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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文学研究和我的人生
——智量先生访谈录

2013-12-03

当代外语研究 2013年4期
关键词:奥涅金文学

智 量 杨 丽

(华东师范大学,上海,200062;上海交通大学,上海,200240)

智量先生,本名王智量,我国著名的老一辈俄罗斯文学翻译家。他一生命运坎坷,但在艰难时世中坚守信念,对理想的追求矢志不渝。他勤学精思,三十年耕耘于俄文巨著《叶甫盖尼·奥涅金》的汉译,对翻译工作不离不弃。迄今,他直接译自英、法、俄等国的三十多种作品都广受赞誉。

近日,闻其文集即将出版,笔者采访了病榻上的王先生。他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看不出已是一位85岁高龄的老人。一番寒暄之后,笔者正纳闷为何老人床边无护工照应,智量先生笑答道,自己是所有病房中唯一的“好人”,无需他人照顾。其乐观精神令人钦佩。

杨丽(以下简称杨):智量先生,感谢您在病塌上接受我们的采访。您于上世纪50年代开始翻译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直到1982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这期间历经30多年风风雨雨,是什么精神支持您无怨无悔、执着于这样一部作品的翻译?

王智量(以下简称王):《叶甫盖尼·奥涅金》是普希金的代表作,这部诗体长篇小说是普希金最伟大、影响最深远的一部作品,是俄国文学的一顶皇冠。这部作品创作于1823到1830年,反映了19世纪初俄国的社会现实,是开创了19世纪俄国文学整整一百年辉煌历史的第一部作品。它引领我逐渐进入俄国文学的殿堂,学习、阅读、翻译这部作品是我大半生一个重要的生活和学习内容,我的人生因此也有了一个可以贡献自己力量的方向。

我与这部作品结缘是在1949年,当时北大党组织送我和几十位同学去哈尔滨学习俄语。在那里的秋林公司我看到了《叶甫盖尼·奥涅金》的原本,立即欣喜若狂地买下来。因为我当时俄语水平很低,还不能完全读懂,但我还是如饥似渴地反复朗读,直到后来能把这部有着400多个十四行诗节的诗体长篇小说全部背出来。随着对这部作品的了解逐步加深,我越来越热爱普希金和俄国文学。1954年,我调入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时任研究所所长的何其芳先生听说我能背诵《奥涅金》全文,非常惊异和赞赏。他认为当时已有的两个译本还不能让读者体味原作的美,满怀诚挚地鼓励我:“你把它,把《奥涅金》,从俄文翻出来嘛!全中国有几个能把它从头到尾背出来的人?恐怕你是第一个。胆子放大,态度老实些,多花些功夫进去,你能翻得好!”其芳先生这番语重心长的教导和鼓励给我的启发很大,从此我就迈上了翻译《叶甫盖尼·奥涅金》的漫长历程。

杨:智量先生,您作为一名翻译家,在俄汉两种语言体系存在这么大差异的情况下,面对一部诗体长篇小说,是如何处理原作诗歌韵律的翻译,在《奥涅金》翻译过程中遵循什么原则呢?

王:翻译首先要忠实于原作,这样说有两层意思,一是内容上要忠实于原作,即语言表达要忠实;第二层意思是译作在艺术形式上也要尽可能忠实于原作。诗歌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学形式,应在韵律和节奏上保持原作的特点。俄汉两种语言体系差异很大,但我们在翻译这部诗时还是要在艺术形式上把这两个主要特点传达给读者。经过反复摸索尝试,我们发现可以用汉语义群和每一义群中所包含的停顿,来传达原诗的音步;用一个词组表达原诗的一个音节;用每一词组中的一个重读汉字表达原诗每一音步中的一个重音。比如,诗集中第三章第三十一节题目为“达吉亚娜给奥涅金的信”,其中写道:

我在给您写信——难道这还不够吗?

每一行读出4个停顿,作为4个音步,但是原作中轻重交替、一轻一重的“轻重格”很难在译文中再现。普希金根据欧洲十四行诗的格律,结合俄语词汇的音节重音特点,为这部诗创造了一种独特的格律,叫“奥涅金诗行”。欧洲传统的十四行诗在格律上是采取“4—4—3—3”的形式,而普希金诗行的押韵结构是“4—4—4—2”,每个诗节和前后的诗节形成呼应,而且在每一个诗节内部,最后两行既是对前面诗行的总结,又起着承接下文的作用。“奥涅金诗行”由三个4行诗加上一个2行诗构成,其韵式为“abab ccdd effe gg”。普希金在这部有着424个十四行诗的作品中,严格遵守这样一个押韵规律,对整个诗歌发展史是一个伟大的创造。

后来很多人想继承这一诗行写作形式,并将其在俄国诗歌中固定下来,但除莱蒙托夫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继承者外,几乎没人能学会。他使用这一格律写过一篇五十二节的诗体小说《唐波夫财政局长夫人》,此外再无其他诗人敢于问津。20世纪也有人尝试过,但没有留传下来。我一直在考虑,从《奥涅金》开始,如何能把这种文学形式发扬光大。我在《小说界》上发表了“诗歌与小说的结合”,又在最近一期《上海文学》发表了一篇“几位俄国作家和我的前半生”,探讨了与此有关的一些文学翻译体会。

在《奥涅金》1982年版中,我就已经基本上做到了遵守原作的韵脚,实现了对原作的忠实。既要忠实原作的意思和语言风格,又要保持原作的韵脚,让人读起来感到不别扭,这是一件非常费力的工作。几经修改,我还是感到有一点不满意,那就是诗行不整齐,每一行字数不一,参差不齐。翻译作为一个桥梁连接两种语言,译者既要考虑从内容上搭这个桥,也要考虑如何从形式上搭这个桥。我们中国的诗歌,有四言、五言、七言的,都是整整齐齐的。我的老师余振先生说他很喜欢我翻译的,但就是诗行不齐。

1960年我与余振老师先后以右派身份流落到上海。1961年他右派帽子刚刚被摘掉不久,听说我的帽子也被摘掉,就立刻来找我,又谈起这个稿子的翻译。他说我给你弄整齐,让每一行看起来整整齐齐,起码从外观上看像我们中国的诗。一周后老师叫我去,说这样做的确太难了,你自己熟悉自己的翻译,你自己努力去改。我当时忙着在码头扛木头,在印刷厂干活,疲于奔命,无暇按照他的嘱托去修改。直到老师去世前一年,我还没有做完。后来老师去世了,我下决心要改,但当时感觉真是非常困难。这样做真像希腊神话中的魔鬼之床,有个魔鬼抓一个人放到床上去,比床短就把他腿拉长,结果他死了;如果他比这床长就截掉腿,结果人又死了。我感觉这样改译诗几乎就是一个理想,所以决心重新译,甚至移民国外时也在考虑改为每行10个字。在最新出版的《奥涅金》(花城出版社)中,每一行除去标点,都是10个字,从形式上更接近于原作,老师的心愿总算实现了,但也不能说它就是完美的译本。与1982年的版本相比,也有的人喜欢以前的版本,毕竟新译本好似在语言上给诗歌套了一个枷锁。从老版本到新版本,到底是不是一种进步还值得大家探讨:有些人认为老版本更自然,新版本从内容到形式更接近原作。翻译工作需要一代代人传承,后来人肯定会做得更好,我们只是为他们做些准备工作。

智量先生代表译作《叶甫盖尼·奥涅金》1982年版和2012年版

杨:那除了您的译本,还有其他翻译家挑战过这本小说吗?

王:有的,也还有好几个译本,我以前的学生也曾翻译过。毕竟热爱俄国文学、热爱俄国诗歌的人都会首选这部作品来读,能在其中做些事情,是每个人都很乐意的。记得80年代初,我代表上海比较文学协会去慕尼黑参加世界比较文学大会,在会间休息时,旁边坐着一位法国女教授,当她得知我是俄国最伟大作品《奥涅金》的中文译者时,立刻站起来用俄文背诵诗行。我被她感动了,也站起来和她一起背,背到最后,我们俩都非常激动,紧紧拥抱在一起。她激动地用法语说,让我学法语,去法国找她。她回国后连着两年给我寄课本让我学习,而我因为事情多,最终还是遗憾地放下了。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我仍记忆犹新,我感到正是《奥涅金》这部伟大的作品,让我们产生了这么纯真美好的友谊。

杨:您的人生随着《叶甫盖尼·奥涅金》跌宕起伏,历经“反右”、“大饥荒”、“文革”,是什么支撑着您完成这部诗体小说的翻译?

王:1958年就在我刚翻译到第二章时,因为我所在单位报上去的“右派分子”未能达到规定比例,我被点名增补到其中。因为我当时在研究工作之外翻译《奥涅金》,便被群众揭发,说我走“白专道路”。还有一幅讽刺我的漫画:我躺在棺材里,手拿一本《叶甫盖尼·奥涅金》,棺材盖上写着“白专道路”几个字。从此,我陷入巨大的痛苦和迷惘,经历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人生往事哪堪回首啊!

因被打成右派必须去劳动改造,我万念俱灰,翻译工作也嘎然而止。然而临行前,在厕所里偶遇何其芳老师,他匆促而又严肃地说:“《奥涅金》你一定要搞完喽!”回到宿舍,痛哭一场后,我取出《奥涅金》,塞进去乡下的行李中,去了河北平山县劳动改造。在乡下农民王良大伯家的土炕上、煤油灯下,我仍坚持不懈地一节节研读《奥涅金》。那时,白天我一边在地里干农活,一边心里默默翻译《奥涅金》,反正也没人跟我这个五类分子说话。等到晚上就把白天想好的译文写在从墙上撕下来的糊墙报纸上,或是写在卫生纸或香烟盒上。大跃进那两年,我身上背着一百来斤重的铁矿石,心里寻找一节诗的韵脚,似乎忘记了石头的沉重。1959年底右派分子摘帽会上,有人揭发我改造决心不够,在农村还念念不忘《奥涅金》的翻译,于是又被发配去劳动改造。带上《奥涅金》的单行本,我去了兰州。

1960年春天,我国遭遇大饥荒,我被派到甘肃定西县重灾区去支援春耕。吃野菜、啃树皮,干着繁重的农活,但是我没忘记其芳先生的嘱咐,继续我的翻译。在那里看到很多惨绝人寰的饥荒场面,我把它们写进了创作小说《饥饿的山村》里,一开始这本书受禁,不准传播,后来逐渐放开了,甚至还零星出现了这部小说的述评文章,也有导演感兴趣想把它拍出来。回想起来,那时生活非常困难,我赶着毛驴沿着铁路线找任何可以吃的东西,车上有东西丢下来马上跑过去,连一点柿子皮都当宝贝吃掉。还有一个下放的右派教我:放毛驴的时候,看到毛驴伸头去吃的草赶紧抢来,那一定是可以吃的;看到山坡上土方坍塌,长长的草根露出来,也要拼命爬上去抢来吃。我就曾吃到过甜丝丝的甘草草根呢。

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我要求去上海谋生,投靠哥哥嫂子。乘坐兰州出发的火车,我靠睡在人家硬座座位底下来到上海。随身携带的行李是几袋书和一个盛满各式碎纸片和小本本的手提包,那些纸片和小本本就是《奥涅金》的译稿。在上海我整天疲于奔命,找活谋生,在印染厂当搬运工,因疲劳过度出了事故,险些酿成大祸,因此又被揪出来当作“现行反革命”游街示众、批斗。在黄浦江边码头扛木头,幸好遇到冯哥等好心人帮助照顾我,总把最细的木头留给我,让我得以每天挣个块儿八毛的交给父母养家。到了码头后,最让我苦恼的是没有时间读书了,每天回家吃三大碗米饭后倒头就睡。后来我就在上工的路上,甚至在扛木头的时候背希腊单词,背希腊语法中词头词尾的变化规则。

文化大革命期间,我这个“摘帽右派”、“无业游民”的日子更难过了。没有工作和收入,我靠母亲到菜场拾些菜叶和低价买来的鸡饲料碎米充饥,靠卖掉全家人衣物和哥嫂接济过活。当时每天都被叫去批斗、扫弄堂、烧砖头、挖防空洞。但我还是坚持天天阅读俄国文学、普希金和《奥涅金》。后来担心我的译稿,还有许多外国文学书籍和资料被抄家,我就把这些我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大书橱里锁起来,在橱门上面贴一幅我自己抄写的对联: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这样有来搜查的,我就说:“这是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叫我写了贴在房间里的。”接着把《毛泽东选集》第三卷“改造我们的学习”那一篇读给他们听:“我奉劝那些没有改造好的知识分子,把这幅对联抄出来,贴在自家的墙上……”。这些人听了哑口无言,就这样,我的《奥涅金》译稿逃过劫难得以保存下来。我每天早起晚睡,几年内把《奥涅金》的有关别稿也全部译出,又把别林斯基论《奥涅金》的两篇名文和莱蒙托夫用“奥涅金诗节”的格律写的长诗也翻译出来,为我国读者、学生和教师提供了更多有关《奥涅金》的参考资料。

杨:智量先生,我想正是您对《奥涅金》的热爱才支撑您熬过了那些艰难的岁月,这种信念或许是您艰苦生活中唯一的慰藉,是吗?

王:我感觉个人的命运只是国家命运的一部分,经历的苦难有些是自然造成的,但很多是人祸所致。从50年代我开始学习《奥涅金》,到198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蒋路来找到我,手里拿着当年我投寄给他们的译稿,我的译稿真是九死一生,是从一堆破烂垃圾和废纸中找到的,竟一页不缺,这期间已经整整三十年了。这三十个春秋虽然我也在做事,但是更多的时间是在谋生。

后来我看到资料,说日本人在文化大革命十年间经济速度提高了9倍。不然他们敢这么狂妄地欺负我们?假如钓鱼岛打仗,我就做志愿者参加,我痛恨日本人。1937年我9岁时一家人从南京逃走,再晚一点逃走,我们就会被杀掉,和我一道玩的一个好朋友就被拖去一枪杀死了。这种民族仇恨我不会忘记,叫我去日本讲学我不去,有两次飞机过日本,途经机场宾馆,有人请我留下讲学,我一口拒绝。

杨:那么您童年是在南京度过的吗?

王:我出生在陕西汉中,祖父王世镗在那儿做官,他是我国书法史上清末民初一位重要的人物,是“章草体”继承人。可惜1958年我被划为“右派”下放农村,一家三代藏书、法帖、碑刻、拓本被一扫而空。祖父的名声传到当时南京于右任(国民党开国元勋,官至监察院院长)耳中,于右任被当代书法界誉为“中国草圣”,书法功力深厚,自成一家。他对我祖父非常敬重,四处寻找他的字帖作品,称“三百年来,世无以并”,得知我们在汉中,他就派兵带我们翻过秦岭,换乘飞机接到南京居住。我从5岁开始,一直到9岁时都住在南京,后来日本人打进南京,一家人逃难回到陕西。我在那里上学,就读于西北师范学院附中(北师大附中前身),打下了很好的知识基础,所以才能够考上北大。我祖父在南京去世,每年清明节我还去祖父坟上扫墓。

杨:智量先生,来之前我听说您近些年爱上了书法绘画,是不是也受到您祖父这个家族文化传统的影响?

王:或许是吧。我喜欢看书之余,画画虾和马,最初模仿齐白石先生画虾,现在已经自成一格。后来又开始模仿徐悲鸿先生画马,我喜欢虾的自由和意趣,马的奔腾向前。

智量先生绘画作品

杨:智量先生,据我们了解,您早在上世纪50年代在社科院文学所工作期间,已经在学术界崭露头角,对托尔斯泰的研究奠定了您在中国俄罗斯文学研究领域的学术地位。后来因为被划为右派,被迫中断了学术研究。但在最困难之时,您也没有放弃学术。进入80年代初,您获得平反后重返文学教学和研究的岗位,是不是可以说您迎来了自己学术生涯的第二个黄金季节?

王:进入华师大工作以后,我陆续推出了学术专著《论普希金、屠格涅夫、托尔斯泰》,主编《外国文学史纲》,译著《叶甫盖尼·奥涅金》、《我们共同的朋友》、《黑暗的心》等。这些译作,一部分译自俄文,一部分译自英文,都是“老牌”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和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能够为我国俄国文学研究与翻译作出自己的一点贡献,我感到很幸运。

杨:王老,您精通俄英两种外语,旁涉希腊语、法语、意大利语、日语等7种外语,听说您从小就跟母亲学习英语,那么在外语学习上您对我们广大的外语学习者有什么建议吗?

王:我不止一次建议年轻人不要学太多外语,两门足够,除非是语言学家,学会多种外语便于比较研究。钱钟书、季羡林、朱光潜都会多种语言,但是他们都和我说过,学语言太花费精力,而且最关键的是用起来也很花费时间,因为不用的话就会锈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领域,不必花费太多时间学这么多外语。

我4岁随母亲学英语,中学时到教堂找教父学了法语,上大学学的专业是俄语,德语也下苦工夫学过,而因为想追溯欧洲文化的源头,又把古希腊语和拉丁语也学了。至于学日语,那是看到田中角荣来访华,坐在沙发上和毛主席谈话,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当年我们受了你们的欺负,你还这么不可一世,我倒想看看你们是怎么发展的!”于是就认真学了两年日语。

学完这么多语言之后,却发现大部分没有机会派上用场。古希腊语和拉丁语只在编纂《英汉大辞典》的时候用过,德语只在以前翻译海涅诗的时候用过,法语和日语就用得更少了。到现在为止真正用得多的就只有英语和俄语,还在脑子里的也只有这两门语言了。所以学多了没用,根本没时间去用。

学外语一定要朗读原文,要读出声音,不能默念,最好是把原文倒背如流。想当初,我就像“傻子”一样,在北大广场上大声朗读《奥涅金》,硬是把它从头到尾背下来。我感觉那样对我提高俄语水平非常有效。

杨:智量先生,感谢您在病榻上接受我的采访。听说您的作品文集即将由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到时一定会有更多的读者读到您的作品,与您一起去洞悉20世纪后半期中国那段动荡、苦难和迷茫的历史,去感受您浸润着历史深度和蕴味的人生。

智量先生著作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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