不会出赫鲁晓夫的问题。会后,中央统战部部务会议在传达学习这次中央工作会议精神过程中,开始了对李维汉的第二次批判。这次批判的指导思想更“左”,批判问题涉及的范围更宽,上的纲更高。批判的问题,集中起来就是所谓鼓吹“五社一短”,即社会主义统一战线、社会主义政党、社会主义合作共事关系、社会主义民族、社会主义宗教和短期消灭阶级。其中所谓“社会主义宗教”的提法,李维汉并没有这样说过,是有的批判者在发言中强加给他的。

1964年12月25日,李维汉被撤掉中央统战部部长职务,随后在三届全国人大和四届全国政协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上,被免除全国人大常委、副委员长和全国政协常委、副主席的职务。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李维汉受到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残酷折磨,被批斗40余次,关押8年之久。1975年又被流放到湖北成宁,直到粉碎“四人帮”以后,1977年底才从成宁回到北京,重新获得自由。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对李维汉被批判的问题,中央统战部组成专门小组进行复查。1979年3月16日,中央统战部在全国政协礼堂召开统战系统干部大会,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统战部部长乌兰夫代表中共中央宣布为全国统战、民族、宗教工作部门摘掉“执行投降主义、修正主义路线”帽子,为李维汉恢复名誉。1980年11月,中共中央批准了中央统战部《关于李维汉同志问题的复查报告》。这个复查报告的结论指出,中央统战部1962年、1964年两次对李维汉的批判,“在理论上和政治上是违背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在组织上是违背毛主席关于党内斗争的方针和方法的教导的。”中共中央批准撤销中央统战部在这两次批判中报送中央的有关批判李维汉的几个报告,同时宣布撤销中共中央1964年12月25日关于撤销李维汉中共中央统战部部长职务的通知。

李维汉在1979年3月16日的平反大会上,发表了激动人心的讲话,他说:“我感谢党中央把统战系统十多年来被颠倒了的是非颠倒过来,使错案得到了纠正,使冤案得到了昭雪,这是党的实事求是原则的胜利。”

晚年的一个重要贡献

1979年六七月间,李维汉在北京医院住院。一次他对前去看望他的孙起孟说:有一个大问题,一直压在我心头放不下来,这就是在我们党和国家的历史上,怎么会发生“文化大革命”这样一场空前的浩劫?当孙起孟问及他的看法时,他说,问题的关键在于封建遗毒,为了从根本上挖掉“文化大革命”这一祸根,必须把肃清政治思想上的封建遗毒作为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提出来。以后,他又多次对去看望他的领导同志以及去采访他的报社记者谈起这个问题。

1980年5月24日上午,李维汉专门去看望邓小平,向邓小平详细陈述了他的想法。他列举了大量封建主义遗毒在现实中的表现,正式建议邓小平出来讲话为全党补上这一课,并建议在中共十二大召开时进行。邓小平表示赞同李维汉的意见。

邓小平接受李维汉建议后,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思考和部署。6月27日,他在同中央负责同志谈起草《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意见时指出:“封建主义残余影响的问题要讲一讲。”8月18日,邓小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作《关于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的重要报告,其中第三、第四两个部分对封建主义思想影响问题作了全面分析和充分论述,提出了反对资产阶级思想侵蚀和肃清政治思想上的封建遗毒的历史性任务。这个报告于8月31日由政治局讨论通过。

8月19日,李维汉在政治局扩大会议小组会上发言说:“我曾向小平同志建议,要补上反封建主义思想这一课,并且由他来补。今天我还是坚持这个建议。昨天小平同志的报告补了很好的第一课。我感到非常高兴。”以后,中共中央在《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对反封建主义思想问题作了论述。在研究决定废除干部领导职务终身制,加强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建设等重大决策上,中央也都考虑了反对封建主义思想的残余影响这一重要因素。这是李维汉晚年的一个重要贡献。

(编辑 潘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