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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与死亡——试以伦理批评的角度评析斯威夫特小说《从此以后》

2013-12-12陈睿文郭国良

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3年3期
关键词:马修比尔人生

陈睿文 郭国良

格雷厄姆·斯威夫特(Graham Swift)是英国当代最重要的作家之一。其作品《杯酒留痕》获英语小说最高奖布克奖,与另一部代表作《水之乡》一同被翻译成多国语言,拥有世界性声誉。然而斯威夫特的第五部作品《从此以后》[1]却只引起了较少的关注。如果将《水之乡》与《杯酒留痕》比作斯威夫特写作的最高峰的话,《从此以后》更像是一部仍在攀爬前进路上摸索的作品,但小说中依然涌动着作者对人生、对死亡、对信仰的珍贵思考与探讨。

《从此以后》是斯威夫特的第五部小说。标题“从此以后”暗喻了童话故事的结尾——主人公从此以后开始幸福快乐的生活。但细读文本,我们可以发现《从此以后》决计不是一个童话般的欢欣鼓舞的故事,相反里面有无奈,有痛苦,有绝望。

在这部小说中,斯威夫特的写作技巧日臻成熟,他想向读者阐述的并非仅仅是一个故事,而是作者对于人生的种种思考。正如评论家彼得·温德森所说这“是一本密集的,甚至可能有些过于复杂的书,但是读者无论如何都会被这部杰作所吸引,因为在本书里,作者几乎把他所有关心的问题都融入了其中”。[2]纵观全书,我们的确可以发现作者想要阐述,并且试图厘清的问题确实太多了:“二战的毁灭性(一次世界大战的影响仍余波未平)以及它留下的后遗症,尤其是核武器带来的巨大破坏性;父子之间以及母子之间焦灼紧张的关系;历史的重现;爱情的不堪一击;发生在过去的隐秘事件以及对事件真实性的拷问;真实与虚假、现实与非现实、“真家伙”与“替代品”、历史与叙事之间让人产生种种质疑的关系。[2]上述所有这些主题都在《从此以后》中交织展现,显示了作者的雄心与气魄。虽然,《从此以后》不如《水之乡》般大开大合,想象力丰沛,但毋庸置疑这仍是一部值得关注、值得评析的杰作。

《从此以后》沿袭了斯威夫特一贯的叙述方式,“我”,一个濒于绝望与崩溃的中年男人讲述自己的人生经历。小说以主人公令人惊骇的警告为开端:“我必须提醒你,这是来自一个已死之人的话语。”当然,“我”——比尔·昂温并未真正死去,只是在经历情感上的严重创伤后,刚刚从三周前的企图自杀中恢复过来。在未成功的自杀之后,比尔开始回溯过往,讲述自己的人生经历,他的人生究竟为何会走到这一步的?至亲的相继离世以及自身与死亡的擦身而过,使得比尔对生与死有了更深的体会与感悟。在以往的批评论文和专著中对比尔为何自杀有较多论述,但几乎少有评论家注意到自杀未遂后的比尔在心境上的变化,并探讨今后他是否还会采取自杀的举动。

本文试以伦理批评的方法走近比尔的内心,对比尔的自杀事件,包括自杀前的行为、心理,自杀的过程以及自杀未遂后的心理变化作全面的解读,从而更深层次地理解比尔的举止、行动及行动背后的心理诱因。

文学伦理学批评是一种文学批评方法,主要用于从伦理的立场解读、分析和阐释文学作品、研究作品以及与文学有关的问题。文学伦理学批评同传统的道德批评不同,它不是从今天的道德立场简单地对历史的文学进行好与坏的道德价值判断,而是强调回到历史的伦理现场,站在当时的伦理立场上解读和阐释文学作品,寻找文学产生的客观伦理原因并解释何以成立,分析作品中导致社会事件和影响人物命运的伦理因素,用伦理的观点对事件、人物、文学问题等给以解释。[3]

比尔讲述了三个复杂又相互交织的故事。第一层故事记叙的是比尔在展开叙述之时的境况:他描述了近期家庭中所遭遇的变故——在不到18个月的时间里,母亲、妻子与继父相继过世;他记录了对目前生活状况的思考——比尔依靠继父山姆的捐资而获得了一所著名大学的研究员的席位,以及对当前的学术环境颇有微词。对现在的叙述引发了比尔的第二层叙事——过去生活的片段式回忆,他试图在自己的叙述中探究使他的生活走向崩溃的根源。比尔的追述涉及了父亲的自杀、母亲的通奸、自己与继父的关系以及自己与妻子鲁丝的爱情婚姻生活。第三层叙事是比尔在自己的叙述中插入自己维多利亚时代的先人马修·皮尔斯的日记,他试图通过对历史的重新构建来解释自己现在所遭遇的困境。

一、自杀前的比尔

比尔曾坦言:“人们会在他们的世界不再支撑他们的时候死去。”(Graham,48)对于比尔来说,他的人生支柱有浪漫爱情、文学,包括其为之谋划终身的复仇行动,以及试图从祖先的日志中找寻精神慰藉。当这些支柱在比尔的世界里一一坍塌之后,比尔失去了生活下去的意义。

比尔自小就是一个浪漫的人,或者说自小就生活在自己构筑的自恋的幻象之中。比尔出生于1936年12月。在他出生的那一周,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英国国王爱德华八世为了迎娶爱人而主动退位。这个在当时引起全世界关注与诧异的“退位事件”,在比尔看来,“与其说是一场危机,不如说是欢迎浪漫传奇的闯入,它使人们很高兴地暂时忘掉了希特勒、墨索里尼和佛朗哥。一切为了爱”。(Graham,61)比尔以这偶然的时间上的巧合,赋予了自己出生的浪漫意义,并不断以一幕幕的浪漫叙事构建自己的人生历史。

对于比尔的一生来说,最浪漫的事无疑是他与鲁丝间的爱情。比尔珍惜他与鲁丝之间的爱情,甚至将其美化、神话,认为其不容亵渎。然后我们却可以在比尔的字里行间发现蛛丝马迹,即尽管比尔对鲁斯痴心绝对,但是作为光芒万丈的明星,鲁斯却未必如比尔般守贞。比尔亲眼见到鲁丝与演员G之间暧昧的场面,却拒绝相信自己眼睛见到的事实。

“从此以后快乐地生活……”(Graham,59)这句话在小说中反复出现,它使读者在阅读中期待比尔的人生也如同一处浪漫的爱情剧一般,有着美好的结局,但是比尔对当下生活的叙事实际上构成了对浪漫爱情的反讽。在鲁丝成名之后,比尔始终生活在鲁丝的阴影之下,他描写自己“作为一名后台管理者始终等待着女主角的亲吻……一个炫目娱乐业中卑微的奴役”,(Graham,120)享受与女主角之间的优雅爱情。比尔在叙述中反观了自己建构的浪漫传奇人生,他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他只不过是“舞台上的鳏夫”、(Graham,120)“一个舞台上戴绿帽子的丈夫”。 (Graham,120)尽管他不愿意面对,尽管他坚持“你不知道就不会受伤害”(Graham,121)的信条,但是妻子不忠的事实还是会呈现在他眼前。

除了浪漫传奇,比尔还讲自己的人生建立在文学之上,尤其是莎士比亚的剧作《哈姆雷特》上。

比尔11岁时就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在书本中寻找安慰”,(Graham,74)“对我来说, 永远有另一个世界,第二个世界可依靠——一个更可靠的世界”。 (Graham,74-75)

比尔自诩是当代哈姆雷特,并把母亲与继父山姆视为乔特鲁德和克劳迪斯,他们在父亲死后不久随即结合,因此比尔在心里认定了是母亲与继父合谋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在父亲死后的四十年里,比尔一直静待机会,意欲报仇。然而山姆的突然死亡“剥夺了我人生存在的一个主要因素,划去了我人生的一段情节”。 (Graham,7)

更让比尔无法承受的是,在山姆去世之前,他向自己披露的关于父亲死亡的真正原因,即母亲告诉了父亲比尔不是他的儿子。突如其来的真相在事实上粉碎了比尔赋予自己的哈姆雷特的身份,但是他仍然坚称:“我就是比尔·昂温(那么,我自己为自己断言),我就是丹麦人哈姆雷特。”(Graham,208)比尔的这句话使人联想到T.S艾略特的名篇《J.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中的宣言:“不,我并非哈姆雷特王子,当也当不成。”

既然浪漫爱情与文学不能成为安身立命之所,究竟什么才是人可依靠的呢?在失去这两者依靠后的比尔,从先人马修遗留下来的几本日记中,试图再度找寻人生的意义与精神的慰藉。

比尔在马修的日记中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经历,马修也曾为亲人的死而陷入人生危机之中,也曾寻求救赎之路。马修的日记跨越了1854年到1860年,记录了从他的儿子菲利克斯夭折到他婚姻破碎的一段历程,期间也回忆了他在1844年偶遇鱼龙化石并对自己的宗教信仰产生怀疑,直至儿子的夭折致使他的信仰彻底崩溃的过程。马修选择了六年伪信仰的生活,希望与妻子和家人的幸福生活能成为医治创伤的良药,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向牧师岳父坦白自己的宗教怀疑而结束了婚姻。

原本在学术上毫无建树的比尔仅仅依靠养父的捐资获得在古老大学里的一席教职,于是马修的笔记成了他事业上的救命稻草、学术生涯的重要资源。他希望借此能有所斩获,让自己奄奄一息的事业焕发出光彩来。比尔雄心勃勃。在阅读笔记及马修的故事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比尔对马修故事的再创造。马修的人生故事是依凭比尔对笔记中涉及真实生活的只言片语以及他所读过的维多利亚时期的小说来编撰的。而笔记的摘录也完全根据比尔的需要,或删减或增加,我们无从考证。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学术上的需要,而更重要的是比尔试图通过对马修人生历程的理解,来缓释自己生命中所经历的苦痛。诚然,马修与比尔的经历有相同之处,但是人各不同,比尔无法理解比尔的人生选择,也因此在编撰马修故事的过程中,比尔几乎无法自圆其说。(比如伊丽莎白是否还爱着马修,她什么时候再婚的?是在与马修离婚之前感情就已经破裂了,还是他们仍然互相深爱着?)

学术上追求的是严谨、一丝不苟,而非文学创作,这也注定了比尔试图拯救自己事业的努力是要失败的。马修笔记的意义在于能让人重新审视19世纪人在经历进化论等观点后所经历的思想演变,而比尔却将他作为爱情故事去解读,完全忽略了笔记最有价值的意义,即在历史及思想史上的意义。

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是学术上无法有所建树,另一方面是不能从笔记的编撰中寻找到慰藉,比尔的另一项人生寄托再一次破灭了。

比尔在自杀未遂之后坦承:“并非那些重大紧要的事在催促着你走向人生的绝境,而是那些琐碎的、无关紧要的小事。”凯瑟琳的突然到访成为了比尔自杀的导火索。在凯瑟琳拜访比尔之前,比尔仍然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甚至还对波特的学生想入翩翩,并以此自娱。凯瑟琳与丈夫迈克·波特感情不睦。不得不说,比尔对波特的经历及波特夫妇之间的感情生活兴趣甚浓。他清楚波特事业的不如意,也知晓其将之迁怒于妻子凯瑟琳,从此寻欢不断。

凯瑟琳挑逗诱惑比尔,或许是因为与丈夫感情不顺,对刚经历丧妻之痛的比尔产生了爱意,或许是因为受丈夫指使,要获得比尔手中先人马修的手稿。但事实是,面对诱惑,比尔确实有了心理与生理上的反应,尤其是让比尔自己意想不到的生理变化。鲁丝的死让比尔无法承受,而更让他惊骇的是他以为随着鲁丝的死亡他已俱灰的心念,却被同事之妻凯瑟琳挑起。比尔无法接受自己的不忠,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可以摒弃鲁丝给予的全部的人生意义。

在《从此以后》中,斯威夫特否定了浪漫爱情、文学、信仰所建构的人生意义,提出唯有面对残酷人生才是唯一生存之道。

二、比尔的自杀过程

比尔的自杀是《从此以后》中的重要事件,因为这一情节不仅在小说的开篇已和盘托出,而且也是比尔人生的转折点。比尔在人生的重重打击之下,采取了自杀的手段以了结痛苦不堪的生命。让我们在此将比尔的自杀过程放大,仔细看看比尔的自杀过程。

小说的第21章描绘了凯瑟琳突然的来访以及在她走后比尔服药自杀的过程。关于服药自杀,比尔写道:“我拿出了一个旧药瓶,里面装的是鲁丝死后医生为我开具的用来‘帮助’我的药,我把它取了下来,摇了摇看看里面还剩多少(显然,数量并不够)。然后我走回客厅,就着酒瓶里剩余的雪利酒把它们都吞了。”(Graham,264)

细究这段话,我们可以提出以下几个疑问:这未言明的药是什么?比尔说数量不够,不够做什么?既然他知道数量不够,为什么还是选择吞服它们?此外为什么要用剩余的雪利酒吞服它们?仅仅因为酒就在他身边么?假如我们一一回答了这些问题,或许我们可以拨开比尔自杀的迷雾,还原比尔自杀的真相。

在鲁丝身患重病期间,比尔细心照顾,“我掌握了护士、主管、全职佣人才有的不容置疑的护理技术”。(Graham,48)从这里我们可以知道,比尔对安眠药的药性药量确有一定的了解。他知道如何成功应用它们,也知道如何可以将它们搞砸。那么比尔确知药瓶中的药的剂量不够也就说得通了。而药瓶中的药,比尔称是医生为了帮助他度过丧妻之痛的药,显然就是安眠药了。但是为什么药量不够比尔还要将它们吞服呢?显然比尔自杀的心意并不坚决,如果比尔真正想要彻底地自杀,他就会做好充分的准备,备好安全精准的可以让他自杀成功的药物,也不会用在手边的喝剩的雪利酒随意地将安眠药灌入。

在上述分析之后,我们可以发现比尔的自杀并非孤注一掷;相反,自杀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在潜意识里比尔希望通过“死”来获取之后的“新生”。与死亡的正面对峙成了比尔管窥人生真相的有效途径,“死”后余生的他开始反思人生,从而本真地体悟了人生的真谛。

三、“重生”后的比尔

自杀未遂后的比尔可以平心静气地(dispassionate equanimity)来审视自己的一生。比尔开始讲述自己的人生故事,这样的讲述不仅给予读者为何他要寻死的解释,也是比尔自己找寻答案解释的过程。比尔通过书写,对自己所经历的各种创伤、愤懑都予以了抒发。经过这种抒发,我们有理由相信,今后的比尔会更务实地生活,也不会再有自杀的举动。

比尔的自杀即如一场死亡,死之前发生的种种如同前世所遭遇的。自杀被救之后的他宛如新生。新生之后,鉴于以前所经历的种种失败,比尔开启了新的人生观。

在自杀事件发生之前,比尔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除了自己以及他的爱情生活,对于他人、整个世界毫不关心。身处于二战期间,但他对当时的大事件一直保持着不闻不问的态度,“当第一批阿尔德马斯顿游行者于20世纪50年代后期开始他们的示威反对时,我跟鲁丝在做什么呢?我们正在我们新造就的爱巢中尽情享受着。太快乐了,太忙着快乐了,都没有时间去担心原子弹爆炸”。(Graham,265)而原子弹被投到广岛的前一天,比尔和他的母亲在阿尔德马斯顿举办了生日茶会,二战结束了,“从此以后她的生日将会与前原子弹时代的最后一天被一同铭记”。(Graham,245)

除去上文所提到的比尔将自己视作当代哈姆雷特以及极力美化他与鲁丝之间的爱情之外,他的自恋情结在他叙述自己“自杀事件”之前的人生经历中发挥得淋漓尽致。正如大卫·马尔科姆指出的:“比尔娴熟、频繁地使用括号补充说明、提问以及不完整的话语”。[4]在比尔看来,即使他词不达意,依然会有人愿意来阅读他的经历。

而在描写他与鲁丝的相恋过程中,作为回顾性叙事,比尔为他与鲁丝的相遇相恋蒙上了浪漫的色彩,比尔从第一人称突然转入第三人称叙事,在时态上从过去转换成现在时,在叙述中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之间的距离。这种叙事视角和时态的转换使比尔以全知全能的叙事者身份叙述自己的过去,在这种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到比尔极尽夸耀渲染之色彩,将自己描绘成一个完美无缺的人物形象。“他是自由的,他是骄傲的。他具有哈姆雷特式的自负……他是勤奋的,他是青涩的……但是诗歌即将成为现实的日子正在走来”。(Graham,150)比尔的自恋自负可见一斑。

然而在书写这份自杀未遂后的感悟时,比尔提到“所有的事情可能重新开始,这是我的第二次生命,我的再生”。“我恢复了生命……生命!生命!只要能够呼吸,你是谁,你在哪里,你记得什么,你想念什么,这些问题统统都不重要了”。(Graham,12)“我现在已经与那时(仅仅三周前)的我不同了”。(Graham,9)

从童年时起,比尔出于对继父的憎恨和鄙夷而热切地追寻真实的事物,塑料大王山姆曾对儿时的比尔说:“你必须接受他,伙计……真实的东西已经用完了、耗尽了,它已经被驱散,或者它的成本太高。你需要代替品”,(Graham,8)而比尔却坚信“生活中真实的食物仍存在与某处”。然而此时的比尔却说“似乎现在看来,在这个新生命里,我转向了替代品,我在替代品中重生了”。(Graham,10)重生后的比尔不再以文学、浪漫爱情作为救赎,而是切切实实转向了世俗、现实的生活方式。

在比尔康复期间,一次凯瑟琳前来看望他的时候,比尔竟然出乎意料地将马修的日志交给了她。这本日志是比尔意欲树立其学术地位的重要砝码,而在此之前,比尔一直对波特夫妇防之又防,比尔愿意交出日志,无疑是他心态变化的最好佐证。

《从此以后》以“死者”之言开篇,“死亡”贯穿了整部小说。作为小说的重要组成部分,死亡与生存共同成为了作者的考量对象。

比尔的自杀是小说中的重要情节。在自杀之前,比尔以文学、爱情、历史等建构人生,而这些最终被一一证明是错误且不切实际的。在经历至亲的相继离世以及自己亲历死亡之后,比尔逐渐理解生存与死亡的真谛,并且开始直面人生。

[1]Swift,Graham.Ever After[M].London:Picador,1992.

[2]Widdowson,Peter.Graham Swift[M].Devon:Northcote House Publishers Ltd,2006.

[3]聂珍钊.“文学伦理学批评:基本理论与术语”[J].外国文学研究,2010(1).

[4]Malcolm,David.Understanding Graham Swift[M].Columbia: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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