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化”同步看江苏农村居民收入倍增计划可行性
2013-12-06赵巍倪婧婕
赵巍、倪婧婕
(1国家统计局江苏调查总队、2北京林业大学,南京、北京 210003、100083)
收入问题关系国民幸福、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农村居民增收更是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不断推进,江苏农村居民收入呈现较快增长,但与城镇居民收入、与社会期望仍有相当差距。江苏各级政府认识到收入水平不高和收入差距扩大不利于社会发展,均十分重视提高收入,于2010年提出实施居民收入倍增计划,千方百计增加城乡居民尤其是农村居民收入,确保到2017年实现“七年收入倍增”。本文立足江苏工业化、现代化、城镇化“三化”同步实践进程,探求在现行经济环境和分配机制条件下实现农民收入倍增的可能性,提出实现倍增的主要着力方向。
一、数据描述
由于居民收入、财政收入和地区生产总值之间存在紧密的协同联动关系,并能共同解释宏观经济的运行质量,可通过三者间的数量关系评估各指标的数据质量。1991-2011年,在人均GDP快速增长的同时,江苏省人均财政收入、职工年平均工资、农村居民家庭人均收入也不断提高,随着时间发展,均值均逐渐增大,方差也逐渐拉大,但都呈现出稳定趋势的一致性。由图1可见,四者增速虽有差异,但走势呈现出较强的相似性。数据在连续的时间维度上表现为渐进稳定性,即绝对值和增速均呈渐进变动,绝对增长和相对增长均未发生突变。同时,由于影响增长的各相关要素具有不同时滞,因此在同一时间产生“共振”效应的可能性较小,各指标的动态变化在某些时间点上可能存在差异。
经检验,人均GDP、人均财政收入、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等指标间表现为较强的正相关,均为一阶单整,存在Granger因果关系和稳定的均衡关系,相互之间的逻辑关系与基本的经济原理吻合。
图1 江苏省人均GDP、人均财政收入、职工年平均工资、农村居民家庭人均收入增速变化趋势图
二、模型建立、检验与分析
总结我国近十年来关于农民增收影响因素的文献,主要有以下几类:一是资源禀赋方面。认为土地、生产性固定资产、人力资本、储蓄和手持现金这四大类资源是农户获得收入的主要渠道。二是农民就业方面。主张农民收入增长困难的深层原因是农村就业不充分。只有减少农民,才能富裕农民,这是世界各国促进农业、农村发展的基本经验。三是收入分配和价格体制方面。认为改革开放前我国国民收入的分配格局主要是向重工业倾斜,改革开放后主要是向城市倾斜,这种收入分配体制不合理制约了农民收入增长。四是城市化方面。认识到城市化进程滞后,相对较小的城市人口规模难以对农产品形成有效的消费需求,不仅造成了城乡经济发展长期处于失衡状态,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缓慢,而且进一步导致了国内消费市场需求疲软,难以启动。
除上述影响因素外,还有诸如城乡二元体制、农民权益保障缺失、社会等级制度及思想观念影响等体制的、政治的和观念的因素。
本文将影响农民增收的主要因素分为资源禀赋、就业、收入分配与价格体制、城市化程度以及整体经济发展水平等方面,因此考虑选取的影响变量为:耕种面积(land)、农业机械化程度(amp)、农民生产性固定资产(pfa)、财政支农支出(ae);农村劳动力受教育程度(edu);农产品收购价格(ap)、劳动者报酬(w);农村非农劳动力比重(c);经济规模(gdp)、工业化水平(sgdp)。由于分析的需要,本文选取剔除价格影响后的江苏农民人均实际纯收入为因变量。利用偏最小二乘法建立模型,数据范围为1992-2011年。
本文采用马克威5.0 进行模型计算,首先通过变量间的相关系数进行多重共线性诊断,显示自变量ap、ae、pfa、amp、c、w、gdp、sgdp与因变量之间相关系数均超过0.9,为高度相关,自变量间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拟合偏最小二乘模型提取主成分,第二主成分t2的交叉有效性值Q22=0.0396<0.0975,因此建立基于第一主成分t1的回归方程:
经检验自变量的主成分对自变量的累计解释能力为83.43%,对因变量的累计解释能力为99.65%,t1能较好的解释因变量与代表自变量。
表1 回归系数表
从表1回归系数表可以看出,所有的自变量都与因变量存在同向变动关系,即各变量均对农民增收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其中影响程度最大的变量为农村劳动力受教育程度(edu),在其他变量不变的情况下,转移劳动力中初中及初中以上学历比重每提高一个百分点,农民人均实际纯收入增加15.16元,说明教育与技能培训能够提高劳动力质量;其他影响程度较大的因素有农村非农劳动力比重(c)、农产品收购价格(ap)、耕种面积(land)、农业机械化程度(amp),系数分别为8.5956、1.4358、0.8855和0.6706。
观察实际纯收入增长率可发现,2004年农民人均实际纯收入出现了较大幅度的增长,恰逢江苏2003年开始实行500万劳动力大转移;而上述偏最小二乘回归结果中,非农劳动力比重对因变量的影响也较为明显,考虑到实行此政策前后影响农民增收的因素可能产生变化,故对数据进行分段处理。剔除部分影响程度较小的变量,选取耕种面积(land)、农业机械化程度(amp)、农业财政支出(ae)、农村劳动力受教育程度(edu)、农产品收购价格(ap)、非农劳动力比重(c)和工业化水平(sgdp)7个变量。
1992-2003年回归结果为:
提取2个主成分,因变量的累积拟合度为98.8%,自变量的主成分对自变量和因变量的累积解释能力为89.53%和99.26%。
2004-2011年回归结果为:
提取1个主成分,因变量的累积拟合度为97.7%,自变量的主成分对自变量和因变量的累积解释能力为88.3%和98.52%。
表2 系数比较表
由表2可知,1992-2003年各变量对农民增收影响由大到小依次排列为:农村非农劳动力比重(c)、农村劳动力受教育程度(edu)、财政支农支出(ae)、耕种面积(land)、农业机械化程度(amp)、农产品收购价格(ap)、工业化水平(sgdp)。
2004-2011年各变量对农民增收影响由大到小依次排列为:农村劳动力受教育程度(edu)、农村非农劳动力比重(c)、耕种面积(land)、农产品收购价格(ap)、农业机械化程度(amp)、财政支农支出(ae)、工业化水平(sgdp)。
对比可以看出,农村非农劳动力比重和劳动力受教育程度一直是影响农民增收的最重要因素,因此促进农村劳动力转移、加强教育培训是提高农民实际纯收入的有效手段。而耕种面积、农产品收购价格、农业机械化程度和财政支农支出也通过影响农民家庭经营收入对农民实际纯收入产生较大影响。
三、耦合预测
2010年,江苏省委省政府提出到2017年居民实际收入倍增计划,这是江苏又好又快推进“两个率先”的重要决策,但能否在短短七年中顺利实现还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本文运用灰色模型并通过与偏最小二乘模型的耦合预测2017年江苏农村居民纯收入,以考量在现行经济环境和分配机制条件下实现农民收入倍增的可能性。
(一)建立GM(1,1)模型
由于GM(1,1)模型对数据量的约束较小,仅需4个数据就可以计算,为减少运算量,同时为使模型减小受旧数据的干扰,这里我们仅用2004-2011年的数据进行建模,为各指标建立的GM(1,1)模型参数如表3所示:
表3 各指标的GM(1,1)模型及检验
表中各指标的GM(1,1)模型中,发展系数a均满足-a≤0.3的条件,因而所建立的灰色模型均可用于中长期预测。但由于耕种面积(land)的后验差比值C的值较大,整个模型的精度等级仅为三级,预测数据的精度难以保证,因此对人均播种面积这个指标建立基于传统GM(1,l)模型的灰色新陈代谢模型。
灰色新陈代谢模型是将GM(1,l)模型每个新得到的预测数据置入 中,建立新的GM(1,1)模型重新预测,在每补充一个新信息时去掉一个最老的信息,使预测模型得到有效修正。通过对耕种面积建立灰色新陈代谢模型(land2),相对误差、后验差比值和小误差概率均得到改善,模型精度由三级提升到一级。
(二)农民实际纯收入的PLS与GM(1,1)模型耦合预测
将运用GM(1,1)模型预测的各自变量结果代入前文建立的2004-2011期间的PLS模型中,即将GM(1,1)模型的输出结果作为PLS方程的输入值,实现GM(1,1)预测模型与PLS方程的有机结合,最终得出农民实际纯收入的预测值。同时还建立了农民纯收入的GM(1,1)模型与之对照,优选出更适合的模型。
表4 农民实际纯收入的两种模型预测检验
从表4结果可以看出,虽然耦合预测模型与GM(1,1)预测模型均通过较好的精度检验,但相对来说耦合预测的精度更好一些,平均相对误差仅为1%,后验差比值也有一定的减小。
将影响农民实际纯收入各因素的GM(1,1)模型所预测的2012-2017年数值作为PLS方程的输入值,求出的农民实际纯收入2012-2017年预测值如表5所示:
表5 农民实际纯收入2012-2017年的耦合预测值
(三)实现农民实际纯收入倍增的可能性分析
2010年江苏农民实际纯收入为3385元,按照江苏省委省政府出台的居民收入倍增计划,预计2017年江苏农民的实际纯收入应至少为6770元。根据本文的预测结果,到2017年江苏农民实际纯收入为6600元,虽然比6770元少了170元,但差距不是很大。结合前文所建立的2004-2011年段模型,7个影响因素中有5个的系数大于1992-2003年段模型,特别是农村劳动力受教育程度(edu)和农产品收购价格(ap),它们对农民增收的促进作用较1992-2003年段提升了4倍,所以有理由相信在未来的六年,在江苏各级政府的积极努力下,这些影响因素对农民增收的作用力还将进一步放大,助推江苏实现2017年农村居民收入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