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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性的视角突破题材的创新——简评话剧《母亲的守望》

2013-11-22潘光宇

剧影月报 2013年4期
关键词:大娘贪腐话剧

■潘光宇

从新时期的早期话剧如《权与法》到二十世纪末的《苍天在上》,再到近年的电视连续剧《国家干部》,反腐倡廉题材的话剧影视创作开拓了一个新的领域,经过三十年的大胆探索与创作实践,充分反映出了人们的思想解放进程和社会的改革进步之路。南通艺术剧院推出的话剧《母亲的守望》,变换了视角,摆脱了简单的揭露与鞭挞,从生活的本源与人性的多元性把反腐倡廉题材的话剧创作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与深度,值得关注,值得推崇。

话剧《母亲的守望》编剧孙祖平没有向我们铺陈一个“腐败”与“反腐败”惊心动魄的较量,没有罗织一系列扑朔迷离的“案情”,以期达到“戏剧悬念”带来的剧场效果,也没有以“暴露阴暗面”的廉价手段来获取观众表面的共鸣,如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把“谋杀”推向了幕后,而在“复仇”的心理过程中塑造了一个让世人难忘的哈姆雷特,或如《李尔王》并不表现“王权斗争”,而是在李尔王与三个女儿的感情纠葛中,写出了严峻的现实和人性的质感。话剧《母亲的守望》在“母子天伦”的人性层面上,展开的案情扑朔迷离,抛开复杂的戏剧矛盾,在母亲程大娘千里追儿、劝儿浪子回头及含泪恨儿、忍泪劝儿、挥泪思儿、洒泪别儿的感情纠葛之中,为我们塑造了一个申明大义、坚忍不拔、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中国母亲形象。母亲,在中国人的心理中,最具生命的感召力,最具情感的凝聚力,无论是叱咤风云、驰骋疆场的将军,无论是农耕手织、布衣素食的草介,在母亲面前,儿子的身份意识和怜母意识是渗透在人性血液里的,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天伦之道。话剧《母亲的守望》在处理“反腐倡廉”这样一个严肃而重大的创作题材时,从母亲的视角,从人性的视角,把“母与子”的天伦之道切入了贪腐儿子的灵魂与血液之中,不能不说是一个人性的、文学的、生活的崭新视角,“以柔克刚”地塑造了程大娘这个中国母亲的形像,深入开掘了贪腐儿子程雨来的灵魂本源,从人性的视角突破了题材的创新。正如世界象征主义戏剧的代表人物、比利时剧作家梅特林克所说的:“我希望看到舞台上表演的某种生活场面,由各个环节连结,追溯到生活本源和它的神秘性。”

程大娘这个戏剧形像是非常成功的。如果剧作家思想不解放,开掘不深入,不能从人性的、生活的层面塑造程大娘,这个深明大义、千里追儿的母亲很容易写成一个过去我们常见的大义灭亲、正气凛然而不食人间烟火的“伟大”母亲,但是,程大娘不是一个“高、大、全”的概念化的母亲。当她见到儿子程雨来从城里回来,她高兴而激动地流泪了;当她得知儿子因犯法而出逃了,她又气又急,含恨千里追儿,劝其浪子回头;而当警察当着她的面抓捕程雨来,她又极力阻止,不忍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抓走,相信儿子一定会听母亲的劝,她要亲自把儿子送去服法;但当儿子抗拒服法,继续潜逃,她又痛责爱儿,挥泪责儿,在情与法,在爱与恨,在得与失面前,程大娘正直的良知和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几经周折,几经跌宕,几经考验,于是,一个动情、明理、真实而又崇高的中国母亲深深地感动了现场观众。由于程大娘丰富而复杂的内心情感得到了深入地开掘,也有力地激发了贪腐儿子程雨来的行为动作,在母亲面前,他怜母、落泪、认责、悔恨;在法律面前,他顽固、恐惧、推责、逃避。母子二人的复杂心理始终支持着戏剧情境的不断变化,不断发展;追与逃的较量,情与法的冲突把“母与子”塑造得既入情入理,又丰满立体。以真实感人的母爱,让贪腐儿子受到了灵魂的震撼。曾经写出世界名剧《尤利西斯》的爱尔兰作家乔伊斯说过:“戏剧是通过情感的撞击描绘出真理;戏剧是由任意某种方式揭示出来的人类斗争、演变和行动。”

在当下,在中国话剧追求大制作、高科技、超现实、强娱乐的创作思潮中,现实主义的话剧创作似乎不被看好,甚至被看作是一种“守旧”,追流行,赶时髦的话剧创作被看作是主流创作。但是,南通艺术剧院演出的话剧《母亲的守望》没有随波逐流,没有趋炎附势,他们坚守现实主义的创作与演出,以人物的性格力量、真实的人情人性、再现的舞台环境和严谨的舞台演出征服了观众,赢得了观众,我们应该为之激赏,为之振奋,我们希望能够看到更多如 《母亲的守望》这样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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