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坐而论道走向实践行动---中国小组工作二十年

刘梦 朱凯

自上世纪90年代中国社会工作教育恢复以来，小组工作作为社会工作专业核心课程，首先在大学得到了广泛采用，此后，小组工作方法被高校教师运用到了不同的社会服务领域。从90年代初至今，中国社会工作教育已经走过了将近20年的历程。据笔者的初步统计，目前国内共出版了相关的小组工作教材21部，翻译教材2部，影像教材2部，港台教材3部。发表的论文数量就更多了，涉及的服务领域有妇女、儿童、老人、青少年、残疾人士等。小组工作教学取得了什么成果？小组工作的理论和实务研究有哪些新的进展？小组工作实务发展又达到了什么状况？有必要对这些问题作一个简单的梳理和回顾。本文将回顾小组工作在中国的发展历程，总结和反思我们走过的历程，对未来的发展提出建议，以促进小组工作教学和研究的深入发展。需要说明的是，本文回顾的文章主要来自中国知网，可能会出现一些论文遗漏的现象，但笔者希望本文能够大致反映小组工作在中国的教学、实务和研究的状况。

一、小组工作的研究与教学

为了对小组工作的教学和研究状况有一个初步的了解，笔者在知网中进行了检索，输入“小组工作”、“小组工作研究”、“小组工作教学”等关键词，结果发现共有关于小组工作的教学和研究论文328篇。为了进一步说明研究与教学的情况，将分别分析小组工作研究和教学的论文。

（一）小组工作研究

从发表年代、刊登杂志类型、涉及的研究领域、作者情况（高校教师作者职称统计、学生作者统计）、文章类别统计、文章的研究方法统计、对小组工作一词的使用统计、论文长度统计、参考文献使用等方面对收集的论文作一较为系统的分析。

从发表的年代来看，主要集中在2006—2012年之间，1980—1989年只有1篇，1990—1999年有6篇，2000—2005年有27篇，此后，小组工作论文发表数量出现了成倍的增长。统计显示2006年以来，对小组工作的研究明显增多（见图1）。

图1 发表年代统计

从论文发表的刊物类别来看，大量的小组工作研究的文章发表在非核心期刊上，在核心期刊上的论文只有13%。还有将近10%的论文发表在非学术期刊上。这说明，小组工作研究进入主流期刊的论文不多，绝大多数还是在一般性期刊中，论文质量还有待进一步提高。当然，社会工作研究领域至今尚没有一个自己的核心期刊，这也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整个专业在学术界的影响力。另外，中国社会工作教育协会主办的以书代刊的《中国社会工作研究》虽然进入了核心期刊扩展版，但因为没有进入知网文章来源，知网中无法查阅，其论文下载率和引用率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见图2）。

从论文涉及的研究领域来看，大学生服务占据了主要地位，可能的解释是，在大学中提供相关的服务和研究是比较便利的，也是容易操作的。其次是儿童青少年服务，然后是医务和老人服务。其他的研究领域就比较分散，差不多涉及小组工作的所有领域，如医疗、矫正、妇女儿童、社区、残疾、灾后重建等。笔者还发现，教学法研究也是一个大家比较关心的领域，这一点，在后面将作深入分析（见图3）。

图2 刊登杂志类型统计

图3 涉及的研究领域

从作者的情况来看，绝大多数的研究还是由大学的教师和学生进行的，服务机构人员开展的研究很少，只占3%。这说明，第一，大学教师和学生不仅开始重视小组工作的实务，也开始重视小组工作的研究了。第二，服务机构也开始参与实务研究，当然，笔者希望可以看到服务机构能够更多地参与到实务研究中来，一方面能够总结经验，另一方面，也可以不断提高证据为本的服务质量（见表1）。

表1 作者情况统计

对来自大学的313篇论文的统计发现，107篇论文中，作者没有提及自己的职称，只有171篇论文提及了自己的职称。笔者对这171篇论文进行了统计，结果呈现在图4中。小组工作研究队伍中，研究者以中级职称为主，占据了作者的一半以上，高级职称不到三分之一，正高职称是最低的。这从某个侧面表明，小组工作的教师队伍职称偏低（见图4）。

从文章类型来看，实务探讨和反思类的论文占据大多数，单纯的理论探讨所占比例很小，实务评估的研究也开始出现了。这说明，小组工作研究中坐而论道的文章越来越少，而实务反思和研究的论文数量越来越多了（见表2）。

图4 高校教师作者职称统计

表2 文章类别统计

从研究方法的角度发现，明确使用定量和质性研究方法的论文只占总数的18%，大量的论文没有明确交代研究方法，作者采用的是对小组过程的描述和反思，因此，将其归纳为“不详”，这样的论文占据了大多数，达到了83%。这说明，在研究过程中，研究者对研究方法的关注程度不够（见图5）。

图5 文章的研究方法统计

从图6中可以看出，大多数作者还是比较认同“小组工作”（Group Work）这个概念的。采用“小组社会工作”、“团体工作”和“社会小组工作”概念的作者只占21%。

图6 对“小组工作”一词的使用统计

从论文长度来讲，大部分论文为3—4页（5000—6000字），1—2页（1500—3000字）的比例也达到了27%，1—4页的论文达到了87%，这说明，小组工作的研究论文总体长度不长（见表3）。

328篇论文共有参考文献1744条，平均每篇论文有5.32条，其中英文参考文献130条，日文14条（出自同一篇文章）。统计中发现，有37篇文章没有参考文献，4—6条参考文献的占了41%，其次是1—3条，占19%，再次是7—9条，占18%，也就是说，10条以下参考文献的比例为78%（见表4）。

表3 论文长度统计

表4 参考文献使用情况统计

为了便于大家比较，笔者随意选择了《社会学研究》论文2012年第6期刊登的9篇论文，对其参考文献进行了统计，结果如下：

共有参考文献400条，其中中文参考文献230条，英文参考文献170条，平均每篇论文有参考文献44条，中文文献25条，英文文献19条（见表5）。

表5 社会学研究论文参考文献统计

从上述对比中不难发现小组工作研究与社会学研究之间存在的差距。参考文献的绝对数不一定能说明论文的质量，而且参考文献的数量与文章的类型也密切相关，但是，在知识创造过程中，参考文献恰恰是研究者将自己的研究和前人的研究与整个知识创造体系有机结合起来的途径和手段，也是呈现研究者对专业和学科掌握程度的有效方法。[1]

从上面简单的统计中可以发现，近20年来，小组工作的研究取得的主要成绩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研究队伍不断扩大。特别是自2006年以来，关注小组工作研究的学者人数猛增，发表的论文数量也大幅度增加，这为小组工作研究深入发展奠定了很好的基础。第二，研究领域越来越广泛。涉及的服务领域几乎涵盖了小组工作实务的大部分领域（具体的服务情况，在下面的内容中将作进一步阐述），这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社会工作实务发展的状况。第三，教学研究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人们从简单的教学开始走向理论和方法的思考。

与此同时，也发现存在着一些问题和不足。总体来看，主要有这样几个方面：第一，研究队伍结构不尽合理，从事小组工作研究者职称偏低，高级职称参与小组工作研究的比例不高。第二，研究的质量还有待于进一步提高。从论文的结构上来看，作者对前人的研究的运用和把握略显不足。在研究方法运用上，还存在很大的改进空间，研究人员要在研究方法上加强训练，不断提高研究能力。第三，理论研究需要加强。理论是指导实务的基础，高水平的理论研究能够有效提升实务水平。从回顾的论文情况来看，涉及小组工作相关的理论研究基本是个空白，因此，有必要关注和加强这个领域的研究。第四，研究结果展示平台层次不高。在论文发表的杂志类型上，主要以一般期刊为主，核心期刊所占比例不高。上面提到过，这与社会工作杂志本身数量不多、核心期刊缺乏的现状密切相关。

（二）小组工作教学研究

为了了解小组工作教学的情况，进一步对42篇小组工作教学研究的文章进行了深入分析，对作者来源、发表杂志、发表年代、文章长度、研究方法、主题词等内容进行了统计，结果如下：

参与了小组工作教学研究的作者中，既有本科院校的老师，也有专科和职业学院的教师，这说明，人们在教学过程中，都有所思考和关注（见表6）。

与小组工作研究的情况比较相似的是，小组工作教学的论文发表的杂志类型以一般期刊为主，核心期刊只有3篇，而这些核心的刊物都是关于实验的，比如《实验技术与管理》《实验室研究与探索》等（见表 7）。

表6 作者单位类型

表7 发表的杂志类别

探讨小组工作教学在过去13年中发展很快，第一个5年只有6篇，第二个5年增加了一倍，而最近3年多时间又增加了一倍，这说明，教师越来越关注教学过程的研究了（见图7）。

图7 发表年代

大多数的文章还是在3—4页之间，约5000字左右，1—2页和5—6页的文章所占比例都不大，这说明教学研究的论文都不是很长（见表8）。

表8 文章长度

主题词能看出文章讨论的焦点。笔者对42篇论文的所有主题词都进行了统计，从表9中发现，这些主题词部分与教学法和教学过程有关，例如实验教学、实践教学、体验式教学、分组教学、合作学习、自主教学等，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与小组工作专业核心概念有关，例如行动导向、价值中立、反思性实践、权力关系、治疗元素等（见表9）。

表9 主题词

绝大多数文章没有交代研究方法，明确说明研究方法的只有两篇论文，另外，还有一篇提到“资料收集方式包含以下几种：观察、访谈、工作日志及学生成绩定量分析”，在文中只有一个定量的表格，定性的资料没有呈现。这说明，大家在进行小组工作教学研究中，对研究方法的说明重视程度不够（见图 8）。

图8 教学论文研究方法

从上述简单的统计中，可以发现这样几个特点：第一，小组工作的教师经历了从教学走向理性反思的阶段。教学研究增长的幅度是比较大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教师在经历了教学过程之后，有了一定的思考，才会出现论文撰写的可能性，这表明，教师从简单的教学走向了理性的思考和反思，这些努力必将推动小组工作教学改革，不断提高教学水平，培养出高质量的小组工作者。第二，专业教师将专业理念带入了教学过程。从主题词分析中发现，在教学过程探讨中，人们带入了很多专业理念，这对提升教师自身的专业水平和培育学生的专业思想是非常有意义的，教师越来越关注在教学过程中，如何融入专业元素，如何示范并运用专业理念，来实践社会工作的平等、尊重和公平的原则。第三，人们开始尝试将小组工作教学过程科学化、系统化。高校教师将自己的教学感悟和体会拿出来与同行分享，并试图从研究的角度将其理论化，能够推动小组工作专业教学朝着科学化、系统化发展，是小组工作教育发展的重要标志。第四，需要进一步提高教学研究方法，提升小组工作教学研究水平。在这些研究小组工作教学的论文中，几乎没有人提及教学法研究、教学过程或结果研究的内容。众所周知，教学研究有其自身的研究范式和规律，要深入探讨小组工作的教学方法或过程，必须遵循教育规律，学习并运用教育学的方法和理论，只有这样，才能解决教学过程中的问题，改进教学方法，提高教学效果，更好地实现育人目标。

二、小组工作在中国的实践回顾

小组工作在中国最早的实践，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90年代张和清及其同事在昆明主持的盖勒普小组，这是一个提供戒毒服务的小组。[2]到了2000年之后，运用小组工作方法为服务对象提供服务的实践开始逐步发展起来。下面，从妇女服务、老人服务、儿童青少年服务和其他人群服务等四个方面对小组工作的实践作一个简单的梳理。

（一）妇女服务

将小组工作运用到妇女群体中，需要从妇女的经验出发，来分析和理解她们的处境和需要，提供专业服务，从而促进女性的全面发展和性别平等。[3]因此，将小组工作方法运用到女性群体时，还需要遵循尊重妇女、支持妇女的原则，真正体现妇女为本的原则。

目前在中国开展的妇女小组服务有以下几种主要的类型：

（1）教育小组：提升妇女的自我意识和健康意识，协助整合社会资源，更好地获得发展。教育小组可以给妇女提供需要的健康指导和服务，提高生活质量，还可以提供法律意识教育培训，协助她们了解与自身权益相关的法律、政策和法规，培养她们自我保护和维权意识，并协助她们了解相关的社会资源，确保自身权益得到实现。[4]

（2）支持小组：主要针对面临重大生活事件打击的妇女，比如离婚、丧亲、家庭暴力伤害等。工作人员可以通过鼓励妇女之间的心路历程的分享，减轻她们的宿命感，提升她们对离婚和家庭暴力问题普遍性的认识，通过安全、温暖和支持性氛围的营造，为她们提供一个情绪舒缓和压力宣泄的场所，激发小组中的互助元素，促使组员之间提供情感支持和抚慰；通过应对策略的发掘，逐步发现妇女的主观能动性和对生活的掌控感，提升自信心，并帮助她们建立互助网络。[5][6][7][8][9]

（3）社会目标小组:围绕与妇女自身利益相关的政策，特别是与家庭暴力、流动人口等难以解决的问题相关的社会服务和保障方面的政策法规，提出相应的改革建议，并进行宣传倡导工作，为建立一个包容性的社会政策作出努力。[10][11]

（二）老人服务

在老人服务方面，小组的主要形式包括：

（1）社交小组：可以提升老人组员彼此之间的关爱和支持，提升他们的自信心和自我价值，肯定他们的自我概念，满足他们的亲密感情的需要，同时，通过小组活动，可以改变老人的负面感受，使他们从生活的挫折感中走出来。[12]

（2）娱乐小组：这类小组可以帮助组员获得满足感，通过小组活动和讨论，能够帮助老人认同自己新的角色，重新定位自己的生活，找到新的兴奋点和乐趣，使得老年生活充满了欢乐和满足，提升晚年生活质量。[12]

（3）支持性小组：主要用来帮助应对那些与年迈联系在一起的适应问题和艰难的生活事件，例如丧偶、慢性病、家庭关系矛盾等。支持性小组中会包含教育的因素，例如，要指导老人如何管理财务、了解某些疾病的知识等。支持性小组还会包含治疗的因素，要协助老人袒露自己的生活，宣泄负面情绪，通过与其他人之间的分享，从他人经验中得到学习，找到方法来调整自己，让自己获得成长。小组结束后，可能还会形成自助小组，成为老人社会生活中新的社会支持网络。[13][14]

（三）儿童青少年服务

小组工作运用到儿童青少年服务中，常见的小组方式有：

（1）能力建设小组：针对中小学生的学习能力、学业表现等问题，一方面处理他们因学业表现不佳而出现的心理问题，另一方面进行能力建设，提升他们的学习能力和表现，促进其成长。[15]

（2）教育小组：运用小组工作方法，探索新的中小学思想品德教育模式[16]，将小组工作方法引入留守儿童教育领域的积极意义,试图从新的有效角度解决该群体的成长教育问题,提高留守儿童社会适应能力,促进这一群体整体素质的提升和身心健康的培养。[17][18]还有将小组工作运用到艾滋孤儿的服务中，帮助他们进行心理调试，重建自信。[19][20]

（3）矫正小组：针对青少年的越轨行为和不良行为，运用小组的方式，对他们进行矫正，帮助他们学习新的价值观和行为，摆脱旧的价值观和行为，恢复社会功能性。[21][22][23][24]

（4）成长小组：将小组工作方法运用到青少年生涯辅导中，对成长中的青少年具有澄清自我状态、觉察自我感受、建设适应行为、增强社会互动和提升社会功能的作用,实现了生涯辅导教育与咨询途径的有效整合。[25]

（四）其他人群服务

（1）高校服务：运用小组工作来帮助大学生实现自我认知和自我成长，是目前小组工作运用比较多的一个领域，基本上是以成长小组的形式，协助大学生提高社会适应和自我认知的能力，重新认识自我，找到定位，作出学涯规划；学习人际沟通技巧，改善人际关系等。[26][27][28][29]在这个方面已发表的论文和实务研究也是非常多的。

（2）灾后重建服务：2008 年“5·12”大地震发生后，多名来自全国社会工作院校的教师和同学投身于灾区的社会工作服务中，专业人士开展了大量的小组服务，涉及的服务领域有紧急心理援助、干部心理支持[30]、哀伤辅导[31]、青少年心理支持[32]，还有居民自治[33]等。

（3）医院服务：小组工作运用到医院服务中，主要涉及的领域包括病人照顾者服务[34]、精神病人康复[35][36]、对精神病人的治疗[37]，有将小组工作运用到糖尿病病人的健康教育中的[38]，还有支持小组在癌症病人康复中的运用[39]等，都取得了明显的效果。

由此可见，小组工作实务的发展是非常迅速的，自2000年以来，从妇女儿童服务，很快发展到了老人服务、高校服务、医院服务和灾后重建服务等，此外，在研究论文统计中发现，小组工作服务还涉及残疾人服务、企业、社区、禁毒、流动人口服务等方面。

三、小组工作发展的基本特征和未来发展趋势

尽管采用的资料完整性不够，但是通过回顾，还是对小组工作在中国发展的基本状况有了一个认识和了解。下面，对小组工作在中国的教育、研究和实务的特征作一个总结和归纳，同时，就未来发展方向提出几点建议。

（一）基本特征

总结小组工作在中国的实践，发现具有这样一些特点：

1.小组工作教育越来越扎实

教师队伍、教材建设和教学法是专业教育的主要内容。小组工作教育发展可以从这三个方面得到体现：首先，近年出版了大量小组工作教材、翻译教材以及教学参考资料，教材建设规模越来越大；其次，从论文发表的情况来看，教师队伍也越来越壮大；第三，关于教学法的研究论文也开始出现在不同的杂志上。

2.近十年小组工作实务服务领域拓展较快

从笔者收集的文献中可以看到，关于小组工作实务的文章，在过去十年，特别是2008年以来，在数量上有了很大的增长，同时，服务领域也非常广泛，从老人到儿童，从残疾服务到灾后重建等，都有涉及，这表明，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小组工作实务中，才会有机会从事研究和实务总结。

3.服务发展不均衡

从现有的文献资料来看，服务比较集中在大学和城市，主要的受益人群是大学生和城市人群，针对农村地区、偏远地区和少数民族地区的服务比较少见。

从服务的类型来看，主要是成长小组和教育小组，治疗小组和矫正小组相对比较少，另外，基本上是社会工作者主持的小组，自助小组也不多见。

从功能的角度来看，主要发挥的功能是预防和发展，而问题解决、社会化、矫正、治疗等功能略显不足。

4.研究从应该式的理论探讨走向了实务反思

早在2001年，本文第一作者对中国社会工作教育和研究状况作过一个文献研究，结果发现：（1）重教育轻实务，绝大部分文章还是放在社工教育上,实务的文章只有2篇,而其中一篇也是探讨性的；（2）重思考轻研究,缺乏研究意识和研究的规范化。在回顾的文章中,绝大多数文章是属于有感而发的、哲学式的思辨或理论性的探讨,缺乏实证的研究。[40]在本研究中发现，单纯的思辨性论文数量所占比例很小，而实务反思性论文数量占据了绝大多数，这从某个角度反映了小组工作研究正朝着实践为本的方向发展，而这种趋势必将促进实务的发展，同时，也会推动教育与实务相结合。

5.研究相对不足，有分量的论文不多

从回顾的文章来看，作者对研究方法的把握还是不够全面和深入，围绕实务开展的评估研究很少，工作模式发展的研究就更加凤毛麟角了。实务研究中，对研究方法的选择、研究设计、资料收集和分析的呈现不足，而主观感受比较多，因此，研究结果说服力不够。此外，由于受到专业核心期刊缺乏的影响，论文大多发表在非核心期刊上，高质量的发表在核心期刊的论文数量非常少。

（二）小组工作教育和实务未来的发展方向

社会工作专业发展，离不开三个环节：研究、教学和实务。小组工作未来的发展方向，就要围绕这三个环节不断深化和提高。根据发现的问题，笔者建议，小组工作教育和实务未来的发展应在这样几个方面加大投入：

1.积极推动社会工作专业核心期刊建设，为社会工作学科交流打造平台。从整个社会工作研究的状况来看，缺乏一个核心期刊，使得社会工作专业研究论文分散在社会学或其他相关学科的杂志上，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专业交流，降低了学科影响力，制约了学科的发展。要改变这种状况，就要着力打造社会工作专业核心期刊，为学科发展打造平台。

2.进一步加大证据为本的研究教育和训练，加强对小组工作方法有效性的评估研究，提高教学人员和实务人员的研究能力。在小组工作专业教育中，要加大证据为本的研究能力的培训，在小组工作课程中，要适当增加有关评估研究的内容，有条件的地方，可以鼓励老师指导学生开展小组工作的评估研究。此外，还要鼓励毕业生进入实务机构，协助实务机构开展证据为本研究，不断增强提高服务质量的能力。制定小组工作有效性评估程序，为机构评估提供方便的工具和指南。

3.加强小组工作研究内容的教学，培育一批有扎实研究能力的专业人才。在本科和研究生教育中，要充实有关小组工作研究的内容，特别是加强研究论文的规范性教育，培育学生的研究意识和能力，为未来的小组工作研究做好铺垫和积累。

4.鼓励高级职称的教师积极参与小组工作研究，并努力在权威期刊多发表高水平的论文，扩大专业影响力。

5.加强与国外交流，鼓励研究人员和教育者及时了解国外研究状况，并将其纳入自己的教学和研究中。加强对国外小组工作研究的介绍，促进国内外学者和实务工作者的合作和交流，有助于开阔视野、启发思路，推动国内小组工作研究的深入发展。

6.积极鼓励探索小组工作教学方法。在教学方法研究中，可以将行动研究方法引入教学改革中，在教学研究中融入专业价值理念和元素，找到更好的将专业知识传授与育人教育有机结合的方法。不断深化小组工作教学改革，不断提升教学水平，提高专业社会工作者的实务能力。

（三）小组工作未来研究领域和方向

小组工作研究在国外已经有了近百年的历史，无论在研究方法、研究领域、研究成果和研究杂志等方面，都积累了很多经验，值得我们借鉴。据了解，国外对小组工作的教育、理论和实务研究论文非常多，涉及的内容从教学内容、教学方法，到伦理和理论以及小组工作的过程和有效性等。根据国外的经验,结合中国目前小组工作研究和实务发展现状，笔者建议未来的小组工作研究领域可以包括这些方面:

1.小组工作教育（小组工作课程应该教什么？如何教？如何确定小组工作课程内容?小组工作应该采用怎样的教学方法，才能实现教学目标?）；

2.小组工作者素养（小组工作者的素质要求是什么?在中国国情下，如何培养出符合行业要求和社会建设需要的小组工作者?）；

3.小组工作伦理困境研究（组员的选择、退组、保密等）；

4.小组工作方法与其他方法的关系（如何与其他工作方法整合?与社区工作的区别?）；

5.小组工作过程研究（小组策划、组员间的互助性、小组计划评估、协同领导、凝聚力等）；

6.小组工作有效性研究（结果评估）；

7.小组工作理论和模式探讨（社会工作理论在小组工作中的运用）；

8.小组工作研究方法的探讨（实验法还是准实验法？如何选择适合伦理的方法？）。

四、结论

根据对知网收集的论文进行简单的分析发现，小组工作在中国内地20年的发展取得了可喜的成就，将近300所大学开设了小组工作的课程，多元化的教材、教参和教辅资料（包括音像资料）陆续出版，为小组工作教学提供了很好的支撑；专业人士开展的服务项目数量发展非常迅速，涉及的服务领域也不断扩展，受益人群不断增加。从研究的内容和主题来看，小组工作研究者们从思辨式的论道走向了实践行动，关注实务过程的论文越来越多，这个趋势必将推动实务研究朝着系统化、专业化方向发展。

与此同时，也发现了存在的不足。从研究的角度来看，从事小组工作研究的主体是中级职称的教师，高级职称者参与度略显不够。从论文发表的刊物层次来看，主要以非核心期刊为主，核心期刊数量偏低。从研究方法的角度来看，无论在研究设计还是论文规范方面，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从涉及的实务领域来看，高校小组工作实务占据了第一位，边远和少数民族地区服务还需要进一步加强。小组工作理论研究基本还是一个空白。总之，小组工作教学和研究人员需要不断提高教学和研究水平，推动小组工作实务扎实发展、研究规范发展。

小组工作是社会工作的一个重要的工作方法，在中国社会服务领域得到了广泛的运用，小组工作发展现状，从某个角度也反映了中国社会工作专业的整体的水平。因此，笔者希望本研究能够帮助我们认识现状，找到不足，明确发展方向，为扎实推进小组工作的教学、研究和实务发展，推动社会工作在中国的本土化、专业化进程，作出应有的贡献。